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7章湮沒之于月隕(二百六十七)
大概十分鐘之后，羅丹才醒過來。
＂嗯？＂羅丹剛睜開眼看到伊萊恩就哼道，＂你怎么還在？造物術的練習完結了嗎？練習完了你怎么不走？＂
＂我、我總不能把暈倒的人獨自留在這里不管吧？＂伊萊恩納悶道。
＂哦，我只是看到你流血而暈倒而已，不是什么大病，我沒事的。＂冰龍人青年還在逞強。
白獅人少年沒好氣地搖了搖頭：＂是、是的，看來你沒事，那么我也該走了。＂
＂等等。你中午和下午有什么安排嗎？＂羅丹叫住伊萊恩。
＂等、等一下我要去找赫斯頓。給、給蘭斯老爺爺做小蛋糕，然后我們會一起去公共游泳池自主練習一會兒游泳。＂伊萊恩答道：＂然、然后就沒有別的事情了，我大概會回家繼續彈鋼琴。＂
因為今天他見過達爾文大人了，達爾文大人似乎又很忙，晚上應該沒有時間去指導伊萊恩練習游泳了。伊萊恩只能找赫斯頓一起練習。
而且，達爾文大人家中的泳池雖然很大，但它終究不是賽級的泳池，它的尺寸不方便用于正規的游泳比賽的練習。泳池大小很重要，游泳的過程中需要不斷加速才能達到比賽的標準速度，如果還沒來得及加速就到達泳池的另一端，那么這個加速過程就沒了。在小的泳池里練習，久而久之就會養成忘記加速、加速不及時的壞習慣，對比賽很不利。因此達爾文大人特意吩咐過伊萊恩，要找一個足夠大的賽級泳池來練習加速。
＂也就是說你接下來一整天都很閑，行程稍微推遲一點也沒關系了。＂羅丹哼道，從床上爬起：＂我有個不情之請，不會耽擱你很久，大概十分鐘就能完事。＂
＂你、你想干什么？＂伊萊恩有不好的預感。
＂我想……摸索你的身體。你那個白熊人的身體。＂羅丹回避著伊萊恩的目光，別過臉去說道，＂不要誤會，這只是為了純粹的藝術的研究。我得更加了解你的身體結構，才能把那個雕像雕刻得更加準確。光靠目測果然還是很困難的。＂
伊萊恩的臉一下子又紅了：＂所、所以我得躺在這里任你摸玩，直到你完全摸透我的身體構造為止？用、用得著做到這個地步嗎，明明就只是為了雕刻一個愚蠢的雕像！＂
＂愚蠢？＂羅丹怒了：＂那是光輝大神的雕像，對于我們伊索瑪人來說，那就是一尊神像！你敢說它是愚蠢的？！＂
＂對、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但你們伊索瑪人都不記得這個[光輝大神]了，就只剩你們的星靈還記得。你、你為什么還要那么執著地雕刻那個雕像啊？＂
＂正因為沒有人記得，我才更加必須把它重現出來。＂冰龍人青年搖頭道，＂光輝大神從核冬天里拯救了伊索瑪人，讓我們不至于滅族。正因為我們沒有滅族，后來才遇到了亞特蘭提斯人，才在他們的提攜下往宇宙進發。對伊索瑪來說，光輝大神是和亞特蘭提斯人一樣偉大的恩人，你會輕易忘記救過你一命的恩人嗎？
在如今的環境下，伊索瑪人不被允許記得那段歷史，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但以后呢？說不定總有一天，我們會離開這個黃金鄉。
那時候伊索瑪人總得回憶起這段歷史，把光輝大神的救命之恩銘記于心。那個時候我雕刻的這個神像，就有了意義。因為目前整個世界就只剩下我一個，還記得光輝大神長什么樣子。
我是個優秀的雕刻家，我透徹了解人體構造，所以我能把光輝大神的身形雕刻出來。但以后呢？我死了之后，誰能保證下一任的星靈分身還是個雕刻家，還擁有與我一樣的天賦之才？難道我真的要把我這一代就必須做好的工作，留給下一任，留給那些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信得過的人嗎？＂
