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燁真沒想到大象都被柔泉之水毒死了,兀突骨竟然還沒死,可見此人當真天賦異稟。典韋、周倉見兀突骨橫眉立目兩眼通紅瞪視眾人,急忙上前一步將南燁護在身后。
兀突骨確實也中了柔泉之毒,只因他體格強健力大過人這才沒有被毒死,不過也是四肢乏力。見到南燁等人入帳,他便知自己中計,心中悔恨不已。
感受著體內力量的不斷流失,兀突骨自知命不久矣,可是他也不想讓南燁好過。只聽他“啊哈”一聲暴喝,舉起開山斧就朝典韋劈來。
典韋號稱古之惡來,同樣勇力過人,怎會畏懼中毒的兀突骨?他見兀突骨一斧劈來不閃不避,舉起雙戟招架。帳中眾人耳邊就聽“當”的一聲巨響,震得眾人耳骨發麻。
“嘶”典韋雖架住了兀突骨一斧,可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道:這廝好大的力氣!中毒之后都有這般力氣,若不中毒豈不比俺力氣還大?
典韋想的一點不錯,別看兀突骨武力值只有86,可是若論力氣確實算得上三國第一人。只不過因為武藝不精,所以武力值不高而已,這一點倒是和韓虎的情況十分相似。
意識到兀突骨力大無窮,典韋便改變了策略,雙戟舞動腳下生風,并不與兀突骨硬碰硬,而是改為游斗,盡量躲避兀突骨的巨斧。只有實在躲不過去才用雙戟格擋一二,卻也不是硬抗,而是從側面將巨斧擊偏。
毒的兀突骨與典韋純比力氣還有一絲勝算,可是一旦典韋施展出武藝,兀突骨便不是對手了。比典韋還高出兩頭的兀突骨拼命用巨斧劈砍,可就是奈何不了典韋,只氣得他“哇呀呀”怪叫。
南燁眾將見典韋占了上風也就不去幫忙,看著二人在帳中廝殺。南燁見中毒的兀突骨還如此厲害,不由對他產生了興趣,囑咐典韋道:“王洪,切莫將其砍殺了。”
典韋得了吩咐答應一聲,繼續與兀突骨游斗。此時他已然發現兀突骨的力氣越來越弱,典韋相信再過三五十合定能將兀突骨拿下。
兀突骨也察覺到身上的力氣在逐漸消失,這并非是因為他體力消耗的緣故,而是柔泉的毒性越來越強。假如兀突骨呆著不動,毒素擴散還不會太快,可是他與典韋一番廝殺,血液流動加快,毒素對身體的侵蝕也加快了速度。
“啊呀”兀突骨突然又是一聲大喊,巨斧迎頭劈向典韋。典韋一個閃身躲過巨斧剛要還擊,就見兀突骨隨著巨斧下落“咕咚”一聲栽倒在地,再也起不來了。
典韋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吃了一驚,兀突骨剛才拼命的架勢和巨大的力量讓典韋也不敢大意。他朝著周倉使了個眼色,二人一左一右逼近兀突骨,而后同時出手,先將兀突骨的雙臂縛住。然后典韋才用手去探兀突骨的鼻息,發現他已然氣絕身亡。
“少鏢頭,這廝已然毒發身死。”典韋沒能按南燁要求生擒兀突骨有些尷尬,紅著臉說道。
南燁并非真心想要生擒兀突骨,只是想要將這個大力士制作成金尸罷了。他囑咐典韋的用意不是留活口,而是怕典韋將兀突骨劈的缺胳膊少腿,那可就不妙了。此時兀突骨全尸而死,南燁十分滿意,便笑道:“無妨!我再將其救活便是。你等快去將營中收拾一番,明日還要在此生擒孟獲。”
眾將聞言齊聲領命下去準備,只留南燁和兀突骨的尸首在大帳之中。南燁見眾人已去,便取出最后一只金尸蟲塞到了兀突骨嘴里。等了一段時間以后,兀突骨猛然睜開眼睛站了起來,此時他的眼眸已然變成了淡金色,眼中的光芒更勝從前。
孟獲率領的蠻兵隊伍距離兀突骨的大隊人馬間隔一日路程。之所以分兵而進,一是因為藤甲軍行動迅速,孟獲的殘兵有些跟不上節奏。二是因為兩隊人馬前后呼應以防萬一,即便一隊人馬中計,另外一隊也好救援接應。
隨著兀突骨連戰連捷,孟獲的隊伍也在逐漸擴大,如今又聚集了五千之眾,一些立場不堅定的酋長也重新投向孟獲,這讓孟獲格外開心。
當孟獲領著人馬到達盤蛇谷時,就發現谷中營寨有藤甲軍駐守,這讓孟獲感到有些奇怪。若按慣例,兀突骨此時應該已經出兵去追擊敵軍,留下一座空營給自己駐扎才是。
孟獲引孟優、朵思大王來到營門,問兩個守營的藤甲軍道:“國主今日因何不曾出陣殺敵?”
