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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萬里冰封千里雪,欲罪勝似刮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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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出得艙閣,入目而來,銀裝素裹,萬里雪飄,千里冰封,遙遙無際,蒼茫浩浩,極目遠眺,飛雪之上,墨云重巒,占盡天際,鵝毛素帛,片片吹落,遍染大地滄海,天地黑白分明。

  一艘巨大海舟浮在虛空,緩緩而行,寶光綻放,撐起一層如金光幕,片片飛雪撞來,立時若昊陽融雪,消散化氣。這一艘金船行在無邊雪海之中,金光燦燦,寶光射入云中,十數里之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云沐陽不由心生感嘆,這天地果真奇妙,一夜之間便可冰凍千萬里,他憑欄遠望,只見一片白茫茫卻是再無他色,環首掃去,見著百數修士在觀賞這天地奇景。他悠然一笑,緊了緊衣領,這大雪實在刺骨,便是被海舟法寶護住,也覺著寒冷。這還是他修煉了佛門六如金剛法相身神通小有所成之后,若是那些旁人只怕會是更冷。他打量了一眼這艘海舟,也是驚奇,他也是未想到,這一艘巨大海舟竟然會是一樁飛躍雪海的法寶。

  他遠遠望去,天高地遠,蒼茫一片,更覺心境一片空靈,胸中一股劍意似乎要脫體而出,沖入這無邊雪海之中,領略這天地壯美。他閉上雙目,細細感悟,忽又聽得燕宥烔聲音響在耳邊。

  “云道兄,好雅興。”燕宥烔言語清朗,神氣十足,意氣風發,“一夜重云墨,疑是天地哀,柳絮織素帛,吹落軒轅臺,燕某也是首次見此奇觀,心中也是感慨不已。”他踏步而行,袍袖飄蕩,四周諸人紛紛與他見禮,他亦是一一還禮,眉眼雖無傲色,但卻自有一分疏遠。他信步行到云沐陽身側,一些修士立時會意離去。

  “玉龍天上來,乾坤分兩色,也唯有天地造化。”云沐陽憑欄朗笑,極目遠眺。

  “此情此景,無酒豈可?你我對飲一杯么?”燕宥烔面上笑意若有若無,話音方落,昨日那花信女子立時布下桌椅,端上清酒,置上香爐。燕宥烔擺了擺袍袖,瀟灑坐下,又對著云沐陽做了個請的姿勢。

  云沐陽也是灑然落座,少時二人便是攀談起來。

  “這小子除了一手不入流的劍法,究竟有何能耐?能得燕氏這樣看重?”馬姓修士咬唇發狠,看著云沐陽二人對飲相談,只覺妒意盈胸。

  “馬道兄看開些吧,那人畢竟年輕,氣息渾厚又壽元漫長,得人另眼相待也是正常,你何必與他置氣?”言姓道人也是心中叫苦,若是尋常他也不愿意同這人交道,只是此往洞水國,也是兇險,多是迫不得已,尋常都是無人心甘。他也是想著二人到了洞水國,也能有個扶持,不至于勢單力孤,不想行到一半,便出了這樣的幺蛾子。

  且不說這二人何如,那一處云沐陽與燕宥烔品玄論法,言笑晏晏,忽的一圓臉肥胖修士沉著臉走到二人身前。此人正是燕平,見他額角已是抹平,看不出傷痕,一腔恨意似乎要奔涌而出。他微微低頭,向著燕宥烔行過一禮,便自悶哼一聲。

  “燕平,你有何事?”燕宥烔面上極是不悅,冷冷喝了一聲。

  “回稟公子,乃是咱們海舟上出了淫邪之人,小的這才來稟報。”燕平眼角射出一團精光,直向云沐陽。

  “休得胡言亂語,此地皆是高士,何來淫邪之人?”燕宥烔揚眉怒喝一聲,看著甚是威嚴。“你老實說來,若有半句虛言,我便立時斃了你。”他這一聲冷喝立時將四周修士目光都是引來。

  燕宥烔聲音冷峻,聽得燕平也是心中打鼓。他稍一定神,便開口道,“今早有一女婢哭哭啼啼前來小的房中灑掃,小的見她可疑,便抓來一問,那婢子初時不愿說,后來小的訓斥她一頓,她才如實說了。原來是昨日晚間舟上一人喚她去灑掃屋舍,”他說到此處故意頓了一頓,干笑道,“嘿嘿,那人見她貌美,便出言調戲,那婢子也是抵死不從,那人便自強要了她,辱了她貞潔。”

  “那婢子何在?”燕宥烔鼻中粗氣噴出,強忍怒氣,斷喝一聲,“將她帶來。”

  燕平嘿笑一聲,少時便將一妖嬈女婢帶到燕宥烔跟前。那婢子上得前來,便是跪地痛苦,哀哀戚戚,好不凄慘。

  云沐陽只端坐淺笑,待見得那婢子上前時,忽然心中一股不祥預感跳出,使得他眉頭擰起。

  “是你。”燕宥烔眉頭一凜,怒喝一聲,“若是有半句虛言,便令你神魂俱滅。究竟何人辱你,實話說來。”

