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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南孫劉分取三州 司馬懿計屠皇室(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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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儒對于麾下民壯的能力十分清楚。這些民壯的訓練雖然比不上正規曹軍,可是助他守城數年也是個個見過血的,絕非一般百姓可比。牛金假如身先士卒或者指揮得當的話,民壯絕不會自亂陣腳。不過話又說回來,牛金也是一員勇將,能把他嚇的不敢應戰,說明南燁確實不好對付。

  “南燁麾下不過三萬士卒,分兵之后才一萬余人,便是有一兩頭妖獸助戰也不足為懼。伯仁可分出兩萬督戰兵馬給牛將軍,五萬民壯若肯死戰,南燁不足為懼!”李儒沒有多想就下達了命令,并沒過分責怪牛金,也沒有將南燁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南燁此戰已經敗了。

  夏侯尚領命之后便將五萬曹兵分出兩萬,給牛金做督戰隊,逼迫后隊民壯死戰。此時夏侯尚也看出了南燁的作戰意圖是前后夾擊。不得不說南燁的計策十分成功,可惜的是南燁忽略了兩點,一是交州兵馬太少了,很難突破前后兩軍給曹軍中央造成混亂。二是南燁選擇的地形太差了,狹長的山路雖然便于防守堵截,可是也讓曹兵失去了退路無法潰逃。民壯就算害怕南燁的妖獸也無處可逃,只能死戰。

  充當督戰隊的曹兵再次向自己人舉起了屠刀,后隊的民壯被砍倒了幾十人后,剩下的便開始擁擠向前,都想離督戰隊遠一些,生怕死在自己人手里。民壯們一邊畏懼著曹兵,一邊在心中暗罵,詛咒這些狠心的曹兵生孩子沒屁眼。

  南燁能率領八千騎兵和七千藤甲軍繞到曹軍背后全是托典韋四將的福。若不是四將在前引領曹兵追擊方向,讓曹軍探馬減少,南燁也不可能帶兵躲進一條岔路。而后南燁要做的就簡單多了,只要等曹軍人馬通過,南燁再從岔路返回,自然而然就到了曹軍背后。

  有了一身神奇的技能,南燁早就知道李儒兵馬多少,也早就將地形地勢探查清楚。甚至還能通過將星多少判斷出曹軍之中有多少是正規軍,又有多少民壯。南燁選擇了這條山道不是要擊潰曹軍,而是要將他們全滅于此,這是李儒完全想象不到的大手筆。

  李儒身在中軍,安全極有保障,這讓他可以冷靜的下達一個個殘酷的命令,逼著民壯去陣前送死。在他心中,就算民壯死光,只要還剩下五萬曹兵可以擒殺南燁就夠了。可是身在陣中,視線被崎嶇山路阻隔的李儒永遠也想象不到戰斗的慘烈。當民壯認為督戰隊威脅大時,他們自然會去選擇戰斗,可一旦戰場的殘酷超過了督戰隊的威懾,誰又能知道民壯會作何選擇?

  毫無疑問,南燁率領的藤甲軍和交州騎兵,戰斗力絕對超過了曹兵。此時南燁正騎在白羆背上,控制著白羆在曹軍后隊展開了一場屠殺。白羆的一雙巨掌左右開弓,曹軍后隊的民壯只要被白羆碰到就是被打飛的下場。不但那些被直接擊飛的民壯毫無生還的希望,就連被這些空中飛人砸中的民壯也是兇多吉少。

  南燁這一仗選擇召喚白羆而不是白象,就是因為白象的體型太大,在狹窄的山路上不夠靈活,反而是白羆能夠發揮百分百的威力。身披金甲的白羆已然是所向披靡,更別說白羆身后還有法師親衛和藤甲軍。

  曹兵后隊的民壯被南燁領兵突襲本就陷入了混亂,主帥牛金一跑就更加混亂,紛紛向后退卻。但凡敢接近南燁和交州軍的民壯無一例外全被白羆和交州軍所殺。

  南燁平日與敵交戰,基本上能夠勸降就絕不趕盡殺絕,更不曾殺傷百姓,可是今日他卻與往日不同大開殺戒。正如典韋、馬云騄等人擔心著南燁安危一樣,南燁也擔心著他們的安危,尤其是馬云騄和花蓓兩個如花似玉的夫人最是讓南燁放心不下。正因如此南燁才瘋狂殺戮,只有盡快擊潰曹軍,馬云騄和花蓓才能安全。

