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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捕蟬螳螂身后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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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芳自覺無有盡力之處,自身法力又將近耗盡,當下不猶豫,盤膝坐下,吞服數顆回轉真元的丹藥,以待最后一戰。

  “你們不要不識好歹!若是本座拼起命來,你們也別想好過!”黎百合怒火中燒,小五行殺陣著實厲害,不過小半柱香身上已多處受傷,而卓曰希三人又如附骨之蛆,殺之不退,當下丹田之中一枚黑色玉符隱隱作響。

  “妖婦已是強弩之末,諸位只需再盡一把力氣,便能將這妖婦斬于劍下!”卓曰希不由氣喘,心中惱恨,原本已是取出一張玉符,以作偷襲,只是妖婦機警,若是一招不中便極有可能打破陣法,多方顧慮,一時間也是傷的不輕。

  何致書、金十七郎也道黎百合已是秋日螞蚱,當下攻勢更猛。

  黎百合直恨得咬牙切齒,心中一狠,眼中閃過一片狠戾之色,丹田之中黑色玉符頓時發出黑色毫光,黎百合只覺體內真元氣血翻滾,一一涌入玉符之中。這枚玉符乃是一位魔修所煉,欲要激發除非灌注魔氣亦或以自身真元精血為媒介,不過若是以自身真元精血為媒介之后必定修為倒退。當年黎百合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所得,這枚玉符便是她最強力的手段,尋常之下黎百合也不敢輕用,只是今日已被幾個小輩逼入死角,這才狠下心來。

  “不好,這廝狗急跳墻,諸位快快祭出防護手段!”三人之中以卓曰希年紀最長,見識最廣,見得黎百合身上烏光蒙蒙,哪還不明?話音一落,其余二人皆是周身放出一道光幕,卓曰希手中一道金色玉符飛出,直直打中黎百合腹部,頓時金光炸裂開來。

  黎百合為玉符擊中,當下口中鮮血直流,原本干癟的身子一時膨脹開來,須臾又是縮了回去。她眼中恨意滔天,當下將丹田之中黑色玉符祭出,頓時涌來一片烏云,將月色遮住,陰風慘慘,鬼嚎之音四起,一只三頭九翼的黑色怪蟒沖天而起,將小五行殺陣一頭撞破,金十七郎雖有觀云鏡護身,但是觀云鏡不過法器如何能夠抵擋?當下怪蟒九翼扇動,四周陰風刺骨,有黑色魔風化作劍刃將金十七郎觀云鏡一把刺破,金十七郎亦無幸免,當下周身化作黑色冰雕,隨即寸寸碎裂。卓曰希二人身上皆有強力護身符箓,只是也禁不住怪蟒數擊,陰風過后,怪蟒巨尾一掃,兩人頓時被打飛出去,已是生死不知。

  云沐陽與穆懷山二人共同操縱陣法,忽的聽到卓曰希喊叫,當下欲將附在陣上法力撤下,只是為時已晚,二人不過將法力真元收回一半,陣法便被強行破去,二人頓時為陣法反噬,體內真元一泄如洪水,丹田之內真元頓時干涸,口中噴出幾口黑血。齊芳未及反應過來,一道陰風卷起,三人立時被撞飛出數十丈外去。

  黎百合眼見玉符之威,強行破去小五行殺陣還能有如此余威,不由咧嘴一笑,嘴角鮮血直流,隨即又覺心中苦澀,周身法力幾近被榨干,一身精血去了大半,只怕日后需得四五十年方能修回。

  怪蟒巨尾橫掃,已是力殆,只將幾人橫掃出去,便自聽得一聲轟鳴,天上烏云散去,月色如許,隨即玉符自空中跌落,竟似完好無損。黎百合見此不由心中甚喜,吞了幾顆丹藥,便走過去將玉符拾起,當下心中狂喜,仰天大笑,隨即抬起步子正欲去尋云沐陽。

  薛磐、李繼二人遠遠觀望,見著勝負許久未分,不由心中大急,眼下見得四撥人馬皆盡重傷,心中喜意難以言喻,當下二人又施展起斂息訣,追著黎百合。

  黎百合絲毫未覺有人跟隨,腳下踉蹌,近百丈距離,也是艱難行過,不過片刻便見云沐陽齊芳二人仰躺在草地上。黎百合只覺手中顫抖,歷盡艱險終究是自己贏了,正欲一把抓住云沐陽,其后離去,忽然一道金色劍氣自齊芳手中直射而出,黎百合行動不便又兼之未有防范,只覺周身寒冷,身子一偏,劍氣飛過,黎百合立時被帶飛出去,摔落在地,周身血污,一只手臂已不知去向。

