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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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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滿身疼痛,手里還抓著什么東西,古色古香的木床、閣欄、圓桌、凳椅,花瓶、古籍、硯臺,毛筆,外面隱隱傳來爭吵聲,這里肯定不是醫院,也不是自己的蝸居……

  他抬起手來,那一雙手顯得有些陌生,于是瞬間明白了,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

  而他也看清楚了自己從醒過來就一直感覺到手里抓著的東西:一塊板磚。

  洪隅估計自己這具身體應該是被打了一頓,看到手中這塊板磚,他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難道這個世界打架也流行板磚?這本主倒是有幾分悍勇之氣。

  剛想到本主,他立時頭痛欲裂,靈魂穿越而來的后遺癥顯現出來,本主的記憶好像填鴨一樣瘋狂涌入了他的腦海之中;再加上靈魂和這具身體的契合度大有問題,導致四肢乏力,他仰頭倒在了床上,一瞬間滿身冷汗。

  一些記憶在腦海之中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洪禹?”他下意識的念叨一聲,而后露出一個苦笑: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天意?而之前稱贊本主“悍勇”,也成了一個笑話。

  本主洪禹的身份實際上非常了得,出身大夏王朝最頂級世家之一的洪家。

  武都城內有好事者將洪家與何家、百里家、宋家并成稱大夏王朝“四大天柱”,盡管大夏官方不可能承認這個說法,但是在民間卻廣為流傳。而且大家都知道,這四大天柱才是真正的頂級世家,僅次于皇室。

  至于“勛貴區”其他的世家,實力都要遜色不少,不敢也不能與之相爭。

  洪家老祖宗洪勝日乃是大夏王朝第一名將,官拜護國大將軍,四十年前出身平平的洪勝日還只是一個輜重營的小校,手下三百輜重兵,往返于大夏和狄戎之間的“青峽走廊”為前方正在和狄戎騎兵鏖戰的大夏精兵輸送糧草。

  而在最后的莫兒河決戰之中,大夏精兵的錐盾陣在狄戎精騎的沖擊下,眼看就要支撐不住,洪勝日卻橫空出世,帶著三百輜重兵,一路殺進了狄戎中軍大營,洪勝日三招斬殺當時狄戎陣中第一悍將靳鬼泣,而后三十丈外一記凌空刀氣斬斷了狄戎大帥的帥旗。

  狄戎士氣大挫,大夏精兵趁機反攻,最終大勝,斬首三萬,俘虜無數,繳獲戰馬一萬兩千匹。乃是當時二十年以內,大夏王朝對北方狄戎的最大勝利!

  而后,這個最大勝利的記錄就被親手創造者洪勝日不斷刷新。

  洪勝日起于寒門,硬是憑著鋼鐵一般堅硬的軍功,一步步走到了人臣巔峰,傲視大夏!

  當年的三百輜重兵,也已經變成了如今的大夏第一雄師“武烈精營”。

  而今的洪勝日,乃是名副其實的大夏軍方第一人!整個武都,無人敢惹。就算是四大天柱其他三家的家主見了他,也要退避三舍。

  但是本主洪禹在洪家卻是個不受待見的家伙。

  要是讓洪隅這個前世一窮二白只能自己辛苦打拼的人來總結,本主真是個一無是處的東西。

  有這么好的家世卻不知道珍惜和利用,不到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到今年十五歲,不過三年時間,已經弄垮了身子。他格外愚蠢,還偏偏覺得世上就數自己最聰明!

  要是你真的壞,真的紈绔,那也要有個紈绔的樣子。就算惹了事兒,站在武都主道太武大街上,拍著胸脯吼一嗓子:“老子就是這么橫!”

