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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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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姓老婦只覺天旋地轉,一口血氣上涌,又見著那火光分分合合往陣圖之中飛去,她竟然還是未回過神來,面上茫然,舉手將扁方銀頭簪收回,卻見得靈性將散,她一時臉色轉灰,如喪考妣。

  䴙䴘朽立在一旁,遠遠看著云沐陽,忽的那火光顫動之下,他皮肉驟然一痛,如若被烈火猛燒。

  “宋真人這法寶卻是差了些,小道也是看不上。”云沐陽也是始料未及,這四枚燈芯齊出竟然將一樁凝聚兩層寶禁的法寶靈性打散,當下心中微喜,面上卻是鎮定自若。

  “你…”宋姓老婦拳頭緊握,咯咯作響,臉上皮肉卷成一團,“老身必不會與你善了。”

  “既然宋真人不能拿出寶物令我滿意,那小道唯有自家來提要求了。”云沐陽稍稍一頓便道,“只要宋真人能夠再次闖出小道陣圖,小道便立時將夏道友恭敬送出來,絕無虛言。不過若是小道僥幸,宋真人只需向馬真人師徒致歉,并且退走火云島,如何?”

  “賊道,如此恐怕不能,若是你耍詐,那當如何?”宋姓老婦一口否決,她也不知云沐陽玩得什么花招,如此讓她去闖陣,她著實不愿,當下想了一想,便指著䴙䴘朽道,“你看這位皮真人也是金丹修為,與我仿佛,不知讓他代替老身闖陣可好?”

  䴙䴘朽頓時面色一凜,看向宋姓老婦眼神也是變了。

  云沐陽心中一哂,他早已料到宋姓老婦不會輕易應承,原先他確實謀算擊傷宋姓老婦,如此才能安然離去,不過現下他卻是改變主意,他要等的正是這䴙䴘朽。他面上佯作猶疑,片刻后才道,“也可,只是這位皮真人地位恐怕比不得宋真人,若是讓他來闖陣,恐怕顯不出夏道友身份來。”

  宋姓老婦桀桀冷笑,隨即扔了一只包囊出來,云沐陽將之接過,朗笑拂手道,“皮真人,請。”

  䴙䴘朽心中怒火燃燒,可是也不敢違抗宋姓老婦,他不過是散修一名,早年因得罪一兇人,若非后來投靠了宋姓老婦,得她調停,那是早已身死魂消。他瞪著云沐陽,目現厲色,暗道,“不過凝元筑基修士,便是借助法陣還真能傷我不成?”他雖然見著云沐陽方才陰了宋新梅法寶,不過他可不認為云沐陽能夠再次傷他,他雖然無有法寶護身,不過手中上等靈器寶物也是不少,只須謹慎,定然能將這小賊道手到擒來。如此想著,一踩云霞便往陣中走去。

  云沐陽灑然一笑,袍袖一振,沖起劍華扎入陣圖之中,陣圖四周立時起了茫茫白霧,氤氳水汽。

  宋姓老婦見著云沐陽消失在茫茫白霧之中,當下冷喝一聲,“結陣。”

  她話音一落,十數人各自手執陣旗化一道流光站定一方,少時便有發光飛舞,靈氣遍灑,將茫茫白霧定在空中,不得流動。

  “時鳳瑋小兒,我定要取你性命。”宋姓老婦閉上雙目,牙齒咯咯作響,看著卻是面色平淡。

  䴙䴘朽化光闖入四時六御陣圖,立時便聽著隆隆水聲轟鳴,抬首望去重墨玄水傾倒而下,若山石崩塌。卻見他嘴角一牽,冷聲一喝,大袖卷起重重寶光將那重水擋住,“小輩,若你僅這點功夫,那卻別來獻丑。”他雖是用下法成就金丹,不過畢竟修為擺在那處,單論法力絕對不是筑基修士所能比擬。

  云沐陽站在法壇,凝神望去,眉頭稍稍一低,當即擺弄陣圖,劍丸點出霎時化作萬千劍光,奔涌而去,隨即舉手一招,滾滾靈氣噴薄而出,清聲一喝,喚聚春雷,衍生青木。雷聲鼎沸,青木若狂,重水泛濫,一時之間充斥陣圖。

  事畢云沐陽又自袖中取出蓮華囊,將其中庚辛金元精氣往其中一引,方是罷手。

  “云賢弟,為何不將那田妖王喚出,若是令其出手,再依靠陣圖,必定能夠將此人擒下。”時鳳瑋見此也是心憂,眉頭一皺便出言問道。

  “道兄,那田妖王先下雖是臣服,然則很是桀驁,若要驅使它必定要先將其壓服,如若不然只會適得其反。”云沐陽輕輕搖頭,“若要擒下這人,也得先讓田妖王心甘情愿,令其知曉,我等并不是沒有把握擊退此人。”

