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ou閣w.Zi誘 “嗤啦,嗤啦”,
這是腳掌踏在地面上的聲音,粘粘糊糊的,如若雨后山間的泥濘小路,每一步踏下,都如被地面吻住了一般,重新拔起之時分外的沉重,
許是真正深入到了蛇窟之底部,雖然四面皆是密密實實的堅硬石塊,數萬年沖刷亦不曾崩潰,無邊海水,也無法涌入,偏偏那種潮濕無比的感覺,卻隨著他們的深入而愈發的嚴重了起來,甚至隱約間,還能聞得那股海水特有的咸腥之氣,
海眼,無疑,劉子楓他們離底部的所謂“海眼”越來越近了,
“嗒,”
一聲異響,忽然自頭頂處發出,瞬間蓋過沉悶的腳步聲,成為幽暗之中唯一的聲響,
聲音剛剛傳出,破空勁風乍現,一點刺目的星光爆開,帶出一整條的光帶,恍若流星劃破天際,
霎時間轟鳴之聲響起,旋即歸于沉寂,只有揚揚灑灑的塵埃落下,
在乍現的星光之中,那聲異響的源頭也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乃是一塊飽經潮濕水汽的侵蝕,終于自穹頂上脫落的半人大小的巖石,
在星光消失之處,開陽正郁悶地收起她那把恍若開山巨斧一般的法寶,還不忘憐惜地撫摸了一下,好像以之破石很是委屈一般,
若是換了先前,區區一塊落石根本不可能讓她有如此激烈的反應,實在是平靜太久之后,反而神經崩得過緊所致,
自離開那個蛇靈洞穴之后,劉子楓雖然放言要稱量一下海眼巨蛇的斤兩,實際上卻是人人知曉,想要見到那條不知存活了多少年的恐怖巨蛇,怕是尚要苦戰多時,一路殺下去,
不曾想,真的走來,到下現在足足有小半個時辰了,別說靈蛇了,便是連個影子都沒見得,方才的那塊落石,就是唯一的意外了,
見得這突然發出的動靜不過是一塊普普通通的落石之后,眾人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天樞忽然開口喊了一聲:
“天璣”,
她并沒有細說,但每個人都明白她的意思,便是也回劉子楓過頭來,望向重新取出星云天地盤的天璣,
星光璀璨,照徹四面八方,猙獰的怪石,蜿蜒的蛇道,如貪婪的蛇口般遍布所有的洞窟,所有石頭之上染滿的粘粘糊糊的不名液體,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仿佛入了九幽地獄一般,
“嗯,”
少頃,星云天地盤上,那個仿錘形的圖案再現,一看之下,眾人紛紛出聲,有歡喜有沉凝,為的都是同一個原因,
在星盤上,他們所處的位置,赫然幾乎與兩點僅僅靠著的亮白星光重合,
“快到了,”
剎那間,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這路,終于是要走到了盡頭,
其實,在這后半程詭異的安寧中,他們便知道必有一場大戰在等待著他們,眼前的情況,與風林間口中提到的數百年前的情況幾乎分毫不差,
前方的幽暗,在此時看來,也愈發地與蛇口的樣子相近,總給人以一種森然之感,好像一不小心,就要自己步入了蛇口中一般,
“走吧”,
“我倒要看看,那條老蛇在玩什么花樣”,
沉默了一下,劉子楓忽然開口說道,話音落下,踏步而出,向著星云天地盤所指向的方位行去,
行云流水一般,大袖飄飄,卻不曾沾染到兩側石壁上遍布的粘液,好像一陣清風拂過,轉瞬間消失在了通道的盡頭,
“我們也走吧”,
現在都是在一條船上,天樞她們自然不會落于人后,其余的六人齊齊應和一聲,霎時間星光閃爍,流光溢彩,恍若天上星辰,驟下凡俗,
星光,在蛇道上閃爍,緊隨著劉子楓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
“咦,劉道友,,
數個轉折之后,空氣中的潮濕之氣愈發的濃重,不知何處來的微風拂在身上,竟是帶起陣陣的涼意,
恰在此時,天樞她們發現前方的劉子楓,驀然停住了腳步,不由得開口問道,
一邊問著,她們七人一邊踏步向前,來到了與劉子楓并肩的地方,
劉子楓并沒有回答,她們也不再需要他回答了,
這幾步的差距,眼前,卻恍若一下子換了個天地一般,簡直不敢讓人相信,這樣的地方,會走出現在蛇盤島之下,
眼前,一個恍若天地一般的巨大空洞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極致的空曠,極致的寂寥,那種感覺,就好像本在深海中潛行,忽然一個眨眼,無量大海消失不見,只留下,無邊無際的曠野在眼前,
這便是他們在這一剎那的錯愕感覺,
眼前的這方空曠世界至少有四五個蛇盤島表面那么大,更勝在一片平坦,無任何阻礙,一眼便可望可通透,更增了那種曠達之感,
這無邊的曠達,給劉子楓他們帶來的第一印象,卻是不怎么美好,舉目遠眺,給人的感覺是這曠達完全是為了一物而生,正因有這曠達襯托,才顯得分外恢宏壯闊,
只要來到這方天地,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無法忽視在面前不知道多遠的地方,那個通天徹地的身影,
龐大的身影下方,一湖碧藍海水蕩漾著,大略估算一下,乃是一個不下數百丈直徑的渾圓,在這渾圓水面上,不停地有氣泡冒出,極致精純的海水氣息,頓時滿溢整個空間,
不用說,這正是那個所謂的“海眼”了,
海眼真的存在嗎,這點劉子楓不知道,不過單憑那種幾乎無窮無盡的水靈之氣,就知道此地即便不是真的海眼,也無愧這個稱呼,
不過,他的目光很快便從這“海眼”上挪了開來,無止境地上移,
偌大的海眼,真正現出水面的,不過是很小的一部分,大部分,則被一個龐大的“石柱”占據,延伸上去,直達穹頂,
巨蛇,海眼巨蛇,
至黃榮浩的介紹到現在,已經幾天的時間過去了,這段時間來,劉子楓的耳中可說是灌滿了“海眼巨蛇”這四個字,可卻走到了現在,才真正見得了它的真容,
一見之下,一抹難以掩飾的驚容,便自他的眼中閃過,
“可怕,無比的可怕,”
一時間,他竟是想不起比“可怕”更合適的形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