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厚厚的云將星星遮天不讓它們出來調皮,一輪彎彎的月孤獨地掛在半空之中。
楊戩與梁薪坐在營帳之中吃著酒肉,酒到微醺之時楊戩拉著梁薪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他在金國受的苦。這一次金國與楊戩算是真正的結上怨了,楊戩指天發誓今后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梁薪一邊勸楊戩一邊與他喝酒,最后直至將他灌醉然后扶他到了床鋪上休息。至于梁薪自己,他嘗試著運轉了一次《破虛立道》,體內的酒氣瞬間變成汗水蒸發出來,原本感覺頭部有些昏沉的他此刻頓時變得神清氣爽。
救回了楊戩,梁薪此次出征也算是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西廠鐵騎在梁薪的帶領下班師回朝,有關于此次戰斗的捷報一早已經傳遞到了汴京趙佶手中。
得知梁薪再創奇功,趙佶興奮不已,他早已下令汴京全城結彩,共同慶賀梁薪大捷。如今汴京就等著梁薪回去,享受那一份屬于勝利者的榮耀。
但是就在梁薪剛剛離開真定府的那一天,遼國黃龍府被金兵所破的消息傳到了梁薪手中。梁薪聽后大怒不已,大罵遼國是豬一樣的隊友。
黃龍府是遼國國庫所在,說它是遼國的經濟命脈也不過為。如今被金國所奪,原本剛剛打出來的一絲優勢,如今瞬間被金國反超。
懷著三分郁悶的心情,梁薪與西廠鐵騎終于回到了汴京。在外出征已經快接近一個月的時間,如今見到汴京城梁薪身上升起濃濃的疲倦感。
走近汴京城門,梁薪突然看見從城門口往內竟然有禁衛軍在維護秩序。梁薪心中一動,暗道這不會是皇上親自來迎接自己了吧?
走過城門,梁薪赫然看見文武百官正分列而站,皇上趙佶也端坐在華蓋之下。看見趙佶,梁薪趕緊翻身下馬,跪倒行禮道:“微臣梁薪,參見皇上。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到梁薪下馬,跟在梁薪身后的西廠鐵騎也一一下馬。山呼萬歲的聲音逐漸傳下去。梁薪垂頭說道:“得蒙圣上洪恩庇佑,微臣幸不辱命得勝歸來。”
“好!”趙佶站起身,拍了拍手掌。跟在趙佶身旁的御前近侍立刻拉開圣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以欽承寶命,紹纘鴻圖,霈綸綍之恩,誕敷慶賜。西廠掌印提督、內侍省都知、殿前都護指揮使、忠義侯梁薪,出身于微但忠勇雙全,躬親圣命無一懈怠,賢臣仁子將以之為典范。今愛卿凱旋而歸再立奇功,特賜封太子少保,黃金百兩,宮中行馬。另西廠鐵騎各部,稍后依照功勞再行封賞。欽此!”
這一長段圣旨拋去前面的開頭語不說,主要意思就是封梁薪為太子少保,同時賜給他黃金百兩以及騎馬在宮中行走的特權。
太子少保是從二品的官職,品序隨高但卻只是個虛銜,并沒有任何實權。黃金百兩就更不用說了,梁薪此次出征截獲金銀珠寶甚多。雖然他自己扣留了一大部分,但寫明在奏章上的也不是一個小數目。至于那騎馬在宮中行走,這不是搞笑的嗎?誰沒事會騎著一匹馬在宮中溜大街?
皇上的封賜聽上去挺誘人,可實際上卻是什么實際的東西都沒有給梁薪。這不由得讓梁薪在心里暗自罵趙佶小氣摳門。
當然,無論趙佶賜予什么,對于梁薪來說都是一份榮耀。他和西廠鐵騎一起叩謝道:“謝主隆恩。”
趙佶親自走過來扶起梁薪,然后大手一揮道:“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西廠鐵騎整齊起身,這一副精兵模樣讓趙佶都有些始料不及。雖然他很少理會政事,但對自己的兵馬還是有些了解的。在他的印象中,大宋的兵馬除了邊軍還好一點外,其余的頂多可以去演練一下陣法,耍幾個花樣。但要真正像西廠鐵騎這樣能散發出一股彪悍氣息的,趙佶還是頭一次見到。
趙佶滿意地點點頭,拉著梁薪回頭。眾臣子得到趙佶的示意,頓時一起行禮齊聲道:“恭喜忠義侯凱旋歸來!”
梁薪怎么敢理直氣壯地接受這么多朝臣的行禮,連忙回禮道:“諸位大人客氣了。”
趙佶沒有再理會梁薪,而是走到了楊戩身旁。楊戩看見趙佶后頓時淚眼朦朧,他一下跪倒在趙佶面前嗚咽道:“陛下,老奴回來了!”