  那至少也是一種擔當。

  可是本主呢?惹事的時候比誰都彪悍,一旦對方找上門來,他立刻就慫了,什么都不會干,只會一招:躲回家里。

  這些年來,因為洪禹,堂堂四大天柱之一的洪府,不知道多少次被人堵在門上叫罵。人家的確畏懼洪老爺子的權勢,可是站在門口罵,所有人都能聽見,理虧的都是洪府,難道每一次,洪勝日都要仗勢欺人?

  堂堂四大天柱,丟人丟到這份兒上!

  開始的時候,洪老爺子還會親自出面處理這些事情,然后把洪禹狠揍一頓。后來洪老爺子氣狠了,就當沒這個孫子。然后是洪禹和洪烈的父親洪承業出面,等到那件事情發生,洪承業去向敏感,整個洪家,就只剩下大哥洪烈還護著這個弟弟了。

  而這一次的事情,起因正是如今洪禹手上的這塊板磚。

  這東西居然花了本主兒十萬兩白銀!洪隅搖頭不已,隨手丟在了一邊。

  板磚落在地上,發出“硿”的一聲。洪禹卻愣了一下,這聲音有些不同尋常,絕不像是一塊磚頭掉在地上的聲音。

  如果硬要形容:其聲宛如空谷敲山!

  洪禹腦海之中迅速反應過來,好像是深山古剎,青銅古佛旁邊,老僧手中百年木魚的聲音!

  而就在那一聲響過的剎那,外屋書桌上一本攤開的《密研經》之中,忽然飄散起來一片淡淡的金色光砂,那些彌散的光砂似乎循著某種軌跡聚攏在一起,想要形成一個文字!

  但是顯得后力不濟,還未成功便逐漸消散,重新沉落回了經卷之中,平淡無形。

  洪禹一愣,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使勁揉了揉眼睛,再去看那卷《密研經》,一切如常。他狐疑的撿起那塊板磚,又扔了一次。

  “硿!”

  《密研經》中再次隨著那聲音飛舞出一片金色光砂,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書頁上空盤旋上升,神秘而美麗!

  洪隅大吃一驚,他低頭看看那塊板磚,難道本主真的瞎貓碰上死耗子,得到了一件異寶而不自知?

  說起這塊板磚,其實也是“大有來歷”,因為這塊磚,出自云空寺。

  二十年前的云空寺可謂盛極一時,當時佛門、道門、儒門并立,實力卻以云空寺所代表的佛門為最強。

  清源大陸母河孕育眾生,除了人族之外,更有無數蠻荒地帶潛藏著強悍的荒獸,危機重重!大夏勇士修武技、煉武氣,一旦體內凝聚出“武氣”,就能夠列入武者九品,可謂一步登天!

  一品合真為至強,無可超越!

  九品涌泉為初始,人間豪強!

  這中間,還有八品身罡、七品魂星、六品真淬、五品元定、四品通法、三品顯圣和二品開神。

  而當時的云空寺,擁有五品元定境界的武僧五百人,四品通法一百人,三品顯圣三十人,二品開神八人。甚至連傳說之中近乎神明的一品合真都有三人!

  當時大夏流傳一個說法:大夏武者,半出云空!

  這個說法并不夸張,整個大夏所有的武者之中,有將近一半,或是直接出自云空寺,或是修行的武技、功法,和云空寺大有關系。

  當年大夏的武生榜、武侯榜、武皇榜,三大榜之中,每一榜都有將近一半,乃是云空寺武僧。

  相比而言,當年代表道門的玉清觀和代表儒門的醴陵書院,在實力上和云空寺相差甚遠。

  而當時最頂級的“天下十大功法”,云空寺就著三種!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這樣盛極一時的佛門,卻在二十年前煙消云散。

  對外的說法是大夏武宗皇帝篤信道教,尊玉清觀觀主、道門領袖濁一道長為國師,故而尊道滅佛。

  舉國之力何等強大?滅佛一戰一夜之間讓云空寺煙消云散,天下佛寺也隨之迅速被搗毀。

  就連那浩如煙海的佛經也都被焚毀,只允許三部傳世。

  《法說經》、《密研經》和《阿布羅耶經》。

  云空寺輝煌數百年,寺中財富積累極為龐大,全部充入皇宮內庫。據說其中珍寶無數,都成了皇家私藏。不僅如此,所有從云空寺流傳出來的物品,都成了禁物,只有皇家能夠,子民大臣不論什么身份,膽敢私藏禁物,就是死罪!

