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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這幾章會比較寡淡,但是是我很早就設計好的劇情,已經縮減了,應該會有四章。
鐘思陽抬起螓首望著原先府邸乃是鐘云府,如今卻是換了模樣,不過她卻是毫不懷疑,此地便是她曾居住之所。
“國公府?”云沐陽面色無變,只是淡淡一問。
“小妹也不知什么緣故,不過小妹當年之所以順利出走前往九連山脈尋仙,乃是先皇駕崩,然先皇子嗣不昌,唯有三女兩子。兩個皇子卻又相繼夭折,故朝中老臣迎先皇堂兄安親王為帝。只是此舉遭到怡親王、豫親王強烈反對,并且發兵叛變。三哥與敬陳兩人輔佐當今圣上,小妹無人看管,便就趁此機會稟了二兄攜人出走,之后之事卻是不知了。不過今日此處封為武寧公府,想是圣上平反定鼎。”
一行三人風姿卓絕不俗,立在國公府前,引來無數目光。
“敢問三位為何站在府前?”絡腮胡門仆見得三人目中一亮,又見三人似乎無有離去之意,稍一猶豫上得前去拱了拱手便就問道,“武寧國公府不許閑人在此逗留。”
鐘思陽斜睨他一眼,不悅道,“姑奶奶回府還需與你通報不成?”言罷美目斜飛,水袖輕拂卻是將他推了開去。隨即徑自往大門走去,轉過螓首歡笑道,“阿兄隨小妹來。”
“你這小娘,與我住了,此不是你能胡亂闖的。”絡腮胡被她輕輕一推便是推出五六丈去,也是嚇了一跳,他也是軍中行伍出身,有些身手,幸而無事。卻又見她大搖大擺往正門走去,更是大驚,急忙喊道,“快快攔住此人。”
其余幾人也是一怔,聽得此言紛紛圍了上去,卻見她揮袖輕輕一揮,一道白綢圈環,就是將幾人推開,冷聲道,“姑奶奶回府還需看你等臉色?”
“四妹,休得放肆。”云沐陽劍眉微沉,這個胞妹確實是驕縱了些,道,“何必為難他們?”
鐘思陽頓時一撇嘴,便就低了低頭走到他跟前微微一禮,道,“小妹知錯。”
“還請壯士前去通稟,便言貴府四小姐回府。”云沐陽換了一襲青衫,面容儒雅清俊,言語溫和令人如沐春風,好感大生。
那絡腮胡驚出一身冷汗,見著鐘思陽被他喝止,也是心頭一松,知曉不是這些人對手,又聽得乃是國公府小姐,當即一想,便就拱手道,“請少俠稍后,某家這便去稟報。”言罷,便就疾步往府中去了,又將正門閉了。
少頃,一健婦出來,一見鐘思陽立時驚訝萬分,喜極而泣道,“四娘子,果真是四娘子。”那婦人頓時就是大禮一拜。
“申嬤嬤。”鐘思陽美目微微一動,“我與兄長數年未歸,門仆都是不認得我們,勞煩嬤嬤與我引路。”
申嬤嬤看了一眼旁側云沐陽只覺謫仙在前,驚得不行,片刻后笑嘻嘻道,“娘子隨老奴來。”申嬤嬤在前引著,對著那幾人喝罵道,“瞎了你等的狗眼,連姑奶奶都敢阻在門外,是不曾吃夠板子嗎?”她本就是府中老奴,早年侍奉鐘思陽,脾氣也是刁得很,只是后來鐘思陽外出少了依仗,這才收斂起來,如今卻是有了跋扈資本。
云沐陽不愿多看,他此番回返便是侍奉雙親至老,余者皆是與他無干,面容淡淡攜了梅玄貞跨入正門。
游廊庭院,假山奇石,水榭亭閣,應有盡有,好一個富貴人家。
不多時,穿過游廊后,但見二太太領了兩個小丫頭子,匆匆趕來。
二太太本也是疑惑得很,這位四妹她向來是當女兒看得,疼愛得不行。只是這位四妹離家將近十載,無有音信,她也是心中。可是她知這位四妹與自家大伯都不是常人,不能揣度,如真是她,倒是一件極歡喜的事。
她匆匆走出,遠遠見著申嬤嬤引著一男兩女,一女形容清秀,目生驕矜,卻是顧盼神飛。她頓時大喜,正是府中四妹。再是一看那青衫少年俊逸出塵,恍如天人,更是驚了,分明就是府中大伯。激動萬分,正因此人他們才能得享富貴榮華。她一時也是顧不得大門風范,只是疾步走去,少時行到他面前鄭重施禮,大聲道,“見過大伯。”
“弟妹請起。”云沐陽微一抬手,含笑言道。
“嫂嫂。”鐘思陽見得來人也是喜極而泣,撲入其懷中,“嫂嫂。”
