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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二章 海上東風來 一路春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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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濫殺人命,與妖魔何異?貧僧今日定然要降服你。”少年僧人寬大袖袍一擺,吹起巨大豁口,眾人眼前登時一片黑洞洞,就是要籠罩襲來。

  梅玄貞四人卻是未有半點慌張,齊齊一喝,各自去了一件法寶出來,梅玄貞纖纖玉指一點,飛出一道素白煙氣,就有梅花紛紛落下,暗香襲來,那寬大袖袍立刻被撞了開來。

  “伽羅,草菅人命之人乃是你這道貌岸然之輩,休要說你救不得那小沙彌,不過是你這禿驢有意借此機會來提條件罷了。”越語空冷然哂笑,兩袖一甩負手看向伽羅,目中滿是冷嘲之意。

  “嘿嘿,伽羅禪師,何必在此動怒,今日我師姐弟四人來此可不是來與禪師置氣的,今日就是要來商議一番,禪師莫不是想在此處說話?”言幾道笑了幾聲,排眾上前,嘻嘻言道,“禪師還是到里間說話吧,今日我道脈大事我大師姐就可決定,你若是不愿意商議了那就請即刻就走。”

  說著自顧自對著梅玄貞一禮,其后袍袖一甩從容走入館閣之中。

  章辭眼神一瞥,露出冷淡笑意,朝著越語空言道,“師兄所言極是,小弟至今還未到過館閣。”

  言罷,越語空回看一眼,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小劍,把玩片刻,就道,“禿驢,你有何招數盡管使出來,只是我仙宮之處就容不得你放肆。”

  伽羅面色未有半分改變,看向梅玄貞道,“梅真人,殘殺生靈與邪魔何異,貧僧遠道而來非是為結怨而來,只是為了找回我大日如來寺佛祖信物。梅真人,若是為了此事那便請到閣中詳談。”他說著又帶著憐憫目光,將那沙彌肉身收斂了,唱了幾句佛號,自語道,“你為我佛門而殞,自當前往極樂。”

  隨后入得館閣,見著越語空幾人正自在那品評書畫,當下再唱佛號就要落座,越語空立刻喝了一句,“伽羅和尚,我乃主,你乃客,登堂入室便罷了,還欲反客為主?”

  “休得無禮,今日乃是奉法旨而來,你等休要多言了。”梅玄貞美眸一閃,似有寒光銳氣,而后歉然道,“貧道無狀,管束不嚴,今日多有得罪之處,還望禪師海涵。”言罷自去客座坐下了,而越語空三人也是肅立一旁,見得其端坐也是落座。

  伽羅目芒柔和,神容俊美,似乎不以為意,言道,“梅真人,貧僧一問貴派可是將我佛祖信物尋回?極樂長關乃是我西方佛土圣物,此寶為叛逆阿冥陀盜出,其后其人為云上真降伏,那圣物便落在令師手中。貧僧受佛宗法諭前來討回此物,還望梅真人莫要為難了,如是不能將此物帶回去必將給貴派帶來無盡災劫。”

  “阿冥陀入得九州殘害人民,屠戮生靈,那時家師還未修得赤陽境界,然而深感生靈之苦,不顧生命之危前往西南,歷經萬難這才斬了魔頭阿冥陀。禪師應當有所耳聞,此也是魔頭咎由自取。”梅玄貞說到此處目光極是堅定。

  “種惡因得惡果,阿冥陀深陷阿鼻地獄不能自拔,我佛門愿渡蒼生,愿渡魔邪,阿冥陀受佛宗法諭前往地獄以己身度化妖魔,此是大無畏。”伽羅微微一嘆,梅玄貞之言實則乃是暗諷佛宗道法不濟,他隨后目光一轉言道,“阿冥陀本意度化邪魔,為令師所斬,此也無話可言,道不同自是生出萬般誤會來。只是令師既是殺了阿冥陀,為何取其肉身化為法器?”

  他說到此處已是變色,目中柔和光芒漸漸變為怒火燃燒。

  “阿冥陀乃是邪魔毋庸置疑,不可置辯,禪師為何避重就輕?”梅玄貞玉容未有半點變化,語聲也是很是平淡,似乎在言說一件無關緊要之事,道,“再者乃是阿冥陀自感罪孽深重,臨終悔悟,愿意將肉身現出以此來相助世人鎮壓邪魔,警示后人,阿冥陀也是臨終方有此等悔悟,實在不易。”

  說著玉容微微變冷,美眸精芒閃爍道,“伽羅禪師如是認為此事便可要挾得我道脈那便大錯特錯。先前書信想來禪師已是看過,今日便是來告知禪師,如若再是拖延下去于我等都是不利,瑤池法會日期已近,但若是禪師仍是執意作難,那我也不介意動得手段來。”

