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六七這一次來武都,打著的旗號是參加公主的“比武招親”,可實際上,武宗皇帝宣布這個消息時間很緊,地方上的那些豪門根本來不及趕到,吳六七其實早就在武都城中,只不過趁著這個機會走到了前臺,光明正大的在武都程內行走。
他來武都,就是想要看看高成弘在武都搞風搞雨,到底有什么目的。高家在北地已經那么強勢了,如果再有武都之中的強援,別的世家就真的要被徹底擠死了。
結交洪禹,只是吳六七臨時起意的決定,高成弘看似跟二皇子打得火熱,但是二皇子繼承大統的機會,怎么看都比大皇子小。而洪禹又是大皇子身邊的人。再加上在蕭攔江的宴席上,洪禹表現出來的讓吳六七臣服的力量,他覺得自己這一次“投資”絕不會失敗。
洪家現在需要盟友,因此洪禹也毫不猶豫的接受了吳六七的“投靠”。兩人在春暉樓之中談了兩個時辰,吳六七領命而去。
宴席后,洪禹回到了洪府,洪申已經在等著他。
“比武招親的事情有消息了?”洪禹很關心這個。可是洪申卻遙遙頭:“是虎山中傳來的消息。”
虎山訓練營之中還留下了幾個人值守,除了他們之外,天地寶穴那邊也有高手坐鎮。可以說,除了這些人,整個虎山之中,還有大量洪家的暗哨。洪家現在對于虎山的掌控非常到位。
這個情報就是其中一個暗哨發現的,通知了天地寶穴之中坐鎮的三品顯圣高手前去查看。
洪禹從洪申手中接過來一張紙條看了看,有些疑惑:“是蕭攔江?”
雙目碧藍,又是男子,在整個武都除了蕭攔江還能有誰?
洪申點點頭,也覺得是。
再往下看,洪禹也有些意外:“降服了五品荒獸天霸獵虎?這家伙難怪能在滄瀾呼風喚雨,果然有些本事啊。”
從情報之中看,那一頭天霸獵虎,也是蕭攔江封印在某種空間之中,從滄瀾帶來的,想必是以前捕捉了,卻沒有把握降服,因而暫時封印起來。
對于滄瀾也有人發明了封印空間,洪禹并不意外。這天下,有的是出類拔萃的人才,方琉云能夠研究出來的東西,別人未必弄不出來。
只不過根據情報上的描述,蕭攔江使用一尊足有鐵鍋大小的銅鼎封印荒獸,從這個承載體上來看,顯然比起方琉云的技術,還有很大的差距。
而情報之中還提到了一個細節,蕭攔江降服了五品天霸獵虎之后,卻并沒有動用奴役陣法,而是將臣服的天霸獵虎重新收回了銅鼎之中。洪禹覺得有些奇怪。
洪申插口道:“從他降服天霸獵虎的過程來看,我估計是因為他修煉的功法特殊,這種情況以前也出現過,只不過非常罕見罷了。”
洪禹點點頭,他能夠降服眾多荒獸,靠的也是所修煉的⊥荒真經》,只不過⊥荒真經》經歷了木魚板磚的加持之后,直接凝聚了太古魔象圖騰,遠比一般的功法強悍。
他估計蕭攔江僅僅是依靠功法特殊,絕不可能像自己一樣,輕而易舉的就凝聚出那么真實的武道圖騰 洪申笑道:“看來是少爺的馬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人家原來以為,六品荒獸鐵甲犀牛就已經足夠碾壓武都內紈绔公子們的坐騎,結果烈馬跳出來,“教育”了他們一下,讓蕭攔江顏面掃地,這一次他冒險降服天霸獵虎,顯然是想要把場子找回來。洪禹摸著下巴:“申叔,你說我們要不要讓小侯爺閣下在一塊石頭上絆倒兩次?”
洪申很認真道:“痛打落水狗是您的美德。”
洪禹哈哈一笑,心情不錯。但是隨即比武招親的疑點,就好像一片陰云一樣掠過他的心頭,讓他的臉色凝重起來:“再去打聽,看看皇室那邊,有沒有什么消息。”
“是。”
洪申退下,但是洪禹卻沒有一點輕松的感覺。蕭攔江雖然實力強大,可是這樣已知的對手洪禹并不擔心。剛才心頭的那一抹陰云,洪禹隱約能夠意識到,那是修行了《密研經》之后,超凡靈覺的一種延伸,對于禍福的敏銳預測。
這更加堅定了他之前的猜測,這一次的比武招親,恐怕絕不會這么簡單。
明晚就是除夕之夜,武都城內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就算是在洪府之中,洪禹也能經常聽見孩童歡快跑過的聲音,外面爆竹聲零星響起,還有人敲鑼打鼓。
他一陣沉思,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前后,再仔細的梳理了一遍,忽然明白了一點:順著自己之前的猜測,為什么是我?那么結論就是,必須是我 無論是大皇子還是梅千舞,他們的舉動似乎都被一種隱藏在背后的力量推動著,讓他們或是有意或是無意,都找到了自己參與這件事情。
這股背后的力量,洪禹用腳后跟都能猜出是是皇帝陛下,也只有皇帝陛下有這個能力。
皇帝陛下讓自己參加比武招親,為什么?對抗蕭攔江?沒有必要啊,之前洪禹就已經想明白,只是對抗蕭攔江,自己并不是必須的人選。
那么還因為什么?
