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洪禹的計劃,他原本要把三座藏書樓之中的基礎武學典籍全部看完,然后才會再次進入兵書府庫。
但是因為出了大哥的事情,洪禹小小的改變了一下計劃,再次進入兵書府庫,研習《北荒真經》。
盡管他已經看遍了第一座藏書樓之中的全部基礎典籍,但是一品《北荒真經》,還是太高級了,洪禹依舊看的一知半解。好在他體內已經有了太古魔象圖騰,兩相結合,倒是進一步加深了理解。
洪禹知道,自己還是需要“一目了然”的幫助,可是這項技能似乎現在還是隨即發動,而且到底能看出什么內容來,也不受他的控制。
洪禹只能在心中朝著沙彌法相許愿,期望能夠開啟“一目了然”。
足足許愿了一炷香的時間,沙彌法相似乎終于感受到了他的誠意,慢慢抬起頭睜開眼來。
一目了然!
《北荒真經》展開來,一枚枚斗大的光字從其中浮升而起,先后有序在洪禹面前流淌而過,就好像一條金色的長河。
直到目前,“一目了然”技能所顯示的內容還是隨機的。也就是說如果用一目了然去看一名武者,第一次顯示的可能是他的等級,第二次就可能變成他修行的功法,第三次就可能是他的戰力水準。
這一次“一目了然”之下,洪禹對于《北荒真經》的理解,又多了一沖玄之又玄的東西。他自己也解釋不清楚,那是因為他現在基礎缺失。但是那種感覺,深深地扎在他腦海之中。的確是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等“一目了然”的效果退去,洪禹眼前的金色光字緩緩地沉入了《北荒真經》之中,他卻閉上了眼睛,端坐在長案前,寂靜冥思,許久沒有動彈。
終于,將那些感覺和理解,在心中進一步強化之后,洪禹睜開眼來,朝《北荒真經》微微一拜,天泉穴之中的太古魔象圖騰仰天一聲咆哮,氣焰滔天,仿佛能夠和整個宇宙爭鋒!
洪禹一抖衣擺從兵書府庫之中出來,洪申已經等候在外面,就好像從來沒有離開一樣。
他依舊很認真地檢查了一遍兵書府庫,確定禹少爺沒有偷走任何一部典籍,這才放他離開。
這一天,洪禹就在兵書府庫之中不知不覺的過去。
木魚板磚他一直隨身攜帶,揣在懷里。從兵書府庫出來的時候,他還下意識的摸了一把。板磚還在,洪禹心里就很踏實。
回去之后,洪禹讓洪溪去廚房叫了吃的,簡單吃過之后,就自己關在屋子里研究起來,想要找到提升洪烈境界地方法。
幾次推斷之后,他終于有了計劃,在反復思考幾次,覺得成功性很大,終于松了口氣,把這件事情放下來,開始專心修煉。
無論是《密研經》的沙彌法相,還是《北荒真經》的太古魔象圖騰,都有一套自己的修行心法,更有專門的武技配合。
只是洪禹的身體太差,所以想要由內而外,先修武氣,然后身體強悍之后,再修武技。
這個過程跟一般的武者相反,武者只有苦修武技,誕生出武氣,才能修煉心法。洪禹很另類,無論是沙彌法相還是太古魔象圖騰,都已經帶來了各自屬性的武氣。
沙彌法相緩緩誦經,梵音裊裊,金色的光霧在洪禹體內的經脈之中靜靜流淌,就好像一條水量極大地地下河,雖然威力巨大,卻不顯山不露水。
而太古魔象圖騰則要聲勢浩大的多。
那頭上古兇物在他的天泉穴之中不斷地咆哮怒吼,頓足如雷,引得天地顫抖。天泉穴之中,成了一方屬于太古魔象圖騰的小世界。
電閃雷鳴,火山迸發!
一股股毀滅、破碎、崩亂的氣息不斷發出,暗金色的武氣順著洪禹左臂的經脈飛快運轉,奔騰如大江決堤。
而當沙彌法相的金色光霧運轉到了左臂的經脈中的時候,太古魔象圖騰更是暴跳如雷憤怒無比,四根天柱一般的象腿深深沉入大地之中,那一雙眼睛噴射出九道赤紅色的火焰,雙耳拍打,巨響震天。一只象鼻不斷在大地上抽打著,帶出一道道巨大裂痕,裂痕之中,巖漿噴涌!
可是它也只能如此,它的暗金武氣只能給金色光霧讓路,不管太古魔象圖騰有多么不忿。
這樣,兩部心法同時運轉無虞,洪禹一夜修行進度極快。
洪申就在外面,依舊坐在那一叢翠竹之中。今夜星光不錯,洪烈還沒有來。洪申就抓緊機會,借光修行。
前兩夜,洪禹都沒有主動修行,只是沙彌法相到了時間自動放牧武氣。
但是今夜,洪禹主動運轉武氣,效果比昨夜更好。
只用了半夜時間,洪申就感覺到比得上自己昨夜的修行效果了。他越發舍不得離開洪禹身邊了。再看看時間,洪烈差不多該來了。他收了《星火神爐》的心法,睜開眼來。
洪烈果然已經無聲無息的站在院子中四處張望。洪申剛才的那種狀態,洪烈根本察覺不到。直到此時,洪烈才看見竹林中的洪申,他趕緊過來:“申叔。”
洪申微笑點頭:“烈少爺,白天我跟你交代的事情都記住了?”
