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張羅著找人取水做法,生起篝火。
那邊油頭粉面就笑了。他施施然取出一只不知道用什么獸皮制成的袋子,從里面倒出一枚拳頭大小的赤紅色晶石,晶石散發出驚人的熱量,甚至超過了火焰油頭粉面將一只小鍋吊在上面,很快里面的水就咕嘟咕嘟的燒開了。
他住了一些面餅和肉干,煨了一壺酒,然后美滋滋的邊吃邊喝,時不時的朝洪禹這邊看一眼,眼神里滿滿的都是炫耀。
等到了天黑,他用那只獸皮口袋將赤紅色晶石收起來,又從懷里摸出來一只拇指大小的夜明珠,舉著鉆進了帳篷。進帳篷之前,仍舊是故意把手里的夜明珠朝洪禹這邊晃了晃。
洪禹愕然:“居然炫富,真是太膚淺了”
那赤紅色的晶石,乃是三品荒獸沙漠火蜥的腦晶,比一般的火焰還要熾熱,不過這種級別的材料,珍貴無比,像油頭粉面這樣直接當成火焰來用,一定會被無數陣師和器師大罵敗家。
那夜明珠就不用說了,一般能有黃豆大小就不錯了,拇指大小真的是十分難得,只是這一顆夜明珠,就價值十萬兩銀子,而那顆沙漠火蜥的腦晶,至少也要二十萬兩 最重要的是,這兩種東西都是有價無市,能夠弄到它們,絕對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晚上油頭粉面睡的很香甜,他總算是找回了面子,想到自己真正的身份,跟這幫凡俗世界的人計較,他就覺得自己屈尊了。但是他的性格如此,丟了面子不想辦法找回來,晚上一定會失眠的。
可是他還沒睡著呢,外面就傳來一陣吵鬧聲:“來來來,夜里還是很冷的,每人一塊,這種東西,也就是用來暖手而已,派不上什么大用場。”
是那個可惡的家伙的聲音,油頭粉面正要冷笑,卻感覺到了一股股明顯的能量波動,十分熟悉 他把帳篷拉開一個角往外一看,洪禹正在分發一種赤紅色的晶石,每一塊都有拳頭大小,在他身邊堆了一大堆。
他手下一百多人拍成了一排,挨個領取。洪禹手上一大疊巖貘獸皮,他拿起一張巖貘獸皮,飛快的包裹住一塊晶石,塞進了一個人手中,然后喊一聲:“下一個”
那赤紅色的晶石,正是他剛才顯擺的沙漠火蜥的腦晶那一大堆之中的每一塊,都不必他的那一塊小,甚至他還從那一堆腦晶的最底部,隱約看到了幾顆人頭大小的腦晶大小直接決定荒獸的實力,拳頭大小的已經是沙漠火蜥之中的強者,而人頭大小,必定是沙漠火蜥之中的王者 而巖貘這種荒獸的等級不高,只有八品,但是它們的匹也是一種珍貴的材料,耐磨、隔熱,具有十分良好的武氣傳導性能。沙漠火蜥的腦晶熱度很高,輕而易舉就能夠將一個人燒成灰燼,不過巖貘獸皮卻能隔絕這種熱量,并且可以保持腦晶的能量不會過渡外泄。
油頭粉面之前用來裝腦晶的袋子,就是巖貘獸皮制成,貼身攜帶,熾熱的腦晶就變成了一只溫暖的“手爐”。
可是不管是沙漠火蜥的腦晶,還是巖貘獸皮,都是十分珍貴,以油頭粉面的出身,也只能分到這么一塊。可是洪禹現在呢,就好像武都城大街上街邊賣烤紅薯的,從爐子里掏出一只烤紅薯,用草紙一裹,塞給了顧客 他有些不能接受:難道說現在沙漠火蜥的腦晶,和巖貘獸皮這么不值錢了?滿大街都是?不可能啊,那畢竟是三品荒獸啊……
洪禹給每個人發了一塊腦晶,莊寒等人惹著笑,都知道洪禹是在跟那邊的小白臉斗富,卻都愿意陪著他玩這種多少有些孩子氣的“游戲”。
蘇三則是在心中為油頭粉面默哀:你腦抽了,跟少主斗富?少主可是洗劫了一個國家……就算花郎再窮,那也是一個國家啊千百年下來的積累豈是等閑?
