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能夠感受到,許多強橫氣息降臨虛界平原,其中有幾人甚至與自身血脈相近,看來曾祖李世杰的后人真的沒有死絕,單單逼近半步永恒者就不在少數。
然而,這些與他無關。
天狼軍攻入伊林主城,與士氣大落的祖獸軍團作戰,魘獸組成的獸潮則被千萬道空間印痕直接抹殺,化作淡淡黑煙飄散。
亮光不停爆閃,城中戰斗激烈,李源剛想趕往坐鎮,卻被一道幽暗身影攔住去路。
“李源,真想不到你掌握的黑魔方竟然是星界樹文明的傳承之器,可以掌控人類宇宙的終極防御體系。有此物在,我有辦法享受永生。”沙啞聲音說道 “首席大人,你急匆匆從李家趕來,就是為了奪取黑魔方？”李源一眼洞穿幽暗,看到半具殘軀,身上爬滿皺紋。
這半具身軀很不簡單,與聶紅雪和李小冰產生聯系,還隱隱控制著其他幾名重要人物,連曾經在天堡設計方案上坑害羅宋湯的李姓女子都在其中,幕后布局之深讓李源心中覺得駭然。
“把黑魔方給我,否則我立即讓英仙帝國天狼軍,還有你手下這支軍團崩潰。就連你在李家留下的根基,也會頃刻間消亡。甚至于你遠在九鼎帝國的母親,也會遭遇不測。”別看殘軀老態龍鐘,話音卻透著一股少有陰狠與絕情。
“聶首席,何必如此？”李源嘆了口氣,魚箏明曾經提醒他,讓他小心聶紅雪是對的,這位李家首席精算師確實走了邪路,背后不安好心。
“源兒莫怕。”遠遠有人說道,速度超乎想象,眨眼就到跟前。
這是一尊優美機甲,半邊身體覆蓋黑色晶體,半邊身體覆蓋透明水晶,背后有一道五彩龍影游走,尊威不可測度。
“老師。”李源見到來人格外欣喜,能被他稱作老師的人可不多。來者非是旁人,正是傳授給他陰陽變的光暗天龍王魚安雅。
機甲左右肩膀分別站著二人,赫然是許久不見的魚箏明和黑麒麟。
“魚箏明,少來摻合,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與我相比還差得遠呢”這位聶首席老氣橫秋,完全不把魚箏明放在眼中。
“聶師回頭吧說起來我能活到今天,并且在精算之道上走到宗師境界,要拜謝聶師當年遺落在外的筆記。您在這條路上勇猛精進,應該放慢腳步,看看路旁風景,走得太快不是好事。”
“放肆,你一個小輩也敢來教訓丨本座。”聶首席發出斥責：“看看我變成了什么樣子,就差那么一點便可以升華,還不勇猛精進,難道等著化作灰燼？本來我都已經布置妥當,等人類接近滅亡便利用天狼軍和李家力挽狂瀾,讓人類退往冥云宇宙,轉道小宏天成就永恒不滅的神靈。可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星界樹文明并未落幕,而是蟄伏在暗處。而李源的提升速度超出本座預料,提前開啟了黑魔方與星界樹的聯系,庇佑人類宇宙。種種測算失敗,對我的打擊相當大,不取得黑魔方全我路數,再過不久就會歸天。”
“那你就前來威逼于我？”李源語氣不善。
這位聶首席與常人無異,面對生死問題時大失水準,忘記多做多錯,不做不錯的道理。如果她進入虛界平原老老實實,平心靜氣陳述自身的苦痛,李源看在聶紅雪和李小冰多年相助的面子上,不會撒手不管的,可惜她走錯了路。
“老實說你真的錯了,盡管黑魔方具有唯一性,但是世間還有綠魔方,紅魔方,青魔方可以控制不同等級星界樹,它們散布在宇宙之中,被很多機甲兵,機甲士,機甲師,機甲王偶爾找到,當做秘寶,奇寶,瑰寶來使用,伴隨他們成長。你完全可以用多年積累,與這些人做交易,取得魔方進行整合,從而獲得星界樹控制權,向星界樹文明取經,來成全你的道。”
李源說到這里,嘆道：“可惜,錯就是錯,你千不該萬不該拿我母親的性命來威脅我,如此抹去了往日出謀劃策為李家發展做出的所有貢獻。不,不能說抹去,我會將這些貢獻轉移到聶紅雪和李小冰身上,而你不要再困擾她們了,塵歸塵,土歸土,由本宗主親自為你送葬。”
“李源你不交出黑魔方,會遺憾終生的。”聶首席身軀一抖,使用未知方式,欲控制聶紅雪和李小冰禍害天狼軍,并且引發一系列破滅,讓李源成為孤家寡人,甚至連天唐李家她都不準備放過。
“哼,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在今天了結。”忽然又有人來,瑞彩千條,鸞鳳齊鳴,有古時宮裝機甲陪伴左右,又有眾封號天王護持,豪華車架來到近 “聶首席,你讓世杰多少子孫受難？若非我多方維護,恐怕會死得一個不剩。居然到虛界平原來威逼我源兒,心狠之人莫過于你。”這聲音莊重,卻帶著控訴之意,顯得十分激動。
