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一片茫然,過了好久才清醒過來,腦子里多了一篇修行的法訣。他欣喜的找尋葉凌的身影,早已在百米開外,正接過光頭大漢恭敬遞上的水壺。
“大人,我……”
葉凌豎起食指輕輕的按在唇邊,噓了一聲,笑道:“這是你我的秘密。”
孩童明亮的眼睛狠狠眨下,揮手道:“大人,這是我們的秘密,我也記住了。”
葉凌長笑著揮手告別,幾步就消失在了視線中,徒留下傻眼的眾人和緊握小拳頭的孩童。
出了城,葉凌行了一日,站在一塊巨大的石碑之前,靜靜的打量,風雨侵蝕的石碑早已千瘡百孔,但上面的字跡還依稀可辨——亂荒之角!
終于到了,前面就是目的了,也就是傳說中的亂荒角,八荒地最為混亂的角落,相傳也是無盡歲月前的一片神話戰場。
深吸了一口氣,葉凌輕聲道:“蘭兒,我們到了,我將要在這里磨礪己身,并打出一片屬于你我的天地。”
邁步而進,葉凌再也不回望身后的一切,一入亂荒角,就暫時忘記一切吧,任何牽絆都可能讓自己隕落,從今日開始,我就是混跡在刀口,掙扎在生死邊緣的苦修士了。
真正進入亂荒角,才知道這里到底是多么混亂,一路走來,葉凌起碼看到了十數起廝殺,有的是為了藥材,有的是為了寶物,還有的是收人錢財,更甚者是為殺而殺,單純的為了滿足變態的欲望。
葉凌也出過手,一連斬殺了三波,包括那個變態的殺人狂。
只是殺過的人都沒有鮮血染地,而是在死后不久血液就被土壤吸收,而尸體則慢慢的融入大地,不知去向。
但是葉凌還是可見,每死一人,這片土地就會更加殷紅一絲,好像它本身就是鮮血鑄成。
扭頭看了一下玉蘭兒,呼吸很平穩,沒有變化,他放下心,繼續前行。
可是越走他的眉頭就愈發皺的緊,沒來由的有些不安。
“不好,有埋伏。”葉凌感覺到頭頂有一片樹葉落下,上面殘留了一些真元的氣息。
拔刀向天揮出,整個人如豹子般往前沖出。
“還想走嗎?”樹頂站著一青年,二十七八歲模樣,頷下留有一撮胡子茬,冷峻的臉上滿是殺意。
葉凌及時收住了腳步,原來在他的四周都被布下了陣法,若再上前一步,就會踏入,到時會全面激活大陣。
“不跑了,你還真是令人驚訝啊,布置的已經足夠隱蔽了,你還能看穿,的確如傳說中的難抓。”青年居高臨下,手掌一揮,二十多人出現在大陣外圍。
“酒劍宗的弟子還真多,看來今日又要多幾條亡魂了。”葉凌瞇縫著眼睛,危險的神色印入每個人的眼中。
他的殺威現在可不小,對于酒劍宗就是實實在在的一殺星,折在他手中的同門沒有五十也有三十。
最可怕的是他在酒劍宗現在有個新的名頭,那就是天才殺手,從他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面開始,倒在他腳下的酒劍宗天才數不勝數。最初的張儉成就了他五宗第一的名頭,而后王國宣等人無一不成了新的墊腳石。
此次是宗內另一狠人,李超帶了數隊人馬阻截,想來再不會讓他活下去。
想到這里,低落的士氣又高漲起來,只要除掉他,酒劍宗的顏面就可以挽回,而這次布下了天羅地網,一定能夠成功。
“無知的蠢貨,人多就能留下我嗎?”葉凌眼角射出寒光,劍輪眼一轉,依稀辨別了大陣的走勢,云步輕松的踏入縫隙之處,三個起落就脫出了大陣。
“葉凌,我的確是小看了你,不過你能出來更好,我早就想跟你真刀真槍的對決了。”青年縱身撲下,伸手在空中一抓,寶劍憑空落在他的掌中。
葉凌腳步一旋,殘刀揮出,開山刀轟然破出,把飛撲而下的青年推至一旁,可是開山刀中間還隱藏又一殺招,雪亮的刀光猶如撕扯天地的鋒銳,如割裂布簾一般輕松的劃過了李超的身軀。
一條手臂掉落在地,但是令葉凌不解的是李超居然連眉毛都沒皺一下,好像手臂不是他的,單手豎立,拇指中指一曲,青年似笑非笑的輕聲道:“祭酒術。”
手臂化為了血霧,凝成一團不停的蠕動,李超又拿出一個酒葫蘆,猛灌了一口,對著血霧噴去,酒水一沾,血霧更是翻滾,眨眼功夫就縮為了一團,葉凌運用劍輪眼,隱約看到一把未出世的兇劍。
