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弘的目標,并不是一個“當家花旦”,而是二皇子的左膀右臂,文能出謀劃策,武能沖鋒陷陣他相信自己有這個實力。
今天讓申屠信跟洪禹沖突,就是出自他的謀劃。
他的隊伍很順利的接近了西城門,而后面成千上萬的少女,擁擠不堪,也讓原本那些等在岔路口上,原本有些不快的男子們恍然:還真虧得提前準備了,不然的話沒準就是一場混亂。
而那些等待的女子們,則都暗暗興奮不已,兩頰酡紅。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沒忍住,一聲尖叫,緊跟著就好像傳染一樣,女子的尖叫聲此起彼伏,仿佛不這么尖著嗓子喊一聲,就無法發泄出自己的興奮一般 高成弘笑了,那第一聲尖叫,是他暗中安排人叫的。
他的目光和煦,掃過周圍的那些女子,心中一陣冷笑:這些愚蠢的女人啊,活該被男人玩弄 可惜他的隊伍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前方一支車隊橫空而出,插在了他的前面。
白馬人立而起,一聲嘶鳴。周圍的女子們看到高成弘險些就要被掀下去,立刻發出一片驚呼。
高成弘卻不慌不亂,把韁繩抖得筆直,輕輕松松控制住了坐騎,原地打了個轉,瀟灑無比的望向那車 “干什么這是誰啊,敢搶在高公子前面”
“就是啊,誰這么囂張”
女子們義憤填膺,紛紛責罵,可是很快聲音漸漸低下去,因為洪禹嫌煩,吩咐了一哼,蘇三把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申屠信等人掛在了車后面,從高成弘面前經過的時候,一個一個全都扔在高成弘馬前。
高成弘背后,家族死士面露怒色,手按在了兵刃上,卻被高成弘看似不經意的一個眼神制止了。
他跟洪禹早晚有一戰,但不是現在。他的造勢,已經快要達到目的,卻還差一點。他要的,是洪禹“請”戰,而他迎戰。也就是說,等他真的完成了自己的全部計劃,那個時候就是他居高臨下,洪禹需要懇求他,他才會考慮是否恩賜洪禹一戰。
這種感覺,就好像以為二品開神,想要挑戰一品合真,全看那位至尊武者的心情。
洪禹把車簾放下來,對于外面逼格十足的高成弘撇撇嘴:“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不一定是唐僧,也可能是干癟老頭甘道夫。”
“少爺您說什么?”洪溪在外面沒聽清楚。
洪禹嘿嘿一笑:“沒什么,回府”
車隊緩緩進入了西城門,洪禹絕對是個人不犯我我還要犯人的性子,高成弘剛才的目光,已經讓他感覺到了那一絲危險,從城門經過的時候,洪禹看到一個熟人:“喲呵,今天你輪值西城門啊。”
這守門的牙將看到洪禹,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卻很殷勤的跑上來堆著笑臉:“禹少爺,您可回來了,咱們武都城的老少爺們可是想死您了”
洪禹咧咧嘴,這家伙真是個當兵的嗎,怎么馬屁功夫跟洪溪不相上下啊。
這牙將正是上一次虎山獵獸之后,洪禹連夜狂奔會武都,去找武宗皇帝討價還價那一次,北城門的當值牙將,就是他把洪禹放進城的。
“行了,少肉麻。給我辦件事。”
“少爺您吩咐。”
“一會進來的那幫人,攔住他們,好好檢查一下”
牙將看看城外,被成千上萬少女簇擁而來的高成弘,心里有些發苦,嘴上卻連連答應著。洪禹隨便安排了一下就走了,也沒有真的放在心上。
牙將很怕自己真的攔住了高成弘,那些少女會吧自己撕了,可是他更害怕禹少爺,于是裝模做樣的例行檢查一番,才把高成弘放進去,即便如此,城門洞中已經是罵聲一片,牙將檢查完了立刻逃到了城門樓上不敢下來。
高成弘被這么搞一下,沒什么實質性的損害,卻惡心的不輕,他直搖頭,對于禹少爺的氣度更是沒有了半點幻想。
一去大半個月,洪府依舊如故,只不過巷子口那兩根巨大的鐵柱被補起來。
洪禹一進門,就看見洪安笑瞇瞇的站在門房邊等著他:“二少爺,老爺等著您呢。”
洪禹雖然心里惦記著那一刻腦晶荒獸頭骨雕刻,但是出去這么長時間,回來肯定要先拜見長輩,他沒有多說什么跟著洪安去了。
洪勝日七十多了,仍舊是個火爆脾氣,冬天里地龍燒的暖和,他卻覺得太熱,要是一個人的時候,往往只批了一身布袍,光著兩條毛腿坐在書房里。
可是今天知道孫子要回來,自然是要穿戴整齊,好把這小子訓斥一番。結果他沒想到城門口還有那一出戲,硬是多等了一個多時辰,煩躁的老爺子快要跳起來。
好不容易孫子來了,洪勝日當然沒什么好臉色,等洪禹進來問安,還沒爬起來呢,老爺子已經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你搞什么?你知不知道你那一聲罵,就把申屠家徹底推到了咱們敵對的位置上去?有些人正巴不得看到這個局面呢你是不是覺得咱們洪家現在的敵人還不夠多?”
