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昏迷中,韓云澤覺得女孩在叫自己,可是聽不真切,他總覺得有個人在拖著自己,用什么工具自己也不得而知。
他覺得自己眼前是金黃色一片的原野,明晃晃的讓他看不真切,晃動中,他覺得自己的頭部留著紅色似火的粘稠狀東西,慢慢從他眼前漫開。
他覺得父親在遠處微笑著向他招手,模糊中,自己不由得覺得自己摸到一雙有力的手。那手很溫暖。
“曉然,快把他扶到床上去,你剛剛拽著他的衣角走了那么遠,被你拖得非得丟了半條命不可”。
“爸,你說他什么時候會醒來,我看他流那么多血”。莫曉然有些緊張。
“沒事,這山里面連救護車都懶得進來,還好因為以前照顧你媽媽,我懂些藥理和護理,他沒什么大礙,據初步判斷,只是皮外傷,但是顱內是否受到創傷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得乘著他昏迷,幫他接上脫臼的骨頭”。
看著曉然有些焦急,李牧也安慰道,“叔叔不是說他不會有事嗎?只是頭部皮外輕微出血,待會我看看他證件,和他家人聯系一下”。
莫父轉身對李牧說。“李牧,這次又麻煩你了”,“叔叔,您太客氣了,莫曉然天生就是個冒失的丫頭,我已經習慣了,那我先走了”。
李牧走出房間,莫曉然沖出來,尷尬的說,“李牧,又麻煩你了”,“想謝我就免了,只要這個人平安無事就好,還有下次不要半路跳出來嚇人了,大白天的見鬼擱誰那,誰都害怕,哈哈”。莫曉然紅著臉說:“去你的,下次晚上去你家嚇你。”
送走李牧,莫曉然呆呆的坐在床前,幫韓云澤擦拭著臉上的汗珠和血跡,大大咧咧的女生,對于照顧人卻是那么的輕車熟路。
出門前星座上說今天她會遇到她期待已久的愛情,可是眼前這個陌生人,她怎么看都不像自己幻想中廝守一生的人。
雖然他也是自己喜歡的高大型,帶著劍氣的眉宇,有雙深邃的眼眸,高高的鼻梁,瘦削的下巴,微翹的嘴唇。如湖水般流淌的眼神映照出眼底明亮柔和的光,不濃不淡的劍眉氣宇軒昂,嘴角就算不帶笑,也有三份俊雅柔和,華貴的賽車服在身,卻不讓人覺得炫耀,那身清清淡淡的氣息,猶如正佇立在湖邊,看著月色,飲著美酒,讓望見他的人也不禁被這身清雅溫和所感染,忘卻了其他。他再好,也不是我喜歡的,莫曉然自言自語。
韓云澤努力的想睜開眼,可是他怎么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模糊是最可怕的幻覺,他想坐起來,可怎么都沒力氣。
“喂,有人嗎?我這是在哪,我怎么看不清楚”,對于光明的自由者來說,片刻的黑暗都那么致命的。
“你醒了啊”,莫曉然興沖沖地跑了過來,沒廢多大力氣就把他扶了起來。“你是……你是誰?我這是在哪?你能告訴我我這是在哪嗎?”
“你在我家,你在路上發生了意外。我和李牧從路邊把你撿回來的”。
一聽到撿回來,韓云澤腦血就上來了,“夠狠的啊!撿回來?我又不是小貓小狗,你想撿就撿啊?”
“哎,我說你,我要不撿你,不把你拖回來……保不準這世界就沒你了,我告訴你,這附近可是有猛獸的。”
“我說你,這年頭看到野生動物比看到你這種人都罕見。嚇唬誰呢?快去給我倒杯水去,和你說話,突然覺得那么浪費口水。”韓云澤平時不這樣,此時卻忍著一身疼痛和莫曉然斗嘴。
“你剛剛說我什么?”“我哪種人啊”,“好啊,我這種人四肢不發達,沒能力倒水,你要喝自己倒去。”莫曉然氣沖沖的往外走。
“喂,你回來,我看不見怎么倒水,真是個怪獸。”走到樓梯門口的莫曉然聽到怪獸這兩個字,回頭飛奔進去朝韓云澤身上又推了一把,妹你個頭,你才是半身不遂怪獸,房間一聲慘叫……
“水在你正前方桌子的上,要喝自己動手。”甩下一句話就走了……
莫曉然第一次這么粗魯,像是著了魔,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原來自己能吼得那么大聲,搖搖頭興奮的去找莫父了。
韓云澤努力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可是無論怎么使勁都看不真切,難道自己眼睛是廢了不成?
有時候,只要韓云澤閉上雙眼,就會想到過去的種種,那些他后悔而不堪的往事,這些或許是他宿命的開始。其實想想,自己的性格還是比較隨遇而安。
即使恐懼,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哪怕落魄,也總比在壓抑的家里好,索性看不見就看不見吧!有些事看不清楚也好,眼不見,心不煩。
從昏迷到醒來,不知不覺過了一天,模糊的幻影稍微輕了許多。雖然看的不太清楚,但基本能分清物體了。現在最大的問題,不只是空空的腦袋,模糊的雙眼,還有肚子……
“曉然,那年輕人醒了沒?”“醒了”,“那你去給他送些飯去,順便再問問他的情況,我們好聯系他的家人”。
“爸,你讓我去伺候他?有沒有搞錯,我們和他無親無故的,“要不是因為你,人家能摔成那樣?聽話,快去”,“好吧,那我就去伺候那冷峻的暴君。”
莫曉然突然闖進房間,嚇得韓云澤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脫下的衣服又遮在胸前。
“喂,你怎么隨便進我房間,不知道敲門的基本禮貌嗎?”
“我說你這人真奇怪,第一,一個大男人不就露個上身么。至于么。第二,少爺這是我家,我為什么不能進來?我又不知道你在換衣服,再說你滿身傷還敢做這么高難度的動作,佩服,這是你的飯,我放這兒了,你自己解決吧!我先出去了”。
“喂,你沒看我是病人么?病人是該被照顧的,我手臂不能彎曲,你喂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