人手一塊沙漠火蜥的腦晶,那一堆還剩下一大半。洪禹隨便找了個巖貘獸皮制成的大口袋塞進去,然后又叮囑大家一句:“別以為這是什么珍貴的東西,也就是一些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才會覺得這玩意兒是個寶貝。”
油頭粉面差點跳起來:這混蛋敢說本公子是鄉巴佬?他知道本公子是誰嗎 洪禹收好了沙漠火蜥的腦晶,優哉游哉的把手伸進袖子里,拿出來的時候光芒迸射,差點讓人睜不開眼睛。
然后他手中拿著那一團明亮的光芒,哼著小曲慢慢走向自己的帳篷。
油頭粉面適應了一下,才看清楚洪禹手中原來是兩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這種珍寶,尺寸大一點,價值就要翻幾番,洪禹這兩個比他的那一顆大了好幾倍,價值至少也要翻上去幾十倍 放在一些小國,這兩顆夜明珠足以成為國寶了。
而且這樣的寶貝,表面的光澤度也很重要,一旦有所磨損,價值就會大大降低。就好比他的那一顆,也就是剛才拿出來跟洪禹顯擺一下而已,平時都是用絨布包裹,外面還有一只鋼鐵鑄就,墊了三層棉布的錦盒盛裝,生怕磕了碰了。
可是洪禹呢,分明是將這兩顆夜明珠當手球玩,沒事在手里互相轉動摩擦著……
就算是以油頭粉面的出身,看著洪禹把價值上千萬兩銀子的寶貝這么糟蹋,也是心肝脾肺腎組團疼啊這個敗家玩意兒,這么珍貴的沙漠火蜥腦晶,居然人手一個用來烤火這么珍貴的夜明珠,就這么糟蹋 本少爺以為我就夠敗家了,跟這個混蛋比起來,少爺我就是孝順兒女啊……
油頭粉面心中郁悶無比,比坐騎,他被洪禹虐的欲悳仙欲死;比財富,他又欲悳仙欲死了一把。好討厭這種感覺啊油頭粉面在心中狂吼。
他看著洪禹回到了自己的帳篷里,郁悶的鉆回去,這一夜,又別想睡覺了。
炫富失敗,油頭粉面注意力再一次回到了烈馬的身上。可憐的烈馬本以為今天終于可以“暢快”一場了,正準備拉它個天崩地裂,沒想到又是那種被窺視的感覺。
烈馬心中也在狂吼:好討厭的感覺 于是已經到了“菊花頭”的天崩地裂,生生被憋了回去……
洪禹完全不知道這些,他回到自己帳篷內,頓時一臉肉痛趕緊把那一雙國寶級別的夜明珠仔仔細細的檢查一番,確認自己剛才的“手法”不錯,兩顆夜明珠沒有磨損,這才長松了一口氣,暗暗道:果然裝逼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一雙夜明珠,的確是花郎國寶。
而在武都城中,等著挨宰的肥羊很多,這樣一雙夜明珠,洪禹很有把握運作一下,賣出千萬的天價 一直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油頭粉面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而這個時候,營地內已經有人起來為洪禹準備早餐,這種“雜亂”的環境之中,烈馬根本拉不出來,它的脾氣越發暴躁起來。
新的一天,昨晚倍受打擊的油頭粉面重新趾高氣揚起來,因為他昨晚上用了一整夜,終于想明白了。
不管自己有沒有強大的坐騎、不管自己的財富是不是比那家伙多;自己的身份就是最大的依仗。別看那家伙現在得意洋洋,只要自己亮出身份,那家伙如果檔次足夠,立刻就要點頭哈腰的諂媚巴結。
這是凡俗世界所有人的悲哀,這是他們注定的命運根本不可能改變。
所以他也沒有吃早飯,騎著馬昂首挺胸,就像是一只剛剛獲得斗勝的雄雞,目中無人的從洪禹的營地旁走過。蘇三等人很奇怪:這小子昨天晚上剛被狠狠打擊一頓,今天怎么就復活了?
路上無話,油頭粉面也還是跟著他們,就在他們的營地旁邊宿營,只要相遇的時候,他總是保持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巨大心理優勢,用不屑的目光掃視著整個隊伍,包括洪禹、包括二品開神的洪申、也包括囚車之中的花郎皇帝。
三天之后,隊伍走出了那一片山區,晚上在山腳下的一座小縣城中住宿。
縣城不大,一共也只有三家客棧。
這里不是什么交通樞紐,來往客商不多,每一家客棧,也就只有二十多間房屋,因此洪禹的隊伍一進入縣城,就把所有的客棧都包了下來。
等到油頭粉面進城,問一家沒房間、再問一家還是沒房間。
蘇三等人跟著洪禹,也變得唯恐天下不亂,這幾天一路上被油頭粉面眼神鄙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時抱著胳膊得意洋洋的站在一邊看笑話。
油頭粉面問了第三家,還是一樣的回答,不過這一家的店小二到是熱心,給他指了一條“明路”。
“客官,整個城里肯定沒有房間了,要不您去西城門外的土地廟將就一晚上?雖然條件一般,但是能擋風遮雨,前一陣子占悳據那里的老叫花子死了,他的稻草應該還在,睡著也挺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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