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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 靈山不在掌 何以問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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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靈山不在掌何以問天道  昆侖道宮紫玄殿,此時段玉玄已是被罷黜,自是去了玉虛宮修行。而現下紫玄殿中則是林紓此女,只見她發髻高挽,鳳目威嚴,看其神容似有怒氣。下方則有十二位元嬰真人,除卻寧展元嵇懷谷等人,原先越棟昆也是去了玉虛宮修行。余下之人多是近來二十八真之中成就元嬰之輩。

  下方王遠端坐,他轉過頭再是看向林紓,正色言道,“林真人,如今鬼道已被驅逐出九州,不過此役我昆侖也有不小損失,理應修養數載,次州之事也可暫且放下。”

  寧展元嘿然一聲冷笑,道,“王真人此言可有私心乎?”

  “我王遠光明磊落,有無私心諸位高真自是日月可鑒。”王遠見他竟是撕破臉皮,不由沉聲道,“王媯真人受諸位高真之命前去降服次州鼎,此事諸位皆知。只是寧真人定然不知,吾等退鬼門,龍真人欲降服泲州鼎卻為其所傷,可知這九鼎之威。”

  “如是早一日將次州靈機斷絕,那次州鼎必然崩散、九州鼎本為一體,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未能將此鼎降服之前貿然掘斷次州靈脈,九州皆受影響。如是寧真人認為王某仍是存有私心,那便請諸位高真評理。”

  他見寧展元如此咄咄逼人,自然也是不會再與他心平氣和論理。而且王媯真人若能將次州鼎煉化那對王氏而言絕對是一大利器。如今還未傳回消息,證明王媯真人仍在煉化那寶鼎。他也知九州鼎與尋常道真出神的法寶不同,并無寶禁之說,但是威能卻極是廣大。

  就如那位龍真人原本是王高真門下首徒,道行極高,然而只是稍有輕視便被那泲州鼎所傷,甚至傳聞連道基也是回去,因此絕對不能在此時前去攪擾王媯真人。

  寧展元面色微微一變,旋而哂然道,“王真人既是沒有私心那便應當立刻掃盡九州殘孽,不使我昆侖為難,區區一只寶鼎又有何所謂。萬載之前我九州可是無有九州鼎,大不了打破山河,自然就可重定天下。”

  林紓聽得此言目中微微一松,玉容上露出些許笑意,贊嘆道,“寧師弟好魄力,我昆侖行事哪里需要再去顧忌這些?那次洲靈藥宮極有可能是逍遙一脈余孽,如是讓其等實力起來了,那就難以遏制了。”

  她說罷目光一掃座上眾人,只見江廣平目光往自己這一處看來,不禁問道,“江真人你可是有話說?”

  “林真人,現下我昆侖弟子前去剿滅九州神道余孽去了幾人?”江廣平面容淡淡,語氣卻是堅定無悔,繼而道,“絞殺了多少神道門下?我昆侖又損了幾人?”

  林紓風目一凝,這昆侖弟子自然是不包括那些下宗門人,她略略一沉,每一個昆侖弟子都是門中棟梁,單單是為了誅殺神道弟子就是死了百數人。就這百數人不知有多少是昆侖世家門下。她略略一想,言道,“江真人,那次洲不可不掌握在手中,否則極有可能被那魔門所趁,你不必在勸我,我定是要將次州靈脈掘斷的。”

  “老道怎會阻你?還要出一番大力氣,此事非一家一氏之事,而是我昆侖道宮傳承,豈可輕忽?”他說著目光越發凝肅,言道,“只不過老道認為此事卻是可以稍稍延緩一二,為今之計最大的隱患乃是那蓬萊神道。”

  “此一道脈只要還存的一人便就斬之不盡除之不絕,只要其道脈仍在,日后天下靈山福地便仍是由其掌管。任其發展下去,不需三百載,這天柱重立,靈脈自移。而其余道脈無有元神真人坐鎮,便有洞天那也無有所懼,其等只是無根之水,待得這天地殺劫一過,其等氣勢立時消下去。”

  “因此之故,老道以為應當遣出足夠人手將九州所有修行神道法門之人盡數誅殺。”他說著目中殺氣盈動,寒聲道,“這九州凡人便就是殺盡了,也還有我昆侖弟子。林真人行事果斷,但此時絕不可分散實力,唯有專心一致對神道,我昆侖才可踏過此劫。”

  他這般一說,不少人皆是認為有理,此時靜坐下方的尤文逸妙目一抬,也是言道,“江真人之言鞭辟入里,直指矛頭,且不論海外神道如何,只需將九州神道誅殺殆盡,靈山福地便仍在我昆侖。”

  她說著,兩目輕輕一掃,而后正容道,“小妹以為這天地殺劫涵蓋眾生,只是那魔劫于我昆侖而言不過爾爾。反而,小妹淺見,這神道之劫才是我昆侖真正劫數?”這時她目光一收,蓋因端坐上方的林紓用凌厲目光注視著她。

  不過她卻絲毫不懼,反而微微一挺胸膛,言道,“設想如是我九州神道一起山門,自此靈山清氣歸其掌管,那我等修行將會如何?”

