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2探查之于疑云(下)
"嗚嗚嗚......"兔人萊德似乎恢復了常性,他著,"不......不要......!"
"現在你才向我求饒嗎?"亞瑟提劍上前,準備取下萊德的頭顱。
"不!"萊德卻根本不是在對亞瑟說話。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想去抓住的樣子,舉起他殘存的左手,抓著空氣。
"不要殺他們!不!爸爸!媽媽!!"他叫道。
"看到幻象了?"亞瑟遲疑了一下。
"不!!!!!!"隨著兔人聲嘶力竭的慘叫,他絕望地放下了手,躺在血泊里一動不動。
"萊,萊德?"貝迪維爾走過來小聲問。
"太遲了。他們被殺掉了。我什么都辦不到......我這個沒用的窩囊廢。"萊德氣若游絲,了無生氣地道。
"亞瑟"貝迪維爾轉而對亞瑟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是,不。"亞瑟冷冷地道,他的語氣從來沒有如此的冰冷過,"這小子必須死。我已經受不了他再一次背叛我們了。"
"他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貝迪維爾辯駁道,"他已經知錯了,你一定要"
"怎么回事了?"霍爾大公爵帶著其他騎士趕到,他一上來就問。
"......奸細已經就地正法。"亞瑟把王者之劍收回鞘,道。
"不!萊德哥哥!"康士坦丁沖上來看著被腰斬,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兔人。
"好殘忍!你都對他做了些什么!你這個魔鬼!"少年罵道。
亞瑟不搭話。
"......對不起,亞瑟。"崔斯坦突然跑了過去,"我不會就這樣看著小雪死掉的。"
他施了個冰結魔術,馬上把瀕臨死亡的萊德凍結起來。
"......崔斯坦,謝謝你。"貝迪維爾道。
"你能夠把他在縫在一起的,對吧?"貝迪維爾近乎是乞求地看著康士坦丁。
"交,交給我吧。"康士坦丁吞了口口水。
亞瑟靜靜地伸手去拔劍。如果這時候他出劍,一定能把凍在冰塊中的萊德砍成碎片,絕對不能再修復的肉碎。
然后世界就平靜了。
然而,霍爾大公爵抓住亞瑟的手,對他搖頭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亞瑟看了看霍爾,又轉眼看著貝迪維爾,崔斯坦以及康士坦丁哀求似的目光。他最后還是沒能出手。
十分鐘后,騎士們忙著用擔架運送冰凍著的萊德。
貝迪維爾這才有空打量起一旁靜立不動的龍人魔像。
"先生,你是"
"我是大法師默林制造出來的龍人魔像一號機。我的名字叫博爾斯。"龍人魔像道,"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那么,博爾斯先生"貝迪維爾看著這個全身發著銀色光芒的魔像,他有一種熟悉懷念的感覺。
"對不起,還有...謝謝。"貝迪維爾說完,兩行淚水就從他的眼眶里毫無原由地涌出。
"啊?奇怪了,不知道為什么,無緣無故地哭了......真是失禮......"他擦著眼淚說,"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龍人魔像看著貝迪維爾,他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不知是因為魔像本來就無法做出表情,還是因為魔像本來就沒有感情。他說道:"閣下無緣無故地哭起來,恐怕是淚腺出現問題了,建議盡早作醫療監察。那么,我就先告辭了。"
龍人魔像一揚翅膀,飛走了。
"我們回去吧,貝迪維爾。"亞瑟道。
"嗯。"狼人少年答應著,跟著亞瑟走了。
第二天早上。距離亞瑟和霍爾大公爵的決斗,還剩三天時間。
"什么?又是手術?"格林薇兒道,"這次又是誰?"
"嗯,是萊德哥哥。"康士坦丁道。
"......那只兔子嗎?"格林薇兒嘆了口氣,"亞瑟不知道什么是手下留情嗎?"
