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森臉色木然,就像他的名字一般,愣愣的,目光沒有焦點,不知道在看著哪里,處于混沌的失神狀態。
張琦輕輕的咳了一聲,有點兒頭痛。
看來是真傻了?
花木森真傻了,那可不是好事,至少對他來說,就不是什么好事。把同班同學搞成這副凄慘兮兮的模樣,得有多少人戳脊梁骨?
雖然花木森變傻,是因為他家老頭的原因,可別人不知道,都以為是張琦那一抹布把他給抽傻了。
而且,雖然張琦面對敵人冷血無情,但明白了花木森的奇葩乖戾,只是來于家族的傳承,對他也就沒有了多少惡感。
再怎么說,一個裝腔作勢,娘娘腔一般的小白臉,也不值得張琦把他當成敵人。
張琦運起當初把齊微微從催眠狀態中喚醒的方法,輕聲喝道:“花木森!”
只見花木森整個人陡然一機靈,從茫然混沌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一雙眼睛也變得有神了,驚惶失措的看著四周。
“不要,不要,救我出去,救我出去!”花木森雖然從木然中恢復,但是卻表現出精》神失常的樣子,十分恐慌的大叫,整個班級都被他給驚動了。
好在這是課間,老師不在。前排的女學生們都紛紛回頭看,朝張琦投來鄙夷的眼神。
在大家看來,這張琦也太欺負人了,把人家弄成那樣,還要跑過去嚇人家。
你說你缺德不缺德?
“冷靜!”張琦又是一聲,聲音中蘊含的力量,讓花木森冷靜下來。
“這是哪里?我在哪里?救救我,爸爸救救我。”花木森不再大叫,但是臉上的恐懼一絲沒減。
“這是我們的班級,放心,這里沒有人要加害你。”張琦淡淡的說道。
能夠看得出來,花木森臉上的恐懼不是偽裝,那是發自內心的恐懼,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極的事情一般。
花木森這才發現,坐在自己身旁的是張琦。
他停止了說話,瞪著眼睛看著張琦,一動不動,愣住了幾秒。
所有人都以為,花木森接下來肯定會嚇得恐懼的逃跑。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包括張琦自己。花木森并沒有逃跑,而是撲過來,緊緊的抱著張琦。
不,那不能叫抱,更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救救我!爸爸救救我!”花木森把頭埋在張琦的身前,緊緊的抓著張琦的胳膊,他的雙手太過用力,以至于指節都發白了。
張琦不由的哭笑不得,難道花木森真的成白癡了?
同學們也是唏噓不已,花木森真的瘋了,瘋到了都會認賊作父了……
“你冷靜下來!我不是你爸爸!”張琦又一次帶著力量的喝道。
“不,”花木森抬起頭,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充滿了恐懼,“張琦,你救救我爸爸!你也救救我!我求求你!”
大家這才搞明白,原來剛剛那句救救我,爸爸救救我是大家聽錯了,斷句應該是救救我爸爸,救救我。
可是……為什么花木森會這么說。
而且他還直呼了張琦的名字,說明他還認得張琦?
在更多的同學看來,這是花木森徹底發瘋的征兆,他幻想自己被迫害,自己的父親被迫害,甚至會讓自己的仇人張琦來救,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張琦看著花木森那深陷的雙眼,那涕淚縱橫的枯槁臉龐,皺緊了眉頭。
他能夠從那雙目光中,看到求生的,對于未知的恐懼,和那看到救命稻草的希冀。
這不似作偽,而且,也不像是瘋子。
或許瘋子就是這樣?真誠的讓人無法分辨?
雖然不是很想管這事,但是花木森是因為自己而在課堂上發瘋的,張琦不能讓他這樣持續到上課,否則鬧了出去,對他的名聲影響太大。
學校里的名聲還沒有什么,主要是京城里,別人會認為,他和花家有仇,那就冤有頭債有主,對付一個弱雞的學生算哪門子好漢?
把別人小孩逼瘋,這得多沒屁眼。
張琦可不能讓自己的名聲臭大街。
“冷靜。”張琦再一次讓花木森冷靜下來。
花木森的確冷靜了,他雖然呼吸仍然十分急促,手也依然緊緊的抓著張琦不放,但是卻并沒有剛剛那樣大叫了。
“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張琦沉聲問道。
花木森聲音顫抖的說道:“我和我爸爸,被人下降頭了!”
“降頭!”
張琦瞬間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花木森這句話聲音很低,可能是出于恐懼,他自己都不敢說大聲。
“你是說,這些天,你的表現,是因為?”張琦眉頭禁皺。
“嗯,那天從山上回來后,晚上睡覺時候,我做了一個噩夢,我被一個巨大的蟲繭給包裹起來!我害怕,我大聲的叫救命,可是沒有人救我。我一直哭喊,大叫,后來我終于聽到了聲音!我聽到的聲音,是我爸爸的,他和我說,他也和我一樣,被一個蟲繭給包裹起來!”
花木森激動的說道,目光里還充滿了恐懼,似乎那蟲繭還在面前一般。
“剛剛我忽然聽到你的聲音,緊接著就看到蟲繭被沖破了一個大洞,我連忙逃了出來。求求你,張琦,以前我狗眼看人低,我不知道你是大師能人,求求你救救我爸爸。你打我罵我都行,只求你救我爸爸!”
張琦臉色很差,他揮了揮手,說道:“先等等,你是說,你從山上回來之后,當天晚上睡覺時候發生的事情?是軍訓競賽的王公山嗎?”
“嗯,就是那天回來之后,我覺得渾身不舒服,在山上沒能洗澡。我就去洗了個澡,很奇怪,洗澡的時候越洗越冷,我就不洗了,擦干了縮到被子里睡覺,然后就被蟲繭包裹起來了。”
張琦從花木森的描述之中,很自然的就聯想到了一個對象。
那個肚子里長滿蟲子的中年男人。
把張琦的龍牙匕都給卷走的家伙,張琦正愁找不到他的下落,沒想到線索就在身邊!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別的異樣?你仔細回想一下,不要錯過任何細節。”張琦吩咐道。
“沒有了,我想不起來了,你快救救我爸爸吧!求求你了。”花木森拉開凳子,想要跪下來給張琦磕頭,連忙被張琦給拉住了。
這要是當著同學們磕頭,張琦的名聲得傳成什么樣?
把人逼瘋還不罷休,非得玩弄人家到死么?
張琦抬起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的父親現在何處?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不是被你爺爺驅逐出國了嗎?”
花木森連忙搖頭,說道:“沒有,我父親雖然被驅逐,但是他心有不甘,偷偷的在京城留了下來,他還在這里!”
“你爺爺知道這事嗎?”張琦問道,他可沒有忘記花家和自己是仇敵,如果能借著這事打擊花家,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至于幫助花木森?張琦可不是什么爛好人。
“我不知道我爺爺知不知道,”花木森搖頭,“不過以我爺爺的厲害,他肯定能夠發現。畢竟我爸爸在京城里也是偷偷摸摸的躲著,不是怕爺爺發現他沒有離開,而是怕被爺爺抓到他,把他給綁回去。”
“你知道你父親住哪里嗎?還有誰知道?”張琦意識到,花木森和他父親同時中招,肯定不是巧合,背后必然有著什么因素在主導。
他隱隱的察覺到,這背后主導的東西,是一個關鍵。
“我知道我爸爸住哪里,但是其它的我不知道,我爸爸沒有和我說,你馬上去救我爸爸?好不好?”花木森哀求的眼神看著張琦。
張琦搖了搖頭,說道:“現在上課呢,等有空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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