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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嘆了口氣,看著那座小道觀：“你這是何苦呢。”
父親哽咽著,低著頭卻不說話。奶奶將他扶起來：“行了,我不說你,咱們進去吧。”
父親的生活很清苦,這也正是他想要的,洪家以前送來不少東西,他都街機了周圍的窮人,自己每餐只要一碗水,一只餅就足夠了。
在道觀之中坐下來,奶奶看著他那瘦削的臉龐一陣心疼：“怎么瘦成這個樣子了。那衣服可能有點胖了,你先試試,不合身我回去再改。”
洪禹趕緊把新衣拿出來,父親見了,剛忍住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娘—
奶奶擺擺手：“快試試。”
洪禹服侍他穿上,果然大了不少,寬松的有些晃蕩了。
奶奶這一次也忍不住了：“你倒是吃點好的啊,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也不能這么折磨自己,你這樣娘心里多難受你知道嗎……”
父親再一次跪下來：“娘,孩兒不孝……”
“你自己知道就好,你們兄妹三個,就剩下你一人了,你還……唉,不說了不說了,說多了你又嫌我啰嗦。”
可是這一次,父親跪在地上一句嘴也不還,任憑奶奶絮絮叨叨。
洪禹和大哥站在后面,眼圈都是紅紅的。
“行了,我老太太都是這個年紀了,還能怎么樣？可是你這兩個孩子已經長大了,他們的時間還長呢,你打算怎么辦？”
父親猶豫了一下：“再過一陣子吧,至少要等他們達到……算了,還是再過一陣吧。”
奶奶似乎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隨你。”
云思雁小臉緋紅,不好意思的低著頭：“王叔你瞎說什么呀……”
王掌柜卻是一臉的興奮：“小姐,怎么能是老奴瞎說？這消息可是大殿下親自對身邊人說的,絕對不會錯的。這下子可好了,咱們云家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高枕無憂,哈哈哈”
大皇子嘴巴不嚴,出來就跟身邊的人說了洪禹把領地選在廣陽郡,是為了云思雁。他隨口一說,卻不知道這個消息那個“身邊人”轉手賣給云家要了五百兩銀子。
云家進入武都兩年多了,最近這一年更是迅猛發展,一些關系網也已經鋪開,所以順理成章的得到了這個消息。
王掌柜那叫一個興奮,立刻覺得這五百兩銀子花的太值了,不顧自己老哥老腿,飛速沖回來跟小姐報喜。
云家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 一開始云家人都以為洪禹看上了云氏匠作就是因為云思雁,還趕緊把云思雁接回去。可是隨后發生的事情讓云家明白自己“自作多情”了,禹少爺身邊美女如云,就算是關菱,相貌身材修為,無一不是拔尖的,處心積慮的想要“勾引”少爺,現在也只是個不上不下的位置,何況她云思雁？
關菱是從社會底層一步一步走上來的,很懂得要牢牢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努力去爭取。而云思雁大小姐出身,怎么可能像關菱那樣努力在禹少爺面前表現？
她在父親默許和周圍人的慫恿下,有些半推半就,洪禹一開始就對她沒什么特別的想法,云思雁不主動,禹少爺當然就把她忘在了腦后。
等到洪家上一次和百里盛世大戰,舉家搬到了云氏匠作旁邊,云思雁忽然發現,自己在禹少爺身邊更不起眼了。他身邊有莊寒,有千舞公主,有刀輕月殿下,有關菱,有方琉云還有十八武姬。而這一次從太古荒林帶回來,聽說還有一位神秘的薛依依……
不管這些是真是假,反正洪溪那小子收了王掌柜的銀子之后,一個個說的有鼻子有眼,云思雁也有點小后悔。畢竟洪禹自身的條件擺在那里,絕對是夫婿的最佳人選。
王掌柜更是心灰意冷,知道云家很可能無法進入洪家的“核心圈子”了。卻沒有想到峰回路轉,禹少爺竟然為了小姐把領地都放在了廣陽郡廣陽郡那個破地方,窮鄉僻壤,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比不上南粵郡。保守估計,一個鄉侯領地,在南粵郡和廣陽郡每年收入的差距在六倍以上 禹少爺為了小姐做出了這么巨大的犧牲,這種幸福的感覺來時太突然了。云家人有種被黃金餡餅砸中的感覺啊哪怕云思雁在云家乃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云家人也都下意識的忽略了她本人的感受,只想著讓她趕緊接受禹少爺的“抬舉”。
