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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 名是意氣爭 實為伏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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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沐陽劍光斬出迅若流星疾電,只是眨眼之間便就將天中一件法寶斬碎。陰樺看得美目連連放彩,幾是要當場撫掌贊嘆。潛真島上一眾修士俱是看得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置信,那龍槐陽也是成名已久,修為很是不俗。

  田蒼海聽得外人驚嘆不已,不禁嗤笑一聲,“這些人怎么知曉老爺的神通妙法?”

  而那龍槐陽隨身法寶被云沐陽一見斬碎,頓時傷了心神,嚶的一聲不自覺幾要跌倒在地,幸而被身后之人扶住了。他緩過氣來,把手一甩,怒不可遏,急忙一招被斬成兩端的鋼鐲,竟是欲哭無淚。

  他身后一名弟子見著那鋼鐲竟是被齊齊切成兩段,寶光全無,也是大驚失色,叫道,“老祖宗,法寶…”

  龍槐陽目中恨色濃郁,只是一瞪那弟子,那弟子即刻閉口不言,滿面驚恐。龍槐陽只覺心中郁氣難去,往天一看,那天鳳虛影越來越是凝實,兩頭龍鯨也是昂揚排浪,雖是稍稍占得上風,可卻始終不能逼退狄譽賢。

  他只好苦笑一聲,看著斷為兩截的鋼鐲就是一握拳,腳下一踏帶起風云沖向鐘鼓湖,恨聲道,“陰島主,此事你必須給我龍鯨島一個說法。”

  天中龍天咼、龍三娘聞得這炸裂暴怒之聲,俱是把潮浪一撥,兄妹二人旋即縱起一道光芒疾飛下去。狄譽賢見狀也不去追,在天中一晃,兩只鳳鳥合為一處,俄頃化作人身,輕吐一口濁氣,哂笑道,“龍鯨島不過爾爾。”言罷,身形一擺,拿了三聲落神鐘化一道雪白煙氣飛回宴客臺。

  宴客臺上,陰樺坐正身子,鳳目一掃,冷笑道,“龍道友今日造訪鄙島,不知有何指教?”

  “陰真人,他事休要多說,你壞我法寶,今日你若不與我龍鯨島一個說法,那便休要怪老朽無禮。”龍槐陽已是被氣得七竅生煙,頭腦一片灼熱,喝道,“陰樺,今日老朽率了族人到此,被你拒之門外也即罷了,為何還要壞我法寶?”

  龍槐陽這一聲叱罵,潛真島中修士也是把目光齊齊望去。龍三娘身著男裝,察覺到無數人目光望來,玉容一寒,黛眉輕蹙,俄而跨出一步來,揚首道,“陰真人,近來我北野有妖人出沒,聽聞便是碧竹島竹島主差點遭了劫難。我龍氏深感這妖人可怖,便遣了我等前來相助島主,如今竟是發生此事?”

  陰樺玉容冷笑,這龍鯨島與潛真三十六島也算相鄰,自從自家掌了此地,龍氏無時無刻不是想著吞并此地,占有潛真河闕,又怎會有這般好心?

  她冷哂道,“倒是勞龍島主費心,不過本閣已是請了幾位道友前來助拳,區區妖人遲早伏誅,不過本閣還是謝過龍島主一片心意。”

  龍槐陽眉頭一擰,此時也是心頭發熱,不過總算是瞬間抓住了龍三娘言外之意,就是怒道,“一片好心竟是喂了狗了嗎?我族中島主念在同是玄門同道,故而遣了老朽前來相助。卻不想先是被陰島主你拒之門外,其后又毀我法寶,辱我族眾。陰樺,難道你認為你背靠妙靈門便可如此其辱我龍鯨島么?今日你若不給老朽一個說法,也就休怪老朽了。”

  龍天咼面色陣紅陣白,如此卻是有些無賴了,不過若是能夠完成此行任務,無賴一些又有何妨,故而只把胸膛挺起,目中露出兇光來。

  陰樺微微愕然,方才之事已是顯而易見,如今卻是顛倒黑白,也是慍怒,就欲發話。那邊狄譽賢卻是在座上失聲大笑道,“龍三娘,你倒是算得一個人物,比起你那兄長叔祖來不但多了一分陰狠,還有一分無恥。”

  他這話說出來,龍槐陽更是大怒,而龍天咼面容一變,很是不自然,道,“狄道友此處哪來你插嘴之說,我龍氏只問陰島主今日之事如何了結?”

