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城。顧其名思其意,這里是一個產鹽盛地,以“環城皆鹽場”而得名。整個東南地區的淮鹽,幾乎都是從這里產出的。如果說當初的揚州是鹽商聚集之地,那么鹽場就是出鹽商的地方。東南地區的鹽商,追本溯源哪一個不跟鹽場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梁薪一行人買一條大船從徐州一直沿水路來到鹽城。鹽城附近水路暢通,運鹽的鹽河四通八達。整個城的地域十分寬廣,由于靠近東海所以不僅鹽業發達,漁業也十分興盛。
正所謂人至無求品自高,鹽城的人民樂善好施,熱情好客在整個東南地區都是出了名的。靠近鹽城可以看清這里的房屋建筑大多與蘇州那種園林式建筑有些近似,但細微之處又好像糅雜了一下杭州閣樓式建筑風格在里面,看上去倒是有種怡然自得之中透露著一絲絲自傲的感覺。
梁薪他們上了岸,一路行來到了此處就算是到了目的地了。印江林原本想直接帶大家去他安置知畫他們的地方,但是梁薪搶先給制止了。他先帶著大家去找了家客棧安排了入住事宜,然后趁著吃飯的時間他叫上印江林去到了安置知畫他們的地方。
雖然當時做決定時有些急促,但印江林還是幫助知畫她們買了一處占地非常寬廣的宅子。畢竟這宅子里面除了要住知畫、詩音她們與一些府里的心腹下人之外,還有不少以往西廠暗堂的人駐扎。
西廠暗堂一共一千人,每一個都是由印江林親自教導,印江林不再時便是由老一批的西廠暗堂成員教導。與西廠鐵騎那種彪悍勇猛、忠君愛國的氛圍不一樣,西廠暗堂只知道聽命于印江林,忠心于梁薪。
在知畫她們所住的宅院旁邊印江林同時還買下了一處宅院,專門用來駐扎西廠暗堂。畢竟這么多男人全部和知畫她們住在一個宅子里也不方便,不過在此要提一句,西廠暗堂也不全是男人,其中有兩百位成員還是女人。
不過無論男女這些人有著一些共同的特征,比如冷酷淡漠,殺人不眨眼。他們和印江林很像,不認世俗道德倫理,只認他們認可的道理。或者說只認梁薪和印江林的命令。
來到知畫、詩音她們所住的這處宅院門口,幾名西廠暗堂成員突然現身出來對二人單膝下跪行禮道:“參見教習、參見主人!”
梁薪點點頭:“起來吧,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幾位主母都還好吧?”
“謝主人,四位主母很好,請主人放心。”幾名西廠暗堂成員一起站起身,然后又各自閃開躲在了暗處默默地負擔著守衛之職。
印江林敲響大門,一名中年人將門打開。見到是梁薪和印江林中年人驚喜叫道:“老爺,印二爺。”
梁薪點點頭:“忠叔。”忠叔是以前梁薪剛剛入住梁府時就跟著梁薪的人,為人忠厚老實勤勞認真,是個可以相信的人。從汴京撤離時梁薪順便將他一起帶上,以便到鹽城安頓好后給他當個管家。以前的管家他過于引人注意,已經不適宜再跟著他。
“幾位夫人呢?”梁薪問。
“在后院呢,跟以往一樣,后院我們下人都不會隨便進去,所以不知道夫人們在干嘛。”忠叔笑著答道。
梁薪點了點頭對印江林道:“二哥,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后院處理一點事。”
院子很大,梁薪左繞右繞好不容易繞到后院。進了院子里面梁薪一眼就看見詩音、知畫、秦晴、綺云她們四人正在打麻將,看著四女有說有笑的樣子梁薪不由得放下心來,貌似綺云和秦晴之間的心結也慢慢解開了。
“誰!”秦晴和綺云一起吼出聲,兩人同時往梁薪這邊看過來。見到是梁薪,四女同時驚喜叫道:“相公!”。聽見這聲帶著濃濃驚喜的呼叫聲梁薪心中頓時一暖,他立刻張開雙手迎上去,五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梁薪的事每天都有專門的信息渠道傳遞給四女,雖然類似于梁薪被追殺,被圍攻的事沒有告訴她們,但是像知畫她們這種見慣皇宮爾虞我詐,江湖人心險惡的人多多少少也能猜到梁薪會遭遇什么。雖然她們相信自己的男人一定能披荊斬棘橫掃一切阻礙安全歸來,但是心里的擔心卻是一點也沒少。
梁薪先跟詩音她們一一寒暄過后便拉著知畫問道:“女兒呢?”
知畫指了指身后的房間:“奶媽剛給她喂過奶,現在正在睡覺呢。”
梁薪點點頭后神情有些掙扎地對知畫道:“知畫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件事想單獨對你說。”
知畫一頭霧水,不過看梁薪神情認真于是就跟著他一起過去了。其余三女雖然好奇梁薪會對知畫說什么,但也沒有多嘴去問。
梁薪拉著知畫走進一間廂房過后將房門關上,他怔怔地看了知畫一會兒,然后從腳踝處拔出一把匕首交到知畫手里握著。
知畫嚇了一跳不明白梁薪這是要做什么,梁薪說道:“知畫。我做了一件喪盡天良的事,我準備把這件事告訴你,如果一會兒你覺得不能接受的話你就捅我一刀。”
知畫瞪大美目看著梁薪,她沒梁薪這陣勢給嚇愣著了。梁薪醞釀了一下情緒,組織了一下措辭后抬起頭說道:“剛剛出掌內侍省那會兒,有一次晚上進宮找我一個小兄弟喝酒。然后我遇到了紫霞……”
緊接著梁薪將自己與紫霞所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全都給知畫說了一遍,說到最后梁薪被紫霞下藥逆推時梁薪全身繃緊看著知畫,生怕知畫一個承受不了一刀捅過來。
不過還好知畫一直很平靜,直到最后梁薪說完也什么異樣的表情。以致于梁薪說完后還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難道不生氣嗎?”
知畫臉上掛著笑意看著梁薪,她搖搖頭道:“不生氣啊,你和紫霞在一起也我們以后不就是親上加親了嗎?只是不知道天恩以后該怎么叫你,是叫姐夫還是叫父親?紫霞以后是該叫我姐姐還是叫娘親呢?那以后紫霞和你生的還在是因為叫天恩…...”
“哎呀,你就別逗我了,我都煩惱死了。如果你生氣的話你就捅我兩刀吧。”梁薪被知畫一番話搞得暈頭轉向,忍不住痛哭哀嚎了一聲。
知畫“噗呲”一口笑出聲,她伸出右手食指點了點梁薪的額頭道:“你啊你啊,真是個花心大蘿卜。不過算你運氣好,這次這件事我可以不怪你。”
“為什么?”梁薪驚訝地問道,這樣的事知畫也坦然接受?
知畫笑了笑道:“其實我并不是紫霞的生母,紫霞是皇上帶進宮的,她的母親好像是一名風月女子,在生產時難產死了。皇上見我一直無所出,所以才將紫霞交給了我帶。”
“什么?”梁薪臉上涌出一臉狂喜之色,“居然是這樣,居然是這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說著,梁薪一下將知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