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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百尺竿頭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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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景陽一聽,雙耳立時豎起,目帶疑惑,也是有些不信。

  藍彩翼亦是玉容微微泛喜,眉目漣漪翻動,她道,“曹師兄,還望將妙策指教小妹一二。”

  “那云沐陽雖是厲害,卻也只是一人。”曹巖神容一變,目光沉冷,道,“何況這修道界中比之此人強悍之輩何止千百,我倒是看一看那一位能否與云沐陽一較高下。”

  “那一位是哪一位?我南域三派還有幾人是其對手?”鄧景陽哼哼幾聲,聽得這言語不明不朗便是心中來氣,嘿道,“曹師兄,莫要再賣關子了,且將云沐陽殺了才是,否則你我三派今后在洞真派之下可無立足之地了。”

  藍彩翼刺他一眼,對其實在是歡喜不起來,其人自被云沐陽擊敗之后便成日陰郁,不思進取。她玉容變換數次,平靜下來,美眸轉了一轉,忽而驚道,“曹師兄,你莫不是要引得李幼實前去與其爭鋒?”

  “除了此人我也想不到何人了。”曹巖長聲嘆了一口氣,這數十年來南域幾經遭魔患,不知被屠戮了多少英才。

  藍彩翼聽得這肯定回答,撫著胸口驚道,“曹師兄,若是被那李幼實發現此事,那…”她說到此處竟是不敢往下說,片刻后,貝齒顫道,“如若那云沐陽仍是逃了性命,那當要如何?”

  “還能如何?”鄧景陽也是心頭一個寒顫,不過面容仍是扭曲,握拳道,“云賊不死,遺禍無窮。”

  藍彩翼被這股狠戾殺氣驚到,輕輕咬唇,道,“確實是此道理。”

  曹巖卻是霍然站起,寒聲道,“如是李幼實殺不得此人,那便只有請得云生海樓出手了。”

  “云生海樓?”藍彩翼柳眉一挑,道,“其中莫不是還有故事?”她雖知流英宗與云生海樓路氏有姻親,可是尋常之下貿貿然請了云生海樓出手,這份人情便是不易還了。而且無論成與不成,蓮南教與她鶴翔仙宮皆要欠下人情,今后流英宗若有要求,也是不能拒絕。

  “云沐陽當年乃是在云海浮空小界得成金丹,不知占了多少便宜去。只是當日有那位衍苦尊者出面,云生海樓才將此事放下,否則豈會讓他從容離去?”曹巖不禁多看了一眼藍彩翼,見她瞬息之間便是想明白此種關節,迂回求問。

  他暗中點首,神情凝重道,“那云生海樓雖是將此事揭過,可其門下卻未必做此想。”

  鄧景陽頓時大喜,放聲大笑道,“我倒要看看云賊此番能否活著,如此若是還能不死,我鄧景陽也不必再活著了。”

  藍彩翼見他被仇恨蒙蔽靈臺,也只是輕輕一嘆,少頃道,“曹師兄,此事還需給出章程來,無論是那李幼實,還是云沐陽,又或是云生海樓路氏皆不是愚笨之輩。其中但有一環錯了,都可能功虧一簣。”

  “此是正理。”曹巖點首道,“李幼實如今尚在金夔島,或是在等其門中祖師所留仙府,大可借此機會將云沐陽引到此處。那李幼實極是好戰,只要云沐陽到此那便面部的一場惡戰,屆時只看那云沐陽如何招架。”

  他說罷目光一掃,實則其中還有一事他未說出來,那便是路氏有一嫡系后裔正在流英宗洗煉一樁陣道法寶,業已煉成,現下便隨著他同到了清海派助戰。只是這位路氏嫡系一直隱瞞身份,對外皆道乃是流英宗宗主一名記名弟子。

  “既然曹師兄有了定計,曹師兄若有吩咐只管道來,小妹定會戮力盡心。”藍彩翼聽到此言也是極是看好,云沐陽與李幼實相斗,便是不死也是兩敗俱傷局面。若是如此,不但可以趁此機會鏟除云沐陽,還可將李幼實斬殺,如此也算是一石二鳥。

  “若能殺了云沐陽那賊道,曹師兄但有吩咐萬死不辭。”鄧景陽恨得齜牙咧嘴,手握拳頭咯咯作響。

  這邊三人定意,云沐陽已是縱起劍光橫過天際。少頃一道如線劍光從天直落,到得甲板上散開一片劍氣,便就施施然踏了出來。

  “云師弟,只這轉瞬時間便已是…”月紫劍不敢相信,方才寶船停在此處,可是這才是盞茶功夫,云沐陽便已回來。她上下打量云沐陽數息,見他氣息昂揚蓬勃,臉容含著淺淺笑意,便知當是勝了。當即也是玉容歡笑,道,“云師弟,那便即刻啟程罷。”

