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肆虐的北風將地面上浮在表面的積雪刮得紛紛揚揚,黑風山保土大隊戰士們埋設炸藥留下的腳印很快被掩蓋的無影無蹤。
四十個特勤小隊的戰士稀稀拉拉趴在兩側的小山梁上的雪窩子里,棉軍服外面的白色披風蓋上薄薄的一層被呼嘯北風刮過來的雪花,整個山梁上的戰士們和特勤小隊一樣仿佛和滿山的積雪融為一體,從下面的山溝里向上面看去小山梁靜悄悄的沒有絲毫異樣。
特勤小隊的任務就是首先干掉這支部隊中的高層軍官,讓他們在被攻擊的第一時間里失去有效的指揮,失去了指揮官的部隊是什么,那就是一群失去抵抗能力的烏合之眾,黑風山保土大隊想要吃掉他們也就容易了許多。
當然,除了堵住兩側山口的戰士們之外,其他的所有戰士們得到的命令都是干掉他們的指揮官,干掉敢于頑抗的機槍手和炮兵,絕對不允許他們浪費寶貴的機槍子彈和珍貴的炮彈,這些好東西沈逸已經把他們看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怎么會允許那幫敗家子胡亂浪費。
王夢飛是不知道黑風山大當家的心思,如果知道了他死的心都有了,這不是明顯欺負人嘛,哪有大仗不允許人家使用機槍、小炮等重武器的道理,自己又不是一頭待宰的羔羊,還不允許人家反抗了,真是豈有此理。
王夢飛樂呵呵地帶領他手下兩個騎兵團一頭撞進沈逸為他們準備好的陷阱。
站在這個足夠裝進去他們兩個團的山溝溝里,王夢飛心里一陣火熱,總算找到一個可以躲避刺骨寒風的地了。
“弟兄們,自己找地方扎下營盤,然后埋鍋造飯,大家先吃飽了喝足了再上路。”王夢飛將戰馬停在山溝溝正中間向著眼巴巴看著他的士兵們大聲吆喝。
不過這句話剛一出口,他就有點后悔了,今天這是怎么了,自己怎么出口就是不吉利的話。什么足夠把手下兄弟們裝進去、什么吃飽了喝足了上路,每句話都意味著他帶領的弟兄們兇多吉少,再加上出城不遠遇到的不怕人的狼群,怎么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情都這么邪性。
想到這,王夢飛不禁頭皮發麻,該不會出什么事吧,心里想著,手里也沒閑著,趕忙掏出望遠鏡向兩側的小山梁上仔細觀看,可是看來看去也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小山梁上只有呼嘯的北風刮起的雪沫子在不厭其煩地漫天飛舞。
王夢飛這么一吆喝,偽蒙官兵們立即按照建制開始扎營盤,一頂頂帳篷從備用的馬匹上取了下來,官兵們開始用大錘把一根根鐵釬子砸進地里,一條條繩索綁在一個個牢牢釘在地里的鐵釬子上,有的官兵則拿出了行軍鍋,把一塊塊凍得邦邦硬的羊肉扔進行軍鍋里,一切是那么有條不紊,顯而易見他們對干這個行當已經輕車熟路。可也是,草原上不會扎帳篷的人還能叫草原人嗎,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別說這些大老爺們,就是那些婦女們扎起帳篷也照樣熟門熟路。
王夢飛還是不放心,急忙讓身邊的警衛班上山看看情況,其實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么做多余,那個傅作義和什么黑風山保土大隊又不是神仙,他們怎么會知道我們今天要偷襲百靈廟,他們又怎么會知道我會帶領兄弟們今天會在這里安營扎寨。
不管了,先讓這些兔崽子上山看看再說,免得自己心里總是疑神疑鬼的,警衛班雖說是王夢飛最親近的鐵桿手下,不過對于王夢飛這個命令也是有點不情不愿,但是再不情愿長官已經下了命令,這山上說什么也得看一看了。
警衛班的士兵一個個縮頭縮腦的往兩側的山上爬,就在這時山上的槍響了。
槍聲稀稀拉拉,總共也就幾十條槍再射擊,不過別看槍聲稀疏,效果卻出奇的好,都等這么長時間了,每一個特勤小隊的戰士都瞄準一名至少是排長以上的偽蒙軍官。
三十多個偽蒙軍官在黑風山保土大隊第一輪攻擊中腦袋上綻出一朵鮮紅的血花,一頭栽倒在地上。
王夢飛作為這支隊伍的頭頭,騎在馬上吆五喝六了好半天,山崗上早就有六七支山寨版的狙擊步槍對準了他的腦袋。
槍聲響起,作為最高指揮官當然是第一個倒霉,六七發子彈第一時間把王夢飛的腦袋打成了爛西瓜。
那個警衛班也沒得好,作為王夢飛的鐵桿心腹在黑風山保土大隊的戰士眼里當然是需要清理的對象,這些埋伏在山崗上的戰士們可以說都是精銳老兵,這一個班王夢飛的警衛班壓根就沒有放在他們的眼里。
一個班的黑風山的好漢們探出頭伸出步槍,對近在咫尺的警衛班扣動了扳機,依然是稀稀拉拉的槍聲,這一個班最為悍勇的偽蒙戰士一聲不吭就倒在了冰冷的山坡上。
