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空間內,無相神心此刻化為元神形態,眼眸映射著內部的那道神通符箓的樣子。
黒幽色,殘缺的只剩五分之一,符紋軌跡奇特,是薛塵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似蟲蛇線條,又像是山川草木的紋理,散發著與仙道(法則奧義)紋理截然不同的氣息,蠻荒與詭秘兼具。
雖然看不出來歷,但憑紋理的復雜玄奧的程度可看出是一種強大的神通,偏屬于意志靈魂的范疇。他的元神運轉無相神心,一直在祭練,金光往符箓內部滲透烙印,可只能突破第一層紋理,到后面就徒然艱難起來,有強大神奇的奧義力量在抗拒。
不過,他通過祭練第一層,也了解到它的基本信息:“萬毒噬魂咒,原來是傳說中巫族的神通!”
巫族,古老的種族,人族還未崛起就已存在,不過后來不知什么原因消失,只流傳下一些傳說,擁有驚世之神力,更有神鬼通天的祭祀能力,可影響天地氣象法則的運轉,能呼風喚雨、御雷操電。
另外對藥和毒也精通,這道殘缺神通應該就是巫族修士遺留下來的,或者是潛藏在某件廢品之中,被當做垃圾運來九環星,然后被這個人偶然獲得,想練就萬毒元神,渡劫化為毒仙。
既然一時不能完全祭練,薛塵也就懶得浪費時間,攝來對方的儲物袋后接著收廢品。
二十多天后,一道遁光離開二環圈,是薛塵的風雷神光梭,破霄穿云,朝二環圈趕去。
他盤坐飛梭內,一邊正常修煉,一邊在祭練萬毒噬魂咒這道神通,萬相神心推演,白光加持洗練,進行改造和優化,五行神輪衍生藥毒光紋補充,想將其修復完整。
至于二環圈的收獲,只能算勉強還可以,除了這道神通帶來的驚喜,其他材料和古老神通都一般般,用來完善五行神輪和萬相神心。
飛梭一路疾行,越過三山五岳,丘陵草原、沙漠荒地一一閃過,在都天仙照鏡中浮現,領略自然風光的壯美遼闊,薛塵感覺心靈也在一絲絲提升,這就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道理。
幾天后來到一環圈,依樣畫葫蘆,花一個月走遍,跟二環圈差不多,只是沒有新奇的神通,讓他心里有些失望,忽地想道:“一路來得到太白金光劍、玄武真形甲、碧元長青氣等強大神通,還有七相心佛,難道我的氣運用盡了?”
氣運,雖然沒人能具體描敘,太過飄渺無形,但古老流傳的確存在,涉及一個人的命理,一出生后氣運就定了,成長極限是多少也定了,當然也會有變化,要看能不能把我住機緣。
感受心靈有些煩躁,他便減緩速度,欣賞沿途的自然風景,消磨雜念。
當接近一座陸州時,他忽然感到異樣:“嗯!天地間火系元氣居然這么活躍?難道…”
他心中隨即回想九環地圖,查到自己的所在,是在九環星赤道附近,這里環境普遍炎熱,他靠近的陸州是火靈州,附近還有熔焰、炎光、烈陽四洲,守衛著中心的赤炎州。
“這里是炎陽宗的大本營,看來我要小心點!”薛塵隨即降低速度,不想被人注意,接著又想到一個傳說:“聽說火靈城附近的西水河的景色乃九環一絕,既然來了就去看看!”
遼闊的大地上,一座通體青紅的城池盤踞,上方有陣法光罩守護,城內沒風霜雨雪,不過炎熱的環境來自于天地法則,陣法無法完全消除,城內依然炎熱。
八座城門開敞,人群有序進出,薛塵從遠處出來,此刻已經變換了面貌,不想炎陽宗的眼線發現,不過依然俊美,臉上隱透玉色光澤。另外它的裝扮也全部改變,此次是為了游歷,自然不是神秘的黑袍人,而是換成吟游的詩人的書生打扮。
一襲繡云紋的青色長褂,白絨氈帽,身背灰布行囊,腰掛兩枚鈴鐺,腳穿白鹿皮靴,篆刻飛花銀紋,手上捏著一只折扇,正面山河壯美圖,反面是儒仙臥云畫,依然是短發,既像書生又不像,但印堂散發著桀驁不羈的傲氣,看起來還真像一個滿腹詩論的才子。
他的打扮很是奇異,尤其是罕見的短發,吸引了許多人,加上七尺高峻之潘安貌,折扇搖晃間有種迷倒萬千少女的氣質,回頭率百分之二百,其中一些走動的低階女修滿眼放光,有拋媚眼的,也有暗送秋波的。
薛塵心里狂汗,感覺這次失算了:“哎呀!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里環境偏熱,也影響了心靈,不管男女都很開放,早知道就扮作行腳商,呃,也不行,還是會有貪財的女子,除非我改變容貌,變成一個丑…那還是算了吧!”