“劍來。”青年一招手,血霧淡去,一柄血紅透著瘋狂的血劍落在了手中,而之前的那把劍一觸血劍就被吞噬,血劍剎時放出了更強烈的血芒。
“上品寶劍。”葉凌咬著牙吐出,上品寶劍的威力可不是鬧著玩的,它可以幫助擁有者更大限度的加強殺傷力。
“接我一劍。”李超血劍一蕩,一縷紅色劍氣激射,葉凌橫刀擋住,雖然殘刀未毀壞,但是血色劍氣的威力還是超出了葉凌的想象,震得他連連后退,握刀的右手也控制不住的顫抖。
“再來。”青年臉上滿是戲謔,血劍再次凌空揮出。
葉凌云步一動,不斷的躲閃,而血色劍氣是緊追不舍,起初只有一道,后來直接上百道,從四面八方圍堵。
葉凌也怒了,揮手扔出碗型法寶,一個光罩罩住了自己和玉蘭兒,在護罩抵擋了百道劍氣之后,他也完成了荒靈印,沖著青年冷笑道:“你也來試試我的招數。”
荒靈印轟然變大,沉重的壓落,李超抖手擊出百劍,可是血色劍氣卻被輕易壓碎,根本難以阻止荒靈印的洶洶來勢。
這可是葉凌在幾日的搏殺中漸漸領悟的更強的荒靈印,配合了自己的肉身,還有消融極慢的刀氣,一出就是掀起了狂風,光論威力的話,就是玄階五品的修士都難以招架。
青年手中的上品寶劍綻放出刺目的光華,在葉凌的眼中變得巨大,足有十丈,血珠在上跳動,劍身好像化作了一條血色河流。
四方大印轟然砸進了血色河流,濺起飛揚的浪花,而沉重的壓力也使得劍身一震,而劍下的大地更是下沉數米。
李超吐出一口血,用唯有的手臂擦掉了鮮血,猙獰的望向葉凌。
“好像我抵住了呢。”青年艱難的站起身,朝身后的眾同門揮了揮手,“他強弩之末了,取下他的首級。”
酒劍宗的人緩步上前,即使還有些顧慮,但在重新振作起來的士氣鼓舞下,還是無畏的沖向了葉凌。
可是葉凌并未像想象中的無力再戰,反挺直了腰板,手掌輕撫著額頭,長笑起來:“我強弩之末?哈哈,若是老實待在陣法里,我還拿你們沒治,可是現在嘛,全都給我去死。”
刀劍齊出,刀是殘刀,劍是五彩劍。
“渦輪之井,爆發吧。”葉凌大喝一聲,左手渦輪中的井眼噴涌,更加霸道凝實的刀氣涌入殘刀,而握劍的右手也劇烈的蠕動起來,真元肉身之力全都灌注其中。
“分云。”
刀氣與劍氣交錯而行,穿插在人群中,但凡碰著就是一個死,短短一瞬,死在刀劍下的酒劍宗弟子多達十數人。
縱身躍起,葉凌手中的五彩劍脫手射出,插在了大陣的前方,正好阻在了李超的腳前,五彩神劍光芒一閃,附近的五行之氣被狂吸而至,混亂的靈氣使得酒劍宗弟子再不敢輕易上前,不然被無形靈氣絞殺就冤枉死了。
殘刀又揚,開山刀猛然揮出,沉重的壓力直接鎮壓了一部分人,另一部分則被鋒銳的刀芒擦傷,身上衣衫破碎成條。
葉凌站在李超的面前,上下打量他,笑道:“強弩之末?”
“你……”
葉凌粗暴的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冷哼道:“今日注定成為你們酒劍宗的哀悼之日。”
李超緊咬牙關,唯一的手臂也突然炸裂,猙獰的看向葉凌:“是你逼我的。”
手臂化為了血霧,最初的寶劍憑空出現在血霧之中,劍上的血芒更甚,沖霄而起的劍氣劈斬開了無數的樹枝,本陰暗的地域一下變得明亮。
葉凌神色不動,只是悲哀的望著他。
“同樣的招數用兩次,你以為我會沒有防備嗎?”
左手緩緩抬起,黑色漩渦再次出現,而且越來越大,在眾人驚訝的眼睛中,變得猶如磨盤大小,強力的吸扯力,讓人很難保持平衡,未被鎮壓的那部分人腳掌都要離地的朝葉凌飄去。
李超更是不濟,兩條手臂的代價讓他再無反抗之力,額頭一下碰到了葉凌的掌心。
葉凌勁力一吐,只聽啪的一聲,李超的頭顱直接粉碎,紅的白的濺了一地。
“你們還能活嗎?”殺了李超,葉凌好整以暇的望向了其他人。
除了李超,其他弟子根本沒有能奈何葉凌的人,再加上氣勢徹底被打掉,更沒有死拼的勇氣。
葉凌拔出插在地上的五彩神劍,閉目調動起全身最后的真元,一劍揮出,鋒銳的劍芒如切紙一般,把剩下的酒劍宗弟子全部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