你這家伙也想得太遠了吧？伊萊恩心里吐槽。
羅丹現在才兩百多歲，還是一名青壯年的小伙子，卻已經在思考自己千年歸老之后的事情了。
＂哪、哪怕你把我認為是光輝大神的冒充者，之前還罵我？＂伊萊恩悶哼道：＂用、用我這個[冒牌貨]的體型來做參考，去雕刻真正的光輝大神的雕像，就沒有問題嗎？＂
＂那也是沒有辦法之下的事情，因為我確實已經找不到更好的參照物了。＂羅丹答道，＂重要的不是過程，而是結果啊。＂
不。為什么之前總有人對伊萊恩說重要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呢。羅丹這話是不是說反了？
＂真、真拿你沒辦法……＂伊萊恩長嘆一口氣：＂我、我可以幫助你。但、但僅限于摸索我的身體，別做奇怪的事情。而且重要的部位也不準摸！＂
＂……其實我還是想研究一下那個位置，看看那一袋里的形狀和結構……＂
＂不準！＂伊萊恩漲紅著臉怒道。
＂算了。那個部分我自己用想象力補完就好。＂羅丹妥協了，＂如此成交的話，你就脫.掉.衣.服，變一下身，躺在床上。＂
伊萊恩尷尬地脫下上衣和褲子，同時變成了白熊人的模樣。羅丹從床上爬下，而伊萊恩則躺在了床上。
＂你還穿著那個三角內.褲啊？你這樣躺在床上的樣子好煽.情啊。＂羅丹吐槽道。
＂笨、笨蛋！快點開始吧！＂伊萊恩沒好氣地說，臉都快漲紅成豬肝色了。
＂你如果覺得不好意思的話，我可以把房間的燈關掉。＂羅丹問，＂反正，在黑暗中摸索對我毫無影響。＂
對。剛才羅丹暈倒的時候，伊萊恩就把這個臥室的窗簾全部拉上了。他一邊照看著暈過去的羅丹，一邊練習造物術。拉上窗簾自然是為了防止外人看到，只是以防萬一。畢竟他把黃金三叉戟這種東西造出來并被人看到，可是會帶來很多問題的。
現在的臥室窗簾自然也是拉上的。它們的遮光性能也很高。如果羅丹把房間的燈也關上，這個房間基本就是個烏漆麻黑的暗房了。
＂可、可以。＂白熊人點了點頭，這會讓他稍微自在一些。
冰龍人青年順勢就把房間的燈關了，整個房間被一片漆黑籠罩，只有窗簾的縫隙間射進來些許微光，讓房間內的一切處于一種勉強能夠看見輪廓的狀態。
羅丹湊到床前，摸索著找到了伊萊恩的脖子。
＂嗯……＂伊萊恩發出一聲悶哼，冰龍人的手稍微有點冰冷。
＂放松些。我需要你在放松的狀態下被摸索。這樣我才能更好地理解你的身體構造。＂
伊萊恩悶哼一聲。羅丹的手首先往上摸索，他在摸玩著伊萊恩那張熊臉，搞得伊萊恩的臉頰癢癢的。
＂你、你在雕刻其他人像時，也經常這樣做的嗎？＂伊萊恩低聲問。他想象的出來，羅丹在黑暗中摸過無數的男人和女人，只為了研究他們的身體構造。
＂偶爾會。但黃金鄉里的人身體也太完美了，體脂率很低，身上幾乎都是肌肉。＂羅丹答道，＂而當他們全身都是肌肉的時候，他們的身體構造反而很容易捉摸，光用看的就能得到結論。＂
＂哈？＂伊萊恩沒聽懂羅丹的意思：＂為、為什么？＂
＂我告訴過你，我精通人體構造。我在人體肌肉解.剖學上也是權威。＂羅丹答道，他的手在伊萊恩的額頭和熊耳朵上來回摩挲，＂人體的肌肉無非就是一種生物性質的彈簧而已。它們怎樣和骨架連接起來，骨架做出某種姿勢的時候，肌肉怎樣拉伸和收縮，全都可以預測，是合符物理法則的。
因此，像是伊菲圖斯那樣滿身肌肉的肌肉白.癡，我甚至不需要摸索他的身體，或者找他做模特，我都可以預測出他身體每一處的肌肉構造。
我也能預測出他做某個動作的時候，身體的肌肉會以怎樣的形式在變化，拉伸或者收縮程度有多高。體脂率低的家伙，就是這么容易預測。
但是，像你這樣的小胖子——＂
＂不、不準叫小胖子！＂伊萊恩沒好氣地打斷道。
