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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回來越來越晚,很抱歉。
他縱劍而出,便就有千道赤金劍光輪轉恍若金陽灑芒,一時光華耀耀,輝芒四射。
云筏之上七八名駐守弟子只覺一輪金光射下,少頃便見云沐陽廣袖飄搖立在云頭,兩目神光湛湛。
司馬靖一仰頭,便是拱手施禮大聲道,“掌執師叔,飛翎劍派在二十里外求見師叔。”
云沐陽微一頷首,道,“傳信之人在何處?”
“在五里之外恭候師叔令諭。”司馬靖就是認真言道,“師侄這便去傳他來見。”言罷再是一禮,縱起一道靈光便就遠遁而去。
不多時便見司馬靖領了兩男兩女飛來,俱是容貌俊美,儀態不俗,只是眉宇間添了許些緊張。幾人身后跟隨著兩對長有三丈、青羽朱喙的鮮亮鳥雀。
四人行到云筏下方,便就是上前一拜,一男子長身如玉,穿了一身綠綢袍衣,大聲道,“飛翎派飛云山馮展元率三位師弟師妹拜見云真人。”
云沐陽掃他一眼,微一稽首,道,“道友有禮,蕭掌門遣道友至此,不知有何貴干?此乃我靈藥仙宮攻伐妖靈山之時,爾等如無要事,便請退回。”他說的毫不客氣,已是知曉飛翎派到此定是受了清河劍派之令。他雖明白蕭知秋早有退意,與靈藥仙宮結盟,不過也不可以輕易就讓他們到得此中,否則極有可能打亂掌門真人謀劃。
馮展元微一抬首,觸及其目光,立時就是低下頭去,心中惴惴不安,聽得他言語更是如遭針砭,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此行受命便是心有不愿,甚至一點也不看好,畢竟兩家千載仇怨,如是前去就是被打殺也有可能。不過既是掌門之令,他無有違抗之理。
他微微吸一口氣,片刻后平復心境,便就施禮道,“回稟云真人,鄙派與靈藥仙宮同屬南次州,此次攻伐妖靈山,理應隨仙宮尾驥。故而鄙派掌門特遣晚輩攜同門到此向云真人會稟。”
“住口。”盧樹剛恰巧今日執伇,聽得馮展元此番言論,立時撥開幾人,怒聲喝罵道,“馮展元,你我兩派從無交情,只有血海深仇,你還敢至此巧言惑人,休怪灑家雙劍無情。”他言罷就是甩袖一抖,飛出兩柄赤金靈劍來,起指一點頓時有颯颯之音響起。
馮展元不住往后一退,也是心生懼意,這時他身后一十七八歲的少年郎將其一托,把身形一閃,就是大聲言道,“啟稟云真人,我飛翎派雖是邊陲小派,不及貴派百一,過往雖也有些齟齬,只是此番卻是誠懇而來,受昆侖道宮令諭誠心相助貴派攻伐妖山。然貴派卻是刀兵、穢語相向,此便是貴派待人之道?”他說到此處愈是激動,雙手也是比劃起來,還欲再說,卻覺得袖袍被人一把拉住,他急忙回頭瞪眼望去。
“云真人容稟,舍弟年少無知,沖撞真人,真人當世英杰,還望真人海涵。”
另外兩女乍然聽得少年郎這般言語,都是一驚,一年長青衣女子急忙將他拉住,便就斂衽一禮,急急大聲喊道。
云沐陽面上微微含笑,對那少年郎道,“道友倒是一副好風骨,只是貧道卻并不吃你這套。”他說著目光之中露出一絲哂笑,道,“你雖言之鑿鑿,卻是避重就輕,兩派豈是齟齬之說?你若不明但管回返家中教令尊好生與你分說幾句。”
少年郎僵起脖頸,怒氣涌胸,氣勢逼人,只是觸及其凌厲目光,身上氣勢陡然一滅,只是仍是僵著脖子望他。
