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品荒獸了,不錯啊,怎么樣,想不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烈馬不知道為什么,盯著那只鳥腿,腹中一陣強烈的饑餓感。它面前的食槽里還有上好的苜蓿草拌著炒熟的黑豆,烈馬低頭嚼了一口,可是以往美味的佳肴,現在卻是那么的無味。
它抬起頭,看著洪禹手中的鳥腿,洪禹又咬了一口,已經不剩多少了。烈馬心里琢磨,照這個進度,再有兩口,就要被吃光了啊,到底要不要試一試?
至于洪禹說什么,它壓根沒聽進去。
饑餓的感覺往往能夠讓獸類做出出人意料的舉動,就好比現在的烈馬,它猶豫的不是從洪禹手上搶食物會不會引來一頓鞭笞,而是一種近乎于倫理天性的掙扎:我是一匹馬啊,不是應該吃草的嗎……
但是很快這一點“靈識”就在那種強烈的饑餓感誘惑之下泯滅了,烈馬一聲嘶吼,全身肌肉猛然繃緊,然后就像突然松開的弓弦,猛的彈射出去,大口一張,不顧一切的朝著洪禹手上的鳥腿沖了過去。
“咔嚓”
一口把腿骨咬斷了,大舌頭一卷,在嘴里大肆的咀嚼著,一股濃郁的肉香,瞬間在口腔之中爆發,強烈的刺激著它的味蕾,那一瞬間,那種滿足感將它徹底擊倒 洪禹目瞪口呆的看著手中剩下的半截腿骨這是一頭荒獸,七品荒獸凌火雀,這種猛禽翼展超過一丈,腿骨也足有成年人大腿骨那么粗烈馬這夯貨,居然一口給咬斷了更關鍵的是,這是洪禹的早餐,是肖妍專門給他烤制的。這夯貨吃光了,自己還沒吃飽呢。
烈馬連肉帶骨頭,嚼得粉碎,一點也沒剩下全都吞咽下去,然后意猶未盡的伸出舌頭在嘴唇上舔了一口,然后一副豁出去的姿態,四蹄一翻,往旁邊的稻草上一趟,肚皮朝天,馬常也朝天,一副“你看著辦吧”的架勢。
洪禹笑了,本來還有些擔心怎么能說服這頭夯貨,現在太簡單了。
他笑瞇瞇地轉身出去了,烈馬閉著眼睛咬緊牙關,等了半天,居然沒有皮鞭落下,忍不住睜開一只眼睛瞧瞧,咦,沒人了?躲過一劫?
肖妍聽了洪禹的話,忍不住勸說道:“少爺,雖然咱們家很有錢,可也不能這樣奢侈啊,一匹馬也要吃荒獸宴……”
洪禹眼睛一亮:“這么說你有專門給荒獸調制的荒獸宴?效果也很不錯?”
肖妍沒有否認,撇嘴還要再說,洪禹擺擺手:“少爺我自有分寸,你快去準備。”
肖妍只好從命。大約半個時辰,肖妍端著幾個大盤子出來:“好了。”
洪禹叫來了兩名仆人舉著,跟在自己后面去了馬廄。
烈馬餓的肚子咕咕叫。它有些后悔了,自從搶了洪禹的吃的,嘗過了那種“美味”之后,食槽內的那些草料,它就再也吃不下去了,甚至連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可是早上吃的那一點東西,對于一個正常人來說算是不少了,對于烈馬……真的只能算是塞牙縫。
它不想吃草料,又沒有美味的肉食可以吃,餓極了的烈馬眼珠子亂轉,已經開始打壞主意,要不要自己偷偷溜出去,弄點吃的?
就在這個時候,洪禹回來了。他吩咐兩名仆人,將四只大食盤放在一邊,然后親手把上面的蓋子打開。滿滿四盤子肉食 香氣襲來,烈馬一聲嘶吼就要跳出去搶奪。它已經是六品荒獸的實力,這一點府里的人都知道了。這夯貨一發怒,咔嚓一聲就把拴著它的那一根足有大腿粗細的柱子給扯斷了。拖著半截柱子沖了過來,那兩名仆人嚇了一跳,他們只是普通人,面對一頭六品荒獸的沖擊,怎能不驚慌失色?
可是洪禹上前一步,雙手攔住了烈馬。
得得得……
烈馬四蹄發力,將馬廄內夯得很堅硬的地面迅速的刨出來四個深坑,可是洪禹就像生了根一樣,擋住它硬是沒讓它前進一步。
仆人們嚇了一跳,他們知道二少爺力氣大,那可是每天扛著鐵柱子跑步的人;可是他們沒想到竟然這么大六品荒獸啊,那是多么強大的力量,可是就被二少爺這么抬手一擋,就一點本法沒有,沖過不來 洪禹朝兩人一擺頭:“行了,你們出去吧。”
兩人慌忙出來,這兩位要是角力起來,一不留神失手,兩人一旦被殃及,瞬間就會成為一灘肉餅。
洪禹笑瞇瞇的看著烈馬:“怎么樣,想不想吃?”