  曹軍后隊的民壯身無鎧甲,兵器簡陋,怎么抵擋的住南燁的瘋狂?白羆隨便一爪便能撕爛民壯的胸腹,讓內臟噴涌而出,張口一咬就能扯斷民壯的脖子,令鮮血如同噴泉。法師親衛的強大戰力和藤甲軍的刀槍不入同樣是民壯的噩夢,陣前的民壯再也受不了這死亡的屠戮,紛紛掉頭就跑。

  面對南燁的民壯掉頭就跑,面對曹兵督戰隊的民壯也是掉頭就跑,其結果可想而知。混亂在后隊的五萬民壯之間爆發了。靠近督戰隊的民壯無法得知戰場有多么慘烈,靠近南燁一邊的民壯更無法理解袍澤為何要急著去陣前送死。兩邊的民壯同時受到身后的死亡威脅,自然而然的將前方阻擋自己生路的袍澤當成了敵人。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對袍澤舉起了屠刀,總之一場大戰在民壯之間爆發了。

  崎嶇的山路阻礙了視線,李儒和督戰隊看不到后隊民壯開始自相殘殺,南燁和交州軍同樣看不到這場亂戰。督戰隊只知道民壯不再后退,也就停止了殺戮。而南燁則不會因為眼前的民壯跑得慢就不再進攻。雙方不同的反應同樣影響了民壯的反應,沒有督戰隊催逼的民壯顯然不如南燁威脅下的民壯拼命,勝負的天平開始向南燁一方的民壯傾斜。

  曹軍后隊的慌亂前軍看不見卻聽得見。不光是李儒、曹彰可以聽見,就連典韋、馬云騄等人也都聽見了。

  馬云騄不由欣喜道:“是夫君兵馬到了!花蓓妹妹,快去令霹靂車更換彈藥。”

  花蓓答應一聲便向后陣跑去,對操縱霹靂車的交州軍道:“國師兵馬已至!換第三種彈藥。”

  彈藥這個詞是南燁常說的,交州軍并不陌生。對于花蓓說的第三種彈藥他們也都知道指的是什么,第一種彈藥是指石彈,第二種彈藥是木樁,這第三種彈藥則是一個個大壇子。交州軍將西瓜大小的陶瓷壇子放到了霹靂車的發射器上,然后操縱霹靂車投了出去。

  曹彰的先鋒營已經基本死光了,戰場上的血腥氣味也更加濃厚,曹彰仿佛感覺自己大半個身子都泡在血漿中,讓他喘不過氣來。更讓曹彰臉色鐵青的是民壯與藤甲軍的戰斗。

  身無片甲的民壯對上刀槍不入的藤甲軍簡直與送死無異。訓練不精的民壯使用簡陋的兵器極難命中藤甲軍的要害,而藤甲軍卻能毫無顧忌的全力進攻,輕松收割民壯的性命。交州軍后陣的gong弩手對于民壯的殺傷力也更大。假如說之前十余名曹兵可以換一個交州軍的性命,那現在五十個民壯也不見得能殺死一名敵軍。

  曹彰在進攻之前得到的命令是天黑以前拿下眼前這個陣地,此時已然夕陽西下,不但陣地沒有拿下來,自己的人馬也死光了,而且大軍的后路還被南燁截斷。曹彰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和李儒都太過小看南燁了?

