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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各取所需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勇闖天涯

  隨后幾天,上海市長俞鴻鈞與日本駐華大使川樾茂、大使館武官喜多誠一和副武官本田輔,上海總領事石射豬太郎等人連續會面,圍繞究竟該誰為此次事件負責展開了馬拉松似的談判,雙方均未把會談內容向外界公布。<-》

  三月二十八日,農歷二月十六。

  結束完一天的行程,吳銘回到下榻的都城飯店,心里憂心忡忡。

  隨著日方逐步撤掉設置在公共租界與華界交界處的檢查站,閘北華界和公共租界東區、北區逐步恢復了平靜。為了徹底搞清楚日本人的虛實,吳銘喬裝打扮,混進日本人盤踞的虹口等地偵查,結果讓人非常震驚。

  日軍的上海特別陸戰隊司令部設在北四川路終點與東江灣路之間,這是一座鋼筋水泥建筑,樓高四層,高大堅固,集兵營、炮兵陣地、觀察所和軍火庫于一體,成為日軍在滬防御體系的中心要塞。

  以這個司令部為核心,日軍在整個公共租界東區和北區輻射出八十余處據點和軍事設施,廣泛分布于虹口、楊樹浦等地,甚至在滬西和浦東地區也有分布有街壘和要塞,構成了一個完備、堅固的防御體系。

  在江灣路、北四川路和靠近華界的結合部位,吳銘發現街道兩旁的不少房屋都是用鋼筋水泥澆灌,疑惑之下吳銘偽裝成迷路的日本人闖了進去,結果發現這些房屋都建有防空和隱藏地下室,地下室里儲存了彈藥和武器,堅固的墻上開鑿有一個個槍眼,那是供瞄準和射擊用的,但在外面根本發現不了。

  每一間臨街的小屋都是一個碉堡,一個障礙,讓吳銘看了暗暗驚心。

  幾天下來,吳銘這一群東游西逛的“日本人”不可避免地引起了有心人的懷疑,一些日本浪人跟在后面,同時日本海軍陸戰隊也派出幾個小隊,準備圍堵。吳銘敏銳地發現了危險,連忙東拐西拐,轉到北四川路衢州商會所在的一個石庫門大院躲避,跟蹤的尾巴東找西找又不好挨家挨戶搜查,只好無奈放棄,吳銘甚至在隱蔽的地下室里聽到日本人嘴里罵出的“巴嘎”聲。

  回到飯店八樓的客房,吳銘對臉色同樣難看的張東寧道:“不行,咱們決不能到上海來打攻堅仗,日本人的防御體系非常完備,要想打破這樣的銅墻鐵壁,非得付出慘重的代價不可我可不想我的弟兄白白死在沖鋒的路上”

  “可是,有什么辦法能夠不讓上面的人惦記我們呢?”張東寧皺著眉頭道:“這兩年咱們的名聲算是打出來了,這既是好事也是負擔,要是蔣委員長硬要把咱們往上海這個鬼門關調,那該怎么辦啊?”

  “這——”

  吳銘遲疑一下,重重點頭:“是啊,許多事情不是我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看來不研制一種能夠打破這種烏龜殼的武器不行東寧,幫我準備一下,我去拜訪一下花旗銀行的維爾先生,我想找他談筆生意”

  “好”

張東寧沒有問什么,剛要去安排,孫承元走了進來:“大哥,杜月笙有請  吳銘笑了笑,叫住張東寧:“你先不忙去花旗銀行,我去見見杜月笙和黃金榮,他們可是我們的財神爺,這一回我們大發了”

  都城飯店樓下,萬墨林和吳靜觀正在小聲交談。

  張嘯林死后,吳靜觀立即改換門庭投靠了杜月笙,由于其掌管了張嘯林大筆產業,而且自身能力也有,因此杜月笙并沒有太為難吳靜觀,讓他跟在萬墨林身邊辦事,暫時統領以前張嘯林的那些手下。

  “還是先生仁義啊,不僅厚葬大帥,而且還拿出大筆錢把大帥的身后事安排得妥妥當當,幾位太太都對先生感恩戴德。”

  吳靜觀阿諛奉承的話語并沒有讓萬墨林覺得過分,杜月笙對于兄弟和身邊人確實優厚,這次在閘北犧牲的青幫幫眾的家人都得到很好照顧,當下提點吳靜觀:

  “自得啊,在先生身邊做事,一來是要有能力,二來要講義氣,第三嘛就是忠心,那種兩面三刀喜歡騎墻觀望的人,先生最不屑搭理了你的能力有,這次張大帥出事你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忙著爭奪財產,反而時時到張大帥府上照應,這很好,只要你堅持下去,必定能獨當一面。”

  “萬大哥,你放心,今后先生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絕無二話”

  吳靜觀為自己的選擇竊喜不已,臉上卻露出大義凜然的表情:“可惜這次自得忙著處理大帥身后事,沒有跟先生到閘北拼殺,以后有機會,自得絕不放棄跟先生并肩作戰的機會”

  萬墨林剛想說話,突然看到吳銘從電梯里走出來,連忙迎上去,壓低聲音道:“吳師長,這一次多虧你了……”

  “打住”

  吳銘警惕地看了一眼走近的吳靜觀,道:“這件事與我無關,我們只是做了筆交易,其他的一概不知,我不希望這件事傳得風風雨雨”

  萬墨林會意地笑了笑:“好,杜先生現在正在黃老板府上做客,那里是滬西地界,做什么都方便我們現在出發吧?”