兩個身材高大的藤甲兵低頭看了孟獲等人一眼搖了搖頭,然后依然站著不動。孟獲對兩個藤甲兵的舉動并不奇怪,因為這些藤甲兵很多都不懂漢語,只會說烏戈國方言。見兩個藤甲軍雖然搖頭不動卻沒有阻攔自己,孟獲便直接領著眾人往營中行去,只要見到兀突骨,自然可以問個明白。
孟獲走進兀突骨大營又感到有些不對勁,偌大一處營盤竟然悄無聲息,也沒有藤甲軍在營中走動,就如同一座空營一般。此時就連孟獲也不知道兀突骨究竟是出兵了還是沒出兵。
孟優和朵思大王也發現事有蹊蹺,可是因為之前兀突骨連戰連捷,他們并沒想到三萬藤甲軍會在一夜之間全部戰死,連個報信的都沒跑出來。所以并沒想太多,只想著見到兀突骨再問個究竟。
一行人來到中軍大帳挑簾而入,只見兀突骨正在帳中端坐,左右還排列著兩排藤甲軍,這讓孟獲等人松了口氣。
孟獲上前見禮問道:“國主今日為何不曾出兵?”
兀突骨看著孟獲詭異一笑道:“給我將他們全部拿下。”
還不等孟獲三人反應過來,兩側藤甲軍便一擁而上,將孟獲、孟優、朵思大王一舉成擒。孟獲被縛住之后才震驚問道:“國主這是何意?因何要擒拿我等?”
孟獲話音剛落,便見帳外一行人挑簾而入,當先一人正是南燁。只聽南燁笑道:“兀突骨已然歸降于我,此次你還有何話說?”
兀突骨自然沒有歸降,而是被南燁改造成了無敵金尸,受到了南燁控制。而那些藤甲軍則是高大的蠻兵士卒所扮,所以才不與孟獲等人答話,害怕露出破綻。
孟獲當然不知道世上有無敵金尸這種逆天的存在,更無法想象三萬刀槍不入的藤甲軍一夜皆死,只當兀突骨真的投靠了南燁,這讓孟獲不由一陣心灰意冷。他看了看兀突骨,又看了看南燁,實在想不出什么辦法可以再與獲得了藤甲軍的南燁爭鋒,只能低頭道:“我雖化外蠻人,也知禮義廉恥。七次被擒,自古未有,少鏢頭高義,我甘愿降服!”
南燁聞言點了點頭問孟優和朵思大王道:“你二人可也愿降?”
孟優、朵思二人見孟獲都降了還有什么說的,自然點頭道:“我等愿降!”
南燁見他們總算是沒有后招了,臉色一沉道:“七次遭擒還不愿降,將他們推出去斬首!”
孟獲三人聞言大驚,瞪圓了眼睛道:“我等愿降!我等愿降啊!”
南燁冷哼一聲道:“哼你等早干嘛去了?此時愿降,晚了!莫說我未曾給過你等機會,是你等幾次三番與我作對。若非你等已然山窮水盡,恐怕還要與我爭斗下去,怎是真心降我?就算現在你等愿降,日后也還會反叛,我又豈能容得下你等無恥小人!來人,推出去斬了!”
孟獲三人都以為只要投降便可活命,誰想到卻因為投降被殺,口中大罵道:“王華小人,背信棄義,不得好死!”
