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群結隊日軍戰機的掩護下,分散在各處的日軍殘部終于在黃昏之前與日軍師團部會和在一起。
看著稀稀拉拉殘破不堪的部隊,板垣征四郎大吼一聲抽出自己的指揮刀就像切腹謝罪,師團部參謀人員急忙抱住了精神有點失常的師團長。
也沒法不精神失常,一個滿編甲種師團這是一股可以四處橫行的力量,按照當時中國軍隊的武器裝備和訓練水平,要想把他們這個師團修理的這么凄慘沒有二十萬中國軍隊是不可能的,可是跟他們一通亂打的中國軍隊哪有二十萬,恐怕連兩萬都不到,這么一點人馬要是在平時板垣征四郎恐怕連正眼都不會瞧一眼,可也就是這么一點人卻把他的滿編甲種師團打的差一點灰飛煙滅,所以師團長大人受點刺激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這個時候,他們師團的殘部還沒有擺脫被殲滅的命運,不到四千糧彈兩缺的日軍身處太行山腹地,在異常兇狠的淶靈獨立師不要命般打擊下,還真有可能全軍覆滅,誰知道那該死的淶靈獨立師會不會還有其他人馬,不用多再來個三四千敢戰的中國軍隊,他們第五師團就得從此消失在大日本帝國的軍隊序列中。
因此,當務之急是趕快借助天上還有自己的戰機之時,脫離與中國軍隊的接觸,八格牙路的淶靈獨立師和傅作義實在是太他媽的狠了,現在惹不起他們就只有趕快實行戰略轉進,這戰略轉進實在有點說不出口,但大日本皇軍又怎么會說出撤退或者逃跑這樣丟人的詞語。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古人誠不欺我!”日軍借著天上飛機的掩護狼狽地逃跑了,傅作義將軍帶著滿身征塵大步走向淶靈獨立師師長沈逸。
沈逸身上淶靈獨立師特有的迷彩上面明顯被紛飛的彈片劃出幾道口子,這個年輕的不想話的師長,雖然身上的軍裝多處破損,但是穿在身上的衣服依然整理的井井有條,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對自己要求非常嚴格的軍官。
沈逸大步流星來到傅作義面前,腳后跟一靠,啪的一聲給傅作義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道:“國民革命軍淶靈獨立師少將師長沈逸,奉命率軍馳援太原,見過傅將軍!”
在國民黨的軍隊體系之中,上下級之間的禮儀尊卑要求非常嚴格,不相統屬的軍隊雖然沒有上下級這么一說,但是軍銜小的見面給軍銜大的敬軍禮這個規矩還是有的,初次見面他這個少將師長當然得給人家這個中將軍長敬軍禮了。沈逸可不想被有心人在這件小事上挑理。
“哈哈哈!沈將軍客氣了,咱們怎么說也是多次并肩作戰的袍澤,弄那么多虛禮俗禮干什么,這次你們淶靈獨立師幫了我們這么大的忙,再這么客氣老傅我可有點承受不住了。”說著,傅作義將軍伸手把沈逸的手拉了下來。
“哪里,哪里!傅將軍以弱擊強奮不顧身,實乃我背軍人之楷模。”沈逸順勢拉著傅作義的手真誠地說。
兩雙煙熏火燎的大手有力地握在了一起,見證著兩支同樣心系國家民族著名軍旅的友誼。
說起來,三十五軍和淶靈獨立師之間的緣分還真是不淺,從紅格爾圖到百靈廟再到大同最后是山西太原,兩支軍隊并肩戰斗了無數次,是經過戰火煅燒出來的生死戰友之情,在當時的中國戰場上還沒有哪兩支軍隊能夠頻繁的并肩作戰,可是最令人稱奇的是,兩支部隊協同作戰了這么多次,戰場上能夠把后背交給對方的兩軍的統帥居然還是第一次見面。
“我說,咱們也別互相恭維了,這些話聽了讓人牙疼,說說看你怎么這么快就趕到了太原,我聽說前幾天你不是還在張家口狠揍東條英機那個老小子嗎?”傅作義還真是爽快,剛剛放下緊握的手掌,立即連連發問道。
