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堡壘外的天空萬里無云,柔和的陽光散落在世間每一個角落,溫暖了人心,可是這樣的天氣下,街道上卻無一個行人。
溫暖的陽光只能落在逼近的修士方陣身上,可是這些人的心還能暖和,還能柔軟嗎?
葉凌推開大門,帶著眾兄弟魚貫而出,在三百米外站定,排開了陣勢。
與此同時,力族與俊逸團的也全部人馬也趕來增援,在兩側同樣擺下陣勢,互為犄角。王朝帶著王妍琦來到葉凌身邊,指著敵營說道:“對面擺下的陣法乃是上古攻堅陣中的非常有名的落雪鑿穿陣,一定要小心啊。”
葉凌凝重的點頭,他也能看出陣法的殺氣,相隔如此遠,他都覺得渾身發寒,絕對不是看上去那么簡單,聽王朝講完,他才知曉原來這就是上古超有名的陣法,據說在很久之前,一個宗派仗著這套陣法,生生鑿穿了一座巨山,把山中的修士宗派徹底滅絕,百年后都寸草不生。
“真沒想到他們連這個陣法都搞出來了。”葉凌算是真正了解了群雄的決心,看來不滅天刀盟他們是不會罷休了。
王朝也凝重的望著前方正緩緩移動的方陣,擔憂的說道:“我不知道我們力族的血盾陣能否擋得住,所以你們還要再想他法。”
頭一次見王朝缺乏信心,葉凌都不由得打起鼓,但是都到了這時候,誰也不會當孫子,聞言葉凌握緊了手中的殘刀,對身后的喬放說道:“喬兄,若是不行,我們就去沖鋒一陣,不管怎樣都要破了他們的陣法。”
“嗯,我知道了,我馬上挑選兄弟。”喬放也不遲疑,答應一下就去準備人手。
段天行邁步到葉凌身旁,低聲道:“落雪鑿穿陣很強,但是卻有一些缺陷,我們若能把握住不見得一定會輸。”
這一下,所有人都詫異的望向他,還是第一次聽人說上古陣法有缺陷。
段天行不適應被眾人盯著,低垂著腦袋,說道:“這是我師父曾經說過的,他說若能沖進陣中,把中央那小陣打亂,就可以破掉此陣。”
聽完這話,葉凌幾人翻著白眼,苦笑著道:“還不如不知道呢,這樣做不說成功的幾率能有多少,光是靠近就不知得扔下多少兄弟的尸體。”
段天行沉默不吭聲了,他也就是說出他知道的缺陷,至于到底怎么做,就不管他的事了。
一旁的王朝精光閃爍,說出了讓人一震的話語:“若是只是這樣,或許不一定那么難。”
“哦,可是有辦法?”葉凌驚喜的望著王朝。
老漢王朝點點頭道:“若是沖進中央小陣,或許真的能夠辦到。”
“可是這樣的上古名陣,能容易突破嗎?”回來的喬放還是擔憂,不是信不過血衣王的名頭,只是擔心會不會造成太多兄弟的傷亡。
“若他們出自一宗,我不敢保證能沖進去,可現在是五方勢力,彼此可不是鐵板一塊,而且以現在的陣型來看,他們在一起操練過,但時間絕對不長,這就是我們的機會。”王朝給眾人指著陣中結合并不那么完善的地方,老臉上漸漸又浮出了自信。
沐逸也大步行來,望著王朝笑道:“老哥,你說的不錯,我也看出了他們的問題,而且我還要送你一個驚喜。”
“哦,沐老弟有什么好主意就說吧。”王朝比旁人更了解這個俊逸王,平時低調行事,可絕對是一個掩飾的智者,不然他們俊逸團也做不到今日王者勢力之一。
沐逸含笑一抹戒指,地上突然多出一架戰車,鐵血古樸的氣息鋪面而來,其上那干涸的血跡透漏著陣陣的殺機,一車之殺意直沖霄漢,真不知死在戰車下的修士到底有多少。
“青銅古戰車。”王朝認識這個東西,也是上古大殺器,傳說若是百輛齊出,足夠踏平山川河流,無物能擋。
“老哥,戰車交付給你,怎么安排你做主吧。”沐逸隨意的揮揮手,好像戰車并未放在他的眼中。