一瞬間想了許多,最后還是決定就這樣。
他面帶淺笑,環顧四周,看著街上的商鋪、地攤,各種奇異的商品,有修煉所需的,也有生活的物品,如五彩繽紛的風箏、艷紅的胭脂、光滑的綢緞等等,多是女修在購買。不過只要薛塵路過的地方,所有的女修都轉頭看來,被他的氣質所吸引。
對于那些別樣的目光,薛塵假裝沒看見,一路緩步直行,準備從靈城另一個方城門離開,然后再走不遠就是聞名的西水河。
但拐過一處十字路口時,忽地看見一座樓閣外擁擠著許多人,還聽驚呼聲:“是雪衣仙子,我居然有幸看到雪衣仙子,好美啊!”
“雪衣仙子?那是誰?”薛塵心中生疑,他參加了瑞云的道會,通過與昊吳的交談,也知道了九環星的大半仙人的稱號來歷,卻從未聽說過雪衣仙子這一號人物。
他便走近,雖然隱匿了修為,但眼睛早已不是凡目,自動能接受隱晦的光線,視角通道扭曲后,透過行人之間的縫隙看到里面的場景,一道倩影站在一家賣飾品的商店外面。
但那一瞬,他的心猛猛地震動,面容一瞬呆泄,眸光閃亮。
那女子好似從畫中走來,瓊鼻柳眉,容色清麗,衣衫勝雪,廣袖飛舉,秀目澈似秋水,嬌靨白如凝脂,散發著奇異的清香,仿佛巫女洛神,有一個行人手上捧著一束鮮花,花色映照下更是粲然生光,只覺她身后似有煙霞輕攏,當真非塵世中人,似是仙女下凡。
如果只是容貌,對于薛塵這類仙人而言并不在意,但他卻發現此女是一個普通人,起碼他看不出有一絲法力波動,天生麗質,姿色天然,才令他眼前一亮,心之所往,本能地低吟詩句:
“鶯慚燕妒。花羞月隱,普天壤其無儷,曠千載而特生!”
雖然他的聲音較小,但所有人都聽到了,紛紛轉投詫異看向他,卻是一個俊美才子,山河扇輕擺,面帶迷人淺笑,在他前面的七八人也不知怎的,自動讓出一條通道。
那一刻,薛塵所化的青衣書生與雪衣女子正對,兩人眸光直視,薛塵此次游戲人間,主張隨性,見到如此天生驚艷的女子,自然不會隱藏內心真實的想法,炙熱的眼光帶著欣賞,沒有一絲褻瀆。
接著,他以書生的禮節雙手前置,內掌對著自己,朝雪衣仙子一拜,誠懇告罪:“見仙子傾城秀容,小生一時忘我,斗膽出言,還請見諒!”
既然裝扮成書生,行為上自然要符合,否則有可能被人看出端倪。
“沒關系!”雪衣仙子玉容沒有一絲變化,清冷回聲。
而見青衣書生彬彬有禮,打扮奇秀,與雪衣仙子對面而立,旁邊的一些人低聲討論起來:
“誒!你們有沒有發現,青衣書生和雪衣仙子很般配呀!”
“聽你這一說,還真有點,兩人郎才女貌,很有夫妻相!”
“切!那書生不就是長得好看嗎?一點修為都沒有,豈能配得上雪衣仙子,被人殺了都不知道!”
“難道你行?有本事你去追雪衣仙子!”
“呃!我可不敢,雖然雪衣仙子的姿色和氣質都令人神往,但聽說她有奇異的詛咒,任何男子追她的結果都是失去一段記憶,嚴重可能修為從此難進寸步,我還想踏入三步臺階,可不能為了一個女人斷了道途!”
“可惜了這朵遺世傲霜的驚艷雪蓮!”
“希望這位書生不要執著!”
這些自然被薛塵聽到了,心中詫異和疑惑,他并沒有看出對方有什么詛咒和病癥,但本能地想法是要救治對方。
但這時,遠處傳來大喝聲:“給我滾開,少城主來了還不退讓!”
聽到這個聲音,行人立馬讓開,生怕晚了一步,顯然不敢惹這位少城主。一會兒,就見一隊人走來,幾個虎目威猛的大漢開路,后面跟進一個哈腰諂笑的狗腿子,諂媚對象是一個年輕公子。
其身高七尺,披金紋錦衣,銀邊飄蕩,腰纏鑲珠玉帶,掛有炎龍環佩,面龐淡妝粉飾,丹鳳狹眼,嘴角桀驁上挑,散發著邪異氣質,手上玩弄著兩顆火紅珠,斜八字傲然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