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確定了下來,接下來需要的就是一起選一個好地兒,然后裝修了。接別人的洗浴中心不可取,因為一般來說別人的洗浴中心都是做不下去了,才轉手的,所以我們必須要租一個新的店鋪,但是好多人聽說我們是開洗浴中心的都不愿意租給我們。
這找房子可真是不好找,肯定不能在我某個犄角旮旯里面隨便租一個了,那是普通洗頭房的模式,大型的洗浴中心必須得上的了門面不是。而且由于我們的目標是做大的洗浴中心,所以光租房子就得租五層樓以上的,這樣才能適應發展不是。
可惜房子還沒找到的時候,我就接到了楊洋的電話,聽到了一個消息,這消息對于我們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市局領導換屆了,老領導退了下來,新領導上來,要進行為期一百天的掃黃打非,而楊洋在這場風暴開始之前,就被抓了進去。
得知這個消息,我當時就懵了。
這尼瑪叫怎么回事兒?草,我們正準備入行了,就遭遇這個行業的大動蕩,別說我們了,我估計這次嚴打好多洗浴中心都得關門。畢竟楊洋可是在三毛上班的啊,三毛的后臺不可謂不硬,開了五年,沒有遇到過一次事故,可是在這次市委領導換屆,直接被一隊刑警不知不覺間給掃了場子。
容姐和孫曉軍兩人也傻眼了,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想了一下,這事兒得先看看再說,現在只是捕風捉影而已。于是我就讓張曉軍先上課,容姐先回去,但是這段時間先別在店里做生意,兩人都答應了下來。
而我也趕緊乘車到市局里面去撈人,畢竟楊洋被抓了不是。
我到了市局要求見楊洋,可是警察叔叔卻不同意,說楊洋現在犯了罪,等移送到了看守所就能見了。我看著剛直不阿的警察叔叔,從兜里掏出來一盒軟中華,塞到了警察叔叔的兜里,警察叔叔沖我一笑,說:“也不是不能見,這么吧,給你十分鐘。”
我給警察叔叔敬了一個禮,說:“叔叔走好。”
草,一盒軟中華啊。一百多塊錢,我平時自己都不舍得抽,現在就給了這孫子了。這年頭賣Y嫖C被抓了,只要身上不帶著病,只會被治安拘留十五天而已,在警局里面見一面又不值什么。只不過你要是不給人家點‘見面禮’人家憑啥讓你見?
在會見室里面見到了楊洋,她身上衣衫半裹,一只腳穿了一個拖鞋,另一只腳光著。見到我之后,楊洋有些不好意思,我說:“你們老板怎么不管啊。”
楊洋說:“老板也折進來了,郝仁,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我看了看她,忽然感覺到有些無奈的感覺。不管怎么樣,小姐都是這個社會最底層的人員,沒有之一。她們的社會地位特殊性恐怕無人能比。可是這不是悲傷春秋的時候,剛剛我自己還準備開洗浴中心呢。我取出手機給王穎麗打電話,電話里面響起了王穎麗的彩鈴,是一首英文歌曲《漫步在莎莉花園》,一點都不符合她的氣質。
我感覺有些可笑,前一段時間我還給人家臉看,現在我卻又要找她幫忙了,我忽然想到,我是不是該收斂一下我身上的鋒芒了。我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在學校里面說錯話只會被朋友哈哈一笑的學生了,我已經走上了社會,如果我依舊像以前那樣,我又能做成什么事情呢?
即便今天王穎麗不幫我撈出來楊洋,我又有什么好說呢。
事實證明,王穎麗的確沒有幫我撈出來楊洋。
但是王穎麗告訴了我一個消息,她也撈不出來楊洋,因為這個新上任的市局局長是一個年富力強的干部,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做一個公安局長,最出成績的事情就是掃黃打黑,新官上任三把火,想出成績就這么搞,現在人家鐵了心要這么做了,這些平時看上去十分跩的社會大哥,又能怎么辦呢?
我掛斷了電話,有些落寞。
楊洋看到我是這么一副表情,就知道這事兒沒希望了,她笑著說:“沒事兒,也就是治安拘留十五天而已,郝仁你放心吧。”
我知道楊洋在安慰我,不過我現在也只能反過來安慰楊洋了,我說:“我回頭拖人給你送進來點吃的和衣服,你別著急,我想想辦法。”
楊洋點了點頭,而剛才那個拿了我一盒軟中華的警察叔叔則走了進來,說時間到了,然后就將楊洋給帶走了,等警察叔叔又回來之后,我又給警察叔叔遞上了一盒中華,笑著說:“你們局里面新上任的局長叫什么啊。”
警察叔叔笑瞇瞇的點上一支中華,說:“你說錢局啊,這可是個好領導。”
我給警察叔叔又上了兩包煙,他就什么都告訴我了。新上任的市局局長叫錢文忠,三十五歲當上了市局一把手,年富力強,極有魄力,昨天剛上任,非常和煦,在誓師大會上面的發言都非常低調,可是誰也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準備無為而治的一把手竟然在晚上緊急召集了二十名特警,直接奔赴三毛洗浴中心,打掉了一個賣Y窩點,一舉抓獲賣Y女二十余名,洗浴中心管理者十多名,P客二十名。
聽完這些,我就知道這錢文忠絕對是十分扎手,至于這次救楊洋的事情,恐怕是不可能了。
楊洋被移送至郊區看守所,判處了治安拘留十五天,并處罰金兩千塊錢。而三毛洗浴中心在市局的這一次打黑風暴里面成功被洗滌干凈,基本上所有的小姐連同洗浴中心的管理人員全都被逮了一個遍。
我去看守所里面看了看楊洋,楊洋精神顯得有些萎靡,不過到也沒說什么。我看的出來,她有些疲倦了,上位者想要上位,就是要拿她們這些最底層的人當墊腳石,賣身并沒有錯,錯的是她們在不該賣身的時候賣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