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0章預兆之于暗臨(三十)
由于彼果得號的電力供給是獨立于外面的地下船塢的，雖然外面還是處于被破壞電力、一片黑暗的狀態，沙船彼果得號內卻有著適當的照明。
甚至，相比于曙光號，彼果得號的照明可以說是明亮宜人。想到這里，貝迪維爾不禁暗罵伊芙的摳門，總想著給船節省電力。
在一個類似會客室的房間內，貝迪維爾才剛坐下不足十秒，亞克船長已經命人給狼人青年端上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這里的內部構造和曙光號很不一樣。＂貝迪維爾也是第一次進入到彼果得號的船艙內，他不禁好奇地多看了幾眼。相比起曙光號內到處的那種＂金屬＂氣息，彼果得號內部則比較人性化，墻壁用油漆刷過，地面也鋪了地毯，總而言之雖然天花墻壁的材質和曙光號相差無幾，它卻更像一艘現代的船，而不是曙光號那樣充滿古代或者未來的金屬氣息。
＂這船雖然是你的沙船的復制品，但這不代表我們要把它的一切原封不動地照搬。＂亞克船長從煙斗中吸了一口煙：＂但你不是為了這個而來的。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嗯......＂狼人青年低哼道，不禁有點緊張。
＂我看到你們那批魚叉了。那是試作品，對吧？＂船長上來就開門見山地問：＂實戰之中應該能拿出威力更大的月神鋼魚叉，足以擊殺莫比.迪克，對吧？＂
＂據說是的。＂貝迪維爾只好答道：＂今天用的是小一號的試作品魚叉，雖然加裝了，但畢竟尺寸太小，殺傷力不能期待。＂
＂用完整尺寸的就能確保殺掉他？＂
＂希望如此。＂
＂那么我向你提出一個不情之請，貝迪維爾船長。＂亞克船長突然問：＂今天戰斗中使用的試作品魚叉，也借我們三發。在實戰之中我們掩護你的時候，你有機會發射完整尺寸的魚叉，你掩護我們的時候，我們也有機會發射完整尺寸的魚叉，這樣交互開火，可以提升擊殺莫比.迪克的確率。＂
＂這......＂貝迪維爾猶豫了一會兒：＂我不確定試作品還有沒有剩下來，或者剩下來多少。我得回去找船員們確認這件事。＂
＂那就盡快回去確認，把這事辦妥吧。＂亞克船長催促道：＂還有一件事。在第一次沖鋒的時候，我希望是由你的船先發起掩護，致命一擊則由彼果得號發出。如果彼果得號失敗了，再對換成彼果得號掩護你的船，有你的船發起致命一擊。這樣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但為什么？＂
＂你的船上裝載有正品的月神鋼魚叉，我認為那個更有機會確切擊殺莫比.迪克。＂船長又吸了一口煙，緩緩地說：＂王子命人制造出來的紅月鋼魚叉雖然也不錯，但我在剛才的實戰中看出差別了，紅月鋼魚叉的威力始終遜色一籌。更何況＂
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說不定，彼果得號也有機會呢。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親手收拾莫比.迪克。我的妻子女兒都葬身于那頭惡魔的腹中，我必須向那怪物復仇。請不要從我手上奪走這個機會，貝迪維爾船長。＂
所以這才是亞克船長的計劃，先讓貝迪維爾給他創造機會，讓他有機會用盡手上一切資源，試著殺死莫比迪克。如果他失敗了，才把殺死莫比迪克的機會讓給貝迪維爾。貝迪維爾無法簡單地從亞克船長那張被大半帽檐陰影遮住的臉上，看到這人心中的陰霾，但殺妻殺女之仇之深切，想必也是不共戴天，即使對方只用那毫無起伏的言語淡然一句帶過，狼人青年也能多少感受到。
＂明白了。就先按你的計劃來行事吧。＂貝迪維爾嘆道：＂我也希望你能為妻女報仇雪恨。如果莫比迪克比我們想象中還強大......我也會想辦法把它收拾掉的，絕對不能再讓他活著逃離。＂
＂很好。＂亞克船長從懷里取出一個小小的黑匣子，遞給貝迪維爾：＂拿著這個，這是計劃的最后一道保障。＂
＂這是......？＂狼人青年拿著那只黑匣子來回打量，它整個就是黑色的方體，表面反射著一種彩虹色的光芒，分量很重很重，其中仿佛灌滿了鉛。
＂次聲波發生器，埃及某個研究機構五年來全力研究的成果。＂亞克船長低聲說：＂當它發動之后投入沙海，特殊頻率的次聲波就會在沙海里擴散，讓沙海中的魔獸躁動不安。而且體型越大的魔獸，受到的影響就越大。對莫比.迪克那種體型的魔獸而言，這件道具將會給它帶來持續不斷的猛烈頭疼吧他無法抗拒這件道具帶來的刺激，一定會被引出來，試圖摧毀這件道具。＂