南燁聞聽怒道:“你等幾次言而無信,說降不降才有今日下場,還敢言我無信?快快閉嘴領死!”
孟獲三人無言以對,被一眾親衛押出斬首。而后南燁又控制兀突骨到孟獲營中,只說款待孟獲三人在營中飲宴,讓五千蠻兵自己扎營,埋鍋造飯。
眾蠻兵皆認識身材高大的兀突骨,不疑有他,便就近取水造飯。結果五千蠻兵也中柔泉之毒,半天工夫全營皆死。這倒不是南燁心狠手辣,實在是這些蠻兵死忠于孟獲,留著也是禍患。至于那些先從孟獲,又降南燁,再助孟獲兩邊討好的墻頭草,南燁也要給他們個教訓,讓他們知道吃里扒外沒有好下場。
南燁收拾了孟獲兵馬之后在銀坑洞歇兵三日,而后盡起大軍返回祝融洞報捷。殊不知就在他七擒孟獲之時,天下局勢又有了新的變化。
自從關羽、張飛二將到河北投了劉備,劉備麾下文有簡雍、孫乾,武有關羽、張飛,實力大增。辛評漸漸控制不住,便想出一計,將劉備等人派往并州駐守,說是防備曹cāo,實則怕劉備分權。又因為荀諶是荀彧、荀攸族人也受到辛評猜忌,便將荀諶和劉備一同派往并州。
荀諶早看出袁氏一家都不是明主,早有離去之意。辛評將他送給劉備,正合其意。因為荀諶與劉備相處多日,發現劉備禮賢下士,善待士卒百姓,是個有德之主,便決定輔佐劉備,成其霸業。
有人可能會問,荀諶既然是荀氏族人,為何不與荀攸、荀彧一起輔佐曹cāo?其實這就是世家大族的智慧了。這些世家大族都明白一個道理,就是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先前曹cāo與袁紹爭鋒是曹cāo取勝,荀彧、荀攸自然水漲船高,可以保證荀氏一族繁榮昌盛。同理可知,若是袁紹勝了曹cāo,荀諶同樣能保住荀氏一族根基。
在曹cāo、袁紹官渡之戰以前,除了南燁之外,又有誰能料到雙方誰勝誰負?而荀氏一族的做法便是兩邊下注,誰勝了都能保住家族利益,使得荀氏一族長盛不衰。這便是世家大族在亂世之中的自保之道。
三國之中若說最善于自保和押注的家族便是諸葛家族了,《世說新語》有云:諸葛瑾,弟亮,及從弟誕,并有盛名,各在一國。於時以為“蜀得其龍,吳得其虎,魏得其狗”。這話的意思是說,諸葛家一門三杰,諸葛瑾在東吳效力,諸葛亮在蜀漢效力,諸葛誕在曹魏效力,皆得重用。此處的“狗”并非諷刺之意,而是意指有功戰將,因為諸葛誕在曹魏與夏侯玄齊名,官至征東大將軍,成就雖略遜于諸葛亮和諸葛瑾,但也地位不低。由此可見世家的智慧不可小覷。
劉備麾下本就缺少謀臣,得了荀諶相助自然是如魚得水,對荀諶禮敬有加。就在劉備文武齊全,想在并州大展拳腳的時候,曹cāo突然大軍壓境,打了劉備一個措手不及。
曹cāo當初從鄴城回軍,并非是放棄了與袁買爭鋒,而是yù擒故縱之計,就等袁氏內部不合。當細作探知劉備被趕往并州之時,曹cāo便知時機已到,盡起十萬大軍兵發并州。
劉備麾下雖有關、張之勇,又有荀諶出謀,怎奈根基尚淺,兵不過萬。縱然臨時招募,也無可戰之兵,誰讓袁紹之前已經將四州兵馬消耗干凈。眼看曹cāo大軍一路碾壓,攻掠并州郡縣,劉備只能向鄴城袁買求援。
年幼的袁買只是辛評傀儡,豈能做主?而辛評又忌憚劉備怎會相助?于是不發一兵一將,想要坐山觀虎斗,等劉備、曹cāo兩敗俱傷,再收漁翁之利。
劉備假如在并州經營數載,可能還真有與曹cāo一戰的實力。不過此時卻不是曹cāo對手,就算關、張二將皆是萬人敵,真能頂上一萬人馬,那劉備麾下也才三萬兵,如何是曹cāo十萬大軍的對手?