  就在曹彰懷疑十萬民壯能否拿下陣地的時候,“咔嚓”一聲清脆的碎裂聲把他嚇了一跳。尋聲望去,曹彰就見到一個民壯腦袋開花栽倒在地,身子周圍一地碎陶片。

  “哪里來的陶瓷?”曹彰心中納悶。緊接著又是“咔嚓”聲響,此時曹彰才看到一個個西瓜大小的壇子從天而降,砸在了軍陣之中,還有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甚至蓋過了戰場上的血腥味。

  民壯似乎也發現了天空中砸下的木樁變成了一個個酒壇子,于是有人高呼道:“霹靂車沒木樁用了!”還有人喊道:“是酒!嘶好烈的酒!”看樣子這人還嘗了一口。

  曹彰心里奇怪,就算交州軍用完了木樁也可以投擲其他東西,何必要用酒壇呢?雖說酒壇的大小重量都比較適合投擲,可殺傷力并不大,落地就碎的特性使得每個酒壇只能殺傷一兩名民壯,并不像石塊、木樁一樣還能滾動殺敵。

  事出反常即為妖,曹彰此時可再不敢小看南燁和交州軍,于是急忙回報李儒。當曹彰見到李儒的時候牛金也在李儒身邊,正在向李儒回報后軍自相殘殺的混亂。

  李儒剛聽牛金說完皺起眉頭便見曹彰來了,于是皺著眉問道:“殿下來此可是前方戰事不順?”

  曹彰從一開始就沒順過,但他知道在李儒心中一切按計劃進行就是順利,損失多少兵馬并不重要,若以這個標準來衡量,曹彰也不能說不順。于是曹彰搖頭道:“民壯還在攻打山口并無異樣,只是交州軍的霹靂車開始投擲酒壇,不知有何計策。”

  李儒聞言一愣,南燁的計策他大多能識,便是一時中計陷入被動,李儒也能推演出南燁如何用計,可是這投擲酒壇是何計策李儒還真不知道,莫非南燁想要醉倒自己士卒不成?這也太荒謬了。

  夏侯尚與牛金也面面相覷,猜不透交州軍打的什么主意。就在幾個人不得其解的時候,前方忽然一陣大亂,就聽有民壯高呼道:“著火啦!快跑啊!”

  曹彰聞言一愣,他剛從前線回來,那里可是真正的血流成河,山坡峭壁又無樹木,怎么可能起火呢?不過曹彰回頭一望就傻眼了,雖然在中軍看不到火光,可那沖天的煙霧卻十分顯眼,看來火勢還不小。

  李儒直到此時都沒想到交州軍能用烈酒引火,這倒不是李儒人笨,而是古代的酒度數極低,根本無法燃燒,也只有南燁在交州造的蒸餾酒才能燃燒。馬云騄和花蓓用的第三種彈藥還不是普通的蒸餾酒,而是軍中消毒用的酒精,好幾十壇拋出去再用火箭一點,哪有不著火的道理?

  想不明白前方為何著火,卻不影響李儒下令,他對曹彰、牛金道:“殿下速去引前軍救火,牛將軍可領督戰隊向前斬殺后退亂軍。”

  曹彰、牛金得令之后分頭行事,可是當他們二人回到陣前就全傻眼了,不約而同在心中大叫一聲:“不好!晚了!”

  此時曹彰面前已經是一片火海,地上的曹兵尸體,道路兩旁的拒鹿角,霹靂車之前投擲的木樁,此時全都成了燃料,化作熊熊烈焰。空氣中的血腥味道依然濃烈,不過卻被一股焦糊味混著肉香覆蓋。

  許多民壯身上都著起了火苗,他們慘叫著,哀嚎著,有些在地上不停打著滾,還有人來回亂跑。身上沒起火的民壯也表現不一,有些脫了衣物去撲打袍澤身上的火焰,也有些人害怕引火燒身,直接用手中的戈矛刺向了那些奔跑中的民壯。

  令曹彰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有幾個人身上的火燒的特別大,簡直就化身成了一個火人,而且怎么也撲不滅,最后只能在慘叫中死去,燃燒的尸體還點燃了周圍一大片能燒的東西。

  起火的位置是在兩軍之間,曹彰已經看不到對面嚴守陣地的交州軍了,更無從知道他們如何放火。于是曹彰叫來一名民壯問道:“此處因何燒起如此大火?”

  民壯知道曹彰乃是王爺,小心答道:“小人只見陣上射來火箭,落地便著,無法撲滅,有人言是……”說道此處民壯看了曹彰一眼不敢再說。

  曹彰瞪眼道:“你且直言無妨!”