看見楊戩那副模樣,趙佶心中心酸不已。他親手伸手扶起楊戩,拍著楊戩的肩膀道:“楊戩你受苦了。這次回來就不要再離開了。”
“謝主隆恩!”楊戩本就不想再離開了,燕京府府尹,聽上去位高權重牧守一方,但實際上卻是一個苦差事。況且楊戩此次還險些喪命于金國,所以他再也不愿意離開汴京了。
趙佶點點頭,回頭對那御前近侍點了點頭。御前近侍長呼一聲:“陛下擺駕回宮,奏樂!”
奏樂聲響起,西廠鐵騎在汴京民眾的夾道歡迎中緩緩往前走。接受民眾的歡呼與贊揚,西廠鐵騎終于感覺到了一絲王牌軍團的榮耀感。
夜晚。夜幕剛剛降臨。
趙佶在皇宮之中的御花園內準備了慶功宴,林沖、印江林兩人隨著梁薪一起赴宴,梁瑞身份特殊所以不方便一起去。宴到一半時趙佶先行離去,高俅端著一個酒杯晃晃悠悠地走過來對著林沖說道:“林沖,恭喜你這次得勝歸來,本太尉敬你一杯。”
林沖雖然跟高衙內有仇,但他這人恩怨分明,高俅曾經對他有知遇提拔之恩,所以他心里一直對高俅還是很尊重的。
見高俅前來敬酒,林沖趕緊起身回禮道:“大人客氣了,卑職怎敢當大人敬酒。”
高俅哈哈一笑道:“當得當得。說來林沖你也是我一直以來都很看重的人才,我馬軍司統領一職可是一直給你留著的啊。”
梁薪眉毛一揚,抬頭看向高俅瞇了瞇眼睛。這個老狗,居然當著我的面挖我墻角。馬軍司統領一職官拜四品,這籌碼不可謂不重。林沖在西廠雖然統管西廠鐵騎,但官銜至今也不過七品而已。
當然。這樣的事梁薪也不好參言,一切得看林沖自己怎么選擇。
聽過高俅的話后,林沖尷尬地笑了笑,立刻回答道:“感謝大人抬愛,但是林沖才疏學淺能力淺薄,實在不知該如何為大人效力。林沖志向不高,自覺在西廠已經很好了。所以感謝大人的美意。”
林沖這番話雖然努力在委婉,但其實就是已經很直接的拒絕了高俅。不過高俅并沒在意,反而點點頭說道:“既然林沖你這么想,那本太尉也不逼你。西廠忠義侯也是個能人,跟在他手下好好學,哪日想要換環境了我馬軍司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著。”
聽到這里,梁薪心中一凜。高俅這老狗這招玩的不低啊,他來當著自己的面挖林沖。能挖走自然最好,即便挖不走他也可以引起梁薪和林沖之間的嫌隙,有這么一絲嫌隙,如果解決不好林沖遲早得離開西廠。
高俅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后淡笑著離開,留下一臉尷尬的林沖看著梁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要開口解釋吧,卻又不知道自己應當說什么。
印江林一拍桌子,心中煩悶不已。但是他也自己也不清楚應該氣憤高俅還是應該氣憤林沖。
梁薪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后端起酒杯對林沖、印江林說道:“林沖!江林,我們三人一起并肩作戰出生入死,這份情誼比之人世間所有的金銀財寶名利權勢都來得貴重。今日有這么多大人見證,我提議我們三人就學做三國劉關張桃園三結義如何?”
“結義?”印江林和林沖都深感意外。
印江林激動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好!能夠跟大人結義,是我老印三生有幸啊。”
聽見印江林如此說,原本還有些顧慮的林沖頓時釋然。林沖激動地說道:“承蒙大人看得起,那林沖就高攀了。”
御花園中,百花盛開爭奇斗艷。
梁薪、印江林、林沖三人跪在明月之下,由梁薪起頭三人一起念道:“明月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梁薪(印江林、林沖)三人結成異姓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誓言念完,三人各自割破手指滴血在面前的酒碗之中。三人一人一口將一大碗酒飲盡然后將酒碗摔破。
梁薪年紀最小,所以當先對著林沖和印江林行禮叫了聲:“大哥、二哥。”
林沖與印江林對視而笑,二人相互行禮。前者稱后者二弟,后者稱前者大哥。然后兩人又一起叫梁薪三弟。
如此轉變,所有朝臣都始料未及。不過三人在御花園對月結拜,如此豪情也可稱之為是一段佳話。御花園中只有高俅一人臉色有些不自然,梁薪這番行為無疑于狠狠地扇了他一記耳光。
但是梁薪是如此輕易放過招惹他的人的人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梁薪走到高俅面前,嘴角掛著一絲淡笑道:“高太尉。之前一直在忙,所以有樣東西一直沒找你收取。這么久的時間相信你也準備好了,明日我就帶著西廠鐵騎前去收了你家宅院。”
“你……”高俅頓時語結,那個賭約是經過皇上驗證的,他不敢耍賴。
梁薪輕輕一笑道:“明日破曉我就來,還請高大人早點做好準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