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
這是什么跟什么啊?
丁國華被林陽的這番自我介紹給雷的夠嗆。
坐在椅子上呆愣了好一會兒后,他才微皺著眉頭道:“這位同學,你是在跟我開玩笑?不過,你這個笑話可是一點兒也不好笑。唔……難道說,這就是近幾年里很流行的冷笑話嗎?你們年輕人的喜好,還真是古怪呢。我老了,真的是欣賞不來。”
他將戴著的眼睛取了下來,一邊搖頭苦笑,一邊捏了捏鼻梁處的晴明穴,并問道:“好了,這位同學,冷笑話也說過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來這里有什么事情嗎?”
要說這丁國華的脾氣涵養真是不錯,換作其他人,比如說是那位中醫藥系的系主任馮惠,恐怕就不是皺眉苦笑這么簡單,而是直接發火,嚷上一句‘你神經病啊’,就將人給轟出辦公室了?
“呃……”林陽這時候也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那番自我介紹顯得有些突兀和莫名其妙。為了避免被轟出院長辦公室,他急忙將手中那塊靈蛇玉牌展示了出來:“丁院長,你應該認得這塊玉牌?”
掃了眼林陽手中的玉牌,丁國華眼中閃過一抹驚詫。
他急忙起身,快步走到林陽身前,接過靈蛇玉牌翻來覆去,仔仔細細的檢查了起來。
以前,他曾在自己恩師那里,見到過一塊相似的靈蛇玉牌。只不過,那塊靈蛇玉牌背面寫的是篆書‘壹’字,昭示著他恩師是陳詩文大弟子的身冇份。
直覺告訴丁國華,這塊靈蛇玉牌是真的。不過,背面那個‘陸’字,卻讓他有些猶豫。據他所知,師公陳詩文只收過五個弟子。這陸號靈蛇玉牌,又是從何而來呢?
“這塊靈蛇玉牌,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一番檢查后,丁國華抬起頭來詢問道。
“先師饋贈。”林陽回答道。
丁國華急忙又問:“不知道,你先師是哪位?”
“先師姓陳,諱名詩文,被世人譽為‘華西天針’……”說到這里,林陽故意一頓,悄悄觀察起了丁國華的神情變化。
果然,在聽見陳詩文的名諱后,丁國華露出了一臉震驚和難以置信。
“你說什么?你……你是我師公的弟子?!”
丁國華看著眼前這個年齡跟自己子侄差不多的年輕人,實在很難相信他會是師公陳詩文的弟子。
“據我所知,師公生前只收下了五位弟子。這其中,可沒有你啊。”
這句話的潛在意思,就是說:你小子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居然想要冒充我師公的弟子,做我的長輩!
說實話,要不是林陽拿出來的那塊靈蛇玉牌,怎么看都不像是假冒的,丁國華這會兒恐怕已經將這個‘冒犯師公’的狂妄小子給轟出辦公室了。
廢話,陳詩文生前收下的弟子里,當然沒有我。因為,我是他死后才收為弟子的!
這話,林陽冇也就只能在心里面嘟囔幾句。要是說出來,丁國華不僅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立刻撥打精神病院電話,讓那邊的醫務人員趕緊過來把偷跑的病人給抓回去。
“我是先師在四年前收下的弟子。”林陽按照陳詩文先前教的說辭,回答道:“四年前,我跟著家里面的大人到黃山游玩,恰巧遇到了在那里開會的先師。先師見我骨骼清奇、天賦異稟,就收了我做關門弟子。這件事情,他一直沒有對外宣揚,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骨骼清奇?天賦異稟?
丁國華聽的是滿頭黑線。
你小子是武俠小說看多了嗎?這分明就是武俠小說里面用爛了的段子好!
要是再加上一句‘拯救世界和平就靠你了’,可就成周星星的電影《功夫》了……
雖然心里面在腹誹,可丁國華并沒有提出質疑。
因為他清楚地記得,四年前,陳詩文的確是到黃山開過一次醫學座談會。而且,那塊靈蛇玉牌除了背后的‘陸’字外,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啊。大體就不說了,連細節處也全都一模一樣,這可不是造假能夠造出來的。
難道說,這個年輕人,真是師公在黃山開會時,收下的關門弟子不成?
丁國華上下打量著林陽,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就在這個時候,林陽突然是微微一笑,抬起手,用拇指、食指和中指相配合,在身前做起了一系列提插捻轉的動作來。
剛開始的時候,丁國華還沒有搞懂他這樣做是個什么意思,但在觀察了幾個動作后,猛地反應過來,這年輕人在此刻所展示的,可不正是靈蛇九變針法里面,最為高深、最為精髓的靈蛇化龍針法嗎?
雖然手中沒有銀針,可那手指間的動作,絕對是靈蛇化龍針法沒錯!
