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即大愚,外粗中秀,大遁于市井,小遁于山林,藏則不露,露則一驚天下。”
經文閃爍不斷在林軒腦海中重新散開組建,再散開,再組建,遙遙不過數千字的大愚經卻在此時仿佛有數千篇章一般,無窮無盡,正是大愚經所提的遁藏之道。
于此同時林軒和那位老者虛影竟然同時生出手指在虛空中畫起,林軒手指劃落一道道痕跡如同天地軌跡,繁復深奧的規則與秩序,衍生出神秘的脈紋圖形。
“這!!”
莫老雙眸瞪圓簡直不敢相信,林軒不過一品星脈師,怎么可能能夠感悟道自然之靈,不過當莫老仔細去看時卻是更加驚訝,林軒所畫出的脈紋和那位老者所畫的完全不同。
一個給人自然萬物,生機勃勃,萬物欣榮之意,而另一個卻是給人一種時隱時現,滿天過海,遁藏天下而無形。
兩者截然相反,讓莫老都一時間糊涂起來,林軒也是運氣,感悟那位老者身上氣息,無限去貼近想要去感悟老者的意境,但這位已經坐化老者即便坐化不知多久,但依舊將自己的烙印留在世間,可見老者實力何等恐怖。
林軒和老者的心態不同,所要去走的道路也不會相同,林軒強行去感悟,最終結果只會元氣大傷,最終一無所獲,可林軒卻是在借著自己陷入老者感悟天地的狀態,改而感悟大愚經。
這部大愚經也不知道是方陶四兄弟到底從何得來,雖然不是功法,卻是一部神經,大愚而藏,大智而出,寫出此經之人當真是世間有大智大慧之人。
就算是方陶四兄弟這等蠢材,在去感悟了大愚經后,神念暴增竟然操縱近百傀儡而不亂,可見此經之強。
林軒此時借著老者的氣息,將自己帶入感悟狀態,卻是占了極大的便宜大愚經一枚枚字跡在林軒腦海中變換,讓林軒臉上神色一變再變。
夕陽落下,那位已經坐化老者如上次一般,站起身揮手將已經畫出的脈紋打散,而林軒同樣也站起身,空洞的眼睛沒有絲毫色彩,但就在林軒同樣要揮手將自己所畫出的脈紋打散的一瞬間。
“嗖!”
一道精芒從林軒眼中升起,在最后關鍵時刻,林軒強行從感悟中掙扎出來,反手一抓將自己所畫出的脈紋抓在掌中。
一道道脈紋在交錯在一起,組成一個藏字,時隱時現最終化作一道精光落入林軒眉心,僅僅不過瞬間,林軒身上的氣息頓時一收,仿若整個人頓時徹底和周圍一切斬斷了牽扯一樣,身上毫無半點力量波動。
“呼你小子嚇死我了,上次在古荒你就玩這樣一套,現在又來,老子幸好已經死了,不然遲早要被你嚇死。”
林軒方才強行去感悟老者氣息,導致整個人如同老者虛影一般開始坐化,若不是林軒在最后關頭掙扎出來,只怕就如虛影一般徹底蒸發在世間。
林軒聞言不禁摸摸鼻子,雖然這一次兇險,但結果卻是極為豐厚,大愚經這部神經,終于被自己所悟出點東西來了。
只見林軒嘴角一揚,將胸口的黑石頭摘下放到一旁向莫老笑道:“莫老你仔細來感知我。”
莫老也不知道林軒這是何意,但卻如林軒所說那樣,閉上雙目仔細去感知起來,不過沒多久莫老眉頭一沉,睜開眼睛看向林軒,隨后再次閉上雙眸仔細感知,最終不禁臉色一變,奇道:“怎么會?你明明就在我面前,我怎么感覺不到你?”
“呵呵,莫老你再試試。”
林軒嘴角帶著笑容,讓莫老再次嘗試,不過這一次卻是清晰感知到了林軒,只不過卻和往日的林軒截然不同,整個人從里到外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不僅僅是模樣,連極為難改變的氣息,甚至是脈力波動都徹底改變。
莫老心頭一條,連忙睜開眼睛,眼前林軒卻是已經變了模樣,個頭一變黑瘦矮小,身上的脈力波動僅僅只有脈士。
“這??”