＂像你這樣體脂率較高的人，體型反而很難預測。＂羅丹更正道，同時手不斷往下移動，開始輕輕揉捏著伊萊恩的肩膀，＂你以為人體脂肪都是均勻分布在身上每一處的嗎？你錯了。實際上，人體脂肪的分布非常不均勻，因人而異。
有些胖…有些體脂率高的人，他們會偏好做某些運動，導致脂肪無法在某些位置上聚積。
也有胖…體脂率高的人，因為自身基因以及生活環境的問題，身體特定的某些位置會長胖。
胖…體脂率高的人，基本上就是不確定性的集合體，身體的每一處都難以捉摸。＂
＂你、你還是直接叫胖子吧，體脂率什么的聽著別扭。＂伊萊恩沒好氣道。
＂噗。＂羅丹嗤笑了一下，繼續摸索，這次已經摸索到了伊萊恩的手臂上。
他在揉揉捏捏的，搞得伊萊恩既不自在，又有點舒服。這與其說是在摸索伊萊恩的身體，還不如說是一種按摩。
嗯。在黑暗中按摩？盲人按摩？——伊萊恩差點笑出來，但他決定把這個地獄式笑話埋于心底。
＂總之，就是那樣。＂冰龍人青年開始動手摸伊萊恩的胸口和小肚子，＂嗯…真是奇怪的物種。按道理說肚子這個位置應該堆積特別多的脂肪，而且越是接近小腹的位置就堆積得越厚。但你的情況并非如此，脂肪層蠻均勻的。＂
＂謝、謝謝？我想我該說謝謝？＂白熊人吐槽道。
＂而且這手感還挺好的，軟綿綿，毛茸茸。真沒想到小胖子的身體摸起來原來這么有意思——＂
＂拜、拜托不要在黑暗中一邊摸著我一邊說這種奇怪的話！＂伊萊恩沒好氣道，＂你這樣說，我會……＂
＂興奮起來了？＂
＂有、有一點點……＂
羅丹的手往伊萊恩的大腿上移動時稍微碰到了伊萊恩的那個。
＂喂、喂！＂伊萊恩反應很大。
＂抱歉，不小心碰到而已，不是故意的。＂
＂給、給我認真點啊！＂白熊人怒道，雖然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羅丹沒點認真。
＂反應這么大，所以你還是處子。＂羅丹哼笑道。
＂不、不是。＂白熊人悶哼。
＂哦？認真的？有和誰做過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嗎？＂羅丹追問，并且朝伊萊恩的大腿內側摸去。這有…點刺激啊。
＂當、當然有。＂白熊人打了個冷戰，盡力克制住自己，并用顫抖的聲音答道：＂和很、很多人做過……男人女人都有。有、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也有故意那樣做的時候。＂
＂哇哦，大情圣。＂冰龍人青年用嘲諷的語氣哼笑道，＂既然如此，你還害羞個什么？你不應該都和不少女人…甚至男人，纏綿在一起，被全身摸個透了嗎？＂
＂這、這個跟那個不是同一回事，我們又不是在做那種事情。而且被、被朋友這樣摸我的身體，果然還是很奇怪……＂
＂朋友嘛。＂羅丹發出一個意味深長的感嘆，＂我甚至不確定我們是不是朋友。我只是在達爾文大人的請求下，來教導你造物術的。而現在我也只是在向你索要報酬，畢竟我花了不少工夫去教你。我們之間的關系更像是在交易的雙方罷了，還遠遠夠不上朋友的標準。＂
羅丹這套說辭讓伊萊恩大受打擊，他感覺自己全身突然麻了。
＂真、真過分啊……我明明有把你當作朋友的……＂他低哼道。
＂是嗎。抱歉。＂羅丹不帶感情地答道，一邊摸索著伊萊恩的小腿和腳踝：＂把身體轉過來。我想摸索一下你的后背和臀.部。＂
伊萊恩有點生氣地嘟著嘴（雖然羅丹看不見），轉身。
＂怎么了，在生悶氣？＂羅丹用手輕輕揉著伊萊恩的背脊，＂呵，這里居然有肌肉，有趣有趣——
但是不好意思，朋友這個詞在伊索瑪的文明里是非常深奧和復雜的。
我不知道這個詞被你們泰拉（地球）的文明替換成什么，但我就是不想褻瀆伊索瑪文明里，[朋友]這個詞語。
只有共同經歷過什么，可以出生入死的人，我們才會稱之為朋友。
只有在你身處危難之中仍然不背棄你的人，我們才會稱之為朋友。
