“zhōngyāng社二十八rì電:蔣委員長在京分別接見德、意、法三國駐華大使,探尋各國對rì本侵華態度與意見。レレ德國大使陶德曼稱,‘德rì防共協定與現在中rì形勢無關,。意大利大使柯責稱,意大利預以第三者地位出任斡旋或調停,。法國大使那齊雅稱,對中rì形勢,氵法方異常關懷,早經聯絡英、美出任周旋,惟美方似不愿采取聯合行動,。”
毛良塢軍官小區,吳宅客廳。
收音機喇叭里清晰地傳出鳳凰廣播電臺播報的實事新聞,吳銘輕輕地撫摸著汪月涵隆起的腰肢。
汪月涵已經懷孕五個月,肚子已經很明顯了,吳銘溫柔地陪著愛妻說著話 一旁的方稚淳抱著小兒子方承嗣,默默無語,幾次想張嘴,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屋內的氣氛恬淡而溫馨,若是仔細觀察,卻可以察覺出女人們的不舍。
昨天晚上,吳銘接到軍事丨委員會和參謀總部聯合下達的向嘉興一線開拔的命令,吳銘心中的大石頭終于放下。
已經從浙東寧波趕赴上海的新二師情報科副科長朱文華,傳來最新信息:七七事變爆發后的第二天,rì本海軍第三艦隊司令官長谷川清中將下令結束正在臺灣附近海面進行的軍事演習,向上海開進。三天后,第三艦隊開進上海,長谷川清召集rì本大使館海軍武官本田、陸軍武官喜多、第三艦隊參謀長杉山、陸戰隊司令大河內等人開會。
之后的第二天,駐扎上海的rì軍和rì僑開始不斷地進行破壞及挑釁活動,準備一洗三個月前rì本義勇隊在進攻閘北華界失利所蒙受的恥辱。現在的上海,就像一個巨大的火藥桶,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此時此刻,吳銘就在與兩位夫人告別,他叮囑汪月涵好好照顧自己,又交待方稚淳看護好孩子們,事無巨細,一一交待清楚。
忽然,兩個孩子推開房門,雙雙撲到吳銘懷中。汪澤民仰著頭,對吳銘問道:“爸爸,你要去打rì本鬼子嗎?”
“是啊,爸爸就要上前線打rì本鬼子了”吳銘笑著點了點頭,摸摸兩個孩子的小腦袋瓜。
rì本鬼子的說法是從鳳凰廣播電臺傳出來的,在很短的時間內,衢州乃至全國大多數地方的聽眾都開始稱呼rì軍為rì本鬼子。
吳銘蹲下身子,將一雙兒女抱到自己懷里,臉頰摩挲著,隨后一左一右親了一口,這才吩咐:“爸爸就要上戰場了,你們留在家里面,一定要聽媽媽的話,知道嗎?”
兩個孩子重重地一點頭,方如華嘟起小嘴,看了吳銘一會兒,問道:“爸爸,你什么時候能回來啊?”
吳銘咧嘴一笑,又親了她的小臉一口:“爸爸將rì本鬼子趕出中國,就回來了”
汪澤民小臉有些凝重,明亮的眼睛眨巴著,眼眶不知不覺蒙上了一層霧水。他拉著吳銘的手,使勁地晃悠:“爸爸,你一定要回來啊”
方稚淳放下小兒子,讓他自個兒在沙發上爬著,對兩個孩子說道:“好了,你們爸爸答應早點回來了,澤民,你帶妹妹出去玩吧”
方如華、汪澤民癟著嘴,沒有再說什么。在小如華童稚的心靈里,父親這一次出去和以前一樣,很快就會回來,汪澤民雖然覺得會有危險,但想想爸爸那么厲害,也就暫時放下擔心,拉著妹妹一起,蹦蹦跳跳出門找小伙伴們玩去了。
屋子里剩下兩個大人,一個剛牙牙學語的孩子,氣氛略顯沉悶。
吳銘淡淡一笑,一拍手,從沙發上抱起小兒子,對著小承嗣的臉狠狠地香了一口,轉身對兩個女人說道:
“等下我就要趕到鳳凰山基地,開完會后晚上將在常山大營休息,明天一早帶著部隊出發,向淞滬戰場開拔。你們在家一直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心”
話語雖然簡單,聽在兩個女人耳中卻不是滋味兒。自家男人即將開赴前線,方稚淳再也忍受不住,雙眼潮紅:“會不會有危險啊?rì本鬼子很厲害,廣播里說他們在華北屠村,殺人盈野,還比試生吃人肉呢”
汪月涵雖然什么也沒問,但臉上同樣流露出擔憂的表情。
此去淞滬乃是國戰,不比以往打內戰,前途未卜這些rì子以來,兩個女人都揪著心,提心吊膽。
吳銘將兩個女人輕輕摟入懷中,讓她們聽到自己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開解:
“別擔心,你們老公別的不擅長,最不怕的就是打仗了,參軍到現在還沒吃過虧呢沒準兒我們到了前線,配合友軍三兩下就將小鬼子趕跑了,一兩個月就回來了”
方稚淳還想湊到丈夫耳邊說幾句,卻被吳銘緊緊地摟在懷里,她也就不再掙扎,與汪月涵一起,默默地靠在吳銘寬大溫暖的懷抱中,感受著夫妻間血脈相連的溫情。
“好了,我該走了,將士們正等著我呢”
吳銘拍了拍兩個女人的背,方稚淳和汪月涵身體一僵,隨即死死地抱著吳銘的手臂,一點兒也不愿放開。
“師座,蔣副處長來了”
孫承元從大門外沖了進來,看到吳銘跟兩個嬌妻摟抱在一起,吐了吐舌頭,一下子又退了出去。
方稚淳、汪月涵有點兒不好意思,紅著臉上樓去了。
蔣經國大步走了進來,一看到吳銘就急匆匆問道:“師座,是不是部隊要開拔了?”