  伽羅目芒看去,也是堅定無回,正色道,“佛宗法諭,乃是帶回極樂長關,此物雖是我佛祖信物,然卻是惡魔所化,經得我佛祖度化才是去了魔性,但若無有佛門香火早有一日會帶來無盡災劫,屆時非是貴派一家之事了。貧僧在此等候,為天下蒼生著想也要取回此物,便是萬死也不可退讓。”

  “如此一來,是都不會退讓了。”梅玄貞微一斜目,正聲道,“也罷,既然如此,便請禪師一觀此物,或許能改變心意。”說著纖纖玉指一點,就一枚玉符被她推了出來,送到對方面前。

  伽羅看了片刻,此物內中靈機澎湃恍如汪洋肆意,環看四顧,就見言幾道微微探頭來看,面容笑意十分耐人尋味,他微一猶豫,尋常這幾位元嬰修士他還不看在眼中,對他也根本構不成威脅。但是既是那位云沐陽門下,就不得不小心謹慎了。

  少時,他伸出手來將那玉符拿在手中,登時恍如雷擊,渾身震顫,面皮抽搐不已,雙目也是又驚又恐。他也不知過得多久,一睜雙目,見得言幾道正與他四目相對,當下立刻唱了一聲佛號鎮定心神。

  言幾道嘻嘻大笑道,“禪師這是怎得了,竟是如此,可是需要貧道相助?”

  約有片刻之后,伽羅緩過一口氣來,面容半是鎮定半是震驚,看著梅玄貞言道,“梅真人,此事貧僧記下了,暫且回返西土,來日再來商議。”說著起了身來,合十唱道,“多有攪擾,貧僧告辭了。”

  伽羅去后,言幾道不禁擺了擺身子,嬉笑道,“師姐,這一位禪師倒是大不一樣呀,方才小弟可是緊張得很。”

  “不可胡言,四師弟你前去回稟掌教真人,我認為過得過得一月之后這位禪師還會再次前來,你且將諸事言說清楚了,掌教真人面前不可無禮了。”梅玄貞剜他一眼,繼而又道,“六師弟與八師弟這幾日便與衛師叔一同巡看山門,瑤池法會將近,魔宗卻是毫無動靜,如是遣了魔頭潛入山門那便了不得了。”

  三人紛紛稱道,“是,師姐放心罷。”

  梅玄貞輕點螓首,足下生出如玉輕煙,身上飄帶環飛,托了她望空而去。

  昆侖道宮五月山,只見一道五色光芒如柱沖起,猛然間罡風暴開,四周山岳俱是動震起來。少時罡風一平,即見伍延思大袖飄飄而出,他面上笑意舒展,眉宇之間盡是得意之色。此時,耳中響起了一聲音道,“真人,瑤池法會還有半載就至,你若要闖得機緣來,那是不得不去的。”

  伍延思面上立刻冷靜下來,破關喜悅之情也是被沖淡了,他正容沉聲回應道,“那仙境無有那物是去不得的,門中對我多有戒備,我若要前去恐怕還需另想他法了。”

  正自說著,就有一只身披藍色翎羽、閃著光華的靈鳥飛來,在他耳邊啾啾鳴叫幾句,少時這鳥兒就是化作灰燼灑下。他目中微微一亮,隨后大袖一振,即是御動罡風往昆侖山外去了。未有多久,他到得一處幽谷,此間山高木茂,林深草郁,一條小流淌過,水深卻清,可見游魚躍起,耍弄水中落英。

  他目光看了一看,伸手一推眼前景色立刻變化,只見一道陣門現出,他大步跨入其中,就見一座樓閣。

  敖薰疾步行出來,美眸驚喜連連,呼道,“夫君,你已度過九天罡風劫了。”

  “幸而得了夫人相助,如若不然也是還要些時日。”伍延思也是上前執住一對如玉柔荑,溫聲道,“夫人,今日怎得到了此處。”

  敖薰美眸微微地下,輕輕咬唇略帶嗔怪道,“無事便不能來尋夫君么?”忽而撲哧一笑,看著伍延思的認真神情,深情言道,“夫君,此回不是奴家要來,而是父王遣我到此,因是不知究竟,這才命人前去攪擾夫君修行,幸而無有大礙。”

  伍延思稍稍一想,就皺著眉頭道,“夫人,難道國主也是有意前往那仙境么?可是無有那物想要前往是不可能的,再者…”說到此處,他眉頭更是緊緊堆在一起,那物昆侖道宮把持甚嚴,加之此等機會人人都想前去,爭斗得十分厲害,而他原本就算不得是正傳弟子,因是門中并無意遣他前往。

  “夫君果然機敏,父王之意確然是要前去的。”她說著頓了一頓,幽幽道,“我龍宮有龍君龍母陛下,而父王修行也有數千載始終未見功成。”

  伍延思微一點首,嗯了一聲略帶憂慮道,“確實如此,只是此事東海之濱天涯海角二位陛下可是知曉,若是無有二位陛下相助,恐怕來不得九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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