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流水穿指尖,歲月似刀一年年。
時光荏苒,轉眼贏峰終于5歲了,父親給他取名叫秦風,是為紀念他出生時的狂風暴雨,希望他乘風扶搖而上,今后有所成就,繼承家業,將秦氏門楣光大。
其實,這幾年他一直有個心結沒打開。前世,他叫贏峰,這兩個字陪伴了他幾十年,現在突然間要舍去,總是有點不甘心的,所以希望留個念想。
可又不知道怎么開口,無可奈何,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有些心不在焉。母親王薇看在眼里,以為他生了什么病,急得魂不守舍,到處為他請大夫,不過一直沒人可以解決。終于在他四歲時提出要改名。
起初父親不準,說這不符合規矩的,可是在他各種攻勢下,充分運用哭鬧的胡攪蠻纏戰術,又輔以感情打擊,彰顯自己志向不凡,作下“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樣震驚秦肅的詞句。
加上妻子從旁勸說和對愛子的呵護疼愛,父親終于妥協,給他改名為秦峰,爭取回來一個字也不錯了,至于姓氏,那是沒的說的,所以贏峰也就沒提。自此,自己對自己說今后只有秦峰,無贏峰。
改名后就得送他去上學,這也是父子倆商量后,父親得到唯一好處。其實就算秦肅不說,融合了后人記憶的秦峰也想見見古代的老夫子,看看他們是怎么樣教書的,看看漢代私塾又是什么樣的,和后代有什么不同。
因此,就算被父親討價還價也不在乎,甚至還比較激動。在這幾年中,他也完全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而且還樂在其中,要是還不滿足可就不對了,想想也就安理得地選擇忘記了過去,開始了這兒的孩童生活。
這些年他儼然一副紈绔子弟做派,整天就吃喝玩樂,還到處闖禍,再加上這小子腦袋靈活,鬼點子多,讓秦肅既是頭痛不已,又是高興難收。
值得一提的是這寥寥幾年間,他憑借自己三世為人的頭腦和記憶中超越時代數千年的知識初露頭角,一周歲能語,次年可識文認字,三歲堪與大人侃侃而談,四歲時更是驚人,談吐不凡,思維敏捷。時常與父母辯論,言辭犀利,讓父母都無言以對。
再加上他活波好動,體制可以說很棒,所以家里人老是寵著他,他還一直纏著父母給他找個武學老師,想要學武,可是由于年紀小,一直不行。其實他不知道,他每天洗澡時,里面都有很多珍貴的藥物,那就是為他以后學武的基石。
可惜,秦峰自己并不知道。為此,他常常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搞得父母下不來臺,就是要父母答應自己,他要學武。秦肅夫婦其實是以為孩子只是貪玩,沒有想到秦峰心里的焦急,他是為了以后保命啊。
不過,不管怎樣,天才之名漸漸傳向了潁川之地。這也讓他父母極為欣慰,常言道:有子如此,夫復何求。
不過若是讓人知道這還是他盡量克制不賣弄自己,怕過于驚駭世俗,引起別人的注意,想要低調的原因時。世人會不會怒罵,或許還會多個妖孽的外號。
五歲之后,他開始蹲在自己的小院里,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秦肅也是只知道自己把家傳的武功和心法傳給他了之后,就這樣了。
秦肅不知道,前世秦峰是個山村小子,手上氣力有一把,可就是不會那些什么武藝,無奈最后被擒時沒有招架的余地。而后世的人對古代的武功心法什么的更是瘋狂的著迷,恰巧秦肅傳的又是家族絕學。
所以,秦峰花費了大力氣在上面,他也渴望胯下駿馬飛馳,手執長纓的豪邁,總是不能萬人敵,也要體驗一把凌云壯志的英雄氣概,呼嘯天下,有我無敵的意境。
再說了,以后活命還得靠雙手啊。
這幾年秦峰也弄清楚了自己居然到了東漢末年。初聞是漢時,秦峰心里百味雜陳,這漢朝竊取了他們贏氏皇朝,本來漢室消亡他該高興的。
可惜后世記憶告訴他,現在距離三國亂世時間也快了,百姓遭殃的時間到了,要是碰上黃巾起義,自家可都就小命堪憂了。
不過也有慶幸,因為他的記憶里對這段歷史還是了解得不錯的,大部分謀士武將的事跡生平也大概都知道。
在后人記憶里,知道這些其實是很正常的,那時的男人生活在乏味的都市,精神世界缺乏,所以哪個沒有三國夢。大多都夢想過手提三尺青峰,躍馬揚鞭,征戰沙場,建立不世功勛。
初時,他也想過是不是和那些梟雄奸雄爭爭天下,但也只是一閃而逝的念頭,很快就被自己扼殺在搖籃中。
因為他不想那種生活了,他自己已經經歷了皇族的悲哀,就算將來自己成功了,也只是重走了一遍。另外他也不夠資格啊,沒有梟雄的冷血狠辣在這個年代是活不下去的。再次,他也不想那么累,很快秦峰爭霸天下的欲望就無影無蹤了。
想通后,驟然發現,那些人也就是一天吃多了沒事干,整天累死累活,爾虞我詐,陰謀陽謀的,就妄圖稱王做帝。那些人最后要么妻離子散,破敗而亡;要么就登基稱帝,之后成為孤家寡人,后代子嗣手足相殘。
秦峰曾一副老成的樣子嘆道:“這么簡單的道理就是有那么多人想不通,真是不懂享受生活。哪像我,自由自在,樂得安逸,享受生活,不過要是能找幾個美麗的媳婦,那…哈哈。”想得口水都流了出來。