云家這一年多來,夢寐以求的事情眼看就要實現了 云思雁沒想到洪禹表面上對自己冷冰冰,原來心里還是喜歡自己的。這個誤會讓她心里有一絲絲甜蜜。女孩子似乎都喜歡這種“深沉”的愛慕,云思雁也不例外,很容易就被感動了。
她嘴上說著讓王叔不要瞎說,心里卻像是打翻了一罐蜂,美滋滋的紅著臉回房間了。路上心中就已經開始找理由自己說服自己：洪禹其實也不是那么討厭吧,自己對他冷眼相加,他就不來糾纏自己,卻沒想到心中原來一直如此執著,情比金堅。這樣的男子,倒是可以托付終身呢……
想著想著,云思雁臉上就發燙了。
就這樣,洪禹回到武都時間不長,就再一次出發了。這一次,他把荒獸騎兵團全部帶上了,不過方琉云留在了武都之中沒有隨行,換成了云思雁。
莊寒和關菱已經有些無語,每一次都嚴防死守,可每一次都有“沒臉沒皮”的賤婢自己硬是蹭上來。
十八武姬和莊寒休戚與共,同仇敵愾,當然是對云家人怒火中燒沒什么好臉色。而十八武姬在整個荒獸騎兵團之中地位極高,導致荒獸騎兵團的人對云家人也不怎么友好。
云思雁有些奇怪,她還是單純了一些,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要是王掌柜也在,還可以幫她解惑,可是王掌柜留在了武都打理生意。
洪禹把這一切看在眼里,暗暗哭笑不得。他索性也裝作不知道,隨便你們折騰去。
從武都前往廣陽郡,路途遙遠,荒獸騎兵團在大夏境內趕路也是騎馬,荒獸全都守在空間之中。
洪禹看看周圍的駿馬有些不太滿意,摸著下巴說著：“離開烏河隆塔之前,怎么忘了讓那些家伙給我準備一群狄戎龍駒呢,這些馬差了點。”
這些馬都是大夏北方飛天關附近出產,已經是大夏境內最好的戰馬了。可是相對于狄戎駿馬來說的確是差了一些。
洪寅笑道：“少爺,狄戎龍駒哪里是那么好弄的？整個狄戎,每年出產的龍駒數量也不超過三百匹,要是咱們每人一匹,那可是將近一百三十匹,再說了,老爺的坐騎才是狄戎龍駒,我們不能譖越啊。”
洪禹想了想,一般人弄不到,格都那家伙應該不成問題。至于爺爺和奶奶,兩位老人家的坐騎也該換一換了。想到這里,洪禹露出了微笑,廣陽郡距離母河荒林帶也很近啊。
洪禹的隊伍速度很快,讓洪禹沒有想到的是云思雁的騎術也不錯,勉強能跟得上大家速度。
用了十幾天,他們穿過了齊郡、岳山郡進入了廣陽郡。一到這里,山路立刻增多起來,雖然景色更加優美,可是道路難行,很多地方只有一條羊腸小道,這個時候大家索性放出荒獸,把嚇得渾身軟癱的戰馬綁在荒獸背上,越過那一段難走的路,然后再換馬而行。
因為有了這種手段,大家在廣陽郡之中的速度并沒有下降多少,倒是云思雁,沒有荒獸坐騎,每次都只能借用別人的。她不方便和男子同乘一騎,只能去找女孩們——這期間受了不少白眼,可憐云思雁堂堂大小姐,平日里人人敬著捧著,這一路上可算是體會了“世態炎涼”。
這一天傍晚,眾人從一片大山之中穿行出來,前方出現了一座大城。
云思雁對廣陽郡很熟悉,道：“那是廣陽第三大城棉玉城。”
洪禹點點頭：“進城,今晚上就住在城內了。”
廣陽郡的郡治就是廣陽城,而棉玉城的得名,來源于這附近大山之中一出出的玉礦。這種玉礦品質一般,被稱為“棉玉”,不過數量巨大,價格低廉,販運出去也能一本萬利,因此才會有人不斷在此聚集,并最終形成了這座棉玉城。
雖然是廣陽郡第三大城,可是和大夏繁榮的那些地方相比,還是差了許多,城池的規模也就是比南粵郡繁華的縣城大上一些。
進城之后蘇三立刻找到了城中最好的客棧,眾人住下來,安頓完畢,吩咐店家準備吃的。
孫半山和肖妍沒有隨行,飲食方面禹少爺只能將就了。
客棧一樓大堂就是飯店,因為蘇三給的賞錢多,店家賣力準備了幾大桌子廣陽郡特色的佳肴,掌柜的親自上樓,點頭哈腰的請禹少爺下來用餐。
洪禹下來的時候,看見幾個女孩子正在謙讓位置。
火云姬分外殷勤的把云思雁往中央桌子上的一個位子上拉：“云小姐,還請你先入座,你身份尊貴,這個位置最適合你了,能夠看到窗外的風景。”
云思雁也是鬼靈精怪,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轉著：“這么好的位置還是留給莊大小姐吧,怎么說莊大小姐也是莊家的后人。”
關菱則在一邊勸說：“還是云小姐你坐吧,這個位置好,剩下兩個位子靠近少爺,我們坐在少爺身邊都得伺候他,你不是洪家的下人,怎么能讓你坐在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