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的目光馬上看向了趙雅靜,嘴里卻是在對張琦說:“我不知道,我今天早些的時候,聽到舞兒的媽媽說我爸可能有危險。然后微微姐的媽媽,說找我爸爸有事。”
她頓了頓,話沒有說完。
張琦皺眉說道:“你說說吧,找楊文生什么事?”
他就是楊文生?楊雪的爸爸就是……啊,是了,都是姓楊,我怎么這么笨。
趙雅靜的腦海里飛快的過了一遍,但是,她更加說不出口了。
她只能撒謊。
“嗯,因為知道楊雪的爸爸是在檢察院工作的,我想找檢察院的人辦點事,所以想問下她爸爸方不方便。就是這樣了。”她撒謊的時候不敢去看張琦,害怕被他察覺。
但是她哪知道,她的呼吸聲早已把她暴露了。
在她聽到張琦問了那句話之后,呼吸陡然加重,然后變得緊張局促。說話的時候又變得十分不安。
如果這都看不出她說的話有問題,張琦就是傻子了。
但是他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
“秦舞兒的父母在哪里?”張琦問道。
楊雪說道:“我去找他們。”
“嗯,”張琦說道,“順便跟斯琴≧麗雅說一聲,讓她安撫大家,我了解一下情況,就會過去和大家一起吃飯。”
他的臉色很是疲憊,臉上仍舊是蒼白的臉色。治療羅賓花掉了他最后一點點真氣,他現在無力的像個小孩子一般,只能先站著歇一會兒,不能讓別人看出他的虛弱。
以后可不能這么消耗真氣了,不管怎么樣,都要留一點兒。
現在他的狀態,有點兒像當初傳功楊雪之后,渾身無力的那種感覺。但有一點還好,他雖然沒有真氣,無法催動龍牙匕,也沒法高強度運動,但是他的意念仍然可以操控體內的那塊神秘的小石頭。
別看那石頭小,速度比子彈快多了,以這樣的速度撞在人身上,其效果不亞于反裝甲彈擊中人體的效果。
而且楊雪胸前戴著的那塊玉佩里還有他存儲的真氣,實在不行也可以先拿來用。雖然只有一點點,但聊勝于無。
即使他這會兒走路都走不動,也可以彈指殺人,不懼任何人。
現在招待所門口,就只剩下那些混混,公安局長和趙雅靜這些人了。他們看著張琦的目光,都有些畏懼。
不管是公安局長還是小混混,還是趙雅靜,都一樣畏懼著張琦。
平時的張琦,看起來很是和煦,就像春天的陽光一般,溫暖無害,讓人想要親近。
但是現在的他,看起來卻充滿了蕭索的殺氣。
臉色雖然蒼白,卻像餓狼。
他這時的狀態,很像以前執行任務時,獨行千里殺一人的狀態,身體機能越是虛弱,他看起來就越是充滿了戰斗力和殺意。
楊雪過了一陣,回到了門口,說道:“沒有找到他們,聽別人說是偷偷溜走了。”
“打電話聯系舞兒。”張琦回答道。
“我打了,她說一會兒給我回話。”
“那行,”張琦看了看公安局長,又看了看那些混混,說道,“你們都回到自己崗位上去干活吧。”
公安局長如蒙大赦,急匆匆的開車離開了,剩下那群混混,臨時擔任起招待所保安的職責,守在門口,虎視眈眈的看著外面。
張琦又看向趙雅靜,說道:“你是留下來參加宴會,還是回家?”
趙雅靜沒有想到他會這么問,聽著怎么有點兒像是在下逐客令?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還有點事,還是回家吧。”
“嗯,”張琦不再理她,任由她開車離開,轉頭對楊雪說道,“先吃飯吧,吃完飯再去醫院,我陪你一起去。”
楊雪這時哪有心情吃飯啊,但也沒有說什么,乖乖的扶著張琦往招待所里面走去。
她很是心疼的看著張琦的臉色,如果不是為了救她爸爸,他也不至于虛弱成這樣。
感受到楊雪挽著自己的手傳來的力量和溫度,張琦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輕聲的安慰道:沒事了,醫院里有人守著呢,你爸不會出事的。
楊雪搖了搖頭:“我不是擔心我爸爸,我是擔心你。”
“我有什么可擔心的,壯實著呢。”張琦輕輕的笑著說道。
楊雪聽了他的話,眼眶一紅,就要落淚。
“都是我沒用,害的你成這樣子。”她扁著嘴自責的說道,“我害的你白了頭發,又害的你這么虛弱,我恨自己沒用。”
張琦握緊她的手,柔聲道:“不要這么說,我真的沒事。而且,小雪是最強的,比誰都厲害,怎么會沒用呢?”
“可是我真的沒用啊……”
張琦來到招待所大廳的時候,發現人們都安靜的朝他看過來。
斯琴麗雅做的還是很不錯的,來的這些賓客們都被安撫了下來,大部分的女孩子也都沒有驚惶。
“剛剛發生了點事,不過已經解決了,大家不要擔心。”張琦微笑著對大家說道。
大廳里很安靜,他的聲音清晰無比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他走到一張桌子旁,拿起一個酒瓶,這是一個裝著烈性燒酒的瓷瓶兒,很好的白酒,普通老百姓一般沒人舍得買。
他舉著酒瓶對大家說道:“既然在座的大多數都是女生,我也就不一桌桌的敬酒了。一齊和大家喝一個吧,我敬大家,你們隨意,喝酒喝飲料都行。來的大多是剛剛高中畢業的學生,希望大家都能錄取好學校,有個錦繡前程。先干為敬。”
說完,他掀開酒瓶蓋,仰著頭,酒瓶對著嘴就一通咕咚咕咚的猛灌。
一口氣直接喝光了。
他開了瓶新酒,又開口說道:“今天,有不少朋友是遠道而來的。而你們所有的人,都是自愿來參加我的宴會。你們給我張琦這個面子,看得起我這個人,我也不說別的。往后只要你們有什么難處,找上我,我能幫的一定幫。這是我做人的原則,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來,一起干。”
他咕咚咕咚仰頭又喝光一瓶。
“唉,今天本來是個好日子,大家也都挺開心。可是我作為主人,沒有準備妥當,以至于發生了意外,驚擾了各位,實在很是愧疚。我再自罰三杯。”
他又開了瓶新酒,這次沒有直接往嘴里灌了,而是倒了一杯酒。
倒不是說他酒量不行,而是自罰的話沒有必要喝那么多。敬酒喝一瓶,那是對大家的尊重。自罰喝一瓶,這是貪吃。
楊雪搖了搖他的胳膊,輕聲的說道:“張大哥,沒必要喝這么多呀。”
張琦擺了擺手,說道:“沒事,大家玩的開心就行。”
他已經有幾分醉意了。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啊。他低聲的說道。
楊雪看得出來,張琦很不開心,好好的一個宴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換誰也不會開心。
但是她卻想錯了,真正讓張琦傷心的,不是這個。
而是劉軍和林天迪。
他馬上就要離開中山市了,本來挺好的,有他們兩個照顧著這邊,他也能安心離開。
可就在這個節骨眼,發生了這樣的事,嚴重暴露了劉軍和林天迪的無能。
劉軍或許是一個干將,但他現在卻不是干將的身份了,而是市長。他有著很多的牽絆,沒法安心做事了。而且權力的確能夠腐蝕一個人,劉軍現在說話都時刻帶著官腔,任何時候都考慮著自己的形象。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風風火火,想做就做,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安局長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