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原本以為他要說出什么愛情高于一切的慷慨激昂的話來,沒想到這小子噴出來這兩兩句讓她接下去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的話。
她愕然好一會兒,咬牙切齒道:“朕不想再看到你你救了朕的性命,又冒犯了朕,功過相抵現在就走”
“母上”刀輕月哀求一聲,帝君厲喝道:“閉嘴不準求情”
刀輕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帝君卻是重重一哼:“蠢丫頭人家心目中,一個小侍女都比你母上還要重要,你還傻乎乎的為他求情有什么用”
洪禹一撇嘴,朝刀輕月一拱手:“殿下,既然這里沒什么事情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說完,也不等刀輕月反應,轉身出了寢宮。迎面一陣香風,莊寒撲上來緊緊地把他抱住。
軟香滿懷,洪禹不自覺的有了反應,莊寒這一次明明感受到了,卻沒有什么反對的意思。洪禹輕輕拍拍她,開玩笑道:“這個擁抱價錢不菲啊,我估計著,帝君本來給我的賞賜,至少也是幾百萬兩銀子吧……”
從滄瀾皇都一路往南,穿越了崇山峻嶺,無數溝壑,仿佛到了世界的最南端。那里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
滄瀾的海岸上,一塊塊礁石就像是荒獸的利齒咬進了大海之中,強烈的海浪拍擊著礁石,撞碎成了一片白色的碎玉。
水聲轟鳴,海風呼嘯,正是大海肆虐的時候,可是在海邊的礁石上,卻有一位老者就好像鋼鐵澆鑄一樣,牢牢地釘在了一塊巨大的黑色礁石上。
在他的手中,有一根細細的翠竹釣竿,拴著一條晶瑩的絲線。釣竿只有小拇指粗細,魚線也像是蠶絲一樣。
眼看著海浪咆哮,天地之間風云變色,遠處濃云密布,隨時可能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暴。可是這老者卻巋然不動,似乎進入了物我兩忘的狀態。
“轟”
又一道大浪狠狠地拍在他身下的礁石上,水花四濺將他整個人都淹沒了。但是海水退去,他仍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甚至連手中的魚線都沒有晃動一下。
但是海水迅速上漲,半個時辰之后所有的礁石都被淹沒了,那位老者也不見了。大海暴怒了,狂風怒吼,掀起了一道道高達數十丈的狂浪風暴終于來了就在這風暴之中,剛才老者的位置上,忽然沖起一道水柱,緊接著光芒大放,璀璨耀眼。老者手持魚竿沖天而起,身后一尊栩栩如生的金鵬武道法相顯現,振翅飛上高空,扯動著魚竿,那一根晶瑩的魚線更是奇特,下面不知道釣到了什么東西,劇烈翻滾掀起來的浪花也有數十丈高 細細的竹竿、細細的魚線,似乎隨時可能崩斷。
海面下的巨獸漸漸顯露出身形,好似一條鱷魚,長達三十丈脊背黝黑,利齒森森。尾巴擺動之下,水面下的巨大礁石一塊一塊的被拍碎。
這一人一獸激烈的廝殺著,天地間最可怕的風暴對他們沒有一點影響。
十數個時辰之后,風暴終于慢慢退去,海灘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荒獸尸體,二那名老者哼著小曲兒,將魚竿和魚線收起來,從腰上抽出來一只短刀,開始解剖這只巨大的荒獸。
荒獸皮堅硬無比,可是老者一刀下去卻輕松化開。他從荒獸腦后取出來一枚足有人頭大小的腦晶,心滿意足的正要收起來,一個聲音在一旁響起:“覃和,我來跟你談談。”
覃和一轉頭,眉頭皺起來:“曹鬼雄?你不在大夏境內好好呆著,跑到滄瀾來于什么?”
曹鬼雄大刀金馬的在一塊被海水沖刷的格外于凈的礁石上坐下來,將自己的玄兵“屠神鉞”橫在膝頭:“我都說了,我來找你談談。”
覃和擦于凈了自己的短刀,別回腰間:“談什么?”
“我想問問你什么時候回皇都。”
覃和眼神凌冽起來:“這件事情你想插手?”
曹鬼雄身體略微前傾,隨著這個小動作,一股滔天的氣勢滾滾而出,針鋒相對朝覃和壓了過去。
“不是我想,是我確定”
覃和臉色一變:“一品四星”
“你只是一品二星,我還有屠神鉞。我不遠萬里來到這里,其實真心是想勸你一句,你那個重孫子本來就是個白癡,在滄瀾境內蹦跳一下也就算了,居然出面去阻攔洪禹?那個臭小子連我都頭疼。況且,你真以為區區一個云泥神域李家,就敢挑戰白宛晨閣下?”
覃和臉上陰晴不定,好一陣子才說道:“可是一品合真有自己的尊嚴?”