  這個嚴苛禁令在當年十分可怕,甚至有當朝一品大員,因為家中夫人篤信佛教,僅僅是了一部云空寺被攻破之時流傳出來的佛經,被人舉報,結果抄家滅族,滿門抄斬!

  不過現在已經是二十年后,云空寺已經成了浮云往事,輝煌一時的舊址也只剩下了斷壁殘垣。

  這個禁令不說形同虛設,也沒有幾個人把它當成一會事兒了。武都之中,各大豪門悄然興起了一個潮流:禁物!

  這似乎是各大豪門宣示自己實力的手段:敢于禁物、而且能收到禁物。

  在洪隅的靈魂搶占這具身體之前,本主洪禹正在做的事情,就收云空寺禁物——而他這個禁物,讓人哭笑不得的就是這一塊板磚!

  據賣家說這可是當年云空寺正殿大雄寶殿之中,那一尊高達九丈、純金鑄就、鑲嵌了無數寶石的佛像腳下墊著的一塊磚!

  因為豪門的追捧,再加上已經過去了二十年,當年從云空寺流傳出來的東西已經越來越少,而且有價無市。洪禹被人激將,就發誓要弄到一件禁物。

  他還自鳴得意:堂堂四大天柱之一的洪府之中,竟然沒有一件禁物!這怎么可以?等老子弄到一件禁物,從小妹到爺爺,必定都對自己的能力刮目相看!

  他是把這件掉腦袋的事情,當成了“功績”來辦的!由此可見,本主是多么的愚蠢!

  于是本主多方打聽,終于聯系上了一伙人,愿意出售一件禁物。只是事先并沒有說是什么,畢竟這是隱秘的交易。

  而本主也不在乎到底是什么,是禁物、有面子就行了。

  對方要價極高,他手頭又沒有那么多錢,于是,霸占了武都東城一個商戶的家財,這才湊足了銀兩。

  只是交易的時候,看到那一塊板磚,本主才徹底傻眼。任憑對方說的天花亂墜,本主也知道上當了。云空寺的確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可是找到別的東西或許不容易,找到一塊轉頭那真是太簡單了,因為就剩下磚頭了!

  于是本主死活不答應,還要追究對方責任。那些賣禁物的人可都是亡命之徒,管你是什么身份,亂戰起來搶了銀票就走。

  本主不受家里待見,身邊只跟著兩名九品涌泉的武者,而對方有備而來,實力更強,兩名護衛力戰而亡,本主直接被打死,還是被路人發現,最后輾轉數次,才送回了洪府。

  可能是因為死前那一股執念,本主死死攥著那一塊板磚,也一起被抬回了洪府。

  陰差陽錯之下,洪禹成了洪隅,身體還是這具身體,靈魂卻已經換了一個。

  這《密研經》就是當初武宗滅佛之后,只允許在時間流傳的三卷經書之一,佛門最基本的經卷,本主當初是真把購買禁物當成了一項在家中“咸魚翻身”的事業來做,為此還專門研究了一下云空寺的情況,并且買來了一卷《密研經》,但是以他的知識水準,只看了第一頁就不知所云,隨手丟在了書案上。

  經書不過是武都某家書局雕版印刷的產物,發行量至少五千冊,這種普通貨色,能夠引發異象,顯然是因為那塊板磚。

  洪禹雖然很不情愿,但是也不得不接受自己穿越成了一個廢物二世祖、敗家蠢紈绔的事實,無論如何,自己總算是還活著,那么就要在這個世界上安身立命,他不想一輩子不被人待見,也知道這個世界依舊混亂,故而武者為尊,如果能夠繼承佛門絕學,即便是見不得光,至少也有了一些保護自己的本錢!