  吳銘點了點頭:“當然,我正好要去拜訪杜先生和黃老板,走吧”

  吳銘交代了跟隨在身后的張東寧兩句,又向吳靜觀打了聲招呼,便帶著副官孫承元,跟著萬墨林鉆進停在酒店大門口的小轎車。

  黃家花園。

  在門口送走上海市警察局局長蔡勁軍和淞滬警備司令楊虎,黃金榮與杜月笙并肩返回大堂,黃金榮道:

  “日本人的胃口也不大,只要我們在公共租界東區的那些產業,其實值錢的也就是些地皮和房子,折合不過三四百萬大洋,這點兒損失我們還是能夠承受的”

  杜月笙點了點頭:“只要人還在,咱們就可以換個地方繼續發財昨天橫濱正金銀行的佐藤雄二找到我,說此前的事情日方可以不予追究,我們與嘯林合伙開辦的木業公司也可以繼續從東北購買木料,但要求我必須放棄仇日的主張。”

  “現在政府正在與日本人和談,為了避免無謂的麻煩,我同意了,表示大家可以繼續做生意,以前是怎么樣的現在還是怎么樣,大家和氣生財。我在東京的朋友說,現在日本國內的氣氛很詭異,軍人出身的林銑十郎首相一再高呼和平,藏相和外相競相發言檢討日本自己的不是……我想這次事情之所以如此輕易解決,與其不無關系”

  “管他的,只要能夠太太平平過日子就好”

  黃金榮摸了摸光禿禿的下巴,滿意地說:“就算咱們放棄了公共租界東區的生意又如何,日本人離了咱們根本玩不轉,沒有咱們的人照著,誰敢到日本人的地盤上消費?東區那些碼頭還需不需要工人下貨了?到時候還不得乖乖地把咱們請回去……”

“忍一時之氣,換得長久的和平,這筆買賣值得。不過咱們也得好好感謝一下那個小小的師長,他的手下確實兇猛,才一百多人,硬是欺負得日本人主動求和。這幾天不斷有人向我打聽是誰這么猛,我都以不清楚推到你身上了  “這件事決不可節外生枝”

  杜月笙一臉凝重:“我已經囑咐下面的人,誰也不能說出去,誰要是敢犯老子的忌諱,那就是三刀六眼絕不容情,連帶他們的家人親戚也要跟著遭殃。昨天佐藤雄二問我哪里來的高手助陣,我說是這些年我花大價錢秘密訓練的王牌,叫做‘青衣隊,,大約一百六十人,全部都是神槍手。佐藤雄二雖然不信,但是苦于沒有其他證據,只好悻悻作罷”

  說到這兒,杜月笙感慨道:“真羨慕那個死愛財的師長,他那些手下是怎么訓練出來的?怎么戰斗力就那么強呢?”

  黃金榮回到正堂的太師椅上坐下,拿起身旁的茶盅喝了一口,忽然問道:

  “老三,你說我們派些人到那個小癟三的部隊里訓練一下,真的搗鼓個‘青衣隊,出來,怎么樣啊?”

  杜月笙愣了一下,隨即猛拍一下大腿,喜形于色:“大哥可幫我大忙了……我正愁若是將來再和日寇發生沖突,吳銘遠在浙西鞭長莫及,我難以圓謊還是小事,丟失國土愧對父老鄉親信任才是最讓我擔心的事情”

  “這個吳銘練兵很有一套,我聽說十八軍的練兵方法全部出自吳銘所部,還有蔣委員長的外甥俞濟時的部隊,新兵幾乎都是由吳銘代為訓練的,據說這些年評比一直高居全軍前茅。有這樣現成的關系咱們不好好利用,真是愚不可及啊”

聽杜月笙這么一說,黃金榮的精神也來了:“這事兒應該好辦,咱們還差那小子二百五十萬大洋,他要是不答應咱們就給他拖著,最后看到底誰撐得住  杜月笙笑了:“大哥盡管放心,此人非比尋常,肯定會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這上海灘如今是誰做主,他比誰都更明白,想與咱們合作的人可以從滬西排隊到黃浦江,他能有這個機會還不懂得把握機會?”

  “反倒是我們要擔心,以那小子錙銖必較的性格,若是提出非分的要求來,那時候才真正難辦”

  就在黃金榮與杜月笙商議的時候,黃府大門外汽車喇叭聲響起,兩人趕緊站了起來,情不自禁地向門外迎去。

  不知道什么時候,兩人眼里的小癟三,已經成為和他們同起同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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