山下的偽蒙官兵們一下子被打懵了,這是什么見鬼的打法,從槍聲的密集程度上看,包圍他們的對手明顯人數不多,可是、可但是,這幫人也太兇悍了些,只要槍響就必然有一名軍官倒在地上。
這還是打仗嗎?兩軍狹路相逢不應該是機槍亂吼、手榴彈亂炸、炮彈滿天飛的轟轟烈烈的場面嗎?哪有像現在這樣場面冷冷清清,對方好像把他們這些軍官當成草原上肥美的兔子肆意獵殺。
戰場上也不都是如此冷清的場面,總指揮王夢飛死了,但下面有的團長、副團長等高級指揮官并沒有都死絕,一個副團長躲在偽蒙士兵們中間指揮五六百官兵一聲吶喊,騎上戰馬向來的方向猛烈沖擊,企圖打開一條逃生通道。
虎子冷冷看著那些騎著戰馬亂哄哄的沖鋒的偽蒙官兵們,這個山口由虎子帶領三百人負責防守,別看人不多,但是沈逸配備給他的火力確是異常強大,三挺射速每分鐘為六百發子彈的由帆布彈鏈供應的水冷式重機槍、二十挺輕機槍、十門小炮,這么強大的火力防守,這條偽蒙官兵們視為逃生通道的山口將成為那些沖鋒騎兵們的地獄,山上之所以遲遲沒有展開攻擊,就是等待虎子率軍在山口處構筑阻擊陣地。
騎兵們發起沖鋒的氣勢還是很嚇人的,大地在幾千個馬蹄子的踐踏下在微微顫抖,五六百偽蒙官兵們怪叫著策馬狂奔,馬刀在漫天飛舞的雪花映襯下更顯得寒氣逼人。
可是,這些人為營造的嚇唬人的氣勢對虎子等人沒用,這些人各個都是百戰老兵心如鐵石,他們只是各就各位等待著攻擊的命令。
六百米、五百米、四百米,騎兵們策馬狂飆突進很是有一股一舉突破包圍圈的架勢。
“打!”騎兵們眨眼之間就逼近虎子防守陣地三百米的距離。
剎那之間,虎子的防守陣地就像是一個噴火的怪獸般,向迎面而來的騎兵們射出密集的彈雨。
要問騎兵的克星是什么?答案是機槍,更準確的答案是重機槍。重機槍的可怕之處不僅僅在于它的可怕射速,而且重機槍的子彈相比輕機槍更粗大,動能更強勁,無論是騎在戰馬上的騎兵還是他們胯下的戰馬,只有被重機槍子彈刮上立即就會被翻滾的粗大子彈撕開一個恐怖傷口,可以說重機槍完全是作為騎兵的殺手一般的存在。
虎子的陣地可不是僅僅有三挺重機槍,那二十挺輕機槍也不是吃素的。
噠噠噠!噠噠噠!一挺挺輕機槍歡叫著把一個個躲過重機槍掃射的漏網之魚打翻在地。
虎子陣地上的小炮還沒有發射,機槍噴吐出的火舌就將沖在最前面的一百多偽蒙騎兵打翻在地。
一股股血水不要錢似的,從倒在地上的人和馬匹上流了出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嗆人的血腥味。
緊隨其后后面的四百多名騎兵當時就蒙圈了,他們怎么可能有這么強大的火力,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這么稠密的火力別說目標如此明顯的騎兵,就是一群蒼蠅也別想從那里飛過去。
“炮兵、三發急速射,給我將他們轟回去!”虎子的命令比呼嘯的北風還要冰冷。
轟轟轟!轟轟轟!
十門小炮三發急速射,那就是三十發炮彈,這些炮彈就像是一群歡快的魚,不過這些魚可是會爆炸的,三十發炮彈在騎兵群中掀起一股股煙塵,幾十個騎兵當時就被掀翻在地身上到處都是恐怖的傷口。
余下的騎兵就像是一群嚇破膽子的鴨子,急忙撥轉馬頭狂奔而去,那個該死的地方還誰去誰去,大爺的小命可是很珍貴的,不陪你們玩了。
不死心的不只是那個副團長,三百多名偽蒙官兵在一個營長指揮下,欺負山崗上的火力薄弱,企圖從山上打開一條逃生道路。
羅永生這個最先投靠沈逸的大漢義軍騎兵連長,現在負責一面山坡埋設的炸藥包的起爆工作。
羅永生端著望遠鏡冷冷地看著這些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偽蒙官兵們,他知道這是他今后的一個機會,他的任務是人都能干,大隊長為什么把這個任務交給他,說白了這就是一個投名狀的問題,能不能狠下心來辣手對待從前名義上的同僚,手上是否沾染昔日同僚的鮮血,關系到大隊長是否對自己放心的問題,一旦大隊長認可了自己的忠心,那么他在這個小團體騰飛的日子指日可待。
“四號區域,起爆!”那三百多偽蒙官兵已經全部進入雷區,羅永生果斷地下大了命令。
轟轟轟!轟轟轟!
五十個炸藥包在三百多名偽蒙官兵中猛烈爆炸起來,雖然炸藥包沒有地雷那樣鐵的外皮,爆炸后沒有到處飛舞的彈片,但是五十個炸點同時爆炸威力也是非常可觀的。
山崩地裂般的猛烈爆炸把這些本來就士氣低迷的偽蒙官兵們炸得人仰馬翻,五六十個官兵當場被炸得血肉橫飛,剩下的發一聲喊連滾帶爬滾下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