見到車架,感受到血脈傳來波動,李源不敢托大,急忙起身相迎：“曾祖母萬安,恕源兒暫時不能脫離機甲,到曾祖母面前請安。”
“源兒做得好,為我李家揚名。”李源的曾祖母正是聶紅雪到瑯嫣禁區逼走的那位,亦是李家所有遺孀的主心骨。
聶紅雪看向眾人,歇斯底里咆哮：“都反對我,我是首席,李家的首席,你們應該按照我設計的路線去走,為什么每個人都想跳到局外指手畫腳,為什么？”
“你多年前受傷就已經誤入歧途,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車架傳出話音,有一顆璀璨明珠冉冉升起,瞬間切斷聶紅雪與外界的聯系。
“千秋萬載瑯嫣珠？你這個賤人也來騙我,它不是被世杰轟碎了嗎？”聶首席看到這顆冉冉升起明珠,聲音變得驚慌起來。
“世杰錯手殺了好多子嗣,之后就開始懷疑身邊人,他毀了一顆假珠詐死百余年,為的就是看看各方舉動。之后傷勢實在沉重,不得不覓地修養,李家從巔峰鼎盛衰落,全因你一人在背后利欲熏心,為了自己不惜葬送所有人。”
“多謝曾祖母。”李源暗呼僥幸,本以為掌握星界樹,又成為神圣天龍,可以在本源上切斷這位聶首席與外界的聯系,從而消弭禍事。沒有想到精算大宗師不是蓋的,連善于時空之道的神圣天龍都封鎖不住她。還好這位曾祖母駕臨,并且有手段進行克制,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上幾代的恩恩怨怨,如果還要延續到我源兒身上,那么我們這些老人就算死都不會瞑目。”
曾祖母看到曾孫有出息,那是相當驕傲。說明什么？說明她和李世杰最般配,基因產物最優秀。其他那些女人靠邊站,有本事把子孫叫出來,看看誰有李源厲害？不服就來比一比。
好嘛敢情這位曾祖母還有這個心思,李源一點不知道。
“嗚嗚嗚,李世杰,給我出來。你欠我的,我幫你收服李家,我幫你與徐家抗衡,我幫了你多少,你就看著我被欺負。”聶首席嗚嗚哭號,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李世杰并沒有回應,避而不見就是態度。
“或滅亡,或塵封,自己選。”曾祖母拿出了威儀,不論世上還有多少祖宗在,她在李家的威勢無法估量,因為代表著李世杰。前次在天唐星看到李源出色才退出,今時今日李源完全成長起來,且開啟了星界樹,李家將迎來輝煌,自不會讓一個利欲熏心老太婆出來禍害大局。
“自己選？哈哈哈,我選將你們全部毀滅。”聶紅雪的殘軀上彈射出道道光輝,這是她一生的成果,算盡天地,算盡人心,她承認輸給了星界樹文明的萬古布局,卻不承認輸給眼前人。
這一刻,李源看到一種有別于宇宙法則的道,聶紅雪不愧李家首席,不愧精算大宗師,她在架構自己的法則,她就是天,她就是地,算盡諸天,萬法不侵,世間似乎無人再奈何得了她。
“厲害,以一己之力抗衡歲月刻痕,作為一名精算師,化腐朽為神奇,已經接近永恒,讓人佩服。”李源揉了揉太陽穴,畢竟是上幾代人的恩怨,既然曾祖母親身趕來,而且聽話里面的意思與曾祖父有很多牽連,應該讓他們同輩人去解決,他不宜參與太多。
驀地,聶紅雪身上爆發光輝擴展出一片領域,將附近所有人籠罩進去,她一面逆轉千秋萬載瑯嫣珠釋放的光芒,一面改變宇宙法則,建立自己的世界。
“這是我的神國,歡迎你們來做囚徒,受本座萬世羈押。”半具殘軀熠熠生輝,凝聚出美麗軀體,仿佛一尊圣潔神明站在自己的國度中。
“走火入魔太深,留不得你。”李源的曾祖母出手了,從上至下一道紫色光柱切割神國。
“是你嗎？世杰,你負了我,你我應該一起成就永恒,永享天倫之樂。”聶紅雪失神地站在空中,神情茫然。
“聶紅雪,感情不是交易,落幕吧”李源的曾祖母震碎了千秋萬載瑯嫣珠,對聶紅雪架設的神國進行于涉,從上至下落下的紫色光柱發出轟隆隆爆響,將聶紅雪凝聚出來的身軀吞沒。
點點灰燼飄散,李源并未看到李世杰出現,僅是一道不滅戰意。
面對這道戰意,聶紅雪并非無力抗爭,可是她最后選擇閉目等死,死在這道戰意下。不知道是心灰意冷,還是想讓自己最在意的那個人心痛。
“恩怨了結,是時候去看看李家眾位太上長老了。”話音帶著唏噓與寂寥,說道：“有我去就行,源兒不用去面見那些臭屁的家伙。哼哼哼,我曾孫人中龍鳳,憑什么去給他們請安。”
李源面色一固,深切感受到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位曾祖母將李家那種自高自大習氣發揮得淋漓盡致,按她的道理應該那些太上長老給她曾孫請安,順便向她問安那就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