“唉!這不是閻長官和衛長官催得緊嗎,本人聞聽太原吃緊只好放下東條英機老小子,爬上在張家口繳獲的日軍一架戰斗機急急忙忙飛回了黑風山,然后就率領著留守的兄弟們連夜趕來了。”聽到傅作義發問沈逸只能連連苦笑道,他當然不能說自己看上了太原的兵工廠,想把兵工廠拆卸弄到自己的老巢去。
“沒想到老弟你還會鼓搗那些在天上飛的玩意,老哥哥佩服!佩服!不過還老弟真是心系桑梓,張家口之戰尚未結束,就立即率軍趕赴太原,如果國軍將領都能像老弟這樣為國效命,何愁不能把小鬼子趕出中國去。”聽完沈逸的解釋,這位國軍老將很是感慨。
“將軍夸獎了,我輩軍人生逢國破家亡之際,敢不為國效死,不過將軍有一句話沈逸不敢茍同。”沈逸笑著道。
“沈將軍有什么高見,老哥哥我洗耳恭聽!”聽完沈逸說的話,傅作義自認為自己說的話沒什么毛病,頓時來了興趣。
這句話不但勾起了傅作義濃厚的興趣,就連跟在后面的孫蘭峰、董其武等防守太原的高級軍官也來了興趣,想聽聽這個少將師長能有什么高見。
“我認為戰勝日本是必然的,將小鬼子趕出中國也是必然的,問題的關鍵不在這里,而是怎么樣才能盡快將小鬼子趕出去,將他們趕出去之后我們怎么辦?就這么放任他們在中國糟蹋這么長時間,還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攻入日本本島去,到時咱們也野蠻一把,看見什么好的咱們也和他們共榮共榮。”說就說,來自后世的他如何不把后世中國人的心聲說出來。
咳咳!這位沈將軍不愧是百戰百勝的將軍,還真敢想,我們國軍中有些人連能不能戰勝日本取得民族獨立都沒有信心,你現在卻在盤算戰勝日本之后應該怎么辦?沈逸的一番話差點讓跟在傅作義身后的久經沙場的將校們嗆著,這個小將軍的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這話我愛聽,我也認為我們有能力將小鬼子趕出去,可是咱老傅卻沒有沈將軍的膽子,居然要占領日本在他們的國土上建立共存共榮的樂土,別的不說,就沖沈將軍這份膽量傅某心服口服。”
“恭維的話,我傅某就不多說了,看年紀傅某人癡長幾歲,如果不嫌棄傅某人就冒昧叫一聲兄弟,從此我們就結成異性兄弟你看怎么樣?”兩個人邊說邊走在滿目瘡痍的戰場上。
幾十里大戰剛過的戰場上,兩軍的戰士們正在打著火把打掃戰場,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異常慘烈的戰后畫面。中日雙方幾萬具尸體成成疊疊鋪滿了幾十里的溝溝坎坎,一個個村莊被無情的戰火摧毀,到處是無家可歸的無辜村民。
“好哇!那么今后沈逸在這個世界上就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了,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說著,沈逸作勢就要跪拜這位有些豪氣的大哥。
這個時代,軍界政界對脾氣的兩個人結為異性兄弟是非常流行的一件大事,所謂結為異性兄弟的雙方大多是結為利益聯盟,互為奧援相互呼應,君不見軍閥混戰時代領袖的中央軍雄踞中原,為了在混戰之中脫穎而出尚且與遠在東北的張學良、西北的馮玉祥結為異性兄弟,結果在中原大戰正在殺得難解難分之時,領袖的三弟張學良突然率領二十萬東北軍出關,中原各軍閥在東北軍出關以后頓時土崩瓦解,從而奠定了領袖在軍閥林立的中國的統治地位。
“使不得!兄弟使不得!”傅作義將軍哪里能讓全國著名的抗日將軍給他行此大禮,連忙伸手拉住已經彎下腰的沈逸。
“好,你我兄弟今天就在這戰后的戰場,撮土為香結為異姓兄弟,讓這遍地為國捐軀的英靈見證我們兄弟的生死之交。”傅作義將軍拉著沈逸的手豪情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