  時鳳瑋雖然不是十分明了,不過仍是點頭。

  云沐陽向那䴙䴘朽處凝眉望去,隨即伸手入袖將御獸鐲取出,口中念了幾句口訣,便見御獸鐲上走下一道靈光,在地上滾了幾圈,化作一紫膚大漢。

  田妖王原本只覺渾渾噩噩,不知東西,神智也是迷茫,此時出得御獸鐲,雙肩一抖,頭腦搖晃,過得片刻方是回過神來。他對著云沐陽拱了拱手,嘿嘿笑道,“云道友有禮了。”

  “哼,卻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想來你已是忘記了遮雀山中白蛟潭。”時鳳瑋見他神色,當下出言喝罵道。

  “嘿嘿,時道友有禮。”他說著雙瞳一轉,瞥見靈機四溢,登時憶起昔時被困陣圖之中,當下皮肉輕笑道,“云道友這陣圖又是煉成了呢,連威力也不是昔時可比。”

  “田道友好記性,貧道這陣圖重煉之后,便是金丹真人也能困死。”云沐陽此言倒是無虛,若是他修為再高一些,困死一位金丹真人也不是難事,不過現下便是那等法力不純的金丹修士也不能長久困住,必定會被其法力鎮壓。

  田妖王心頭一顫,說來也是被云沐陽整治怕了,前時不服管束,幾乎每三日便要被他用劍氣劈砍,真火灼燒,即便是他銅皮鐵骨也是苦不堪言,而且他又不知哪里尋來一道符箓,印在他后背上,只要歹心一動,立時劍氣打磨,很是歹毒。

  “田妖王要不要試一試云賢弟陣圖威能?”時鳳瑋嘿嘿一笑,“現下便有一䴙䴘朽在陣圖之中,若是田妖王有心一試,也不是不可。”

  “䴙䴘朽?”田妖王心頭一動,此人他也認識,在散修當中很是有些名聲,不過聽說早年練功練岔了路子,今生已是前進無望。他當即便是心中暗道,“莫不是這䴙䴘朽與云沐陽有些齟齬?若是如此那不是極好?”他想到此處頓時雙目放光,只是這時他忽的面目猙獰起來,痛苦不堪,如若身周被細針扎滿,當即便在法壇之上來回滾動,哀嚎不止。

  “田妖王,莫生歹心。”云沐陽清聲一喝,隨即起袖一揚,手中拿出田妖王精血神魂玉牌,冷冷道,“你性命皆在我手中,若是不識好歹,那便休怪貧道心狠。”

  “小妖知錯!”田妖王周身疼痛漸去,額頭冷汗如珠,“小妖定為道長拿下䴙䴘朽,權作立功。”

  “果真?”云沐陽清喝道。

  “再不敢虛言誆騙道長。”田妖王哭號不止,口中信誓旦旦。

  云沐陽面上毫無表情,把袖子一揚,清聲道,“少時你墮入水中,伺機襲殺,若是成了,貧道便將你身后真符揭去。”

  “是!”田妖王哭著臉龐,隨即卷成一條泥鰍似也的電魚按著云沐陽所指方位鉆去。

  “賢弟既有這老妖精血神魂玉牌,何不早早煉化,那時他又豈敢再生歹心?還能多一大助力。”時鳳瑋心中憤慨,望著田妖王所去方向瞪了瞪眼。

  “此妖性情乖戾,我可不愿將他留在身側。況且此妖乃是金丹修為,我若御使他,恐要令人生出不滿,再者若是依仗此妖,我這修行路上便要少去許多磋磨,恐要生出懈怠之心,此卻是與我修行也是不利,還不若將其交給洛師叔。”云沐陽淡淡一笑,只要屆時將此妖腹中紫電元極珠取出,助他修煉六如金剛法相身之后,便可將此妖交了洛琪琛,由他發落。

  二人說著望向水鏡,卻見䴙䴘朽手持一只法螺,嗚嗚作響,將那重重海水輕輕松松抵在身側十丈外,頭頂一頂斗笠,靈光燦爛,但凡有雷電劈下俱是被這斗笠阻住,至于那青木古藤竟是一絲也不能近他身,被他足下一柄彎月似也的金刀一絞,登時化作點點靈氣。

  “小輩不過如此。”䴙䴘朽不由有些得意,當下抬步向前一跨,重水立時被逼得向后一退。他方才也是有意試一試云沐陽陣圖威能,以便能夠尋找契機將陣圖擊破,只是他看了許久,也是尋不到門路,更不要說是陣中疏漏,他思來想去,也只有用蠻力將陣圖破開。

  云沐陽見狀也是不慌,若是單單比持法力,或許他論不上深厚,與䴙䴘朽相比也是云泥之別,正面對上,䴙䴘朽只依仗法力便可將他降服,不過若論法力深遠綿長,那是幾乎少有人能夠與他相較,他丹田之中三山鼎無時無刻不在吐納靈氣,轉換為他自身真元法力。

  “那便讓你再嘗一嘗我這陣圖之能,看看能否磨去你一層皮。”云沐陽清聲一笑,運轉法力將陣圖全力御使開來,與之同時又是心神二分,將則陽劍丸喚出,帶起千百匹練劍光全數向著䴙䴘朽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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