吳銘點了點頭:“昨晚接到軍事丨委員會和參謀本部聯合下達的命令,我師將開拔至浙東一線待命”
蔣經國一聽大急,眉頭緊皺:“師座,全師都接到出發命令,為什么單單漏了我?”
吳銘搖了搖頭,勸說道:“賢弟,此去淞滬,與rì軍早晚有一場血戰,可謂步步驚險……你還是留在家里吧”
蔣經國臉漲得通紅,一把抓起吳銘的手,喘著粗氣生氣地質問:“師座,經國難道不是新二師一員嗎?”
“當然是了”吳銘肯定地回答。
“那為什么全師都開赴前線,卻單單將經國留在后方呢?師座不是說,軍人的職責是保家衛國,而表現的舞臺就是戰場,為何卻偏偏不讓經國踏上舞臺呢……難道在師座心中,一直沒有把經國當做軍人看待?”
蔣經國的語氣非常不善,在他看來,現在國難當頭,每一個中國人都應當出一份力,他做為領袖之子,肩負的責任更大,出的力也應該更多,怎么能躲在安逸的后方呢?
吳銘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雖然蔣介石沒有讓他關照,但陳誠早就來電一定要將蔣經國留在后方,若是讓蔣經國犯險,蔣介石一定會找他算賬。
蔣經國遠非常人,看到吳銘臉色變幻不定,一聲冷笑,笑聲中帶著很強的怨氣:“莫非師座顧忌我是蔣委員長的兒子?”
吳銘臉繃得緊緊地,依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蔣經國臉色越來越難看:“經國是新二師一員,若是師座執意不肯讓經國參加對rì作戰,那不等于將經國從新二師剔除出去了嗎?既然這樣,還不如現在就將經國就地免職”
蔣經國是一個倔強的人,留學蘇俄那段苦難的經歷,磨礪了他的意志,畏縮不前絕對不是他想要的。
對于蔣經國不怕死,吳銘很佩服,但是卻不能讓這家伙得逞,他一臉嚴肅地說:“蔣副處長,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留你在毛良塢是有重大作用的,你…
“請師座現在將經國免職了吧”
蔣經國打斷了吳銘的話,目不轉睛地看向相處一月彼此關系越來越好的兄長,大有不讓他隨部隊上前線便立即辭職的意思。
吳銘有些惱羞成怒,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漸漸養成雷厲風行的性格,對于蔣經國賭氣的話有些不太感冒。他不滿地瞪了蔣經國一眼,說道:“建豐,你是我新二師一員,這是絕無異議的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在我新二師中更是如此。你要明白,打仗的丘八到處都有,但會宣傳鼓動的人才卻少見。我們在前線與rì軍較量,你在后方鼓舞和發動群眾,運送糧草和彈藥物資,正是人盡其才你不會覺得發動民眾和確保部隊的后勤供給無足輕重吧?”
“這——”
蔣經國愣住了,冷兵器時代就有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之說,現代戰爭就更不用講了,對于后勤的依賴無限加大,彈藥物資的輸送、食品的配給、傷病員向后方轉移等等,缺一不可。
蘇聯國內戰爭時期,紅軍官兵素質、武器裝備、指揮官的戰術修養都要遠遠遜于白軍和列強組織的于涉軍,可憑借著紅軍的宣傳鼓動和強大的后勤,不到三年時間就將白軍和于涉軍打敗,建立起強大的蘇維埃聯盟,足可見組織和后勤的重要 “好了,建豐賢弟,現在我們的事業需要你坐鎮浙西,為國家和民族貢獻自己最大的力量。”
吳銘嘆息一聲,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浙西是我們新二師的后方基地,毛良塢有支撐我們長期作戰的兵工廠,意義無比重大,我將留守后方的重任交給你,也是希望你能挑起重擔來。”
“可是……”
蔣經國還是想在戰場上走一遭,剛想說話,就被吳銘給打斷了:“賢弟,rì本雖然國土狹小,但經過五十多年的發展,已經是當今世界有數強國。對于接下來發生在華北和上海的戰事,我很不看好,說不一定會來個大潰敗,屆時我們新二師也會受到沖擊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在浙西必須保留足夠的實力,能夠隨時補充前線消耗……我把留守衢州的任務交給你,是對你的信任,希望賢弟不要讓我失望啊”
吳銘語重心長地一番話,頓時讓蔣經國感覺自己責任重大,他思慮良久,終于重重地一點頭:“好吧,既然兄長這么信任經國,經國一定不會讓兄長失望”
這時,孫承元進來報告,小汽車已經準備好了,吳銘拉著蔣經國的手出門然后上了停在院門口的小車。小車朝著鳳凰山基地的指揮部而去,沿途不時可以看到排成隊列進行拉練的官兵,車子駛入鳳凰山基地大門,cāo場上清晰地傳來一陣喊殺聲,到處都是熱火朝天的訓練景象。將士們士氣高昂,隨時都可以拉上戰場。
這一切有小半要歸功于蔣經國的宣傳。
戰士們平常訓練都很刻苦,每天閑暇時聽聽廣播,既放松了心情,又培養了愛國情cāo,羅鈺銘曾告訴吳銘,聽了廣播后戰士們更加服從命令,軍官和士兵的關系也更融洽了。
蔣經國的能力很強,怪不得在那個時空他能帶動臺灣經濟騰飛。
一路上吳銘向蔣經國交待宣傳工作不能放松,必要時可以組織宣講團,深入浙西和贛東農村,向廣大農民和山民講解抗戰的意義,為將來更大規模的征兵做好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