夯貨一根筋的直點頭。
“給你吃當然沒問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答不答應?”
夯貨毫不猶豫的點頭,都不去聽到底什么條件。
“那好,你先履行了條件,馬上就可以好到”
烈馬盯著食物,毫不猶豫的再次點頭。
半個時辰之后,烈馬嚎啕大哭起來。
洪禹看著它“昂昂”亂叫,眼淚嘩啦啦的從碩大的馬眼里面流出來,也是嗔目結舌,這夯貨也太沒有六品荒獸氣概了吧?居然真的疼哭了,還哭的稀里嘩啦 洪禹昨晚上用靈覺和太古魔象圖騰交流了一下,大概在付出了三十壇美酒的代價之后,太古魔象圖騰終于同意,再次幫助烈馬提升血脈。可是想要讓烈馬直接提升到五品荒獸的級別,并不容易。
他跟太古魔象圖騰的交流,與荒獸的交流十分類似,畢竟“言語不通”,只能通過意識進行“意會”
所以洪禹付出的代價“大概”是三十壇美酒,也可能太古魔象圖騰以為是三百壇。
太古魔象圖騰費了很大力氣,才讓洪禹明白,想要讓烈馬這么短的時間內提升到五品,那么就需要強行血脈融合,而不是之前那樣慢慢影響,潛移默化。
而強行血脈融合,暴烈而且痛苦,絕非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洪禹想得開:它是馬嘛,沒關系。
本來洪禹還有些發愁,怎么勾引烈馬上鉤,解果這夯貨晉升六品之后居然喜歡吃肉了洪禹當然毫不猶豫利用了他這個弱點。
烈馬沒想到會這么疼,它于是毫不猶豫的哭了出來 洪禹目瞪口呆:“你已經是五品荒獸了,鐵血硬漢,好不好,怎么跟個小孩兒似地……”
他腳尖一勾,一只巨大的食盤飛過去,烈馬頓時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剛才那痛苦悲傷委屈的模樣一掃而空。洪禹看得直搖頭。
三萬皇城禁衛軍拱衛,從皇城南門,到御花園國宴廳之間,這一塊宛如長頸瓶一樣的面積,守衛的滴水不漏,一只蒼蠅都別想飛進去。
皇城南門口,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兩側各有兩座兩層小樓高低的七層彩燈,城墻上有一排流金的彎曲弓臂伸出來,吊著一盞盞巨大的蓮花燈,將城墻下照的一片光明。
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受到了皇帝陛下的邀請,前來參加除夕盛宴。不過也有人數限制,最多只能帶上兩個人。
一般的世家,肯定是夫人和嫡長子。
洪勝日就更簡單了,叫上洪烈洪禹兩兄弟就行了。烈馬仍舊拉車,一般情況下,它的氣勢都是收斂起來的,看上去頂多也就是一匹神駿一些的駿馬。
來來往往的都是朝廷中人,大家上朝經常見面,洪勝日笑呵呵的跟大家打招呼。洪烈和洪禹跟在一邊,基本上遇到一個人就要喊“叔叔”“爺爺”,敦厚穩重的洪烈應對得當,得到了一片贊譽之聲。洪禹就顯得跳脫許多,大家也都不在意,大過年的,嘻嘻哈哈變著法子夸獎他幾聲也就過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樸素的馬車緩緩而來,馬車的車架上,刻著一枚族徽,緩緩駛來,不少低品級的官員立刻迎上去,沒等馬車停下來,就圍在了馬車周圍等候著。車門打開,宋默謹走下來,眾官員一擁而上,連聲問候,笑臉一片宛如海洋。
宋默謹臉上帶著禮貌性的笑容,淡淡的回應著周圍的問候,然后回身,從車內把夫人接下來,而第三個走下來的人卻讓洪禹愣了一下,回頭給了大哥一個曖昧的眼神。
宋悠然。
被禁足的宋悠然終于放出來了,而宋默謹帶她來參加皇家的除夕盛宴,這用意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宋悠然一下車,就悄悄地四處打量,雖然掩飾得很好,但還是引來了宋默謹一個嚴厲的眼神。她低下了頭,但是就在那之前,她已經看到了洪烈,兩人眼神一碰,其中蕩漾著溫柔,讓他們都安下心來。
洪勝日看了孫子一眼,低聲道:“你死了這條心吧,宋冷臉是不會把他女兒嫁給你的。”
洪烈一陣失望,低著頭情緒低沉許多。
洪禹卻被洪勝日那一個“宋冷臉”的外號給逗笑了,可不是嗎,吏部尚書大人的臉始終板著,就算是笑,也是皮笑肉不笑。
洪禹道:“我細化給別人起外號,這絕對是爺爺你遺傳的……”
洪勝日瞪了他一眼,才對洪烈說道:“難道你好抱有幻想,以為宋冷臉把他女兒帶來,是來跟你見面 洪烈原本的確存著這個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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