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敢說紀艮遠會對紀梟做什么,因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反而更不愿意去想那些。
洪禹沉著臉,先是趕到了統兵堂,一番檢查之后,并沒有什么發現。在洪禹之前,這里已經被無數人翻看很多遍了,能夠找到的線索早就找出來了。
天機城的城門已經關閉,只是天機城非常巨大,幾個人藏起來不被人找到實在太容易了。
而天機城之中又分為一個個“坊”,附近的坊門也都關閉了,但是這種坊門擋不住高手,只是對普通人有效。
洪禹痛苦的揉揉眉心,苦苦思索著對策。
別人沒有辦法,洪禹并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這個辦法,洪禹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他對紀宏道:“給我安排一間靜室。”
“好”紀宏也不問他要做什么,一口答應下來。這里是統兵堂,紀宏現在也認識一些人,立刻安排好了一間凈室,洪禹進去盤膝坐下,以最虔誠的心態開始祈禱。
有求必應 他也不知道這一次,這個技能是否可以發動。
他祈禱了許久許久,因為心中對于紀梟的焦慮,洪禹感覺時間好像過去了幾個世紀一般,但是眉心印堂穴之中的大日如來法尊巋然不動,似乎根本沒有感應到洪禹的祈禱。
洪禹的心態越來越焦急,又過了好一會兒,他頹然的放棄了,長身而起準備用最笨的辦法地毯式搜索,可是就在他站起來的那一瞬間,他的意識也隨著高速升起,嗖的一聲飛上了數萬丈的高空,白云悠悠,罡風猛烈,那些罡風對于意識有著極大的傷害,狠狠撕扯著他的意識,差點就要將他的意識扯的粉碎 洪禹在這種險境之下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他的丹田穴之中,老君道尊似乎微微一笑,一股清冷的光芒憑空誕生,裹住了他的意識,阻擋了那些足以致命的罡風。
洪禹居高臨下,用一種奇異的角度審視這時間的一切。整個天機城“一目了然”,除了少數幾個地方籠罩在一片“迷霧”之中,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在,天機城中所有人,只要他愿意,那個人臉上有幾根胡須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有求必應加上一目了然,又有老君道尊護佑,洪禹動用了幾乎自己的全部力量。
“一目了然”的技能將眾多雜亂的影像全部過濾掉,只留下洪禹想要看到的,在天機城的西南方向,有一輛樸素的馬車正在不緊不慢的走著,眼看就要進入一座同樣毫不起眼的小院子。
在龐大的天機城之中,這樣的馬車,這樣的院子成千上萬,就算是一個一個搜過去,也不可能發現什么的。紀艮遠必定在那小院子之中還有密室,指望這種搜索找出他們實在不現實。
洪禹收了技能,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可是整個人卻搖晃一下,天旋地轉栽倒在了地上。
他無聲無息的在地上躺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才算是緩過勁來,自己吞服了兩粒正規的靈丹,將武氣補充了大半,就迫不及待的沖出門去:“都跟我走 紀宏三人當然立刻跟上。
統兵堂之中已經聚集了大批高手,這些人大多心思靈巧通透,洪禹一聲喊,立刻就有七八名一品合真跟著一起殺將出去。
不管能不能找到紀梟,跟洪禹少爺套上交情的機會可是很難得的。
洪禹憑著記憶之中的道路,迅速找了過去,天機城實在太巨大,雖然明知道路途,但是洪禹等人也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才感到地點附近。洪禹本來以為紀艮遠等人肯定已經進了院子,接下來強攻搜索起來會比較麻煩。
可是沒想到到了地方一看,辛鈺正得意洋洋的用自己的鹿皮小靴子,踩著一個老頭,馬鞭狠狠地抽著:“老混蛋你敢惹本小姐?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什么人?本小姐的男人很兇殘的,要是他來了,一定把你大卸八塊咦,我怎么覺得你有些眼熟呢?是不是我們之前見過?既然我們見過你還敢惹我,你活得不耐煩了吧?我男人很兇殘的……”
她一抬頭看到洪禹,咕唧一笑,悄悄趴在紀艮遠耳邊說道:“我男人來了,你等死吧”
洪禹真的怒氣值滿,什么也不必說,大步走上前去,手中七夕短劍已經出鞘,也不管是否會誤傷辛鈺,一劍落下紀艮遠兩眼等的老大,腦袋骨碌碌的滾到了一邊去,臨死也沒有想到洪禹居然什么都不問,上來就一劍殺了他他剛剛被辛鈺護衛打成重傷,連辛鈺都能踩著他,哪里還有一點反抗之力 洪禹殺了紀艮遠胸中惡氣總算是稍稍宣泄一些,他提著七夕短劍,來到馬車旁輕輕打開車門,紀梟還在昏迷之中,被困住了手腳,身上還有類似于奴役契印的陣法封印,衣衫完整,躺在車中。
洪禹松了一口氣,紀梟沒事。
洪禹剛才殺了紀艮遠,鮮血噴了辛鈺一身,她的護衛頓時臉色一變,正要發難,卻被這丫頭連連揮手制止了,辛鈺兩眼冒光,癡迷的看著洪禹的背影:“太兇殘了這才是我的男人,不行不行,要高·潮了……”
“小姐,車里有一個女人。”一名護衛忍不住提醒一句。
“女人”辛鈺的眼中立刻冒出了光芒,護衛一陣嘀咕:這什么意思?