  陰樺冷笑幾聲,鳳目一掃,卻見云沐陽長身立起,她蛾眉輕蹙,便就冷笑不言。

  “三位龍道友,貧道這廂有禮。”云沐陽目中精光若湛,打了個稽首,笑言道,“那樁法寶乃是貧道所斬,與陰島主何干?若是三位龍道友有何心中不服,貧道便在此間,便請三位賜教。”

  龍槐陽自然知曉自家法寶何人所毀,不過心中族中自有謀劃,當下忍住怒氣,冷笑道,“此事與道友何干?乃是老朽與陰島主之事,道友休要攬在身上,否則老朽手段也不是吃素的。”

云沐陽微微一笑,清聲道,“龍道友不必威嚇  貧道,手底下見真章即是。”

  田蒼海在旁也是嘻嘻笑道,“我看你年老朽潰,還是帶上你那兩個晚輩,否則被我家老爺一劍斬了可就沒處說理了。”

  “你…”龍槐陽何曾被人如此嗆聲過,直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龍三娘玉容冷冷,見得自家叔祖父輕易便是動怒,便就抬起螓首來,忽而心頭卻似有些感悟,即是蹙眉道,“這位云道長好似非我北野修士,敢問道長仙鄉何處,師承哪一座仙宮?”

  田蒼海雙眼一瞪,怒聲道,“憑你也配問我家老爺出身?”

  她不禁面容一抽,臉上也是掛不住,唯得冷笑道,“憑你一介奴仆,也來大呼小叫,貴派可見一斑。”

  田蒼海身上紫電噼啪作響,正待發怒,卻見云沐陽舉手示意,當即施禮坐回座上。

  云沐陽笑道,“龍道友何必做這口舌之爭,手底下見真章即是。”

  龍三娘頓覺一股磅礴壓力傾軋而來,好似對面山巒蓋頂,登時驚出一身冷汗。這時他身后一臉容方正的男子小心翼翼行了過來,在她耳邊輕聲一語。她頓時憶起昔年曾在海中遇見一問路的道人,原來就是眼前之人。她面色有些駭然,可是修道之人記性極好,幾無記錯之理。

  她念頭轉得極快,就是身上起了法力護住己身,揚聲道,“方才云道長所言可是當真?”

  島上諸人本就是時刻關注著,此刻一聽龍三娘竟是要與云沐陽斗法,俱是面容興奮。

  一人竊竊道,“我看那位龍真人未必是云道長對手呀,方才那位云道長便是龍槐陽法寶也能一劍斬了。”

  旁邊一面容老朽的修士不禁有些嗤笑道,“你以為那位龍真人要一人與云道長斗法?”

  “難道不是如此?”那人目中驚訝不已,幾乎要站了起來。

  “嘿嘿。”那面容老朽的修士說罷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便就閉口不言,直將那人急得上躥下跳。還是旁邊一友人見此嘆道,“方才云真人門下言道便是龍氏三人也不是云道長對手,卻是有些托大了。”

  那人更是不解,道,“可是那不是云真人門下之言?”

  “云真人門下之言和云真人之言有甚么差別?”那老朽修士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便就有些嫌棄地站遠了些。而那人的友人則是有些好笑,拍了拍他肩膀。

  陰樺鳳目望去,含威道,“龍道友,今日乃是本閣宴客,道友若是有心向云道友請教,還請改日。”

  狄譽賢只恐事情鬧得不大,在座上拊掌笑道,“陰真人既是龍鯨島自取其辱,真人又何必攔著?況且又費不得多少時辰。”

  陰真人沒好氣地看他一眼,若是在此打了開來,便要打亂了她計劃,現下已是將龍鯨島激怒,想要緩幾日已是無有可能,當下就是輕嘆一口氣。

  龍槐陽早已怒不可遏,心火上涌,爆發出來,大聲喝道,“既是如此,老朽便來指教指教你。”

  龍三娘美目一掃,龍天咼有些不情愿地拉住龍槐陽,在其耳邊說了幾句,才是忍了滿腔怒氣。

  龍三娘切齒言道,“云道長,若是我龍鯨島勝了,便請云道長替我龍鯨島辦一件事。”

  云沐陽笑了一笑,道,“道友何以篤定必定能夠勝我?”

  龍三娘神容極是鎮定,望了一眼自家叔祖父,見他無有反對,便就取出一枚玉簡,抬起皓腕,筆下龍蛇走躍,俄頃往云沐陽方向拋了過去。

  云沐陽神念意動,頓時有一道劍氣射出,瞬息間卷了遇見過來,略看一眼,就是拋給田蒼海,哂道,“此些物件能做何用?”

  田蒼海也是神識一看,就是大聲笑道,“老爺,還以為是甚么好物,這些個物件,便是賞人也是讓人嫌棄。”

  他這話一出,整個鐘鼓湖一片轟然笑聲。龍三娘三人頓時面色難看,俄頃她冷笑道,“那敢問云道長意欲如何?”

  陰樺鳳目緊緊盯著云沐陽,她雖然認為今日不宜暴露了他實力,可是心中又很是希望看看云沐陽現下實力。便是狄譽賢也是面容一變,慵懶目光漸漸變得精光爍爍。

  云沐陽清聲一笑,微一抖袖,似有一團水云跳出。那水云晃了一晃,就是化作一桿幡旗,只聽得風雷呼和,那桿幡旗忽而立在云頭,內中浪潮疾涌,雷聲動天。只聽云沐陽清朗語聲在天中回蕩,“若是三位道友輸了,那便請上我幡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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