青衣女子把螓首一低,思及此番行事如是不成,定要遭責罰,心中幾轉。目光不禁往馮展元斜睨過去,卻見他一面驚慌,神色不定,心中暗罵一句,再是斜目往身側師妹看去,見她唇齒哆嗦,更是面色難看。唯有緊咬貝齒,思慮幾番便欲開口,卻忽然聽云沐陽清聲道,“幾位道友既是受昆侖道宮令諭而來,貧道也沒有拒之門外之理,只是爾等空口無憑,還是令貴派掌門到此與貧道分說。”
云沐陽此番既是做戲便要做足,飛翎派脫清河而去已是不遠,只要飛翎派一去,清河劍派在南次州便失去大半耳目,只是現下仍然不是最好時機。
“你這甚么道理,我等躍渡重山而來,卻遭你這般羞辱…”那少年郎雖是畏懼,可是心性使然,已是破口大罵。青衣女子急忙劈手將他攔住,當即便焦切道,“望真人海涵,舍弟無知,晚輩這便將舍弟領回去。”
“嘿嘿,此便是你飛翎派的教養,倒是令灑家好生刮目。”盧樹剛一聲鄙夷,嗤聲一笑,便就將雙劍收起,喝道,“你這般妄人,不需灑家動手,也活不過妖靈山大劫,好自為之。”他言罷就是朝著云沐陽拱手道,“掌執,山中要務頗多,某欲前去相助幾位同門。”
“盧師兄既有要事便盡管去辦。”云沐陽微一點首,隨即目光朝著那少年望去,“屢番出言冒犯,如不小懲與你,次州諸門派還道貧道心慈。”
“求云真人開恩。”青衣女子神色一慌,不由痛悔不當帶了他來,急忙喊道。
云沐陽卻是目光一掃,朗聲道,“玄貞我徒,此人犯我仙宮,速將他拿下。”
“弟子遵命。”梅玄貞便就自云筏中走來,頓時一股清清梅香飄飄。
少年郎咬牙切齒,心中大罵,忽而卻是抬頭僵直脖子怒目望去,卻見一十五六歲的清麗少女脫俗出塵,天姿靈秀,意氣殊是高潔,舉蓮步漫靈光而下,恍如一枝寒梅自雪中而來,令人望而生出一股歆慕,真真神人也。他一時看得口干舌燥,目不能轉,只道聽得一聲清叱,方是醒轉過來。
卻見她一柄如素雪一般的梅花寒劍足踏靈光,朱唇輕啟,道,“請道友亮兵器。”
少年郎面色一晃,更是面紅耳赤,急急取出兩柄青羽劍,足下一頂便就翻縱上空。忽而卻覺得一陣眼花,幾片彩光閃爍的鱗片朝他面孔切來。他頓時一驚,再是一躲,卻有兩片自他臉頰割過,就是一股冰涼浸入心扉。他不自主伸手一摸,卻是滴滴血珠滴下。
少頃,梅玄貞身上羽衣飛出一朵梅花,往其額頭一點,那少年郎便就昏死過去。她抬起玉手甩出一道靈光,拿了他御劍飛至云筏,清聲道,“弟子不負恩師之命,已將那人擒下,恭請恩師發落。”
云沐陽點了點首,對著青衣女子道,“還請蕭掌門親到此處領人罷。”言罷舉手一揮,一道柔風送出,將三人卷起,倏爾已是將三人扔出數里之外。
三人俱是狼狽不堪,青衣女子忽而抬頭,對那馮展元不滿喝問道,“師兄為何一言不發?”
馮展元滿身無奈,然而卻也只是一聲嘆息,哭喪著臉不愿說話。
青衣女子也是無奈,又是瞪了一眼自家師妹,隨即縱起靈光往飛翎派駐地飛去。過不多時,三人面見蕭知秋,雖是怒氣盈胸,可是一絲也不敢隱瞞。
蕭知秋聽得此事,眉頭緊鎖,便把三人遣了去。一人在殿中踱步,心中計量幾番,忽而卻是眸光放彩,不住點首,好似得了明悟一般。
“如此卻是看出云沐陽之意,否則不會將我孩兒留下。”他心中這般想著,再是聯系云沐陽所作所為,越是相信自家猜想。
他又在心中盤算,當即行到案桌旁,提筆寫了一封密信,片刻后,點起一柱青香,青煙裊裊間那封書信便就消失在煙霧之中。
作罷此事,他也是滿意點首,隨即走到殿外,令人傳令即刻往蟬翼幽谷方向去,揚言欲將領會自家孩郎,也不教靈藥宮討了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