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貝迪維爾這才長舒一口氣,就這樣靠在伊萊恩的身旁坐下,背脊倚在昏迷的白熊人毛茸茸的肥肚腩上:"總算是暫時安全了。天啊,這可怕的大沼地到底還要延續多遠?"
"路還長著呢。"帕拉米迪斯面帶倦色,但他刻意把疲倦壓了下去,抖擻起精神說:"在我們到達安全的地域前都無法停下來休息。年輕人們,鼓足精神撐下去把。"
"嗚..."賽費爾卻沒法提起精神。剛才的一下摔倒不僅害他被觸手怪們吸血吸得元氣大傷,更糟糕的是,他連手中的盾牌和長槍都弄丟了。
他原本只想回收長槍,賺回本錢而已,沒想到會大賠了一筆。虧死了!
但這真的是虧了嗎?
豹人青年偷偷瞄了他父親的背影一眼,一陣溫暖流入豹人青年的心田。
這一次,他沒有被拋棄。
這一次,帕拉米迪斯不僅選擇了救賽格萊德,還舍身救了賽費爾。
事隔七年,他首次看見自己那個落魄的父親變得如此威猛。帕拉米迪斯的形象在兒子們的心中提高了不少。
現實并不一直那么絕望,歷史偶爾還是會改變的。
如果足夠拼命的話,失敗者也可以逆襲。
而且,將會得到上天豐厚的獎賞。
"到到處理你的傷口了。別亂動。"精靈少女香奈兒抓住賽費爾的手,用清水沖洗著豹人青年身上的傷口。
那些傷口正是被觸手怪的吸盤咬出來的,每個都有槍眼般大,遍布賽費爾的背脊和手臂,讓豹人青年全身坑坑洼洼的。雖然已經止住血了,但它們看上去仍然很可怕。
但不知道為什么,賽費爾此時卻對沼澤觸手怪們泛起了一絲感激之情。
"嗚,謝謝。"賽費爾看著香奈兒給自己清理傷口,羞澀得一陣臉紅:"剩下的部分我自己會洗的,不勞煩了喵"
"不行,背上的傷口很多,不好好處理的話會感染的把衣服脫掉。"
"額,不用了,真的不用喵"嘴上如此說著,但他心里更加感激沼澤觸手怪們了。
"叫你脫就脫,別羅嗦個不停。"香奈兒一邊用匕首把一塊降落傘布分解成無數布條。她打算把這些輕且薄,透氣性尚好的膠質布料當作繃帶。
艾爾伯特剛剛才在腰間圍了一塊遮羞布,聽見香奈兒和賽費爾的對話,馬上就不滿地撅起了貓嘴:"哦,我脫光了你就這喵大意見,他說不脫你卻不高興"
"你閉嘴!你是一個沒事喜歡裸.奔的變態,而他這是不可抗力,怎么可能同等對待!"精靈少女怒罵道:"做好你的戒備工作,別往這邊看。額,貝迪維爾先生?分一點樹脂給我好嗎?"
"當然。"貝迪維爾從一只加熱中的石碗里取出一些粘糊糊的樹脂,就這樣把它抹在伊萊恩的傷口之上,然后把石碗中剩下的樹脂都給了香奈兒:"小心燙手。"
在沒有任何醫藥設備的情況下,他們只能用手上現成的材料處理隊員們的傷勢,而加熱的樹脂則是良好的抗菌藥。
當然了,并不是所有的樹脂都可以抗菌。他們手中的樹脂是一直類似于熱帶龍腦香樹的芳香樹脂,能起到殺菌除臭的作用。
貝迪維爾把這種樹脂抹在白熊人胸口一道可怕的燒傷上,讓它填平了白熊的傷口。它不僅抗菌,也起到了止血收斂,隔絕細菌感染的效果。加熱后慢慢揮發的龍腦香樹脂甚至帶著清涼感,對燒傷燙傷也很有療效。
狼人再用降落傘布的碎條給伊萊恩隨便包扎了一下,讓這頭被熏得焦黑,在傷痛中掙扎的白熊,稍微舒坦一些。
當然,這樣做對資源的消耗也十分大。他們手中的樹脂存量本來就不多。
他們今天與沼澤巨蟒的一戰耗掉了大量的木箭,好幾支高能燃燒箭,而且還弄丟了三只噴射推進器,一面盾牌和一柄長槍。要重新制造這些東西,耗費的心力和精力都大得無可估量的更何況其中大部分的物資缺了原材料就無法制造。
浪費了這么多,卻什么好處都搞不到。因為那群該死的沼澤觸手怪,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清理戰場,從大蟒蛇那里搶奪戰利品。
"唉。"貝迪維爾深深地嘆了口氣。他不應該去哀嘆太多的。能從那種恐怖巨蟒的襲擊下存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了。
又或許不。
"嗯,好奇怪。"香奈兒一邊在賽費爾背上摸著樹脂,一邊皺起了眉頭:"為什么我總感覺到...好像有什么東西,還在我們背后追著來?"
狼人也感覺到了什么。不是依靠氣味,而是根據空氣中不斷彌漫的殺氣。
他舉起弓,戒備地轉頭觀望。
巨大的黑影自水底竄出,那恐怖的東西嚇了船上眾人一大跳!
