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2章湮沒之于月隕(九十二)
那些處于玻色凝聚態的＂寒冰人＂是極其危險的，要是放著不管，它們碰到貝迪維爾的隊友們，就可以直接穿過這些騎士們的護甲，傷害到里面的人肉.體。
所以如何用最短時間把這些寒冰人殺光，成了貝迪維爾的首要課題。
幸好，在[機動騎士—鋼騎]內部的貝迪維爾，也可以使用各種魔術。這是鋼騎的特色之一，駕駛員可以直接從鋼騎內部的亞空間里施放法術，并且施放的法術會原原本本地在現實世界里使用出來。
貝迪維爾這邊重點需要使用的＂法術＂其實只有一個——時間魔術。
他發動了咒術之火的[全加速]，讓自己的行動速度和思考速度加快。思考速度只體現在他自己身上，對鋼騎并無加成；但是行動速度的加快（時間的正熵）同時也體現在鋼騎上，讓他駕駛的鋼騎也提升了一倍的速度。再加上貝迪維爾的[輕靈術]在左右鋼騎本身的重量，這架重型戰斗機械會在短時間內變得又輕又快。
鋼騎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疾飛而出，同時兩手的復合陶瓷大盾和復合陶瓷長槍都打了出去。
沒錯，這陶瓷大盾并非只能作為保護自己的盾牌使用，它也可以發射出去，當作一種鈍器來擊打敵人。當這巨大的盾牌正面撞在那些寒冰人身上時，他們就如同重重地撞在厚重的水泥墻上一樣，會被直接擊飛并受到嚴重的內傷。
原本可以化成類似冰霧一樣穿透各種固體的寒冰人，卻因為無法穿透陶瓷，他們撞在陶瓷上時反而顯得格外脆弱，重一點的撞擊就可以讓他們五臟六腑移位，直接斃命。疾飛出去的大盾甚至可以在中途改變攻擊軌道，一邊左右移動一邊撞飛無數敵人，仿佛一頭橫沖直撞的猛獸。
而陶瓷制的長槍，不用多說，直接用作貫穿敵人的身體就足夠殺人。筆直飛出去的陶瓷長槍同時擊穿了三名寒冰人的小腹、胸口和頭部，并且在飛出去之后高速旋轉起來，在戰場上環回飛行了一圈才最終回到貝迪維爾（操縱的鋼騎）手中，環回飛行的過程中又斬殺了六七名敵人。
當長槍回到鋼騎的手中時，大盾也被鋼索牽引而回收了。不用多說，這陶瓷大盾和陶瓷大槍上都裝備有推進系統，而且這些推進系統全部是腦控的，也就是說它們可以聽從貝迪維爾的指揮而飛出去，收回來，甚至可以在飛出和回航的過程中不斷改變移動的軌道。
[鷹眼]效果全開。貝迪維爾憑借直覺過濾了所有非首要攻擊目標，他眼中變得格外鮮明的敵人就只有那些寒冰人而已。憑借著[鷹眼]的高亮顯示效果，貝迪維爾甚至很簡單就計算出大盾和長槍的最優投射軌道，讓它們盡量少地移動距離，覆蓋盡量多的寒冰人，把它們一網打盡。
而這一切都是發生在半秒之間的事情，因為貝迪維爾的思考正在極限地加速，他眼中世界的時間流動和其他人不一樣。
大盾再次打出，先是筆直地推進，再是左拐，再右拐，然后左拐，再左拐，把行進軌跡上的數十名寒冰人一一擊飛，把他們撞得支離破碎。
同時長槍也劃出右曲的弧線，貫穿了五名寒冰人，然后在貫穿推進的結末開始高速旋轉，圍繞鋼騎轉了兩圈，又腰斬了十五名敵人，最終從貝迪維爾身后回航到鋼騎的手中。
在貝迪維爾大發神威的同時，站在鋼騎肩膀上的納特也并非無所事事，他取出兩把實彈的沖.鋒.槍在掃射，也擊倒了數十名寒冰人。這些武器使用的彈匣，自然也是事先準備好的特制陶瓷彈。