“讓師姐擔憂了,小弟慚愧。”云沐陽打了個稽首,歉然  笑道。

  月紫劍抿唇一笑,不問其他,斂衽一禮,即刻去了艙閣修行。

  云沐陽這時環首看了一眼,見得甲板上許相文、丁宣二人切磋劍法,頷首一笑。少頃言幾道歡喜上前來,大聲施禮道,“恭喜恩師擊敗強敵。”

  “今日的功課做得如何了?”云沐陽笑了一笑,忽而面容一正問道。

  言幾道一聽就是嘟起嘴來,面色略帶慌張,當即跪下道,“還請恩師責罰,那經書太也繁難了些,弟子參悟了數日也未曾明白。”

  “有語云,書讀百遍其義自現。”云沐陽面色肅然道,“徒兒你若是觀覽經書發悶了,自然當要出得靜室一觀天地廣闊,以舒胸臆,切莫貪玩。”

  “徒兒謹記恩師教誨。”言幾道咬了咬唇,這些時日在寶船上卻也乏悶,故而對那經書也就放下了好幾日。他當下慌亂悔恨道,“弟子疲懶無狀,求請恩師責罰。”

  云沐陽微微一嘆,也知這小小少年難忍海中風波苦悶,不過既是道統傳人,那便由不得半絲馬虎,正聲道,“你隨為師一路遠行,可見著多少人死在為師手中?這修道之途便是行于懸崖邊上,生死皆在一瞬。業精于勤荒于嬉,修道之途不可有絲毫懈怠。”

  言幾道垂淚道,“徒兒謹記恩師教誨,不敢忘卻,求請恩師責處。”

  云沐陽見狀嘆了口氣,將其扶起,溫聲道,“徒兒,尊師重道,日后這等謊話不可再說了,且去罷,將經書細細研讀了。”

  言幾道面帶羞愧,心中暗暗下決定要將那經書抄寫千遍。他當下恭敬道,“弟子謝過恩師。”

  云沐陽勸勉幾句,便即腳下一踏,現出一道陣關便就踏了進去。他入了靜室,云符、云肆即刻上來見禮,齊聲道,“老爺。”

  他稍一點首,便在云床上趺坐下來,云肆當下捧了經書上來道,“老爺,此是老爺方才研讀經書。”

  他去了一看,略一沉思,笑道,“我乃水火道體,便是我修行之初也是習練的《離火訣》《水蘊經》,卻是水火雙修。如今有火行神通玄法,可是這水相神通卻是一個不會,難怪我數度意欲孕育真種,卻是冥冥之中遇到阻力,原來如此。”

  他低下頭來,稍一沉思,如今卻是孕育真種為主。不過業已尋到根由,那便萬事可期。他想了片刻,忽而目中一亮,心中笑道,“五行相生相克,又有金生水之道。我所修劍法空得其法不得其道,雖是能劍離合真,分化無數,也與心念相通。”

  “可是向來只是借助這劍丸本身之力,而未曾賦予其心念神法。此番正好,可以憑借則陽劍丸衍化真水神通,今后水火相濟,正可孕育真種,開拓道途。”他思及此處,心中豁然開朗,當下便是定下主意、

  只是知易行難,如那上真金闕行雷與少陽赤真行雷俱是威能浩大,當初將其合為一門神通也是花費數載時日,而且到得如今仍不完善。可見若要以金化水不是易事,也得耗費許長時日。

  他心中稍一盤算,也算是有過一次經驗,此番倒是能夠尋到門道來。他心中一靜,在云床上閉目修持。

  翌日,晨光一放,紫氣東來,氣霧成云,潮浪隨陽升月隱,寶船行走浪上,碧波無垠,起起伏伏。金光灑來,寶船寶光一起,兩相輝映,海水金虹迭起,水染赤霞,片片波光耀耀,如若琥珀泛光。

  云沐陽忽而目光一震,便道,“阿肆,你去問問田道友,是否是有人在附近斗法?”

  “是,老爺。”云肆拱手一禮,便就出了外間。就見得田蒼海在水中撈了一條丈長大魚,就是把手一拍一道紫電閃出將那頭大魚烤的焦香。他當下就是喊道,“田護法,老爺讓小童來問問,可是附近有人斗法?”

  田蒼海大口一張,將那頭丈許大的烤魚吞入腹中,摸了一摸肚腹,再是在水中滾了一滾,忽而咦了一聲,驚呼道,“數十里外確實有人斗法。”他說著目光頓時一沉,急忙抬起頭來道,“云肆,你去稟報老爺,有異獸在附近。”

  百數里外一聲嬌叱,便見得一片晨光被擊散,轟然大響,便有排山倒海之勢。又聽得一聲狂暴咆哮,便見一頭渾身堅甲、長吻利齒,彎背如拱,背上利刺,尾鰭一拍有是轟然一聲,濺起十數丈高的大浪。這時就見得一白衣深襦的少女從水中躍出,見她臉色發白,神情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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