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禹站在凌天神兕背上,遠遠望著那一座黑壓壓的軍營。
這座軍營的整齊程度已經到了一個讓人嘆為觀止的程度三萬人的大營,三萬頂帳篷,沒一頂帳篷高大小、高低都一模一樣,精確的讓人絕望。
而這些帳篷一起,組成了一座龐大的陣法,雖然十分簡陋,但是每一個帳篷,都是一個陣法結點。依靠數量上的優勢,補充了陣法的不足。如果有人想要襲營,等待他的必定定是一個大大的驚喜。
整個大營鴉雀無聲,可是洪禹卻能夠感覺到營地之中每一個“人”都清醒著。
他暗暗一嘆,這些人造的生命憑借厄運魔文而生,似乎也使用厄運魔文相關的某種規則互相聯系,他們即便是交流,也根本不用開口。
就在大營的正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帳篷。這是整個營地內唯一的例外。洪禹感覺到那一座帳篷內,厄運魔文的力量明顯比周圍強大。
他更是明白,原本和他之間,依靠著厄運魔文隱約聯系的,正是大營中央的那人。
他皺了皺眉頭,沉思一番,淡淡吩咐一句:“先回去。”
對付這樣的軍隊,偷襲和正面沖擊沒有區別。他們不會因為偷襲而驚慌失措,那么偷襲也就失去了意義。
所以洪禹于脆光明正大的來看,并不擔心被荒北魔軍發現。
洪禹的營地就在二十里之外。
回到營地之后,他顯得有些擔憂。這一次顯然因為數量的關系,荒北魔軍的素質有所降低,一般的戰士只有五品元定的實力,但是龐大的數量仍舊讓這一支隊伍變得幾乎不可戰勝。
即便是洪禹之前曾經輕松滅殺那一千荒北魔軍,面對這樣三萬人的大軍,他也不敢輕易發起攻擊。
三萬荒北魔軍顯然也發現了他們,卻并不在意。第二天的時候,休整了一晚上的大軍繼續出發,朝著狄戎王庭挺近。
洪禹只是帶著荒獸騎兵團遠遠地跟在后面,而并沒有發動攻擊。
一天時間,荒北魔軍挺進八百里,和狄戎王庭的一只護衛騎兵交戰一場,狄戎騎兵潰敗,一萬五千人被殺 王庭慌忙后撤,狄戎皇帝倉皇之中,派人來質問洪禹。
可是使者壓根沒有見到洪禹,禹少爺知道他們要說什么,連見也懶得見。
他身邊的人很驚訝的發現,禹少爺這一整天都神情凝重,幾乎沒有笑容。
到了晚上,安營扎寨,篝火剛剛升起來,洪禹就聽見了一陣吵鬧聲,張東雷怒聲叱喝,洪寅一聲冷哼,顯然是要出手了。
這中間,夾雜著秋林公主護衛首領的聲音:“為什么不讓我見洪禹?他心中有愧嗎?”
正鬧得不可開交,忽然一個聲音洪亮響起:“公主殿下駕到——”
洪寅等人一愣,秋林公主已經換上了一身于練利落的草原獵裝,英姿颯爽的走過來。
洪禹微微一點頭,洪寅等人讓開了路。秋林公主長驅直入,來到了洪禹面前,她的態度不卑不亢,卻也沒有居高臨下頤指氣使的感覺,她只是很坦誠的詢問道:“洪禹閣下為什么不肯出兵?”
洪禹沒有回答,只是淡淡一句:“原來是你,讓你的人以后不要這么喊了,我只承認千舞殿下。”
秋林公主靜靜地看著他,似乎有些意外洪禹的回答,卻沒有一點情緒波動。似乎說這話的人,不是她即將要嫁給的人,而是一個和她毫不相關的人。
但是秋林公主的護衛首領憤怒了:“閣下,請注意您的言辭秋林殿下乃是狄戎最尊貴的公主,這里更是狄戎的土地,您這樣說話,實在不妥當”
洪禹平靜卻非常堅定的告訴他:“有我在的地方,就是大夏的領土在大夏的領土上,我只承認大夏的殿下”
“你太狂妄了”護衛首領憤怒。
洪禹淡淡看了他一眼,那憤怒的強者頓時感覺倒一股冰流從頭到腳,灌體而入,啥時間讓他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洪禹淡淡道:“你要是不服氣,去找狄戎皇帝來跟我說。”
秋林公主開口道:“閣下愿意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情。但是閣下已經和我父皇達成了協議,還請閣下信守諾言,立刻率軍出擊”
洪禹冷笑一聲:“對于信守諾言者,我當然也會誠心以待。但是對于狄戎,我即便是撕毀合約,也毫無愧疚之意。”
秋林公主又道:“既然閣下鄙視狄戎不誠信,那為什么又要讓自己變成同樣的不誠信者?”