“你這丫頭,一去杳無音信,快把我們急死。”二太太心中激蕩,輕輕撫著她的背,也是抽噎不止。
“二太太,這等喜事合該讓老太太知曉,還是到正堂去。”申嬤嬤見機立時討好言道。
“是這個道理。”二太太微一點首,拿了手帕拭淚,這就屈膝一禮,道,“大伯,先去見見老太太罷,若是奴家沒有記錯都是三十六年了,老太太天天念著大伯呢。”
云沐陽心中微震,這父母恩情他著實不能忘卻,即便如今成就一枚金丹,不是凡人之屬也會由此心動。他目光微微一收,笑道,“有勞弟妹領路。”
二太太再是屈膝一禮,在前引路。鐘思陽眼見自家兄長神色,也是不敢多放肆。
穿過幾道游廊,不斷有丫頭女婢在墻外偷看云沐陽,又是不住竊竊私語。二太太心情大好,清聲呵斥幾句,便不再理。
過得半刻總算是到了慈安堂,二太太急忙止了正門前行禮的女婢,低聲略帶憂色道,“大伯,四妹,阿母方方睡下,也是哭得累了,畢竟好好一個姑娘家成天的跟在阿母身旁,這就沒了,留了個小子,看得也是心疼。”二太太也不曾想過要瞞住兩人,若說真能夠治了鐘劍的也就只有這位大伯,故而一路上便是與兩人細細說了。
“好她一個杜氏,昔年便是令人生厭,不想十數年仍是這副德行,還變本加厲,若是不休了此人,我府中門風還在,不是惹人恥笑?”鐘思陽面容發怒,恨聲道,“嫂嫂可是遣人把三哥叫回來,且看我如何治他們。”
“四妹別說這等話了,快快進去吧,只是輕聲些,老太太近來心情也是郁噪,今兒是傷心得乏了。”二太太溫溫含笑,言道。
“嫂嫂放心,若是阿母瞧見了小妹,保管什么事都好了,即便是還惱著小妹,這還有大兄在呢。”鐘思陽嘟了嘟嘴,眼角也是含著些許淚花。
二太太微微點首,望一眼云沐陽,便將小門推開,行到軟榻旁。
云沐陽鼻子微微一酸,在旁側座下,看著眼前睡著的老婦人心中百味雜陳,微霜白發中插著一支銀木簪,他仍是記得這是數十年前他求仙回返紅塵時親手所制,更是酸澀,成仙了道或許抵不過母子情深。庸碌紅塵此情最是珍貴,最是沉重不能忘懷。
“阿母,孩兒歸來了,令阿母惦念,孩兒不孝。”一滴淚珠滑落,滴在衣裳化作一枚晶珠。
鐘思陽聞聲情難自禁,玉手捂住櫻唇,又是不敢出聲。
梅玄貞目泛秋波,見著恩師如此,也是陪在一側。唯有夏荷等幾個丫頭不明所以,若非有二太太在此定是要將幾人轟出去。
少時,老太微微睜開眼,忽然見著自家大兒幼女皆在身側,只疑在夢中,卻是痛哭,便要攬二人入懷,“我兒,怎得舍了為娘,讓我這老婆子苦苦掛念,只能在夢里相見啊。”
“阿娘,是孩兒,是孩兒。”
“阿娘,不是夢,不是夢,女兒回來了。”
兩人抓住老太太雙手,俱是抱頭而泣。
三人哭得一陣,二太太拭淚道,“大伯老太太今兒個大喜大悲恐要傷了肝脾,本是個好日子,怎得哭泣咧?當要擺了酒席才是,如今將是午膳,媳婦已經遣人去備了酒席了。”
云沐陽拿了衣袖幫著母親拭干眼淚,道,“弟妹說的是,阿娘,孩兒回來了。”
老太太這才信了,也是喜上眉梢,道,“老婆子今兒高興,翠哥兒,今兒每人都是賞兩個月月錢,別個小氣了,快快去通知老爺子,讓他喜慶喜慶。”
“是,媳婦兒已經遣人去了,只說府中有喜事兒,不至于嚇著阿爹。”二太太也是高興,早早就安排好了。
“玄貞快來拜見老太太。”云沐陽指著梅玄貞溫聲一喊,其后又對著自家母親道,“阿娘,這是孩兒收的徒弟姓梅名玄貞。”
“梅玄貞給老太太請安。”梅玄貞聽言就是上得前來行跪拜大禮。
“乖孩子,長得真好。”老太太一把攬入懷中,喜道,“真真是個玉雕的人兒,天下可沒有這等美人坯子。”
“阿娘卻是忘了女兒了。”鐘思陽嘟了嘟嘴,往她懷中靠去,撒嬌道,“阿娘卻是不掛念我。”
“你個促狹的小丫頭,一去十多年,老婆子早就惱了你了。是老婆子今天見著你大兄高興,否則定叫你吃一頓板子。”老太太一邊攬著梅玄貞,一邊指著她佯裝發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