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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八章 天循有道風中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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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方無度寸寸碎裂,天中鏡光化作點點猶如碎玉。樸掌教面容一驚,卻是初始之時太過低估了對手。這時向憑瀾尸身跌落之處一道元靈飄出,他立刻發出一道神念,其元靈化作陰陽二氣落入他袖中。

  段玉玄冷然一喝,向憑瀾結局早在他預料之中,此刻占據上風,立刻大勢傾軋過去。天中天光滅世玄水淘浪奔騰,幽深難測,奔流之時天地萬物皆寂,此神通一出,便有滅世之威能。轟轟蕩蕩的流水沖刷而出,已是在短瞬之時將其等包圍住。

  “游真人,天光滅世玄水神通浩大,不是其法力有損便無法脫身。少時我以陰陽幻宇度你出去,外事莫要再想,迅速找到昊行真人,一切聽其吩咐。”樸掌教眼角垂下,目中有精芒閃騰,到得如今已然事不可為,徒留在此只會白白送了性命。只是他乃是一門掌教,道統之爭絕無退縮之理。

  河畔四僧也是時時刻刻都在關注天中斗法,法力波及沖撞十分猛烈,若是對上其等確實也是難以招架。此刻一見歸真觀在短短時間之內便是被斬去一人,神情皆是震驚。當下,四僧立刻以神念傳音溝通。

  弭落道,“昆侖霸道無理,若是歸真觀一去,接下來便是要輪到我等,貧僧以為應當相助,至少拖延片刻,待得乚律入手。”

  “昆侖若是他人在此,貧僧必然不同意如此做,其余之人都有商量之處。只是今日乃是那越棟昆在此,此人乖張跋扈,向來目中無人,認定天下正宗只有昆侖一家,余者皆是旁門左道。貧僧也是認可弭落師兄之言,立刻前去相助才是。”衍苦禪師唱一聲佛號,便是如此言道。

  阿儺、伽羅不住點首,若真是別個那么倒是無妨,只是此人乃是越棟昆那么便就不用多言了。伽羅喝了一聲,立刻就有佛手生出,他道,“三位隨貧僧共施妙法,且阻昆侖。”

  就在四僧做出決定之時,薛寫意、陸玄機夫婦二人逃得性命,皆是神情一松,到得這時自認為已是無有外敵,而且眼下斗法他們也是幫不上忙了。當下就是完全放松,盤坐下來靜氣恢復法力。

  忽而他們心中一道警兆生出,就要御動法寶護身,卻是有兩道劍光自虛空之中生出,絲毫無有半點先兆。這劍光不過半尺長,看去清光盈盈,通透非常,立刻斬下。二人皆是駭得面無人色,只是法寶還未祭出,便是被劍光剖斬為兩半。

  薛寫意一死,立刻就有一道寶光跳起,往虛天之外飛去。

  二人眨眼之間便是被斬殺了,段玉玄、越棟昆始料未及。即刻將法力蔓延之勢阻住,環顧天宇。但見天穹之上,一輪浩大金陽顯出,底下有混冥幽氣,恍如波濤汪洋,起起伏伏,一身著青碧道袍的清逸少年道人足踏輕煙飄然而來。

  “昊陽懸天,大日行空。”段玉玄一見此景眉頭驟然凝成一線,這分明便是那云昊行至此。

  “大天寰虛豎真陽,駐行萬界清靈興。”衍苦禪師亦是往天中看去,被那烈陽照來渾身皆是一片熾灼,竟是不敢挪動半分。少時,就是喃喃道,“此人功行已是到得這等地步了么?”

  “此人又何必來此。”阿儺心生震驚,竟是嘆了一聲。

  游應洲亦是感受到那大日昊陽之下泊泊生機,驚喜道,“掌教,是云真人。”后者聞言含笑點首,而后將一面陰陽魚銅鏡取了出來,往前照去,天中頓時就是化出一面陰陽玉盤來。當下二人便是落在其中。

  云沐陽行于天中,起得神念立時就有千萬如星光一般的劍氣匯聚,他斬得二人之后,見得一道寶光掠走,起手一招,那稱心如意法寶立時就是無所遁形。少時他拿住這件法寶,此寶立時就是掙扎起來。

  他稍一感應,笑道,“倒是有些門道。”隨后便將此筆收了起來。

  越棟昆見得這等浩大之勢分明便是在宣威,立時就是怒上心來,喝了一聲,劍氣已是匯集周身,一口寶劍之形已然凝聚。

  “師兄,此輩法力浩蕩,若要對付其人務必要小心謹慎。”段玉玄見得這等威勢無來由生出驚懼來,這也只有在幾位高真那處才是見過。與此同時他暗暗御動法符通知江橋等人,到得這時他也是不得不承認真要對上此人根本沒有勝算。