不過以后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時勢造英雄不只是說說而已啊,曹操,孫堅什么的開始還不是漢朝的鐵桿粉絲,之后還不是親手毀掉這個帝國,時也命也。
這天,秦峰在書童祁陽的陪伴下,來到父母專門指定的夫子書屋前,準備拜見。其實早在這以前他就想見識一下漢代的所謂大儒,大才,這位德高望重的名士鄭玄。
其實秦峰就是單純的想要賣弄,美其名曰是準備與其切磋切磋,其實打得注意是,他不信憑空多出的數千年只是還斗不過那些個些老古董。
等到時也弄個什么秦峰學院,什么潁川學院的靠邊去。這就叫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爭取也來個名傳千古,嘿嘿。
在自我陶醉中,迷迷糊糊就到了夫子的書房。
走過爬滿青苔的臺階,剛進門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逝,這夫子不愧是大漢著名大儒,名不虛傳啊。書房內彌滿了書香氣,就憑這氣場,就算后世藏書百萬冊的圖書館也不能與之相較。
墨香伴著竹香,覆鼻而去。秦峰不知覺間沉醉在墨的濃厚深沉,竹的清新飄逸的意境中。
堂上的老者盯著堂下的身影,神色怪異,盯著眼前的黃髫小兒,想必這就是那傳說中的神童了。看樣子,是有點不同,不過試試就知道是不是神童了。
不過,看那樣子還是先讓他醒醒吧。
“咳咳咳咳…”夫子看著還沉醉不已的小秦峰,咳嗽示意他回神,正欲開口。
不想秦峰的小身軀向前一步踏出,稽首道:“夫子莫怪,小子有禮了,小子初至如此書室,為其浩瀚書卷震驚,不可自已,怎奈失卻了禮數。”
說完又是一揖,知書達理。這就是現在秦峰留給鄭玄的第一印象,殊不知自己已經被算計了。
說到禮,這在古代夫子眼里不可謂不深受重視,歷來儒家重禮。秦峰也正是因此才下的套。
在鄭玄眼里,能在這幼齡時知禮到如此地步,便是可以塑造的學生,看樣子,秦峰第一步是成功了。
鄭玄頷首點頭,其意明顯。
當然要讓他知道秦峰現在心底正在抱怨古代的繁文縟節,恨不得破口大罵時,估計又會有另一番說辭了。
可惜,那些是不可能的,秦峰沒有表現絲毫異常,心思縝密可見一般。
鄭玄扶須展顏,袖袍一揮,道:“孺子可教也!”
雖話說如此,古人亦有言“玉不琢不成器。”
要將這塊剛孕育好的新玉加以雕飾,成為世人所看好的美玉,變成了他的職責。
由此,不由肅然道:“老夫鄭玄,今后便是你老師。然,吾授徒甚嚴,不知爾可有所長?能入我門下否?”
秦峰知道這就是是古代人那套俗氣得不能再俗氣的禮俗,雖然極度不舒服,可是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得入漢隨漢了。
想了想,裝模作樣輕道:“黃口小兒不敢說有所長?還請夫子出題。”
鄭玄滿意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看到這老頭沒什么表示,秦峰提前一步,“夫子啊,其實為能入夫子門下,小子是準備了許久了。可是,若有沖撞,還望夫子莫怪,尤其是不要告訴我爹。”
本來秦峰開始的言雖讓鄭玄滿意,可是也讓他有些許隔閡,這孩子太成熟了點,感覺有點另類。
可是這話一說出口,鄭玄又發現他依舊只是個孩子,再怎么成熟的語氣也磨滅不了。他的心里舒服多了,當然秦峰言行舉止間又這般得體而恰當,渾然天成,毫不做作,又不失卻童真,鄭玄在心底又給秦峰多打了幾分。
之后,好奇心被勾起的鄭玄也越發想看看這所謂神童究竟有何異人之處,不由考校道:“汝可會作詩?若讓你以我這陋室為題,爾當如何?”
秦峰偷笑道,這能難到我?開什么玩笑,哥哥可是神童啊。
于是,再次裝模作樣地走了幾步,四處望望,大聲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君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孔子云:‘何陋之有?’”。
這樣既能回答問題又小小的拍了鄭玄一個馬屁,可謂一舉兩得,說完后秦峰暗暗得意。
鄭玄品味一會說:“哈哈,老夫雖從未見這類詩,但細讀之下卻令人嘆服啊,不過好像不太完整啊?”
鄭玄看了看秦峰,意有詢問。
秦峰卻差點叫出來,戚戚想道:“怎么就忘記這是后世的詩詞了,哎,純屬失誤啊,可是漢朝的詩風自己確實了解不太多啊。更丟人的是,自己改詞的時候居然忘詞了,原來以為這老頭聽不出來,可是這家伙還真不是蓋的啊”。
“額,這個······”秦峰支支吾吾。
“呵呵,算了,能做出這樣的詩來,也可以說得上是天才了。”
看樣子,鄭玄這是通過了。
不過,既然已經過關了也是值得開心的。
雖然先前有信心,但期間也還是有點摸不準的,畢竟沒和那些儒士交往過,不知人家深淺。
現在一見,自己還是小覷了人家啊,轉身對著書童眨巴眨巴眼睛,相視而笑,甚是詭異。
“碰…碰”,值此間,有家仆回道,老爺請夫子入府赴宴,秦峰見機請道:“小子愿為夫子帶路,夫子請。”
鄭玄看著秦峰獻媚的樣子,大笑著與秦峰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