狼人青年倒抽了一口涼氣：＂等等，莫比.迪克過來攻城，就是因為這個......！？＂
＂是的，就因為這個。這原本是我們用來把那怪物從沙海里趕出來的重要道具之一，卻被破壞者盜取了。＂船長把聲音壓得更低了：＂這事傳出去影響太大，我希望你能保守這個秘密。黑匣子總共就兩個，另一個后備品被破壞者搶奪并使用過，已經報廢。你手上拿著的這個，就是世上現存唯一可以把莫比.迪克引出來的黑匣子。拿著它，把它藏好。說不定日后還有用得上它的地方。＂
＂但......這不是很重要的道具嗎？要是我拿了的話，明天的作戰怎么辦？＂
＂我們已經不需要它了。＂亞克船長卻說，被長長的胡子遮住的嘴角下似乎露出一抹幾乎讓人無法察覺的微笑：＂就在莫比.迪克來攻城的時候，我們的部隊也不是光看不練的。他們在那頭怪物身上發射了帶有追蹤器的，爆炸的同時追蹤器也嵌入了莫比.迪克的體內。這原本應該是在明天的作戰之中才使用的策略，卻因為計劃被打亂了而提前執行。破壞者以為他們所做的一切能打亂我們的計劃，卻沒想到反而加速了計劃的成功。＂
＂是嗎。＂貝迪維爾一聳肩。
＂如同原定計劃那樣，明早九時，所有艦隊在開羅集結，然后＂亞克船長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我們一起去狩獵那頭怪物莫比.迪克吧。＂
半小時后，當貝迪維爾乘著曙光號的傳送光束，試圖返回自己的船里時，他遠遠看到有不少大不列顛的技術人員搭乘著運輸艇，在他的船外修修補補。
＂伊芙？＂狼人青年問。
＂不用去問伊芙了，是我派人來幫你修船的。＂通訊器中傳來亞瑟王的聲音：＂我答應過你的，曙光號在這次戰斗中受到的損失，都會由大不列顛來彌補。你就安心等待我們的技術人員把船修好吧，這不會花多少時間的。＂
＂嗯。＂貝迪維爾低哼一聲，沒有異議。他倒是很好奇當船返回紅海石柱林的時候，這群維修工該如何跟過來......
＂額，是貝迪維爾先生喵。＂剛回到傳送室，賽格萊德就在那里等著又或者說這家伙根本沒有離開過傳送室：＂恭喜，你真是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喵。＂
＂哪里漂亮了。＂狼人青年板起臉：＂最后那一擊要不是我們先發制人趕在莫比迪克開火之前把他打垮，曙光號就被擊沉了呢。＂
賽格萊德笑道：＂但我們還是贏了，贏了就是贏了，勝利就是一切，不是喵？＂
＂哼嗯，臭小子凈會偷換概念。＂貝迪維爾走過去揉了揉賽格萊德的頭：＂也罷。我們回去吧。明天還有一場大戰要打呢，那才是真正和莫比迪克決一勝負的時候。把需要的一切準備好，不要打沒有準備的仗。＂
＂關于那個，＂賽格萊德卻說：＂你也意識到曙光號供電量的深刻問題了，對吧喵？＂
＂是的。晚上作戰確實難受。＂貝迪維爾聳肩道：＂明天是早上作戰，有充足的太陽光，情況應該會好很多。＂
＂我懷疑喵。＂賽格萊德卻說：＂要同時管理傳送光束和讓沙船全速移動，太陽能電池板提供的那點電源必然不足夠的喵。＂
＂那你有什么好辦法？臨急抱佛腳，去借來一臺發電機咯？＂
＂不。＂豹人青年聳肩道：＂這事我已經拜托薇薇安阿姨幫忙了喵。她剛回來，現在應該在甲板上等著你喵。＂
＂噫＂
＂你最好趕快去找她，薇薇安阿姨等了好久，現在正要發脾氣呢喵。＂賽格萊德半帶開玩笑地說，但那并不完全是開玩笑。
＂噫......！＂貝迪維爾打了個冷顫。
＂好慢！居然讓女士久等！＂果然，到達甲板的時候，貝迪維爾看到一臉怒容的薇薇安，正叉著腰在那里發火。
＂用不著沖小貝迪發火，他才從別的會議里趕回來，不是嗎？＂帕拉米迪斯也在旁邊勸著他妻子，看見貝迪維爾過來了馬上揮手道：＂喂，這邊這邊！＂
＂這是......？＂狼人青年還沒有走近，遠遠就看到了那個巨大的、在黑暗中發著金色微光的水晶球體。他好像在哪里見過這種東西。
＂這是精煉的[雷光石]晶體。＂薇薇安仍然一臉不高興：＂我想你也在東非高原上見過這種東西了吧？你曾見過的是天然雷光石結晶，純度大概是這精煉水晶的六十分之一。＂
狼人青年于是又仔細打量了那個裝在巨型玻璃容器里的精煉雷光石結晶球。直徑足有十英尺的巨大結晶球理應很重，但它就這樣神秘地浮在圓柱形玻璃容器的正中心，似乎沒有因為重力而下墜。雷光石本來是一種儲存電能的特殊晶石，貝迪維爾猜想這顆高純度結晶之中肯定已經存著大量的電能了。
＂所以，這是電池？！＂下一秒，貝迪維爾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