面對來勢洶洶的曹軍,劉備都快急哭了。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倒霉了,每一次事業稍有起色,便會被打回原形。徐州如此,并州還是如此。劉備真有心與曹cāo決一死戰,免得遭受得而復失之苦。
關羽、張飛都聽劉備的,劉備要戰他們當然沒意見。正所謂忠臣不怕死,將士難免陣前亡,這兩員猛將還真不懼曹兵。可是有勇氣不代表就能取得勝利,荀諶知道若無袁買救援,劉備此戰必敗,于是勸道:“曹軍勢大,我等兵微將寡,戰不能勝,守無援軍,不可與其爭鋒,還是早作打算為好。”
劉備豈能不知荀諶所言是實,他要拼命也只是一時氣憤之語,冷靜下來之后還是覺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于是問計道:“依友若之見,我等復投鄴城可好?”
荀諶搖頭道:“不可!辛評器量狹小,無法容人。主公若不戰而走,他必降罪于主公,將并州之失怪在主公頭上。那時主公危矣!”
張飛在一旁怒道:“賊子安敢如此?他不發兵相助失了并州,還敢怪責兄長不成?”
劉備呵斥道:“翼德莫要多言,且聽友若之計。”
荀諶接著道:“縱然辛評容得主公,并州一失,幽州危矣!曹cāo只需兵分三路,攻打冀、青、幽三州,定使袁買左右不能相顧。聚兵一處則失兩州,分兵三處則三州皆失,時日一久河北盡為曹cāo所得。若解今日之危,我有上下兩策可用,只是不知主公用何計策。”
劉備問道:“上計如何?下策又如何?”
荀諶道:“上策乃是復投鄴城……”
不等荀諶說完,張飛便又怒道:“適才兄長講復投鄴城,你言是自尋死路?怎么到你口中又成了上策?”
荀諶笑道:“復投鄴城是假,混入城中斬殺辛評、袁買是真。曹cāo討伐袁紹、袁買只因其擅自稱帝,只要主公殺了偽帝袁買,將首級玉璽獻與朝廷,自稱為臣,曹cāo便失了用兵口實,其兵自退。那時主公既得三州之地,又得河北強兵,只需修養數載,便可與曹cāo一爭高下。”
張飛聞言歡喜道:“此計甚妙!只要進入城中,俺與二哥斬殺袁買小兒如探囊取物一般。”
關羽、孫乾等人也覺得此計甚妙紛紛點頭,但憑關、張之勇,只要辛評敢召眾人上殿議罪,二人便可暴起發難將袁買、辛評通通制住。實現此計并不算難。
劉備聞言卻搖頭道:“袁本初對我等有收留之恩,我等殺其子是不仁,奪其地是不義。如此不仁不義之事,我豈能為之?友若且說下策如何?”
荀諶之所以獻上二策,就是猜到以劉備為人不會用他的上策。這讓荀諶既感到欣慰,又感到無奈,只能說道:“下策便是棄了河北,南下荊、揚去投劉表、孫權。曹cāo一旦得了河北必然揮軍南下,劉表、孫權首當其沖,定然求賢若渴以擋曹兵。主公可借二人之兵,攻曹cāo之地以立足。只是不知何時才能與曹cāo一較高下。”
劉備也知道走這條路殊為不易,還要寄人籬下。可是他卻不能為了三州之地丟了仁義大旗。所以還是用了荀諶的下策,決定去投劉表。一是因為劉表同為漢室宗親可以攀上交情,二是孫權輩分太小劉備拉不下臉去投奔。
曹cāo也料到長跑健將劉備可能要棄城而走,因此在并州、冀州的交界處埋伏下重兵。可是曹cāo卻沒料到棄城的劉備沒有去投袁買,反而選擇了南下。結果還真讓劉備過關斬將,穿過司隸地界,殺出一條血路到了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