只有能和你一同分享財富和福澤，一同歡笑的人，我們才會稱之為朋友。
除此之外的人充其量只是[熟人]，而不是[朋友]。
伊索瑪文明里的[朋友]門檻是很高的，請你不要理解錯了。＂
＂這、這個我們也有一個詞語來代表，是[知己]。＂伊萊恩悶哼道，＂但是你們的[熟人]，我們會稱之為[朋友]。這、這到頭來不就是一種文字游戲嗎？有意義嗎？＂
＂我覺得還是有區別的。＂冰龍人青年的手越摸越下，已經在揉著伊萊恩的屁.股了。這讓伊萊恩有點尷尬，但他只能強忍。
＂我們伊索瑪人稱之為[熟人]的家伙，我們不會輕易信任他們，會對他們有所保留。他們終究只是你生命中匆匆的過客而已，你不知道他們是否心懷不軌，想加害你，或者欺騙你。
伊索瑪人只會相信能稱得上為[朋友]的人，就像是，光輝大神那樣的人，或者我認識的蘭斯老爺子、伊菲圖斯大叔、達爾文大人，以及居里妹子。
你們泰拉（地球）人呢？
你們不過腦子地把區區的[熟人]稱之為[朋友]，和對方套近乎，也允許對方和你套近乎。你們和所謂的朋友套近乎，然后總試著從對方身上薅到好處，也總是提防被這些所謂的朋友騙。你們的朋友關系，只是相互利用的關系而已，功利得可笑。
你們甚至都無法完全信任自己的朋友，卻要把對方稱之為朋友。擺著撲克臉，玩著文字游戲，并覺得這就是所謂的友情了。
我就是在這一點上很不喜歡你們。我總覺得你們泰拉（地球）人又輕浮又狡猾，不值得信任。＂
＂好、好嚴厲。＂伊萊恩悶哼道。但是羅丹一邊說著那么嚴厲的話，一邊用雙手揉著伊萊恩的屁.股，他說的話就顯得沒什么說服力。
＂所、所以，我該怎么做才能成為你的朋友？＂伊萊恩紅著臉，鼓起勇氣問。
＂你不能，孩子。恕我直言，你是個浮躁的、輕浮的、做事不顧后果的、年輕又沖動的臭小鬼。我不認為我能夠完全信任你。你充其量只能算是我的一個關系不算差的熟人而已，但還遠遠沒到我可以把你稱為朋友的地步。＂
果然好嚴厲。
話說回來，羅丹怎么就一直在揉伊萊恩的屁.股？
＂你、你在干什么？＂白熊人終究是忍不住了，問道。
＂嗯，因為這個部分的手感好有趣，就多研究了一下。＂羅丹毫不掩飾地答道：＂我能理解為什么當年的執政官伊蕾莎女士會和光輝大神陷入熱戀。她一定是非常喜歡撫摸這個柔軟有彈性的身體吧。他們抱在一起在床底間纏綿，那種感覺一定很有趣。＂
＂拜、拜托你不要在這種場合下說出那、那么.色的話題！＂伊萊恩沒好氣地說：＂嗯……啊！＂
＂怎么了？＂
＂流、流出來了……＂伊萊恩納悶道。
＂什么？我只是摸了一下而已，你該不會那么敏感吧？＂
＂不，我、我說的是鼻血……都怪你在亂說話。＂白熊人更加納悶了。
＂哦，該死。＂冰龍人青年悶哼：＂噢，該死！我嗅到那股血腥味了！＂
＂等等！拜托你、你別暈過去啊！＂伊萊恩急了。
＂沒事…我還能忍住。我至少沒有用眼睛確認到你在流血。＂羅丹從伊萊恩身旁推開：＂你得離開了！——抱著那只枕頭離開，天知道你的鼻血會不會留在枕頭上！就這樣沖進洗手間，洗一把臉，把鼻血清理干凈再說。別讓我看到你流鼻血的模樣。＂
＂我、我的衣服怎么辦？＂
＂等一下再收拾。＂
＂嗷！＂伊萊恩沒好氣地爬起來，用枕頭保護住自己的頭部，跌跌撞撞地爬出臥室，跑去洗手間清理。
＂嘿，小鬼們！——＂不知道為什么，伊菲圖斯剛好跑過來羅丹的別墅找人，又剛好看到了幾近全.裸的伊萊恩抱著枕頭從臥室走出，往浴室里跑。
＂事、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樣子！＂白熊人紅著臉簡單地解釋了一句，沖入浴室。
＂當然！大叔我什么都沒看到！＂紅銅龍大漢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