  隨她一言在座不少人都是一震,隨后又聽她道,“因此之故,只有將九州神道誅滅,我等才算是斬破劫數。”

  “諸位也是如此作想?”林紓胸口微微起伏,仍是堅持己見,道,“我以為大可以請得兩位赤陽真人前去,斷了那次洲靈脈。神道之禍不是一朝一夕就可解決,只那幾支道脈心思不純,唯有降至完全殺滅,毀去道統,才是永無后患。”

  在座之人聽她如此堅決,就知難以再商議下去。王遠所想倒是無有江廣平等人那般深遠,皆是為王氏計,以他看來那些道脈行事皆是笑話,無有元神真人那是翻不起多大浪花。他心中想了片刻之后就道,“我等與林真人意見相左,此事難以定下,不如請得掌教真人以及諸位高真定奪,如何?”

  “些許小事哪里需要驚動幾位高真?掌教真人既是命我執掌昆侖外事,那我便需全心盡責。”林紓聽到此言不由心中生恨,這大劫也是門中考驗諸位弟子之時,若不能在諸弟子之中拔得頭籌,那日后重云天榜、極霄宮殿就不必再想了。

  她語氣微微放軟,道,“只那次洲靈脈不可不斷,否則我昆侖弟子豈不是枉死了?”心念電轉,忽而眼神一亮道,“我昆侖弟子逐殺神道,此事卻是是重中之重。但那斷絕次洲靈脈之事也不可無人去做,大可不必我等去做。”

  “非我昆侖弟子豈可信任?”這時一位面如銀月的少年道人皺眉道,“如是小弟猜得不錯,林真人所言的外人應當是那東海修士。彼輩野心頗大,恐怕會引狼入室。”

  “區區幾支道脈連在九州立足之地都是無有,也能稱狼?”寧展元此時也是態度轉變,不過心中卻是憋了一股火氣,言道,“我寧展元連蛟龍都是殺得,其等若有異心那就一并殺了。林師姐之策甚好,若是不從那就盡早殺了。”

  王遠見其已是順臺階而下,也不會再是緊逼,而且到了這一地步如果自己仍是堅持那方才一番陳詞便就成為了笑話。當下正色道,“林真人此意甚好,如能使得外人去做既可消耗其余道脈實力,又能為我所用。不過那云生海樓也是有些實力,某愿請命前去傳我昆侖法旨。”

  林紓面色稍霽,正言道,“王真人自然可以去的,明日我手書一封,著寧師弟與王真人同行,如是途中遇得孽障也可順手除去。”

  少時她也不在此事上多做糾纏,言道,“那此事就算定下了,方才幾位真人有言神道之禍刻不容緩,那也請諸位真人回得洞府遣出得力弟子,務求將九州神道搗滅。我亦會向掌教真人以及諸位高真上書,求得誅神符來。”

  江廣平等人皆是道了一聲,“領命。”這昆侖道宮勢力復雜,這也是歷代執掌極為困惑之處。少時,諸人便就各自回了洞府,只留下寧展元一人。

  寧展元怒氣勃發道,“我昆侖弟子萬萬千,赤陽真人也不在少數,難道還抽不出兩人來將那次州道脈搗滅?王氏分明是想要促成王媯真人成就元神,還說得如此大義凜然,真真是笑話。”

  “不必再說了。”林紓到了這時候才覺頗為無奈,竟是處處不能自主,更遑論一展心中抱負,這時倒是有些理解段玉玄了。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即是凝目道,“寧師弟你此回同王遠前去,你可告知那云生海樓、陽生道、妙靈門,哪一派將次州靈脈掘斷放出濁氣,我昆侖就將哪一派洞天賜下,絕無虛言。”

  “哦?”寧展元眉頭緊凜,訝道,“師姐定是要誅滅次州道脈,莫不是林上真身死之死有了眉目?”

  “溯源回極之法所耗時日太多,那一處又被那魔龍混淆了天機,想要尋出兇手來談何之難?是故我前去請教了高真,高真有言,那人在南方。我左思右想,要么是那魔龍要么就是靈藥宮之人。當日也只有靈藥宮毫無損傷,豈能不讓人懷疑?如是我當日在場,必然不會與他干休。”她一拍案桌,轟然一聲就成了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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