他將板磚很是慎重的放在書案上,而后又將《密研經》重新攤開,他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始實驗,這時心中忽然有一種明悟:或許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前途如何,就要看這一次的實驗結果了  他拿起那塊板磚,在書案邊敲了一下。

  “硿!”

  又是那種聲音——雖然不大,卻給人一種大氣磅礴的感覺,洪禹心中忍不住浮現出一個畫面,一柄巨大的金剛杵,從天而降,重重的敲在了一座大山上。

  《密研經》上,再次冒出了一片淡淡的金色光砂,只限定在書卷上方的小小空間之中,那一片光砂努力的聚集,卻顯得有些后繼無力。

  洪禹福至心靈,手中的板磚連續在書案邊緣敲擊著。

  “硿硿硿……”

  聲音空曠而悠遠,仿佛從時光長河古老的源頭傳來。

  每一次聲響,都會從《密研經》之中釋放出來一片淡金色的光砂,光砂越聚越多,力量越來越大,漸漸地在書卷上空,形成了一枚金色的字符!

  愚蠢的本主不認識,洪禹自然也不認識。但是他并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敲擊,每一次敲擊,都會有新的光砂從《密研經》之中釋放出來,而那淡淡的金光已經不僅僅局限于書本上方,開始向外擴展,將他的整個房間籠罩起來,一股浩大、寬宏、卓遠、仁愛的氣息彌散開來,兩世為人的洪禹沐浴在這種光芒和氣息之中,感動的差點流淚!

  他手中依舊在不停地敲擊,光砂不斷地釋放,無數光砂凝聚成許多金色符文,而后這些金色符文開始堆積,達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忽然爆開,散漫的金光隨后演化出一尊小沙彌的形象。

  那小沙彌低眉順目,雙手合十,似乎亙古以來,便一直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任憑日月星辰起始反復,任憑宇宙星河浩瀚當空。

  他頭頂上的戒疤,散發著凝實的金光,照耀的洪禹心中一片寧靜。從那些金光之中,似乎能夠看得到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取蘊……看得到日月重光,看得到星辰幻滅。

  洪禹已經停止了敲擊,沐浴在佛光之中,心中升起一絲感悟。這種感悟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對于他而言,好處會越來越多。

  也不知過了多久,洪禹平靜感悟的心湖之中,好像投進了一粒石子,一片淡淡的漣漪泛起,而那小沙彌的金光法相,忽然迅速縮小,嗖的一聲鉆進了洪禹的身體內,化作了一點金光,潛伏在某個位置上安然不動了。

  從那種玄妙的境界之中退出來,洪禹感覺整個人都有些不同了,之前原本重傷的身軀,已經能夠輕松自如的活動了。

  而他更是感覺神清目明,念頭和思維都通暢豁達了許多。

  心念一轉,腦海之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密研經》整篇經文,一目了然!

  今后再也不會忘記。

  只是此時,他卻忍不住無奈苦笑:本主實在太廢物,不修武技、不習文事。他估計這沙彌法相應該是潛伏在自己的某個穴道之中,可是從本主的記憶之中,卻找不到這個穴道的名稱!