洪禹面色如常的站起來:“我知道。可是我不罵他們,他們就能跟咱們洪家一伙?這些人已經有了那個心思,今天故意在城門口給我難堪,其實已經投靠二皇子了,我就算忍讓,能有什么用處?”
“可是你這樣,仇恨更深,不死不休啊”
“爺爺,不死不休咱們才不會心存僥幸。否則的話,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對申屠家掉以輕心,被他們狠咬一口。再說了,孫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敢背叛我們洪家,投靠敵人,一定要把他們打得永遠也抬不起頭來,鞭尸示眾”
洪勝日看看他,許久許久,嘆息一聲:“算了,洪家如今的情況……你隨便折騰吧。”
洪勝日也不知道洪家的未來在何方,他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可是對于政堊治和權力的斗爭并不擅長。
如果是一名老道的政客,自然有辦法合縱連橫,跟其他勢力互換利益,不斷提升洪家的重要性,拉攏盟友,以便皇帝始終投鼠忌器不敢對洪家下手,同時投資太堊子,熬過這一任皇帝,等到新皇繼任,隨后低調一段時間,洪家就能度過這一場巨大危機。
但是洪勝日做不來這些。
洪禹想了想,問道:“爺爺查清楚了沒有,到底是誰在背后算計咱們?”
洪禹去藏云山,也是因為有人在武都城內散播謠言,說因為洪禹倨傲蠻橫,花郎國使團含恨而歸,兩國必將爆發戰爭。
洪勝日冷哼一聲:“早就查清楚了。”
洪禹猜測:“何崇?”
“除了他,還能有誰?”
洪禹摸摸自己的下巴,露出一個冷笑:“他恐怕已經是六品真淬了吧?”
洪勝日一瞪眼:“你少去招惹他這件事情,爺爺我來處理,他的境界比你高的太多,不要惹事”
洪禹摸了一下鼻子,只是說:“我心里有數,您老放心吧。”
他從爺爺的書房出來,一旁伸過來一只手,一把將他拽住:“我的寶貝二弟,你可算是回來了。”
洪烈愁眉苦臉:“你快幫我想想辦法。”
洪禹似笑非笑的道:“是想辦法讓宋墨謹把宋家大小姐放出來呢,還是想辦法讓大嫂準你晚上回去睡覺?”
洪烈抓頭發:“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看你大哥笑話很有趣是吧?”
“是。”洪禹很不堊厚道。
洪烈無語,洪禹才哈哈大笑:“大哥,不是我說你,夫綱不振啊,男人三妻四妾在這個世界里不是很正常?你怎么搞的被大嫂收拾的跟耗子見了貓似地?”
洪烈沒有意識到洪禹的話有點問題,垂頭喪氣道:“他在我洪家落魄的時候嫁進來,跟咱們算是共患難的,我總要讓著她一點。”
洪禹一陣默然:“大哥還算你有良心。”
洪烈很是苦悶,一聲長嘆。
他對雷媛媛,責任多過于愛意,但是責任就是責任,作為一個男人的擔當,就是體現在責任上。洪烈不能對不起雷媛媛。
但是他真心所愛的是宋悠然,現在兩人終于發展起來,卻遭遇巨大阻力。
洪禹沉思片刻,還是決定把難聽的實話先說出來:“大哥,這件事情,錯在你。你當初要是頂住爺爺的壓力,就是不接受他的安排,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局面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你不敢去追求自己的真愛 洪烈哼了一聲,惱火道:“你說得輕巧,你那個時候那熊樣子,天天讓爺爺生氣,我要是再為了這件事情跟他頂起來,爺爺就沒有舒心的事情了。”
洪禹想一想,也就是那么回事兒。雖然這事情跟他其實沒關系,都是本主兒的罪過,但是有嘴說不清啊。
他無奈嘆了口氣:“你想讓我怎么做?”
洪烈道:“我琢磨好久了,想到了一個辦法,你幫我看看行不行。”
“你說。”
“宗家完蛋之后,六大寶棟爭奪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