洪禹抱著紀梟闖進了那座小院,眾多一品合真高手們一搜,果然在小院下面找到了一座設施非常完善的密室。
而當一群一品合真爭先恐后的想要訊問什么的時候,紀艮遠的心腹們很“識趣”的全都招了。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紀梟悠悠醒來,甚至略微清醒之后,她立刻身體一縮,擺出了一個戒備防御的動作,知道她看到洪禹。
洪禹坐在床邊,微笑道:“是紀艮遠,不過已經沒事了,而且他以后再也不會成為你的困擾了。”
紀梟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松了一口氣,卻不禁一陣后怕,眼淚已經過在眼眶里打轉,忽然之間感情洶涌,撲進了洪禹的懷中緊緊抱住。
洪禹軟香滿懷,愣了愣也輕柔的摟住了紀梟,拍著她的后背:“沒事了、沒事了……”
紀梟咬著牙,硬生生把眼淚給憋回去,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洪禹把一品合真們訊問出來的情況跟她說了一遍:“誰也沒想到紀艮遠原來還是個血脈研究學者,他從眾多的古籍之中發現了一種很奇特的血脈燭龍,通過一個手抄殘本的研究,他發現燭龍血脈和玉尺血脈的后代,必定能夠覺醒,而且一旦覺醒,很可能就是一種全新的圣位血脈 他本身已經是玉尺血脈,于是就費盡心思去尋找燭龍血脈,但是燭龍血脈在河左大陸非常罕見,各大氏族都沒有燭龍血脈,反而一些小家族之中,還有這種血脈的攜帶者。而你的母親的家族之中,恰好有這種血脈傳承。只不過這種血脈太過稀薄,數千年來也沒有一個覺醒者。
可是紀艮遠找了幾十年,才找到這么一個攜帶者,因而絕對不肯放棄,他確認了你的確攜帶有燭龍血脈,因而費盡心思要讓你順從他。”
紀梟忽然想起來:“難怪紀睢在我十六歲血脈檢測儀式之后,專門來到我家里,詢問我在儀式之中的情況。”
洪禹問道:“你怎么回答他的?”
“當然是實話實說了,那個時候我又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他是我父母的知交好友,對他不會有什么隱瞞。我在意識之中,的確觀想出了一頭奇異的火龍,可是卻始終無法融合。”
洪禹點點頭:“想必紀睢就是受了紀艮遠的指使才去找你的,你說了這些,他終于確認你的確身負燭龍血脈。而后他就步步緊逼,他之所以沒有用強,還是認為無依無靠的你早晚要向他屈服,直到徐琬然前輩收你為徒。”
紀梟恨得咬牙切齒:“這個無恥之徒,死有余辜”
洪禹抱著她感覺很舒服,不舍得放開。紀梟情緒穩定下來之后,感覺不好意思,輕輕松開手,沒想到洪禹反而抱得更緊了。
紀梟臉上紅紅,身軀又有些發熱,洪禹感受到了,心中明白,這是燭龍血脈攜帶者的必然反應。
“我有個辦法,可以⊥你體內的燭龍血脈覺醒,你愿不愿意試一試?”
紀梟一愣,推開洪禹看著他:“在這種方法很困難吧?或者說,要消耗的東西很珍貴?”
洪禹點點頭:“對于你們來說,的確如此。”
他后面還有半句“對我來說不算什么”還沒說出來,紀梟已經眼神灼灼的盯著他問道:“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洪禹惡少差點脫口而出“本少爺看上你的人了”,可是迎上紀梟那執著的目光,他卻開不了口了。他忽然有些糾結起來,自己在河左大陸也許只是一個過客,自己的家在清源大陸,留下這一段情緣是一個負責任的態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