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雖然很著急,但他知道,在這個時候著急是派不上用場的。所以,他一邊強作鎮定的說道:“孫老師,你別著急,慢慢說,白老師她到底是怎么了?”一邊沖站在電梯門口的張紹杰說:“摁下電梯,我們在下一層樓下。”
或許是真的受到了林陽影響,孫佳文恢復了一些冷靜,至少她說話的聲音沒有以前那么顫抖了。
“我也不知道白潔是怎么回事,就在你們走后,她突然從床上蹦了起來,張牙舞爪的撲向我。剛開始,我以為她是在跟我開玩笑,還讓她趕緊回床上去躺著別鬧。但很快我就發現,她雙眼通紅布滿了血絲,嘴巴大張,喉嚨里面更是發出了一聲聲如同野獸般的、讓人毛骨悚然的咆哮聲。一時不慎,我被她給仆倒在地,咬傷了肩膀。還好,走廊里面經過的人在看到了這一幕后,沖進來幫忙摁住了白潔,這才救了我一命。不然,我的脖子肯定都會被她咬斷。現在,醫護人員和見義勇為的人,正把白潔死死按在床上,準備給她注射鎮定劑…
‘叮咚,
電梯在這個時候,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提示音。隨即,電梯門徐徐打開。林陽和劉湘丞、張紹杰等人,立刻就沖了出去。也沒有功夫去等電梯了,從旁邊的樓梯間一路狂奔上樓。
一邊跑,林陽一邊沖著手機說:“孫老師,我們馬上就到。”
幾個人都年輕,奔跑起來的速度不慢。眨眼的功夫,就回到了白潔住的病房。此刻,在這間病房里面,已經不復安靜。七八個人圍在病床旁邊,伸手團團按住了白潔。可既便如此,白潔仍舊不安分,不住的掙扎著,想要從病床上面暴跳起來。
同時,她嘴巴里面更是發出了一聲聲低吼。只是這吼聲,并不是孫佳文說的那種野獸的咆哮。聽起來,倒有點兒像是惡鬼的嘶鳴……
按著白潔的人雖然有七八個之多,竟也有些力不從心。人們一邊死命的按著白潔,一邊嚷嚷道:“鎮定劑呢?快來人給她注射鎮定劑”
就在林陽他們剛剛跑進病房的時候,身后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讓一下,讓一下”
眾人回頭一看,卻是一個手里面拿著針筒的護士走進了病房,趕緊讓開了一條道給她。
護士快步走到病床旁,將手中的針筒準確扎進到了白潔體內。隨著針藥的注射,原本癲狂的白潔,漸漸平復了下來。最終是閉上眼睛,陷入了熟睡。
直到此刻,死死按住了白潔的人們,方才松開手,長舒了一口氣。
見白潔被鎮定劑給控制住了,林陽他們也就松了一口氣。沒有急著擠到病床旁邊去看情況,而是將癱坐在地上的孫佳文扶了起來,一邊關切的詢問:“孫老師,你的傷怎么樣?沒什么大礙吧?”一邊趕緊叫來醫護人員,替她消毒包扎。
逃過一劫的孫佳文,心有余悸的說道:“還好只是咬傷了肩膀,沒有咬到脖子。也幸虧有人及時幫忙拉開了白潔,不然我這肩膀,怎么說也得被她咬下一大塊的肉來……也不知道白潔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發起了瘋來?難道是上次在天谷山里驗尸的時候,傳染到了狂犬病毒嗎?”
林陽聞言一愣:“怎么?白老師他們當時驗的尸體,是狂犬病患者嗎?”