是沼澤巨蟒!
那怪物被炸成了兩截,胸以下的部位留在原地,估計被觸手怪們圍攻并吸食之中;
而它胸以上的部位,也就是連著蛇頭的這一截,竟然還能動,以驚人的生命力追趕了上來,實在是物種之中驚異之最!
不,這真的是生物嗎?
"我的天,那是什么原理?"香奈兒看著巨蛇身后那團黑幽幽的煙霧一樣的東西:"世界上存在這種魔獸嗎?"
貝迪維爾吞了一口唾沫,他心里很清楚,那絕對不是魔獸。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斷成兩截還能釋放黑色煙霧,繼續行動的魔獸。
那些黑色的,不斷變幻著外型的,正被沼澤巨蛇當作蛇尾般使用的霧狀物,正是一種靈體。
它比真正的蛇尾更像蛇尾,每一下扭動都充滿了惡毒,嗜殺與貪婪。既然如此黑暗,它不是邪靈就是暗靈沼澤巨蟒如此瘋狂兇殘,恐怕是后者居多。
這惡心的怪物恐怕是受了暗子的感染,并于長年累月的瘋狂獵食之中,在體內漸漸創造出這名暗靈;
...又或許剛好相反,暗靈一開始就存在,只是披著大蛇的一張皮在獵食。天曉得。
貝迪維爾只知道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他們一行人耗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打敗了身為"魔獸"的沼澤巨蟒,那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沒想到這家伙竟然還能以暗靈(或邪靈)的形態出現在眾人面前!
以隊伍目前的裝備和狀態而言,這沼澤巨蟒根本是不可能被擊敗的。
換句話說,他們死定了!
同一時間,早上八時,大不烈顛愛丁伯爾格城,北天騎士團基地,愛丁伯爾格堡。
在圓桌騎士卡梅倫的帶領下,亞瑟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房間。
整個房間遍布了幽暗和鋼鐵的氣息,這種氣息似乎是千百年來滲透城堡的一磚一瓦之內,永遠無法消弭的。
這個房間似乎是個訓練室,但其中卻沒有任何訓練器材,只是整齊地放置著上千張金屬色的躺椅。
這些金屬躺椅帶著高級的真皮座墊,看上去就像某種電動按摩椅,卻多了一個用于罩住頭部的蓋子,而且座椅上帶著不少暗燈,當燈光亮起到時候,整張躺椅都充滿了高科技的氣息。
"哇啊,好漂亮的椅子汪。我猜坐在上面按摩一定會很舒服汪。"哈斯基笑著稱贊(吐槽)道,心里卻在犯嘀咕,自己一定是被亞瑟叔叔騙了。
說好的游樂場呢?!
這片又暗又充滿金屬味的房間里,既沒有游樂場,也沒有可供玩樂的設施,就只有這一大批按摩椅!老頭們才會喜歡的電動按摩椅!
亞瑟叔叔該不會是叫他們在這里躺一整天,享受"按摩"的樂趣吧?
不帶這樣坑人的!
"這不是按摩椅,小笨蛋。"亞瑟王卻猜到了哈斯基心里所想,他沒有急著解釋,只是輕輕笑著,把背上的小哈爾放了下來:"好了,脫下你們的鞋子,在椅子上躺好。我們馬上開始吧。"
"嗯?開始什么汪?"哈斯基將信將疑地坐在椅子上,順著躺椅的角度仰天平躺著:"按摩嗎汪?好期待噢汪。"
亞瑟王又對這名犬人少年的口是心非感到好笑,但他仍然什么都不說,保持神秘。
雖然心里還在犯嘀咕,但犬人少年不禁贊嘆:這椅子做得真舒服,軟綿綿的座墊還是真皮的,躺在其上似乎隨時都會睡著。
"還有,"亞瑟王安頓好小哈爾,讓豹人少年在哈斯基左側的椅子上躺好:"你們要先上一趟廁所嗎?一旦開始了就不方便中斷,現在不先排干凈,之后估計會很嗆。"
哈斯基疑惑地看了亞瑟王一眼,躺在椅子上休息還得先做好準備?
"不,我出發之前剛剛上完汪。"哈斯基郁悶地道。
"那好,開始吧。"亞瑟也脫掉鞋子,整個人平躺在椅子上:"卡梅倫,動手吧。"
"遵命,陛下。"卡梅倫悶哼一聲,顯然他還對亞瑟王這個草率的決定頗有微辭。
但既然他們人都來了,已經讓這兩個小鬼們知道這個機房的秘密了,也就只能把事情進行到底了。
圓桌騎士伸手去按了幾下每張椅子的按鈕,給這些躺椅設定了某種程式。
哈斯基還沒有反應過來,躺椅頂部的蓋板就壓了下來,按住他的額頭。
嘟!蓋板上的電子裝置發出奇妙的顫音。
"開始連接。"有某個生硬的聲音道。那似乎是電子合成的語音,總之不是人類發出的聲音。
啪啦!有某種電信號沖擊著哈斯基的腦袋。犬人少年只覺得眼前一黑,他的身體仿佛被某種未知力量拽住,硬拖入另一個世界之中。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就失去了意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