  “妖婦,你也有今日!”齊芳自地上緩緩爬起,面如金紙,貝齒咯咯作響。

  黎百合萬念俱灰,躺在地上不住呻吟。

  “哈哈哈,今天我可是看了一出好戲呀!”不知何處傳來一男子聲音嬉笑,其聲放肆奸猾。

  齊芳一步步走向黎百合,一心要手刃仇人,忽然聽得一聲大笑,不由心中一緊。“啊!是你!”齊芳只見兩個中年男子跳將出來,借著月色,仍舊認得這二人便是妖靈山襲殺自己之人。

  “你這小娘們還記得清楚呀!”李繼目中貪婪之色愈加明顯,不由調笑道。“嘖嘖,幸好我二人謹慎,否則那道玉符還不要了我等性命!”

  “你們,你們…”齊芳本就虛弱,一時連話也說不出來。

  “別磨磨蹭蹭了,遲則生變,你快殺了這賤婢,再將其余之人一一殺了,我去取了黎百合性命!”薛磐一陣冷哼,隨即手中掐出一道法訣,飛出一枚冰針,“咻”的一聲!黎百合本已真元枯竭,只道必死無疑,誰知那枚冰針卻并不曾飛向她,而是一股腦射向李繼。

  李繼早有防備,身上放出一道金幕,身子一閃,冰針刺了個空。“哈哈,薛道兄,你這是開的什么玩笑?”李繼頓時放聲大笑,“我腦子雖是笨了些,可是還不明白你的為人嗎?”

  “呵呵!”薛磐見得被他躲過,好一陣冷笑,當下便不言語。

  二人皆是怒目而視,齊芳則是腦中一片混亂。忽然一道青色劍光自東邊飛來,繞著薛磐、李繼二人脖頸走了一圈,便又飛離。齊芳只見一金袍道人傲立月下,嘴一張,青色飛劍飛入口中。

  “貧道也是看了一場好戲!”那金袍道人話音剛落,齊芳只見薛磐二人雙目圓睜,忽爾頭顱沖天而起,兩口血井噴了起來,須臾“咚”的一聲兩顆頭顱同時落地,連帶身子亦是同時躺倒。齊芳只覺周身寒涼,望著金袍道人心中發怵,良久回過神來,向前一拜,恭敬道,“晚輩齊芳,前輩救命之恩晚輩銘感五內!敢問前輩大名。”

  “哼!幾個煉氣期小輩也敢打這般主意,不知天高地厚!”金袍道人收了飛劍,一聲冷哼,理也不理齊芳,一步跨出便到了黎百合跟前,指尖飛出一道金光,割了黎百合頭顱,又將其元靈打散,扯下她身上儲物靈器,隨即一個翻身,從地上抓起何致書二人,駕起劍光往東邊靈藥宮坊市飛去。

  齊芳看著劍光遠去,心中松了口氣,蹣跚著走到云沐陽跟前,頓時覺得心酸不已,又從袖囊中取出療傷丹藥喂到他嘴中,做好這一切,才在其旁邊盤膝坐下,取出百年寒月桂花釀灌了一口。

  一個時辰倏忽而過,卯時已至!齊芳忽聽得一聲呻吟,知是云沐陽醒來,心中頓時大喜,不禁流出淚來。

  “云弟,你醒了,太好了!”齊芳抽噎到。

  “扶我起來!”齊芳將云沐陽扶著,又幫著他盤膝坐起,助他運功療傷。如是半個時辰過后,云沐陽睜開雙目,緩緩道,“此地不宜久留,雖則方才打斗將一干妖獸修士驚走,但是如今許久未有動靜,我怕他們片刻便趕來,我們找個地方歇著。”

  齊芳點了點頭,便要架起云沐陽,又聽云沐陽道,“靈藥宮穆懷山方才也算救我們一命,若是他未死便帶著他走!”齊芳聽了也不猶豫,當下便將落在不遠處的穆懷山找到,隨即見著薛磐、李繼、黎百合尸身,猶豫片刻將薛磐李繼身上袖囊取走,又將黎百合尸身焚毀。卷起穆懷山往地上一放,忽的見得原先布下陣法之處閃出一道白光,此時恰是金烏玉兔交替之時,天地之間陰陽交融,那道白光緩緩升起,將天地之間第一縷陰陽交融之氣吸收入內,隨即白光消失。

  齊芳只覺怪異,不由望了一眼云沐陽,見著云沐陽點頭,當下身形一閃,飄落至白光消散處,只見一張金紙落在地上,心中驚訝,方才黎百合祭出玉符,整座大陣被破,連著布陣器具一一化作齏粉,連著吳正濎二人血肉以及袖囊皆是消失,卻沒想到留下這張金紙。齊芳不做猶豫,收起金紙,轉身帶著云沐陽二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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