“果然是真豪杰,看來亂荒群雄也不都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物。”斬天成由衷的贊道,望向沐逸的目光多了幾分尊敬。
王朝大笑著登上了戰車,用腳跺了跺,又閉目探查了一下,笑道:“死在車下的圣階不少于百人,果然是大殺器。”
“百圣?”葉凌瞪大了眼珠,不可思議,這輛戰車居然殺死過超于一百的圣階,到底上古的戰場會是何等慘烈。
“絕對不少于百人,這點我能感覺出來。”王朝摸了摸戰車的前部,那是一個幽黑的方形陣盤,中間鑲嵌著一顆圓球,同樣的幽黑無光。
真元順著掌心灌注進圓球,一波波的能量被吞噬,圓球放出強烈的幽光,然后在戰車之前幻化出了一匹健碩的黑馬,馬身披掛著盔甲,腳掌踏著幽黑的火焰,噴出的鼻息熾熱難耐。
“幽魂馬。”王朝哈哈大笑,響徹了整片戰場:“諸位,既然這般戰斗,那我們就各憑本事吧。”
對面的陣營中也傳出了聲音:“血衣王,你可要想清楚,一旦交戰就再無回還之地。”
“厲兄弟,不必多言,我王朝決定的事誰也更改不了,既然戰場相見,我們的感情就忘記吧,切不要留手。”
“好,或許這就是我們兄弟的宿命,多年來我也一直有個遺憾,就是未能與你真正的分出勝負,就讓我們在此一戰吧。”厲廣寒想到了他與王朝年輕時的一切,目光露出了懷念,不過戰場就是戰場,容不得私情,面容緩緩得冰冷下來,雙手結出了印訣。
王朝脫離戰車,懸浮在高空,對著厲廣寒搖搖頭道:“寒弟,現在哥哥不能與你交戰,等到破了你們的陣法再說吧。”
“你終于又認我這個弟弟了。”厲廣寒聽到王朝的話突然哽咽起來,嘶喊道:“含金哥。”
“寒弟可能等我?”王朝也紅了雙眸,滿含深情的問道。
厲廣寒深吸一口氣,還是有些激動的說道:“我等。”
“厲廣寒,你……”龍翔伸手指著厲廣寒,恨不得殺了他,關鍵時刻,居然跟王朝套起了關系。
這一戰可是萬眾矚目,雖然現場沒有人,可暗中觀察的老怪多了去,就是許多低階修士都花了高價從一些能人手中得到了畫面,誰曾想戰斗還未開始,自己一方的主力居然跟敵人聯絡起了感情。
“滾。”厲廣寒煞氣外放,不善的盯著龍翔,沉聲道:“你應該很清楚我與含金哥的事,今日不管生死,我們再度相認,那是感情未變,其他的我自有數,不用你多嘴。”
“厲廣寒,你可要想清楚,你代表的是天荒宮,而不是你自己。”龍翔也惱怒起來,一張臉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
“哈哈,我厲廣寒要不是生在天荒宮,我還會站在這里嗎?”厲廣寒仰天長笑,笑得眼淚都涌出。
“我為力族王廣寒。”歇斯底里的大吼著,隨后柔情的望著踏在空中的大哥王朝,揮手大喝道:“起陣,殺。”
“殺。”所有修士都怒吼,尤其是來自天荒宮的修士,更是感受到了厲廣寒的瘋狂,人人結出了荒蕪戰甲,灰色的氣息彌漫天空。
“落雪。”天荒宮人馬在陣中的第二陣列,主陣人厲玄怒吼出聲,所有修士都結印向天,落雪鑿穿陣的上方凝結出了一塊壓抑人心的烏云。
雪花飄飄,落雪紛飛,巨大的鎮魔城上空被飛雪遮掩,四季的輪回徹底被驅散,仿佛世間只有寒冬,只有冷酷的殺心。
“起盾。”力族兒郎肅穆的舉起血盾,來到了正前方,戰場之上,他們再不是那些嬉笑玩鬧的肌肉男,而是一群最剛猛不屈的戰士。
無畏、無敵,這就是他們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