  “小婢,小婢…”那婢子哭哭啼啼,渾身顫栗,顯然是驚懼。

  “我再問一句,何人?”燕宥烔冷喝一聲。

  “是,是…”那妖嬈婢子抬起一雙水眸,往云沐陽處望去,又是身子一縮,哀泣不已。

  “嘿嘿,我便說這小子不是好鳥。”馬姓道人心喜過望,嘿嘿冷笑道。言姓道人見此只是悻悻一笑。

  “言道兄,這好戲,可不能錯過了。”馬姓道人大覺暢快,便自快步走去。

  “賤婢,休來胡言,活膩了嗎?”燕宥烔騰地站起,眼中怒色噴涌。

  云沐陽只覺胸口若重錘擊打,一股怒氣便自胸中騰起,他強自鎮定下來,端坐不動,一雙星眸殺機閃現。

  “小婢不敢說謊,小婢不敢啊!”那婢子瑟縮不已,哀嚎痛哭。

  “賤婢胡言,我容不得你。”燕宥烔舉起手掌,便要一掌拍下。

  那婢子見此立時嚇暈了過去。

  “慢著。”云沐陽冷聲喝道,他站起身來,橫目一掃,便見著四周之人都是一副看戲模樣,更覺惱怒難言。他起指化出一道靈光,便要將那婢子喚醒。

  “慢來。”燕平冷笑一聲,“云道友不知道避嫌嗎?”

  云沐陽聽了袖袍一擺,負手而立,他也是想明白了,今日少不得要與這些人周旋,只是他也不知曉是何處得罪了此人。

  “燕道友說得是正理。”立時便有人嗤笑一聲。

  “偷花偷到燕氏來了,膽量可是不小。”又有一人打趣道。

  “不錯,云道友還是避避嫌。”范桐擺了擺拂塵正聲言道,“不如讓老道將這人喚醒。”

  “嘿嘿,馬某記得范道友還曾與云道友有幾分交情,是否也當避避嫌啊。”馬姓道人見此站出身來,高聲道。

  范桐冷笑一聲,擺了擺拂塵,便開口道,“不如請燕真人辨明是非何如?”

  “哼,你這老道好不曉理,我家老祖昨日閉關,怎能為這小事便來空耗法力。”燕平心中一急,這元嬰真人洞察世間,不會看不出貓膩。

  云沐陽聽了此言,頓時冷靜下來,目光投向海舟頂樓。

  燕宥烔聞言微微一顫,便自低聲言道,“云道兄,老祖卻是昨日閉關了。”

  云沐陽心中一冷,一時也是無有對策,如今即便是將那婢子喚醒,恐怕她也是依舊咬定此事。

  “不如便讓言道友出手將這人喚醒。”馬姓道人見此心中激動。

  “不不不,言某法術不精,恐怕會傷了這小娘子。”言姓道人立時怔了,急忙推遲道。他也是有眼力,看出許些端倪,這等事他怎敢攬上身來,“言某尚還有事,先回去片刻。”言姓道人說完,拱了拱手便速速走了。

  “依我看等老祖出關再論此事,都散了。”燕宥烔大袖一擺,冷喝一聲。

  “公子,此事不妥,我們燕氏向來正氣,這等人留在此處卻是不能,否則便要壞了我們燕氏數千年的名聲。”燕平拱了拱身,朗聲說道。

  “你…”燕宥烔一時語塞,燕平拿大義壓他,他也是無話可說,否則便是落個包庇之名,他把衣袖一擺,便自回了座上,悶哼不出聲,只眼眸一絲喜色劃過。

  燕平見此大喜,便對著一人道,“你將這人喚醒。”

  那人拱了拱手,指下一點,少時那婢子悠悠醒來,見著眾人將她圍住,也是驚駭不已,淚如雨下。

  “小娘子,你莫要駭懼,你且說了是誰人辱你,這里乃是燕氏之地,豈會讓你白白受辱?”一人溫聲言道。

  “是也,如許多人還能讓那人得了好去?”又有一道姑目慈心善,細聲說道。

  “小娘子,你可要仔細了,若是有半句虛言,神形俱滅,便是無人能救你。”范桐冷叱一聲。

  “是,是云道長。”那婢子抖聲道,旋即指了指云沐陽又是掩面大哭。

  “哼,真相已白,云沐陽你還有臉面留在此處?”馬姓道人嘿嘿冷笑。

  “不想竟是人面獸心,便是欲火起了,哪里沒有嬌娘美妾,非得做這等齷蹉事。”又有一人面色嘲諷道。

  “你這無恥小兒,還有何話說?”那道姑怒聲喝問道。

  “公子,真相已白,還請公子處置。”燕平喜色心生,對著燕宥烔道。

  “罷了罷了,你自處理吧。”燕宥烔望了望云沐陽,嘆氣一聲,一擺衣袍化作一道流光往海舟居所落去。

  “嘿嘿,”燕平見著燕宥烔離去,心中冷笑不已,大是暢快,旋即對著云沐陽喝道,“云沐陽你做了這等事,我們燕氏寶船,留不得你了,你自去吧。”他手中一搖,一枚牌符寶光一顫,禁制開了一口,一股風雪夾卷進來,寶船中頓時冷了三分。

  “清者自清,貧道未曾做過此事。”云沐陽心中寒意大起,朝天一喝,冷目橫掃,旋即拔起一道劍虹,往外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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