陳詩文的靈蛇九變針法,會的人不少。除了他的五個徒弟以及十余個徒孫外,像馬文博等中醫領域里面的知名人物,也都會那么幾招。不過,作為靈蛇九變針法里的精髓針法——靈蛇化龍針法,可就只有嫡系的徒子徒孫才會了。
當然,他們也僅僅只是會,遠達不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甚至想要用這套針法給人治病,都不太能夠駕馭。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馬文博他們才會認為,靈蛇九變針法隨著陳詩文的去世而失傳了。
此刻,當丁國華確定,林陽施展的正是靈蛇化龍針法后,他對林陽是陳詩文關門弟子,是自己小師叔的身冇份,已經信了個七七八八。
雖然說,林陽施展的這套靈蛇化龍針法還顯得有些生疏,甚至比他也不如。但是想一想,人家四年前才拜師公為師,說不定師公還沒有教他太久,能夠練到這種程度,已經是相當不容易的了。
林陽收回了演示靈蛇化龍針法的右手,突然又說了句:“丁院長,你今年四十一歲,于二十年前你拜了我先師的大弟子石永鋒為師。在行拜師禮送上拜師茶的時候,你因為太過激動,將茶水灑了出來,差點就失了禮數……”
“你……你怎么會知道這件事的?”
丁國華大為驚訝,當初他拜在石永鋒門下時,并沒有大張旗鼓。在旁邊觀禮的,只有陳詩文和四位師叔。所以,知道此事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內,只有六人。
可是現在,眼前這個年輕人,卻一口道出了他當初拜師時發生的事情。
難道說,他真的是師公的關門弟子,我的小師叔不成?
林陽微微一笑,說了句在丁國華意料之中的話:“這件事情,當然是先師告訴我的。雖然黃山一別后,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先師本人。可是,卻一直有通過電話和網絡聯系。而他老人家,也是用這種方式,來教授我醫術的。閑暇之時,也會給我說一些關于你們的趣事。”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丁國華也不再懷疑林陽的身冇份了。
雖然林陽比自己年輕,可輩分卻比自己高出了一輩。一貫尊師重道的丁國華,急忙后退兩步,施了一個見到同門長輩的大禮,口中更是恭敬:“弟子丁國華,拜見師叔。之前的態度多有不敬,還請師叔原諒。”
林陽急忙上前一步,將他攙扶了起來,笑著說:“丁院長,不用這么客氣,我雖然是先師的弟子,可同時也是醫學院的學生。”冇 丁國華是一個很有古風的人,他對師道禮節看的很重,急忙說:“師叔就是師叔,禮不可廢。那個……師叔,我在你面前可不敢稱院長,你還是叫我師侄。”隨后,他請林陽入座,又親自了一杯上好的香茶,笑著道:“原來師叔是我們醫學院的學生,我說怎么看著有些眼熟呢。”
寒暄了幾句后,林陽說起了正事:“丁……唔,丁師侄,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情希望你幫忙。那個,你應該收到了中醫藥系馮主任交上來的報告書了?”
他倒是從善如流,管丁國華院長叫起了師侄。
“報告書?”丁國華眉頭一皺,問道:“師叔說的,可是那份要求開除昨晚上在學校食堂二樓打架學生的報告書?
林陽苦笑著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份報告書。事實上,我就是昨天晚上打架的學生之一,也是馮主任想要開除的人之一……”
他將昨天晚上那場架的起因經過講述了一遍,沒有任何的加油添醋,一切都是按照事實平鋪直述。
丁國華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
在馮惠交上來的那份報告書里,根本就沒有提到昨晚上那場架的起因,只是將重點放到了那場架對學校聲譽的不良影響方面,并以這一點為由,要求將參與打架的學生全部開除。
如果是在以前,丁國華肯定會相信馮惠交上來的報告書,認為打架的雙方都不是什么好學生。可是現在,參與打架的其中一方是自己的小師叔。而且,聽小師叔的講述,他們根本就是在自衛反擊,雖然把龐錚等人給揍翻了,卻是屬于受害者的行列……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按照馮惠的提議,不分青紅皂白將涉事雙方全都給開除,似乎很不妥啊。
不過,丁國華也沒有因為林陽是自己的師叔,就立刻在態度上面傾向林陽,而是在考慮了一番后,說道:“師叔,很抱歉我不能夠在這個時候,給你任何的承諾和答復。這件事情,我要在詳細調查過后,才能作出處理決定。”
“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林陽笑著說。
他相信,只要丁國華去調查,就肯定能夠發現他們是無辜的,也不難查出龐錚等人在以往幾年里的斑斑劣跡。
他找丁國華,本來就不是要丁國華按照他的意思處理這件事情。
他要的,是公正公平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