她還沒有說完,原本一直平靜坐著的洪禹忽然站了起來,一股暴躁的氣勢轟然升騰,將整個營地籠罩其中。
不論是荒獸騎兵團,還是秋林公主的護衛和侍女,都清晰的感覺到了洪禹的燥怒,那股氣勢之中蘊含的力量,讓大地顫抖,讓天空變色,天地規則在這種力量的擠壓之下,隱隱出現了不穩定的跡象 除了紀貞恪和紀貞農兩位一品一星勉強能夠抵擋之外,就算是一品合真,也都痛苦不堪。
“信守諾言?”洪禹壓抑了兩天,終于咆哮:“讓我手下的兄弟去沖擊三萬魔軍?那不是一千人,那是整整三萬就算是我親自出手,也不可能封鎖整個戰場,在我照顧不到的地方,會有我的兄弟戰死我不愿意看到在你們狄戎人的眼中,王庭里的那些腦滿腸肥的蠢豬尊貴無比。可是在我的眼中,就算是狄戎皇帝的命,也比不上我手下任何一個兄弟的命如果要讓我在信守諾言,和保住弟兄們的性命中選一個,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后者 “少爺……”一聲輕輕的呼喚從莊寒那里傳來,那聲音宛如天籟,終于讓洪禹的暴躁逐漸褪去,漸漸冷靜下來。
他深深地看了秋林公主一眼:“送客”
夜晚,月朗星稀。
洪禹修煉完畢,睜開眼來,他的帳篷頂部因為某種規則的改變,自動掀開,露出外面深邃的夜空。
有人走過來。洪申已經很久沒有在少爺身邊修煉了。少爺回歸之后,他發現跟在少爺身邊修煉,效果更好了。
他走到了帳篷外,微微嘆了一口氣:“少爺,當年跟隨老爺出征的兄弟,你知道現在還剩多少嗎?”
洪禹并不回答,他似乎知道洪申想勸說什么,并且因此和洪申賭氣。
從年紀上來說,他畢竟還是個十七歲的少年。
洪申自問自答:“只剩下一百多了。死去的人,絕大部分都陣亡在沙場上。我們懷念他們,但是并不覺得可惜。我們都是軍人,戰死沙場才是最好的歸宿。
如果一名軍人,因為畏懼死亡而臨陣脫逃,那么將是他絕大的恥辱這種恥辱,甚至會烙印在靈魂之中,即便是轉世輪回,也會跟隨著他。”
“如果少爺為了保護我們,不肯讓我們上陣,那對于我們來說就是一種失敗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將軍難免陣上亡,少爺,讓我們出戰吧”
“少爺,讓我們出戰吧”
整個營地內,所有的荒獸騎兵已經漸漸聚集在洪禹的帳篷外,當洪申說出那最后一句,所有人一起由衷請戰 “唉——”
帳篷內,洪禹微微一嘆:“出戰可以。”
帳篷外,低低一片歡呼。
“都去睡吧。”洪禹似乎也下定了決心,淡淡吩咐一聲。
眾人各自回去睡覺。
洪禹一夜沒睡。
他在半神域之中,全力煉丹 在煉丹的間隙,他進入先靈學園,開始大肆搜刮玄兵。
第二天一早,洪禹一臉疲憊出現在眾人面前,不由分說一揮手:“四品通法以上的,自己站出來。”
洪禹的荒獸騎士們實力本身就不俗,他離開這一年,大家更是勤奮苦修。即便是張東雷,此時也已經是五品元定巔峰了。
現在,騎士們的境界大多都卡在五品元定和四品通法。洪禹一開口,眾人面面相覷,陸陸續續的有六十人走了出來,這其中四品通法的有四十人。
莊澤和蘇三都已經突破到了三品顯圣。
洪禹點點頭,一抬手大批靈丹從空間鐵玨絕之中取出來:“四品通法的,每人一粒,立刻開始閉關,我為你們護法,盡量突破到三品顯圣”
“少爺……”眾人一片驚訝。
洪禹一瞪眼:“都給我閉嘴,服從命令”
這一次的靈丹眾多,已經把洪禹這些年的存貨全都掏空了,再加上他昨天夜里連夜煉制的一爐靈丹,總算是夠用。
洪禹堅定無比,猙獰喝道:“想要出戰,可以只要達到了三品顯圣以上,每人一件高等級玄兵,立刻就能隨我出征在此之前,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修煉這是軍令,不遵從者,趕出我的騎兵團”
而剩下那些五品元定正要鼓噪,洪禹已經狠狠瞪過來你:“不準鬧下一批靈丹就是你們的。要是不能提升到三品顯圣,一輩子也不準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