  云沐陽踏云而下,天光滅世玄水隨著他法力激蕩就如烈陽照雪,頃刻間皆是被他法力化去。這等舉動令得段玉玄更是忌憚不已,連忙收束玄功。

  “云真人,貧道有禮了。”樸掌教心念意動,座下陰陽玉盤飛速攀升,少時到得云沐陽近前,立刻上前施了一禮。

  “見過云真人。”游應洲也是有些激動,上得前來深深一禮。

  “二位道友有禮。”云沐陽含笑回了一禮,而后看了一看向憑瀾已然不在,便知其人已是遭了劫難,便就肅容道,“向真人因貧道遭劫,貧道必然會還他一個公道。”

  “不妙,此輩竟也到此了,看來今日劫數不在昆侖,而在此人呀。”伽羅眼皮垂了下來,手下法力也是一陣波動,引得被困住的乚律不斷發出尖叫來,四處碰撞,想要就此沖了出去。他頓了一頓,就是振聲道,“此人既然到此,那便需要另做打算。”

  “師兄之意乃是要相助昆侖?”阿儺端坐蓮座上眉頭皺起,卻是不贊同道,“兩虎相爭,如是我等擅自加入其中,恐怕引得兩虎敵對,我以為做那漁翁之事,方可完今日之劫。”

  “阿儺,漁翁固然可做,但如今豈是鷸蚌相爭?”弭落顯然對此意頗不以為然,抬起頭真人言道,“貧僧淺見,不必如此早做決定,還需靜觀其變。”

  “此言方是中正之語,貧僧以為應當如是。”衍苦禪師輕一頷首,而后面向諸人道,“貧僧曾與這位真人有過交誼,結下善因,或許不必急于一時。”

  “若是如此,那便先知曉了這位云真人心中之意,不可一廂情愿,到頭來反受其害。”伽羅心中微微一嘆,這些人未曾見識過這位運真人道行,少了些敬畏也是情有可原。但是他卻不同,昔年前去取回極樂長關之時便是知曉彼此之間差距。

  “大善,此事交與貧僧去做罷。”衍苦禪師身著緇衣,飄飄而動,眉心一朵蓮花落下化作一個女菩薩,對著她們合十一禮,隨后起了金蓮法云飄身而上。

  另一處段玉玄與越棟昆皆是凝神以待,段玉玄卻是很不希望現下就與對方斗法,若是這般對于自己實在是不利。正在心中思慮應當如何應對,卻見一朵金蓮上一個女尼足踩金蓮前去見云沐陽,當下就是凝眉冷目。

  “西土佛宗果然會見風使舵,與那墻頭之草又有何異?”越棟昆嘿然冷笑,而后道,“佛宗,該殺。”

  段玉玄心中一緊,忽而心念一動,卻是傳出去的法符有了回應,而且似乎江橋等人竟是離此處并不遠,這般一來他卻是少了許多顧忌。當下微微正容道,“西土佛宗最善鉆營人心,今次原本還想留他一留,既然佛宗一意與我道門作對,那便是自尋死路。”

  衍苦禪師所化分身飄身上來,見著云沐陽之后合十作禮唱了一聲佛號道,“云真人,貧僧這廂有禮了。實在是不能分身,唯有化身前來,不敬之處還望海涵。”

  “衍苦禪師有禮。”云沐陽輕輕一笑,回了一禮,道,“衍苦禪師,今日來相見為了何事?”

  衍苦禪師見其直言相問,便是道,“無量壽佛,今日再見真人不禁一起往昔初見之時,那時應當是在東海南域。彼時,真人已現崢嶸之象,今日再見果是大道直傳。”

  “今我佛宗到此乃是為了我佛門一件要事,只是今日再見卻是多有阻礙,事故特地前來請得云真人開方便之門。”云沐陽并不答話,她說著微微抬頭,顯出眸光清正,似有佛音訟念,道,“真人與昆侖斗法自是威鎮寰宇,吾等外派唯有夾縫求生了。”

  這卻是向云沐陽直言利害,但是云沐陽只是微微一笑,正聲道,“今涉道統之爭,只分生死存亡,從來無有因果之分。何況貧道與禪師舊因早已了斷,禪師,若是為了此事那就請回。”

  西土佛宗行事多是左右搖擺,但其根本目的卻是從來不變,只要與其利益相關必然寸步不讓。而今他云沐陽所要行之事必定會觸動佛宗,這卻不是佛宗愿意看到的,其一定會出手阻撓,便如此次瑤池之爭。

  “無量壽佛,真人既有此言,那過往因果自然界是斬斷了。”衍苦禪師微微失神,當年確實是將云沐陽當成一個日后可以利用的棋子,只是今日這人完全跳了出來,已是成為那弈棋之輩,已然不可用老目光看之。她輕輕一嘆,道,“若是如此,貧僧也只好相助昆侖道宮了。”

  云沐陽目光深深,直直看去,冷然道,“既阻天地之道,那便一齊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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