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金王的記憶中,尹玄這個名字存放在非常偏僻的角落里,幾乎與塵埃草芥無異。lala如您已閱讀到此章節,請移步到筆趣閣閱讀最新章節,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筆.趣.閣”或者敬請記住我們新的網址筆趣 如果不是尹玄有個靈劍派真傳弟子的頭銜,黃金王根本不會去記這種雜碎。
然而所謂聞名不如見面,這次見面黃金王卻發現自己對尹玄的認識竟然存在著不小的偏差。
“這墮仙走狗的臭味,是在故意挑釁朕?”
尹玄說道:“不敢,只不過墮仙走狗的身份,對目前的我們而言更為有利。”
黃金王微微側著頭,示意自己還在聽。
尹玄于是說道:“我和我的團隊是王陸在十五年前埋下的伏筆,為的是有朝一日正面戰場實在無法力敵的時候,能偽裝易容,在敵后打開局面。盡管當時來看只是一步無關緊要的閑筆,但我們卻為此兢兢業業準備了十五年,至此,全部的準備工作都已完美無瑕。”
黃金王依然沉默著,血色的視線在尹玄身上一掃而過,隨即發現這位靈劍派的真傳的確所言不虛,此人從上到下,由內而外,完全充斥著墮仙走狗的味道,就如同是被調教了一萬年的肉奴隸一般,純凈不夾雜任何異物。
“作為一條狗,你倒是挺稱職的。”
尹玄說道:“事實上,我們的確是寄托在一位墮仙名下,借了他的名才能擁有這一身完美無缺的偽裝。”
“滄瀾?”黃金王來到九州后,功課還是做得很足,他想了想,“滄瀾失陷在九州已經很久,你們借他的名豈不是自投羅網?”
尹玄說道:“我們只是借滄瀾的力,然后是要借其他人的名。不知您是否記得大半月前,云州天之痕開啟時,有三位仙人降臨此界?”
阿婭補充道:“我率眾與其纏斗,后來吉爾你引爆黃金城炸毀了兩界通道與逆界龍柱,那三名仙人見事不可為就四散逃逸,我們最終只捕獲了其中一人。”
黃金王說道:“另外那兩人,是你們有意放走的?”
“是的,這半個月里,河圖真君已誅仙劍陣將那兩人牢牢鎮壓住,但并沒有對外聲張。除了寥寥數人之外,所有人都以為那兩名仙人仍在九州大陸潛伏著,等待下一次兩界通道開啟。”
“哈哈哈,雜種們的異想天開,倒是有一點意思。”黃金王哈哈笑著,而后說道,“你們打算借他們的名,偽裝成他們在九州污染轉化的走狗來接近逆界龍柱?好,既然你們想要送死,朕便出手推上一把又如何?”
阿婭說道:“我們需要你向天南州發起一次佯攻軍皇山的人已經將佯攻方案做出來了。”
黃金王接過方案,血色的眼睛掃過一下便微微色變:“這是佯攻?”
此時,河圖真君的聲音傳來:“對于大多數參與的人而言,這并不是佯攻,而是一場賭上全部的大決戰,若不如此,我們沒有把握瞞過仙人耳目。要騙對手,就要先騙自己。”
“而你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迎接那個家伙回來?”黃金王失笑道,“你們瘋了?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一個半死之人身上?若是你們死光了,王陸就算回來難道就能力挽狂瀾了?他如果真有那個本事,也不至于被一個的墮仙設計困在兩界通道里!”
阿婭說道:“吉爾,難道你到現在還不肯信任他?”
“朕若是不信王陸,當初就沒必要隨你們過來!”黃金王冷哼一聲,“但朕的信任從來不是無條件的。任何人的信任都不會是無條件的。你們信任王陸一人,總要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河圖,你的九州圖最底層到底還藏了什么東西,現在是時候說出來了吧!”
河圖真君沉默了很久,才再一次將聲音傳遞過來:“是的,在九州圖的最底層,有一道足以逆轉乾坤的大仙術。那道仙術是盛京仙門自洪荒遺跡挖掘出來,歷經數千年來無數修士的解析和改造,最終在地仙們的幫助下才終于成型,可以說是整個九州大陸精華之凝匯,然后,唯有王陸才能將這道仙術完全引發出來,所以我們非他不可。”
“這種非某人不可的仙術本身就很可笑”黃金王極其不以為然,“不過,現在也不是說笑話的時候了,你們打算怎么做?”
聽到最后一句話,阿婭、河圖、尹玄無不松了口氣,只是緊接著,更深沉的愁容便浮上面來。
因為黃金王的確問了一個好問題:正面佯攻,然后背后智取,說起來的確是簡單明了,但是具體要怎么做呢?