實彈武器的結構相當簡單，要更換彈種也容易，無非只是把原本的一塊鐵塊干成陶瓷板而已。開火的時候光子爆.炸引擎產生的沖擊力就會把陶瓷板不斷敲碎，把陶瓷的顆粒擊飛出去，讓它們化為致命的彈丸。這和原本實彈武器開火是切削金屬碎片作為彈丸，原理幾乎是一樣的。
當然，陶瓷的顆粒雖然能夠貫穿寒冰人們的身體，造成的損傷卻微乎其微，必須擊中要害才行。這對射手的射擊水平有非常高的要求。
不過火.槍手納特可是射手之中的佼佼者，作為搭載維加斯（V.E.G.A.S.）自動瞄準系統的人造人，他只需要集中精神去瞄準對手的腦袋，腦內的納米級微型魔像就會和他的神經系統進行聯動，通過高速的運算來算得精確的彈道。維加斯系統甚至會局部操縱納特的身體，讓他的手臂自行輕微移動來匹配彈道，這樣他開火時打出的每一槍都是在計算的彈道之內，幾乎必中必殺。
因此，哪怕是拿著看似毫無準頭可言的沖.鋒.槍在掃射，納特打出的的陶瓷彈也往往能落在寒冰人的腦袋、心臟、頸椎、脊椎和喉嚨上，幾乎每一槍都是一擊斃命的。偶爾有開火的角度不好，有些敵人很難瞄準，納特則會優先把寒冰人們的雙腿打斷，這樣他們的行動力就全廢了，只能躺在地上等死。然后貝迪維爾會操縱鋼騎一波猛攻，把這些失去行動力的寒冰人＂收割＂掉。
戰斗開始的半分鐘之內，在場的寒冰人已經被殺掉大半，只剩下五十余人。他們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貝迪維爾操縱的鋼騎就抵達了他們面前，又是一番猛砍和沖撞，又帶走了另外的十幾個。
其他寒冰人看到貝迪維爾和納特這個組合并不好惹，打算散開去襲擊其他騎士們，卻已經太遲。納特連續開火以及貝迪維爾盾槍的大范圍橫掃，又殺死了二十多名寒冰人。
最后的十來名寒冰人已經無法構成威脅，哪怕他們已經遠離了鋼騎的攻擊范圍，卻發現那群大不列顛騎士（不管是穿著動能裝甲還是輕裝備的）對他們戒備有加，他們還沒有靠近騎士們，騎士們就先一步跑開。
而且這些寒冰人雖然逃離了鋼騎的攻擊范圍，卻沒能逃離納特的射擊范圍。納特把兩把沖.鋒.槍組合在一起，讓它們化成擁有兩個光子爆.炸引擎的狙.擊.槍，讓它能打出威力更大、射程更遠的陶瓷彈。靠著維加斯系統的演算能力，納特輕而易舉地狙殺了五十多碼之外的一名寒冰人，然后迅速切換目標，又狙爆了另一名寒冰人的腦袋。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要不是大不列顛的國王亞瑟王事先預料到學院會拿出這種寒冰人和火焰人來對抗他們，他們也許就會吃虧。大不列顛騎士團的騎士，也許會被寒冰人殺死不少。在付出慘痛的代價之后，他們才會搞懂這些寒冰人所使用的玻色凝聚態變化的原理，然后才想出對策。
而現在，正因為亞瑟王之前就預料到寒冰人的出現，讓貝迪維爾和納特裝備上陶瓷制的武器和彈種，他們才能迅速破解威脅極大的寒冰人的進攻，并把這些危險的家伙殺得片甲不留。
戰斗開始三分鐘之后，在納特連續狙殺掉十幾名寒冰人之后，戰場上的寒冰人已經被殺絕了。戰場上剩下的，就只有那些處于等離子態的＂火焰人＂了。
貝迪維爾和納特追殺寒冰人的同時，那群大不列顛騎士也正在和火焰人進行惡斗。
面對這些身披高熱等離子體的火焰人，防化隊的武器一點用都沒有。高斯磁電投射器發射的金屬粒子束貌似在擊中之前就會因高熱而汽化，而火焰.放.射.器對付火焰人更加沒有意義。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利用自身的高機動性到處閃避。
