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琦理著短碎，滿頭斑白，看起來比以前老成了很多，莫名就有種威勢。
之前劉軍還只是把他當作一個朋友，一個有為的年輕人，但現在，他卻在張琦身上，看到一股淡淡的上位者的威勢。
雖然他也是一市之長，也是一個上位者，但在張琦面前，他感覺自己什么都不是，反而像是張琦的屬下。
怪異的是，他偏偏還覺得極為自然，一點都不難受。
在林天迪眼中，張琦無疑是更像一個深沉的幕后老大，若要說以前的張琦，是靠自己的硬實力懾服眾人。那么現在的張琦，就憑著談吐氣勢這樣的軟實力，就能震懾眾人了。
他連忙恭敬的說道：“楊雪她也不算是惹事了，那是見義勇為。別的不說，就咱中山市的百姓，不少人都知道她這樣一位現代女俠般的人物。要說她惹上麻煩，還真有……這個我也得檢討，我對屬下約束無力，老鬼現在脫離了我，自立為老大，和我分庭抗衡。”
張琦似笑非笑的問道：“你既然都解決不了區區一個老鬼？他那個貨色，在你眼里，恐怕就是一個廢物吧？”
∞“老鬼倒不是什么難事，難的是他背后的人，”林天迪嘆了口氣，“他現在實力膨脹的很快，加上我一直約束著屬下，不讓他們做太過分的事情。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和反感。老鬼自立后，馬上就有很多人跟著他，一起去做那些黑心的大生意，我有心無力，阻止不了。”
看到林天迪這樣的態度，張琦有些不滿，哼了一聲說道：“我把中山市交給你，而你卻交給我這樣的答案？”
林天迪嚇的臉色都蒼白了，連忙解釋道：“不是我不去做，是實在做不了。我現在這樣已經是盡力和老鬼保持平衡了。楊雪她們打傷了老鬼不少手下，還是我幫她向老鬼談判。最后老鬼也明確跟我畫下了道道，不允許我插手他的生意，但是他也不會來對我們不利，各自相安無事。”
張琦聽到他這樣的話語，頗為失望，他本以為，林天迪對中山的掌控能夠更強力一點，讓他能夠后顧無憂的離開中山。
可現在看來，這都是他一廂情愿。
劉軍卻是開口幫林天迪說了句好話：“他也是有苦衷，老鬼的背后有很多人的身影。上次林天宇被我們打掉，很多人都對我們心懷怨恨，當時本來能順藤摸瓜，弄下很多人的。但是同樣，上面有很多只手在操控，保下了不少人。而當時我的追查工作基本進行不下去，到了更高的地方，就是沼澤，踩進去就萬劫不復。我考慮到穩定，便妥協了下來。沒想到今天反而變成隱患，對不起，張琦，當時這個事我沒有及時跟你溝通，也是有苦難言。”
張琦這才明白過來，他本以為當時已經完全清理干凈，應該不至于發生這樣的反復。
原來是這樣一回事。
“那你有線索嗎？哪些人？列一個單子給我。”張琦二話不說，直接讓劉軍拉清單。
劉軍心中咯噔一下：“你難道要……？”
“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們只要按照我的計劃行事就可以了。”張琦低聲的說道。
吃完飯之后，劉軍和張琦一道離開，前往市公安局。
路上，劉軍和張琦說起王洪的事：“這王洪也是其中之一，當初阻擾辦案，有他的一份。現在他據說不知道通過什么關系，得到了很多人大委員的支持，竟然隱隱有呼聲，說是換屆后要上政法委，兼任公安局長。”
張琦皺眉道：“他如果當了這個公安局長，你這個前任公安局長，難道說話就不管用了？”
“那還用說，”劉軍嘆息的說道，“我現在這個代市長做的都是煎熬，到處都是阻力，開會投票，我提議的方案總是被他們多數投票否決。而我想做什么事情，下面的人也總是各種拖延找借口。現在唯一還能控制住的，也就是我的大本營，公安局了。這還是因為我現在的局長職務還沒有卸任，等我成市長后，王洪取代我坐上局長位置，肯定會動手找茬，清理掉我的部下，把關鍵位置的人都換成他的。我作為市長是沒有插手的權力的，那樣一來，公安局也將會成為王洪的囊中之物。”
“原來是這樣。”張琦點了點頭，說道，“之前我還以為他們一家會收斂一點，沒想到竟然如此不識趣。”
劉軍苦笑著說道：“不是他們不識趣，而是你失蹤太久了。你在的那會兒，他們顧忌著你的力量和背景，不敢亂來。可你走了這么久，他們肯定就放寬了心思。我一個市長，在他們眼中，只是一個可以隨便拿捏的傀儡。”
“豈有此理，你放心吧，把清單列給我，我來解決。”張琦說道，“我只希望，在你治下，中山市能夠一直穩定的發展，不會再鬧出什么牛鬼蛇神的事情。所以，你不要有任何后顧之憂，該做什么就大膽去做。一切事情，由我扛著。”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有底氣了。”劉軍笑著說道。
到了公安局后，劉軍讓秘書小張偷偷摸摸的調出林天宇一案的案宗，列了一批當時查到很多線索的人。寫滿了一張單子，交給了張琦。
張琦拿著單子，掃了一眼，便把那清單給燒掉了。
“行了。送我去學校吧，我差不多要準備考試了。”他對劉軍說道，“就讓小張開車送我去吧，你先暫時按兵不動，繼續裝一陣子慫，等我這邊動手。”
劉軍點了點頭，讓秘書小張開著他那輛黑色轎車，把張琦送到學校。
來到學校后，張琦遠遠的就看到齊微微幾個女孩在一顆大樹底下聊天。女孩們很是奇怪，聊天一點都沒有聊天的樣子，各個都是這樣，一邊聊天一邊東張西望。
張琦混在人群之中，沒有讓她們發現。
“嗯……就按照張雪婉說的那樣，暫時別讓她們知道我回來了，等考完了再告訴她們。”他這么想著，避開女孩們，從側門翻墻溜進了學校。
這會兒考試還沒開始，他在學校里溜達了一會兒，等學校開門后，便馬上混在第一波學生里，走向考場。
下午考的是數學，對于張琦沒有什么難度。
他就像上午一樣，卷子都沒有看，直接拿出答題卡，然后一邊掃視試卷，一邊填答題卡。
數學考起來比語文快多了，因為不用寫作文，作文長篇大論夠寫一陣子。而數學，他基本上那些題目都諳熟于心，看一眼題目，就大概知道了答案是什么。
就算是那些計算復雜的大題，他掃一眼題目，也明白了解題思路，一邊寫算式一邊算，寫完的時候也已經算完了，連草稿紙都沒有動一下。
差不多只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他就把卷子寫完了。
坐在考場里，對于張琦來說簡直是浪費生命。有這些時間，他可以做大把的事情。
在掉下山洞的那段漫長的歲月里，他已經過慣了無聊的生活。所以考完了，他并不愿意傻傻的坐著等結束。
下午的監考老師和上午不是同一個，這次是一個小老頭，張琦估摸著可能不太好說話，便拿著卷子走到講臺。
小老頭問道：“你不寫卷子，跑來做什么？”
張琦裝作痛苦的樣子，回答道：“我去上個廁所，安全起見，卷子先放這里讓您保管。”
“上廁所？”老頭皺了皺眉，嫌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卻是默認了。
張琦走出教室，徑直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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