兩個小時后,格林薇兒看著醫療室中的萊德出神。
兔人斷了一只手,被腰斬,內臟已經亂七八糟。多么嚴重的傷勢。
盡管如此,憑借著康士坦丁是神之手,還是能救活的。可是,最讓格林薇兒不放心的是,萊德的X光照片。
他的腦部X光照片顯示出一個詭異的陰影。
那東西,像是巨型蜘蛛一般,緊緊地扣住萊德的腦部。
這樣子還能活著?腦內有這樣一個異物,必定是無時無刻都忍受著劇痛的。那是腫瘤嗎?還是說,某種植入物?
"那到底是什么?和兔子的黑化有關嗎?"亞瑟問。
".....不把那東西取出來是不知道的。"格林薇兒道,"但是我不認為兔子的體力能同時支持療傷手術和開顱手術。"
"最快要等多久?"亞瑟問。
"以獸人的恢復能力來看......一個月。"格林薇兒推斷道。
"我們等不了那么久。那東西如果真是他黑化的原因,越早摘掉就越安全對我們而言,也對他而言。"
"方法還是有一個的。"格林薇兒從她自己的藥箱里拿出一瓶針劑:"還記得這個嗎?魅魔毒的血清。同時也是增強新陳代謝的劇藥。"
"那種東西用在萊德身上沒有問題?!"貝迪維爾不禁插嘴道。
"......我怕最開始用的時候他會掙扎,傷口會裂開。"格林薇兒道,"但是一旦奇效,全身增強了上百倍的新陳代謝能力,會讓他身上的傷口瞬間愈合。包括內臟的傷。"
"然后就有足夠的體力動開顱手術了。好,就這樣。"亞瑟道。
"亞瑟!這么亂來的方法根本是不顧萊德的死活!"貝迪維爾抗議道。
"還有一個問題,"格林薇兒無視狼人少年的抗議,道:"開顱手術和別的手術不同。人腦有太多未知的構造了,很多東西就連現今的醫學都還沒有弄清楚。就算康士坦丁是神之手多厲害,也無法保證不會傷害到兔子的腦神經。他有很大的機率會變成白癡。"
"你在跟我開玩笑吧!!"貝迪維爾大聲抗議道。
"小子,"亞瑟一臉怒容,卻又難得平靜地對貝迪維爾說:"他沒有選擇。那混蛋造成的破壞已經夠多了,我們要怎樣處置他,他都沒有權利拒絕。如果你還是諸多不滿,我現在就一劍碎了他。"
看到亞瑟這一臉怒容,貝迪維爾無可奈何地妥協了。
兩個小時后,兔子被縫縫補補,終于還原成一個人樣。康士坦丁累得早已失去知覺,而在一旁指導的格林薇兒也非常累,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睡著。
"動手吧。"亞瑟道。
"會變成怎么樣我可是不管了哦?"格林薇兒道。
"會變成怎么樣都是這只兔子的宿命。他干了這么多好事,就算死了也是活該。"亞瑟冷冷地道。
"好無情的人。好吧。"
格林薇兒把兔人萊德牢牢地固定在病床上,避免他亂動撕裂傷口。
她給兔子注射了一系列的藥,有營養劑,抗生素以及激素。
然后她才拿出那瓶解魅魔毒的針劑,注射到萊德的手臂之中。
劇烈的反應開始了,兔人萊德全身震顫起來。由于他被數十重的皮帶固定在病床上,他的動彈才顯得非常輕微,看來勉強沒有撕裂傷口。
兔子看起來非常的痛苦,他大汗淋漓。
從他蒼白的臉色看得出,他仍舊非常的虛弱,身體沒能夠順利的再生。
"沒辦法,我再給他施一個治療魔術吧。"格林薇兒道。
"不!沒有必要為這樣的兔渣亂用魔術,縮減你的生命。"亞瑟道。
(注:人類使用任何魔術都會受到石化懲罰,就算不馬上石化,也會加速人體衰老。)
"只是一個小小的魔術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格林薇兒道。
從手術室出來以后,格林薇兒就累得睡著了。亞瑟把她和康士坦丁安頓在休息室里,他看著在沙發上熟睡的女人和孩子,心中不禁有種憋屈。
(為什么?為了一個陌生人,她們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這個陌生人還一次又一次地背叛了亞瑟他們,讓他們陷入九死一生的險地。這樣的兔渣居然還值得去救嗎?)
(這樣以德報怨,有任何意義可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