而身穿動能裝甲的重裝騎士們則手拿大盾、揮舞大劍來反擊，雖然沒啥效率，卻一點一點地占了上風，甚至還順利砍殺了好幾名火焰人。
不過，這些火焰人雖然沒有寒冰人那樣危險，卻依然很危險。光是靠近他們就會被高熱所傷，而且他們被殺死的瞬間，他們就會讓自己身體的等離子體徹底失控，引發劇烈的爆.炸。那些爆.炸每一發都如同強大的火焰風暴魔術，威力非同尋常，普通人被卷入那種程度的爆.炸之中肯定九死一生。不過穿著動能裝甲的重裝騎士們就是以高防御力著稱，總是能用紅月鋼大盾擋下火焰爆發，他們身上的裝甲也能抵受得住爆發掀起的熱浪。
有五六名重裝騎士身上的護甲都因為長時間吸收高熱而處于紅熾狀態了，貝迪維爾開始擔心裝甲里面的人是否會被燙傷。但隊伍之中不乏能施放法術的騎士，有幾名機靈的騎士不需要貝迪維爾指揮就開始釋放冰霧，讓冰霧纏繞在重裝騎士們的身旁，幫助他們的裝甲降溫。
看到重裝騎士隊那邊陷入了膠著戰，貝迪維爾自然也加入了戰斗，幫隊友們減輕壓力。他使用的復合陶瓷長槍剛好也是一種耐高溫材料，足夠讓槍頭刺穿火焰人們的身體，殺傷敵人的同時又不至于讓槍頭被高熱熔化。
為了讓陶瓷長槍更耐用，貝迪維爾甚至在其上增加了＂鍍層＂——即用秘銀流體包裹著長槍表面，使得長槍擊中火焰人時，大部分的熱力先被秘銀流體吸收掉。吸收了高熱的秘銀流體會暫時變成更加稀松的液體，無法被控制，但貝迪維爾可以驅使的秘銀流體本來就很多，短期內損失掉一部分也沒所謂。
這一擊貫穿了兩名火焰人，直接讓他們破膛穿胸。長槍憑借著自身的鋒利度和高射速，從敵人的身體上貫穿過去。等長槍遠離了敵人之后，兩名火焰人才掀起爆.炸，而這種爆.炸并沒能對長槍造成損傷。
同樣地，納特使用的狙.擊.槍也發射出耐高溫的陶瓷彈頭，這些彈頭精準地貫穿了兩名火焰人的腦門，讓他們甚至沒來得及自.爆就倒地斃命。
＂原來如此。＂貝迪維爾看到了破解火焰人的自.爆攻擊的竅門：＂集中攻擊他們的頭部！自.爆是需要自主發動的，只要他們失去意識，就不會在死之前自.爆了！＂
聽完貝迪維爾的命令，騎士們也各自想出對策。身穿動能裝甲的重甲騎士們依然頂著盾和火焰人對打，但他們也換上了攻擊距離更長的光子長槍。在躲閃火焰人的沖鋒和投出的烈焰火球之后，騎士們就會試圖用長槍去戳敵人的頭，而且偶爾有人能成功做到這一點，一擊把敵人爆頭。
防化部隊的騎士們手上沒有對付火焰人有效的武器，但他們依然可以打輔助，施放冰霧把周圍的溫度降低，減少火焰人的致命性。也有人使用動能魔術把場景里因為戰斗而破碎掉落的瓦礫拿過來當投擲物用，用這些大塊的金屬碎片砸得火焰人東倒西歪，偶爾也用作抵消火焰人們投出的火球。
＂還差一點，大家加油！＂貝迪維爾鼓勵道。
＂喂！＂然而納特在他身旁提醒了一句。
是的，有什么東西在靠近，危險的東西。貝迪維爾憑借直覺往通道的那邊望去，看到的是兩名身穿皮革大衣的，學院的追獵者。
他們剛上場就把身后巨大的魔像召出，那兩只造型如同蜈蚣一樣的魔像有著那些火焰人和寒冰人的特性。
其中之一的火蜈蚣全身纏繞著等離子焰，有著觸之即死的高熱；
而另一冰蜈蚣則處于玻色凝聚態，看起來有點半透明。它既是極寒之物，又可以穿透物體。
所以學院不僅把這兩種物態變化的能力應用在人造人身上，還把它們用在了新開發的魔像上。
＂看起來會是一場苦戰。＂貝迪維爾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