  民壯吞了下口水道:“有人言國師大道無邊,降下火神,天譴我軍。還有人說國師在酒中施法,點水為油,遇火便燒。”

  曹彰對火神之說十分不屑,南燁要真有請動火神的本事就直接燒中軍的李儒了。不過要說是酒水作怪曹彰還真有些相信,這也就能解釋交州軍為何要投擲酒壇了。眼看火借風勢越燒越旺,形成了一堵火墻令曹軍不得寸進,曹彰只得再次回報李儒。他不知道在火墻另一面的交州軍此時已經開始收降俘虜,打掃戰場準備撤軍了。那些被火墻截斷了歸路的民壯第一時間選擇了投降交州軍。

  牛金眼前的情況絲毫不比曹彰好多少,后隊的數萬民壯已然全部回過頭來與督戰的曹兵殺在一處,好像這些曹兵不是袍澤而是逼他們送死的仇人一般。這下牛金也不用領兵向前了,直接就率領督戰曹兵與后隊民壯戰在一處,并遣了一個副將去將情況告知李儒。

  當李儒得知前方火海蔓延,后方民壯造反的時候便知不妙。山道之上并無水源,救火已經不可能了,李儒當機立斷,下令曹兵全力向后去與民壯交戰。只要能將身后的南燁擒殺,五萬民壯李儒也損失的起。

  大火燃燒形成的煙柱直沖云霄,如同一條墨龍飛天,數里之外都能看見。魂魄飄浮在半空眼觀六路的南燁自然也見到了曹軍尸體燃燒形成的狼煙,心中松了口氣。南燁清楚,只要火勢一起阻隔了曹軍大部隊,馬云騄、花蓓等人也就安全了。

  此時南燁眼前的民壯已經全部轉頭朝后廝殺,南燁也就不再急于屠殺這些百姓,只是命藤甲軍在前充當督戰隊,以防民壯反撲。南燁自己則退到后面,對一名法師親衛道:“快將軍中傳信的鴿子給我!”

  這名親衛專管信鴿,一般不參加戰斗,只見他從馬背上解下一個鳥籠交給南燁,籠中是一只純白色的信鴿。或許是因為戰馬顛簸,信鴿有些萎靡不振。親衛十分奇怪為何南燁偏要在戰場上索要信鴿往交州傳信,假如是要調兵求援的話,信鴿再快也來不及啊。

  南燁當然不是要送信往交州,而是要利用這只平日喂養熟了的信鴿探查敵情。在親衛疑惑的目光中,南燁輕輕抓出籠中沒精打采的信鴿,而后使用了控魂技能。

  信鴿被南燁控制之后頓時有了靈性,在南燁松開的雙手上一蹬腿便展翅飛了起來,而南燁的魂魄此時也懸浮在了信鴿的上空跟著信鴿一起飛了出去。

  南燁的尋星、顯星技能雖然可以探查敵軍數量,卻無法探查具體戰況如何。于是南燁就想了一個辦法,用控魂技能控制隨軍的信鴿充當偵察機。如此一來南燁就能像傳說中御風而行的仙人一樣,駕著信鴿將戰場一覽無余。

  俯視腳下的戰場,南燁最先看到的就是牛金率領曹兵與后隊民壯交戰的情景,這讓南燁微微一笑,沒想到這些民壯自己沒有勸降就已經全部倒戈了。再往前飛就是李儒的中軍,麾下人馬死光的曹彰和夏侯尚二人就在李儒身旁,督促著曹兵與身后的民壯交戰。信鴿越過中軍,便見到前軍的十萬民壯此時同樣亂成一團,后面的民壯雖沒了督戰隊的壓迫卻還在往前擁擠,而前面的民壯為了逃離被火海吞噬的命運則在拼命向后跑,于是前軍民壯與后軍民壯一樣爆發了沖突打了起來。

  南燁跟隨信鴿飛速掠過戰場,雖說魂魄無法感受到清風拂面,可是一種俯視眾生的感覺卻油然而生。此時此刻南燁覺得神眼這個技能名稱取得還真是恰如其分。飛行中的信鴿很快被沖天的煙柱擋住了去路,南燁無法感受到地面沖天的熱浪,卻可以看到空氣在火焰中扭曲,黑煙連通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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