洪烈點頭:“記住了。”
“好,就按照那個方法修行,我為你護法,有什么問題隨時問我。”
“嗯,多謝申叔。”
洪烈盤膝坐下,五心朝天,運轉《北荒真經》,將自己的靈覺慢慢放開。洪申微微一皺眉,洪烈只是八品身罡初期,靈覺范圍不超過一丈。他雙手隔空一推,洪烈的身體輕飄飄的飛了起來,落到了洪禹窗外。
洪烈按照洪申白天所說的,將自己的靈覺和洪禹的接駁起來。可是他卻始終找不到那種浩大光明的感覺!
“申叔,為什么我一直找不到那種感覺?”
“嗯?”洪申一陣奇怪,他又指點了洪烈一下,洪烈照做了,改正了一些細節,可是依舊沒能接駁上那種浩大和光明的感覺。
就這樣,又嘗試了好幾次,卻都沒有成功。等到最后一次,洪申讓洪烈自己描述了一下感覺,洪申已經非常肯定洪烈做的沒有錯,按說到了這個程度,完全可以接駁上那種感覺。
洪申自己又試了一下,很容易就接駁上了。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那就只有一個解釋:洪禹的這種作用,只對自己一個人有效!
這個發現讓他心里有點小激動,可是對于整個洪家來說,卻是一個壞消息。
洪烈失望之極,他在醴陵書院的處境實在太糟糕了,太渴望能夠突破境界改善自己的現狀!讓整個醴陵書院對自己刮目相看,在宋悠然面前揚眉吐氣。
他跟洪申道別一聲,黯然離去,洪申望著他明顯落寞幾分的背影,輕輕一嘆。
小樓中,洪禹已經呼呼大睡。
洪申想了想,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洪勝日一直沒有睡,他在等著洪申和洪烈的消息。
聽到外面只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洪勝日臉上難掩失望之色。如果成功了,洪烈肯定會和洪申一起前來報喜。
“失敗了?”
洪申如實稟告:“不知道為什么,烈少爺始終無法和那種感覺接駁起來。”
洪勝日已經無心再去追問其他,長嘆一聲,擺手道:“罷了,你去吧。”
洪申一躬身,退了出來。
書房內只剩下洪勝日,他虎目之中幽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算是洪禹迷途知返,以他的性格也不適合接掌洪家,這一點洪勝日心中很清楚。況且洪禹是老二,傳幼不傳長,于禮不合。
洪烈性格敦厚穩重,要是能夠從平庸變成天才,絕對是執掌洪家的最佳人選。
而今夜的結果,實際上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洪家的未來!
洪老爺子其實抱有很大的期望,但是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年似乎老天一直在跟洪老爺子作對,幾乎所有他希望的事情全都落空了。
洪申走后,洪勝日獨自做了半晌,支撐他的那一口氣,就好像忽然泄了,老人家整個人蒼老了不少。
他吹滅了燈,卻沒有出門,又在黑暗之中坐了好一會兒,感覺這龐大的洪家,就好像自己現在一樣,周圍一片黑暗,找不到方向!
“唉……”他一聲嘆息,吩咐道:“洪安,明天拿我的名帖去請一下杜金城,就說老夫在春暉樓設宴,請他賞臉。”
“老爺!”洪安吃驚:“以您的身份……”
洪勝日擺擺手,蕭索道:“我沒什么身份,我現在就是烈兒的爺爺。”
“是。”
洪禹一大清早就來到了家族餐廳等候著,昨天洪烈說的那一番話,對他內心觸動很大。今天,他想跟爺爺一起吃頓早飯。
可是等了一會兒,小妹洪怡蘭都來了,卻還不見爺爺蹤影,平常跟在爺爺身邊此后的洪安也不見人。
奇怪的是洪烈也沒來。
“怎么回事?”洪禹問了一聲,卻換來了小妹的一個白眼,弄得洪禹好生沒趣。
洪怡蘭慢條斯理的吃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他:“爺爺今天早朝,早就走了。”
洪禹心中一陣失望,也拿起了筷子。他現在飯量極大,就算是早飯,也吃了二十個包子,喝了三碗稀飯。
吃飯一抹嘴,洪禹去找洪烈。
他還以為大哥又跟大嫂吵架了,所以沒來吃早飯,可是到了洪烈的院子一問,大嫂昨天吵架后就賭氣回娘家了,昨晚上只有大哥一個人。
他剛一靠近,屋子里就傳來一陣濃烈的酒氣。他皺眉敲了敲門:“哥?”
洪烈有些沙啞的聲音傳出來:“老二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