  他再用手去敲那塊板磚,聲音依舊,但是《密研經》已經沒有了反應,想必這部經書,也就只能凝練出一尊沙彌法相。

  洪禹端坐片刻,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起身來在屋子中轉了一圈,從外屋門后面找到了一面鏡子。

  對著鏡子一照,卻意外發現,本主的容貌,居然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只是他上一世為了生計辛苦奔波打拼,顯得要干練健康許多。而本主臉色蒼白,一副病態。

  洪隅、洪禹,再加上這容貌……

  他放下鏡子,心中一嘆,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從今以后,他就是洪禹了。

  門外響起一個渾厚的男音,略帶著不滿的說道:“人呢?二弟受傷了,竟然連的看護的人都沒有,怎么能這樣……”

  隨著這一聲呼喊,外面才忙亂了起來,幾名侍女仆人答應著,手忙腳亂的收拾著東西。

  那人輕輕一推門進來,一張國字臉,身材敦厚,氣質樸實。看到洪隅已經坐起來,他明顯松了一口氣,歡喜道:“老二你醒了!”

  洪禹已經接收了本主的記憶,只是還有些不適應這個身份,勉強一笑的:“大哥。”

  如果說這個家中還有誰真心把本主當成親人的話,也就只有眼前這個一母同胞的親哥哥了。

  洪烈看到他臉色有些古怪,還以為他在擔心今天的事情,雖然心中很是苦澀,卻依舊安慰道:“老二,你放心吧,那件事情……我已經幫你處理好了,爺爺他們不會過問的,你不用擔心被責罰,安心將養就是了。”

  他說著話,外面的仆人們卻還是磨磨蹭蹭不肯進來伺候,頓時不滿道:“這些個家伙,就知道偷奸耍滑。”

  倒不是這些下人們刁滑,實在是因為本主以前對待下人太過苛責,稍不如意就大肆打罵,他身邊的下人,前后加起來已經被杖斃四個了!

  洪禹苦笑一聲:這哪能怪人家?

  大哥洪烈性格忠厚本分,不管這個二弟闖了什么禍,總覺得都是自家人,無論如何也要護得弟弟周全。他就拉著洪禹絮絮叨叨說個不停,洪禹擔心露出什么馬腳,應付起來十分辛苦,不一會兒剛剛恢復一些的身體已經顯出疲態。

  洪烈趕緊告辭,讓他安心休息:“外面的事情,一切有我,放心吧。”

  洪禹起身相送,又被大哥按回去,再次不放心的叮囑他好生休養。

  洪禹想起來自己醒來的時候,隱約聽見外面有些爭吵聲,想必是苦主找上門來了吧。

  他嘆了一口氣,回憶一下被他搶奪了家財的東城那家商戶,背后好像是某個小世家,只怕就是他們找上門來了。

  整個武都,皇城位于最中央稍稍靠北一些,乃是整個武都之中最尊貴的位置。

  而能夠被稱為豪門的只有三十六家,這些豪門世家,全部居住在武都西北的“勛貴區”。而這片區域,從大夏王朝開國就已經劃定了,絕對無法擴張,也就是說。從今往后,整個武都內,就只有三十六家豪門。

  想要進入武都、想要成為豪門,那就只有想辦法把取代其中一家。否則,就算你把武都其他的地皮全買下來,驕傲的武都人也不會承認你豪門的地位。

  這三十六家,頂級的當然是四大天柱,下面還有六大寶棟、十大金梁、和十六金磚基。

  東城那商戶背后的人好像就是十六金磚基中的一家,盡管洪家已經是日暮西山的景象,但是對付十六金磚基還是很輕松的。因此洪隅并不擔心大哥沒能力處理。

  洪烈走后,外面那些下人們立刻沒了動靜,更別說進來伺候了。

  洪禹現在也不想跟他們過多接觸,他也有些疲憊了,看看外面天色已暗,書桌上還擺著一些點心,他胡亂吃了一些,肚子里感覺好了很多,就把板磚塞進枕頭下面,和衣而臥,不片刻沉沉睡去。

  穴道內的那沙彌法相依舊盤膝而坐,雙手合十,只是似乎口中念誦著什么,隨著它雙唇微動,一股股單薄的幾乎看不見的光砂,從穴道之中緩緩釋放而出,化作了一道涓涓細流,淌過洪禹的經脈,在洪禹不知不覺之中,進行著神秘的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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