“確定了?真的要打?”
軍皇山上,一襲白衣的將軍有些迫不及待地追問著傳信的使者。
“是的,三日之后,萬仙盟將在天南州發起決戰,將墮仙們在九州最大的據點連根拔起。一旦云州的逆界龍柱被毀,兩界通道關閉,他們短時間內就很難再打開新”
“夠了,告訴我具體時間和地點就夠了。”白衣將軍的雙目泛起大片的血絲,看來極是駭人,“不需要聽你們說那些廢話,我們只需要為枯琴報仇!”
送信的使者沉默地看著這位在枯琴死后,暫代軍皇山掌門之位的神威將軍,在他眼中竟看不到半分活人的氣息。此人死志之強烈,簡直駭人聽聞。
轉過頭,看向山下,只見一批軍皇山的修士們列著整齊的方陣,早已整裝待發,他們是由赤衛軍的老兵們為班底,吸收大批替補力量而組建的赤衛新軍,依然是整齊劃一的化神修為,同樣是經歷過極其嚴苛的考煉,實力比起舊軍并不遜色。這些修士穿著锃亮的盔甲,外面則是純白色的罩袍,右手臂則統一捆綁黑巾,一股死寂肅殺的氣息彌漫著整座軍皇山。
常言道哀兵必勝,而這支九州大陸的第一強軍,已完全蛻化為一支哀兵,戰必勝,攻必取!
信使心中卻只感到了更深沉的惆悵。
枯琴真君在軍隊中的威望實在是讓人無話可說,赤衛軍其實大部分成員并非是軍皇山的老班底,而是從其他各個門派抽調人手過來。φ而經過枯琴的訓練之后,卻成了比軍皇山的軍人們更為忠誠的下屬。現在竟不惜犧牲一切為枯琴復仇。
這是一支注定有去無回的軍隊,在指定作戰方案的時候,就毫不諱言地將他們的命運標識了出來。而他們看來也早就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明白了,祝你們武運昌隆。”
信使華蕓向神威將軍頭,眼眶卻已經微紅。
“大決戰?你們瘋了?”
昆侖仙山,逐日真君拍案而起。
“行軍作戰,必要有天時地利人和,現在我們占有哪一樣,就敢和墮仙作殊死決斗?此戰稍有不慎,我們就滿盤皆輸!而如此巨大的風險,到底是為了什么?”
作為信使的風吟真人,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而問道。
“昆侖仙山不愿參與?”
逐日真君說道:“昆侖是當今九州大陸最接近仙道根源的門派,最早可以追溯到洪荒時期。昆侖仙山幾乎意味著九州大陸的修仙歷史,而歷史是絕對不能斷絕的。
風吟真君無奈地笑著搖頭,對于這個結果,他實在談不上什么意外,逐日真君的確就是這樣一個人,昆侖仙山骨子里也的確有這樣的文化。
“總之,你們是打算明哲保身了?”
“總要有人選擇明哲保身。”逐日真君毫不示弱地看向風吟,“總要有人為九州留下希望的火種,哪怕只是最微小的一絲。這就是昆侖仙山無數年來的生存之道!”
“混賬!”
下一刻,昆侖仙山上卷起一陣迅雷疾風,而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倏地出現在逐日面前。
逐日真君見到此人,瞳孔不由自主地劇烈收縮了一下。
“南極仙翁?”
“逐日,你剛剛說,昆侖仙山的生存之道,就是茍延殘喘,明哲保身?我可不記得當年教過你這種混賬話!”
下一刻,壽元接近五千年的老者陡然膨脹起來,變為一尊魁梧巨漢,一掌便將逐日打下山巔,跌入深谷。
“昆侖仙山的長久,絕不是為了生存而生存!你可還記得昆侖仙山的先祖們曾經是怎樣說的?昆侖,要永遠代表九州廣大修士的根本利益!這句話后來被人演繹豐富,造就了一代代的理論經典!給我記住了,我們昆侖仙山身為萬仙之祖,從來都是站在最前線,來庇護我們的晚輩!”
山谷之中,南極仙翁的怒吼激蕩許久。
“我明白了。”
逐日真君的聲音中,隱藏不住的疲憊。
而風吟真君,則對南極仙翁長長一揖。
“什么?要組建前往天南州崩滅領域的考察團?問我們要不要參加?開什么玩笑,這種問題也需要問嗎!當然參加!名額?當然是有多少就參加多少!這種難得一見的學術盛宴,任何一個合格的萬法弟子都絕對不會錯過啊!”
“但是此行的風險”
“怕風險還搞什么研究!好了別廢話了,我們要準備考察器具了,你要在這里吃午餐嗎?不用的話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