孫佳文苦笑著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只是隨口一猜罷了。不過,白潔以前的精神狀態一直都很正常。如果不是感染了什么疾病的話,我真想不通,她為什么會突然發瘋。”
周良和張紹杰等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心里面嘀咕著:“白老師的精神狀態很正常?恐怕不見得吧?一個天天跟尸體待在一起的女人,怎么看,都有些不正常吧……”
當然了,這些話,他們也就是在心里面吐槽幾句而已。
說話之間,醫院的護士也端著酒精紗布等工具過來,在替孫佳文消毒后,就要用紗布將傷口給包扎起來。
“等一下。”林陽突然喊道。
就在護士用酒精棉簽擦去了孫佳文傷口處的鮮血時,林陽猛地看到,在這個呈現牙齒印的傷口上面,竟是有著一圈淡淡的黑色印痕。
這圈黑色印痕并不明顯,尤其是在傷口附近,被鮮血給遮擋住后,就更加的不易被發現。而且,就算是發現了,估計也不會多想,只會將它當成是普通的臟印。
唯有林陽,從這圈黑色印痕中,看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東西。
“怎么了?”忙著為孫佳文處理傷口的護士,驚訝的回過頭來望著林陽,還以為是自己哪一個環節的處治出了錯呢。
林陽皺著眉頭,沒有答話,只是伸手在那圈黑色印痕上面輕輕摸了一下。
有些刺痛,有些燙手。
他眉頭頓時皺的更緊了。
護士在見到了這一幕后,卻有些惱了,一把推開了林陽的手,呵斥道:“你這是做什么呢?難道你不知道,用手直接觸碰傷口,是很容易傳遞細菌引發感染的嗎?我這剛剛才消了毒的好吧孫佳文,這就是你教的學生嗎?看來你回去后,真該好好教下他處理創口的幾大要點才行。要是畢業走上臨床還這樣亂來,可是會出問題的……哎,這年頭學醫的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這里是華西大學附屬醫院,在這個醫院里面工作的很多醫護人員,都和華西大學醫學院的教職工認識。甚至還有一些醫護人員,在醫學院里面擔任有講課的工作。這位給孫佳文處理傷口的護士,就是其中之一。
在重新消毒,包扎好了傷口后,護士轉身離開了病房。臨走之時,她還沒有忘記瞪林陽一眼,扔下一句:“你最好祈禱,以后實習別落在我手上。不然的話,我一定會嚴格要求你到哭的”
林陽沒有理會護士的這句威脅,他眉頭微皺,也不知道是在思索著什么。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根手指頭,不停的輕搓著。沒有人注意到,隨著他每一次輕搓,都有一縷冉冉的青煙,從指間升騰起來。
隱約間,還有著那么一股刺鼻的焦臭氣味。
“僵尸毒……竟然是僵尸毒……”林陽嘴唇微動,用只有自己才能夠聽到的聲音,小聲呢喃道:“難怪白老師會突然發狂,暴起咬人,原來是感染了僵尸毒之前這僵尸毒,想必只是潛伏在白老師體內沒有發作。當我來到這病房后,身上的陽氣刺激了僵尸毒,這才導致它發作這么看來,當初他們在山上尸檢的那幾具腐爛尸體,應該不是普通人,而是……僵尸”
一說起僵尸,人們腦海中恐怕立刻就會浮現出穿著清朝官員服裝,滿臉青灰色,靠著蹦跳來行走等等……這些,大多都是香港電影里面僵尸的形象。現實中的僵尸,跟這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僵尸身上并不一定有穿衣服,就算曾經穿著有,也因為年代久遠被蟲蛀腐蝕,而變得破破爛爛,根本就不是電影里面身穿清朝官服的模樣。相比起衣服,僵尸身上長毛的情況倒是更多一些。
此外,僵尸的臉色,也并不一定是青灰色。還有可能是紫色、白色甚至是血紅色……它們移動的方式,也并不像電影里面塑造的那樣,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而是會跟活人一樣的奔跑行走甚至有些僵尸的速度和靈巧性,比活人還要更勝一籌而所謂的僵尸毒,就是僵尸身上蘊藏著的邪祟之力 和普通的尸毒不同,僵尸毒不僅會讓人迷失自我、陷入瘋狂,變成一具沒有自我意識、只知道不斷覓食的走肉,而且一般治療尸毒的方法,比如糯米之類,根本就起不到效果。
想要治療僵尸毒,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找到施毒的僵尸,以它身上腐爛的血肉做引子,再加以其它的藥材,制作出特殊的解毒藥丸才行只是不知道,那幾具讓白潔感染了僵尸毒的尸體,現在是在哪兒?如果已經被焚燒,那可就壞事了 見林陽皺著眉頭,半天沒有反應,孫佳文忍不住開口說道:“林陽,你怎么了?想些什么呢?被蔡朝霞給罵傻了嗎?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呀。”
“蔡老師罵得對,我剛才的確是有錯。”林陽可不敢將實情告訴孫佳文,只能是隨口敷衍道。
“你能這么想就好。蔡朝霞這個人,脾氣雖然不怎么樣,但人其實是很不錯的。”孫佳文一邊說,一邊用手在肩頭傷口附近撓。
這是僵尸毒侵入人體后,引發的最初癥狀。隨后,還會出現嘔吐、冷戰發燒等等癥狀……完全跟白潔之前的病情,是一模一樣的 “孫老師,你這傷口不會是有點兒發炎的跡象吧?我看你一直在撓……這樣好了,我去護士站給你要點兒消炎藥過來。”說著,林陽起身就朝病房外面走去。
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回過頭來,叮囑了一聲:“照看好孫老師和白老師。”
“放心吧,有我們在這里呢,出不了差池。”劉湘丞和張紹杰等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他們都以為林陽剛才的那句叮囑,是說給他們聽的。但實際上,他們并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身邊,有兩個肉眼看不見的魂使,正在沖林陽點頭。
走出病房后,林陽徑直到了護士站,討要了兩枚消炎藥膠囊。
看到他,蔡朝霞忍不住又教訓丨了幾句。不過林陽也知道,彩朝霞是為了他好,沒有反駁什么,只是點頭應是。
接過膠囊后,林陽轉身朝著病房走去。而在這途中,他卻是悄悄地將兩枚膠囊,送進到了玉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