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過,人的心都慢慢涼了。
葉凌的心此時就涼了,因為古籍不是刀修的功法,而是一套名為驚云劍法的劍譜!
“這孩子,高興就高興,也不用高興的連書都拿不住吧。”葉婉紅從頭到腳的誤會葉凌了,他哪是高興的,而是被打擊的。本以為師父說的此時最需要的是刀修功法,還為師父的體恤而感動,為可以得到刀修的功法而興奮,卻不想一切都在一瞬間化為了泡影。
什么刀修功法、什么師父體恤,全都在一眼中消失的杳無蹤跡。
葉婉紅把古籍撿起,再次放到葉凌的手中,滿寄希望的說道:“小凌,以你的資質必可參悟透此劍法。到時我們云劍宗就可提升在修真界的地位,再現第一代創此劍法之前輩的蓋世風采。”
葉凌木然的接過驚云劍法,呆愣愣的看著葉婉紅。熟悉的面容怎么看都有點陌生,毫無感情的說道:“劍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就這么高嗎?”
“啊?”葉婉紅驟聞此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再細看葉凌的表情,她終于醒悟了,葉凌并不是開心,而是失望,徹底的失望。
“小凌,師父明白你的心,可是你應該明白刀修的難修而且再看整個修真界,有幾個真正出名的刀修?”葉婉紅疼惜的拍著葉凌的肩膀,“我不想看你走上一條不歸路。”
葉凌抬頭看著葉婉紅,道:“我,不、后、悔!”
斬釘截鐵的語氣,表達了葉凌的心意。
葉婉紅久久的注視著葉凌,過了一會,輕嘆一口氣,道:“你長大了。”摸不著頭腦的一句話,葉凌看去,師父一下子好像蒼老了許多。
葉凌還想說什么,卻被葉婉紅打斷。葉婉紅揮著手臂,示意葉凌可以離開了。葉凌深深的記得這是他第一次和師父鬧的如此不愉快,盡管是為了心中的理想。
葉凌拿著驚云劍法的古籍,靜悄悄的離開。在出了房間之后,葉凌回頭想再看看師父,卻發現門不知什么時候已不知不覺的關上了。
“對不起了,師父。”葉凌輕輕的說道。
無聲的嘆息……
回到新洞府的葉凌,盤膝打坐,整整一夜難以入睡,他思考他做的到底對不對?是堅持自己理想,還是放下固執,聽師父的話?師父走過的人生太多了,人生經驗遠超自己,她絕不會害自己。
只是……
不管怎樣,也要去闖一次,哪怕碰的頭破血流也不后悔!
迎著朝陽的升起,葉凌淡淡的說道:“師父,給我一段放肆的時光吧!”
說著站起身,葉凌提著他的那把斷刀,在崖邊再次練起,一樣的招式,但是今天的招式卻更加灑脫更加隨意,就像一個放肆的少年在揮舞著青春,完全跳脫了招式的限制。
為自己放肆而活的葉凌,整個人的氣勢都顯得更為銳利,仿若天地都敢捅出個窟窿。
日子過得很快,葉凌還在過著每日劈柴的日子,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一半,他每天早上練刀,之后吃飯,劈柴。
師妹們每天清晨都去采集露水,煮成茶后味道好極了。秦荒除了刀道外,最癡迷的就是此一項,并告訴師妹這就是享受生活。
斷刀一下把一塊木柴劈為了兩段,干脆利落,一點遲滯的感覺都沒有。葉凌滿意的點點頭,擦擦頭上的汗水,喝了一口茶,然后躺在睡椅上搖搖晃晃的看起了驚云劍法。
“大師兄,你又偷懶!”牟雅菲跑進柴房看著正悠閑的喝茶看書的葉凌,大聲的喊道。
葉凌眼皮都沒抬,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拆房內已劈好且放成堆的木柴,然后接著看他的書了。
牟雅菲看到劈好的木柴,也無話可說,只能憤憤的跺跺腳,然后拿了一個凳子坐在葉凌的旁邊,說道:“大師兄,我們去看小紅好不好?”
小紅是山中的一只小松鼠,自從被牟雅菲遇上后,它就被強行安了這個名字,也不問問人家樂不樂意。為此葉凌還鄙視過牟雅菲,只是遭到的卻是小紅和牟雅菲兩雙白眼。
“不去。”葉凌干脆的拒絕。
牟雅菲拉著葉凌的胳膊不依不撓,撒嬌道:“好師兄,去嘛,你都好久沒陪人家去看小紅了。”
葉凌又端起茶,喝了一口,再次拿出用了無數次卻百試百靈的借口。
“我還要劈柴,如果你要我陪你也行,去跟掌門祖師說去。”
“我……”牟雅菲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為了這事去和祖師說啊,只能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葉凌斜眼看了一眼牟雅菲,心里得意的很,扭頭說道:“看來牟師妹只能自己去了,師兄我沒機會陪你啊。”說著還使勁擠出兩滴淚水,也不知是口水還是真的淚水。
牟雅菲看見葉凌的樣子也只能忙安慰道:“大師兄,沒事,等你的懲罰結束了,我們在一起去,你在這里要注意休息啊,別太累。”
葉凌感動的點點頭:“知道了牟師妹,你快回去吧。”
“嗯,師兄,那我回去了,你注意身體啊。”牟雅菲一步三回頭的囑咐道。
葉凌躺在睡椅上揮揮手,以示不舍。
“嘿嘿,又走了,在這里太舒服了,要是可以不讓她們進來就更好了。”葉凌很開心的想著,“哎,有辦法了。”
葉凌一下從睡椅上跳下來,凌空抓過一塊木柴,并指如刀,把木柴削的光滑,然后運指寫下幾個字,隨手扔到了柴房院子外面。
“懲罰之地,不得進入!”
葉凌回身掃起劈好的木柴,把它們送至院子門口,然后舒服的躺回了睡椅,拿著書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嗯,劍法很精妙啊,而且充滿了陽剛之意,這套劍法才適合男人嘛,沒想到宗門內還藏了這么一套劍法。”葉凌點評著驚云劍法,“名為驚云,實為傲云。凌云之志加上驚世實力,這才是男兒本色。”
邊說還邊用手比劃著,都不知張嬸什么時候來抱走了門口的木柴。
葉婉紅偷偷的來看過,發現葉凌正沉浸在驚云劍法的招式里,無聲的笑著離開。
“看你能忍得住不練?呵呵……”飄悠悠的輕笑聲隨風而散。
每日練刀、劈柴、喝茶、睡覺,還沒師妹們糾纏,不知多愜意,葉凌相當滿意現在的日子。偶爾無聊了,見到有師妹來,葉凌就演演戲,哭喪著臉,給師妹指指院門口的木牌。
然后說上一句:“師妹,回去吧,大師兄想你們啊……”
有時此地還能聽見幾聲哭聲,那是師妹又感動又同情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