“洪家有兩位一品合真,而且那兩位戰力一點也不比你差”
“這不可能”覃和脫口而出:“我也是老牌一品”
“關家的兩大一品合真全都死在他們手中他們有高等級玄兵,還有一品荒獸坐騎,你覺得你能獲勝?”
覃和臉色慘變:“還有一品荒獸坐騎?”
曹鬼雄一聲冷哼:“凡夫俗子不明白,但是有些道理你我很清楚一品合真只是起步,你難道想要為了一個注定毫無成就的廢物后裔,斷絕了自己的武道之路?”
覃和咬緊牙關,曹鬼雄卻根本不給他考慮的機會:“剛才那頭海浪龍的腦晶給我,作為對洪禹的賠罪禮物。你回去管教好你自己的后裔,這件事情就算是了結了”
“什么”覃和大怒吼叫:“他打了我的子孫,還要我賠禮道歉?”
曹鬼雄卻寸步不讓,強硬無比:“是你們家的蠢貨有錯在先”
覃和死死咬著牙,眼中噴著怒火瞪著曹鬼雄。后者卻嘿嘿冷笑,手掌按在了屠神鉞上。
覃和的氣勢越升越高,卻始終比起曹鬼雄差著一些。他知道這是曹鬼雄遠勝過自己的表現,僵持了足有半個時辰,兩人周圍三千丈以內,所有的礁石全都被兩人的氣勢交鋒,碾壓成了石粉 覃和一聲嘆息,忽然撤去了所有的氣勢:“罷了,拿去吧。”
他將剛剛到手的那枚一品荒獸腦晶丟給了曹鬼雄。曹鬼雄接住了點點頭:“你一定會很慶幸做出這個明智的決定。”
覃和擺擺手,不愿再多說什么。
曹鬼雄拿著腦晶幾步邁出去,已經是數十里之外。
他心里盤算著,要不要直接去找那個小混蛋,這家伙仇人太多,可能會給曹家惹來災禍。可是這家伙手頭上好酒真多呀……
他咽了一下口水,暗道罷了,反正人家都知道我和他的關系,避嫌也避不開了。
他邁開兩腿,飛快地往皇都趕去。
云泥神域李家的高手已經再次就位。
刀秦安的密室之中,中年人李恒邦靜靜的等候著,一個時辰之內他都沒有開口,但是一個時辰之后,他的臉色有些不對了:“覃和不會來了。”
刀秦安一愣:“不可能他最疼愛的重孫子被洪禹收拾的不成人形,他可是親口答應一定會在今天趕到”
李恒邦搖頭:“你不了解一品合真。我計算過時間了,如果要來,這一個時辰之內一定趕到了。這段時間內不來,不管是他改變主意,還是被人攔住,都不可能趕到了。”
刀秦安疑惑:“還有誰能攔住一位一品合真?”
李恒邦看了他一眼,一品九顆星,一星一生死。這些事情凡俗世界的人是不會知道的。
只有到了一品合真,才會明白為什么說一品只是起步。因為以人族的先天條件來說,到了一品合真就是極致。
但是武道的路途卻并沒有到此為止。想要進一步探索,就需要突破人族自身條件的先是,每一次“生死”,都是一次突破,九次之后,據說就能夠掙脫人族自身條件的限制,踏上真正的大道。
可是凡俗世界的這些一品合真,大部分都只是一品合真,連一次“生死”都沒有。李恒邦也是一品合真,他和覃和的水平相當,一品二星。經歷過兩次“生死”,但是他很清楚自己這種水平,在主神域內根本不算什么。
李家在云泥神域只是一般,比起關家差的太遠,連關家在白宛晨和洪禹面前都大敗虧輸,他李恒邦當然不敢和洪禹正面為敵。
可笑的是刀秦安還以為有了一個主神域世家的支持,自己在凡俗世界必定所向披靡。
李恒邦也就這么忽悠著,讓刀秦安傻乎乎的沖上去——如果能成事,那當然最好,如果不行,李恒邦也不會暴露。
刀秦安問出這話,李恒邦搖頭道:“我一人獨木難支……”
刀秦安哪里肯信?
“洪禹身邊只有兩位二品開神,肯定不是您的對手。”
“可是他還有兩頭一品荒獸”
“一品荒獸肯定不是您的對手,您只要拖住兩頭荒獸,咱們手下這許多二品開神,就能夠迅速的將洪禹眾人斬殺……”
“哈哈哈”李恒邦一聲大笑:“你讓我一個人拖住兩頭一品荒獸?你這是想我去送死吧?”
他的語氣森寒起來,刀秦安一個哆嗦,想起來眼前這人的可怕,連忙一躬身:“小人不敢”
李恒邦冷哼一聲:“愚蠢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用武力來解決的”
刀秦安眼中再次露出了一絲希望:“請先生指點”
李恒邦淡淡的點撥了刀秦安幾句,然后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