莫老徹底暈頭了,林軒嘴角一笑,身形一抖卻是立刻恢復原貌,將黑石頭重新戴上笑道:“這篇大愚經,當真是鬼神莫測,大藏于市井,小藏于是山林。”
這次感悟林軒最大的收獲,便是領悟了大愚經,雖然僅僅只有那么微薄一點,但卻讓自己神念暴增,同時領悟出一套遁藏之術。
待莫老得知大愚經之神奇后,不禁忍不住驚嘆起來,世間英才無數,哪一個不是想要獨占鰲頭,卻從未有人想過去隱藏于世間,這種境界當真讓人驚嘆。
林軒將目光看向身后的廢墟,同時點頭道:“想來在此坐化的這位前輩,應該也是一個智者,否則不會來此不見蹤跡的深山野林之中感悟自然之法,也多虧了他,否則憑我還遠遠無法在這么短的時間中能夠感悟大愚經。”
林軒想想不禁有些后怕,如果老者感悟的不是和大愚經經義向近的自然之道,只怕自己到最后就算沒有一通坐化,也要元氣大傷。
林軒轉身向著廢墟一拜,雖然這位高人已經坐化,但自己依舊乘了這份情,故此這一拜也是應該的。
有了遁藏之術,林軒也就沒有再繼續橫穿山林,而是選擇了最近一條大路乘坐獸車前往龍都。
不得不說翠林山的影響力確實不容小看,脈武大陸及其之大,大到不可思議,城池只見相隔萬里,想要橫穿城池,則需要乘坐獸車。
此時層層山林之中,一條大路上一輛獸車便疾奔而行,獸車極為龐大,車身就足有三米高,百米之長,里面也十分寬敞,一節車廂足以乘坐十余人之眾。
而拉車之物卻是一只巨獸,土奔獸,這種大型食草類巨獸,據傳一頓飯吃下去就要數萬斤草料,就算是尋常宗門都不敢去養活,只有龍都的獸車行會才有供養。
此獸身長百丈,體大如山,六只粗壯巨腿,每一步踏出周圍土地紛紛如水一樣涌出,自動將巨獸頂起,使得巨獸健步如飛,并且讓整輛獸車都十分的平穩,甚至感覺不到任何顛簸。
“喂!哥幾個可曾聽說最近南郡發生了一件大事。”
第三節車廂中,一伙人坐在一起互相討論起來,也不知道誰先開了口,整節車廂頓時開始沸騰起來。
“可不是么,據傳是一個叫做林軒之人,居然將翠林山攪的天翻地亂,聽說連巧手老人的三弟子韓岳都被此人給廢了一身脈力。”
“什么!這也太膽大包天了吧!他還能活著走出翠林山?”
一些知道此事之人紛紛表示不解,一些不知道此時之人紛紛表示震驚,但對于林軒如何活著離開翠林山之事,卻是沒有任何人得知,不過卻有一句傳言稱,林軒手中有一件神物,神奇無比,最終憑借此物才逃出了翠林山。
“聽說這次翠林山拿出三件天品五階的傀儡作為懸賞,天品五階啊,就連不少豪門都動了心,甚至有世家愿意拿出從中分出一件給能夠提供消息之人,現在誰抓到林軒,可就發大了。”
一人忍不住高呼起來,天品脈器極為稀有,天品傀儡更是十分難得,一些豪族世家也不見得能拿出這般級別的傀儡,故此對于這個消息,當真是一滴水滴入了油鍋一樣。
“喂!兄弟,你怎么一直都未開過口啊,難道你就不心動。”
坐在窗口處,一人拍下林軒的肩膀詢問道,林軒抬起頭露出一張微黑的臉孔,搖頭道:“東西雖然好,但未必有命去拿,一葉遮目的人多得是,但最終能落下好處的,卻總是只有那么一個人,這幾率,我可不想去爭。”
林軒嘴角一揚,頓時讓周圍眾人沉寂下來,就如林軒所說那樣,想要拿自己這顆人頭的人實在太多了,三件天品五階傀儡誘惑這么大,最終能夠落得好處者不過只有一人而已。
“哼!我倒是要看看那個林軒有什么本事,可惜我還沒碰見,真要是碰見了,我定要親手撕下他的頭顱不可。”
就在眾人沉寂之中,另一旁座位上一名青年男子不僅冷冷大笑起來,如此囂張之態自然引起不少人反感,可當眾人看清楚青年身上的衣袍后,不僅臉色一變,立刻收起臉上不忿之色。
林軒目光一掃,那位青年身穿一身銀袍,腰間帶著一塊圓月玉佩,雖然看不出修為,但身上所發出的波動,隱隱大概是三品星脈師。
“銀月宗,沒想到在這里還能碰見銀月宗之人,真是稀奇。”
莫老在黑石頭中冷冷一笑,隨后向林軒解釋起來,原來銀月宗屬于大陸中心的一流宗派,雖然比不得混凌這等超級宗門,但也是數的上號的一流大派。
不過讓莫老感到奇怪的是,銀月宗的弟子怎么跑到大陸南邊來了?林軒目光打量了一番后便搖搖頭不再理會,目光看向車窗外,似乎壓根就沒有去關注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