洪禹思來想去,能夠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自己要對付的人,不是蕭攔江,而是另有其人。
當然也存在其他的可能,不過根據洪禹目前掌握的情況,能夠做出的推斷之中,這一條是最有可能的 難道,還會有別的勢力插手公主殿下的比武招親?而這個人,只有自己能對付。
為什么只有自己能應對?洪禹腦中忽然劃過了一道閃電:一品合真 因為整個武都,乃至整個大夏,只有自己背后站著“三位”一品合真洪禹心中一驚,如果真是這樣,那么需要自己對抗的人物必定不簡單,而外人以為自己身后的三位一品合真,一個是子虛烏有,一個不知所蹤,唯獨曹鬼雄,還是不愿意插手凡俗爭斗的。
真要是被皇帝算計了,恐怕自己這一次非常危險,甚至會連累整個洪家 盡管這只是一個猜測,洪禹也不敢掉以輕心。他正在思索對策的時候,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洪溪的聲音響起:“少爺,您在嗎?”
“進來吧。”
洪溪走進去,神情有些猶豫不決:“少爺,這個消息我剛剛打聽到的,是從宮里傳出來了的,不過我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您。”
洪禹心中一動:“快說。”
“前天晚上,陛下的御書房外面來了一位神秘人,很年輕,但是卻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御書房門口……
消息并不是那名侍衛傳出來的,他現在還處在那種“奇特”的境界之中,不過那天晚上御書房周圍還有別的侍衛,有些人也看到了。消息是其中一人,輪休回家,喝多了酒跟家中親戚吹牛的時候說出來的,可惜沒人相信。
大夏皇宮經過了幾十位皇帝的經營,誰都知道就算是一品合真想要悄無聲息的潛進去都不可能,那青年根本還不是一品合真,怎么可能那樣憑空出現在陛下的御書房外面?
也就是洪溪,砸了大價錢下去,有人絞盡腦汁想要弄出點情報了領賞,這才忽然想到了這一條。
洪溪也覺得幾乎不可能,但是洪禹卻渾身一震,這個人的出現,時間上恰到好處,正好印證了自己剛才的猜測。
他心中稍稍踏實了一些,微一擺手:“重賞。”
“是。”洪溪狐疑的退下了。
既然知道了敵人的存在,就算是仍舊不知道到底是誰,洪禹也比之前更有信心了。只是這件事情他有些苦惱。
這個局面,似乎是可以隨手破去:只要他退出比武招親就行了。
可是大皇子是奉命行事,但是千舞公主純粹是發自本心,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他現在跟公主殿下,頗有些“兄弟”的感覺,要讓他這么不講義氣的拋棄自己的兄弟,他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另外一邊,卻是事關整個洪家的安危……
洪禹暗暗嘆了一口氣,喊了一聲:“備馬,我要出去一趟。”
洪寅在門口出現:“少爺,這么晚了您要去哪兒?”
“去刀輕月殿下那里。”
洪寅領命而去。
從刀輕月那里回來,已經很晚了。洪禹靜下心來,專心開始修煉。
運轉《密研經》,周圍的靈氣一絲絲的納入體悳內。與此同時。洪禹將靈覺擴散開來,籠罩數十丈的范圍。
到了后半夜,靈覺就能夠感受到一次次的空氣波動,那是武都城內,已經按耐不住的人們,開始燃放爆竹了。這已經是這一年的最后一天了。
洪禹抵抗著這些干擾,慢慢的完成了今天的修煉,這才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大清早的,烈馬正在打盹。
它的待遇遠比一般的戰馬好,馬廄已經用厚厚的全封閉起來,里外兩層,保證溫度。馬廄內不但很寬敞,而且還有四只爐子,燒著紅紅的炭火,所以馬廄里面暖意融融,只有它跟火玫瑰能夠享受這種待遇。
烈馬忽然感覺一陣寒意,猛的一個哆嗦醒了過來,眼前站著洪禹。
烈馬見了他,一聲歡快嘶鳴,洪禹笑瞇瞇的,一只手摸著它的頭,一只手里拿著一只烤得金黃,香氣撲鼻的鳥腿啃著,沒有一點闊少的“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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