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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皇!
當判斷出眼前的季禺便是那一手締造了道皇學院的道皇時,陳汐徹底怔在了那里。
意外。
震驚。
恍惚。
惘然。
在他的認知中,季禺的身份一只想一個謎,從獲得星辰洞府那一天,他以為對方就是看守洞府的一道靈體,生存了無垠歲月,擁有著無上的智慧和經驗。
再然后,他遇到了神衍山三師兄,從三師兄和季禺的交談中,他才更進一步了解到,原來季禺前輩是神衍山之主的師弟,之所以留在星辰洞府,乃是淪為了三界罪人。
陳汐本以為,他已經將季禺的身份勘破,可誰曾想到,此時此刻,季禺的身份再次一變,成為了道皇!
這未免太過震撼人心,令陳汐都有些難以置信。
因為之前在仙界道皇學院時,他也曾聽聞過有關道皇的諸多消息,例如道皇乃是太古五皇之一,當年親手締造了仙界第一學院道皇學院,留下了其傳承之地道皇古地……等等等等。
而如今,這位傳說中的人物,卻和自己所認知中的神衍山之主的師弟成為了一個人,那種震撼力,別提有多驚人了。
洞府之靈、神衍山師叔、三界罪人、太古五皇之一、道皇學院第一任院長……這一種種身份疊加在一起,只怕任誰也想不到這些身份會出現在一個人身上了。
恍惚之間,陳汐不經意想起了他第一次進入道皇學院藏經院所翻閱過的一部典籍——《大羅本源考》。
這部典籍并非出自道皇之手,但卻是由道皇親筆批注和闡述,當時他就注意到,這部典籍出現的時間,應該還要在太古道皇證道之前,原因也很簡單,批注和闡述,本就是后人對先賢典籍的一種認知和詮釋。
而當陳汐看見那典籍真正的著作者名字時,赫然發現這部典籍居然出自神衍山之主伏羲之手!
當時陳汐就懷疑,太古道皇應該和神衍山之主有著一絲聯系,如今看來,他們之間不止有聯系,并且還是師兄弟之間的關系!
這一剎那,陳汐終于明白了過來,太古道皇就是季禺,而他另一重身份則是神衍山之主伏羲的師弟!
如此一來,他也終于明白為何小師姐離央建議自己進入仙界之后,要進入道皇學院立足了,也終于明白,當今院長孟星河的弟子華劍空,為何會突兀地收走了自己的劍箓,這一切必然和季禺前輩大有關聯!
“怪不得,怪不得啊……”
陳汐喃喃出聲,心中也是感慨到了極致,原來自己這一路上的修行,一直在受到神衍山勢力的庇佑啊!
的確,無論是通過太古戰場進入玄寰域,亦或者是通過仙界進入道皇學院,都來自小師姐的安排,潤物無聲,令陳汐此刻想明白這一切時,心中自難免涌出百般滋味。
“以前不告訴你,是因為你修為太低,但最重要的是,你的起點太高了,早在紫府境界時就成為神衍山親傳弟子,這三界之中又有幾個能和你的起點相比?當時若告訴你這一切,只會耽擱了你的道途,有害無利。”
見陳汐神色漸漸恢復清明,一旁的季禺這才開口,“畢竟,一個人的道途終究是需要自己去求索,沒有這一路上的千般磨礪,萬般坎坷,何談求索二字?一味的幫助和庇佑,只會淪為揠苗助長的庸才,斷不可能踏上大道之極。”
陳汐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早在修行之初,季禺就曾不止一次告誡過他,所以也要比其他人更明白這個道理。
是的,修行,注定是一個人的事情。
別人的幫助只是一時,想要走的更長更遠,所能依靠的只能是自己!
因為只要一直走下去,總有一天,你會超越那些古人,超越那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存在,走上更高更遠的道途,到得那時,誰還能幫得了你?
這就是道途,求索無止境,因人而異!
依靠家族、親友、前輩、師門的幫助,的確是可以獲得短時間的強大,可只怕這輩子也無法踏足自己的大道極致了!
“其實,仙冥之棺本就是由我煉制,可惜祭煉到一半時,就遭受到了天罰之眼的鎮殺,最終未能祭煉成功,而我也淪為了三界罪人。”
接下來的閑聊中,陳汐問起了那仙冥之棺的事情,季禺倒也并未隱瞞,將其中緣由一一說了出來。
“歸根究底,僅僅是因為我所求索的道途,已經開始威懾到了天道力量,幸好,當年有師兄伏羲在,才免去了我被天罰之眼拘囿鎮殺的危險,不過經歷了這一場劫難,我卻是只能躲在星辰世界茍延殘喘著。”
說到這,季禺神色間已帶上一抹傷感,似想起了當年往事。
陳汐默然,他這才發現自己所聽到的傳聞七分真三分假,假的地方便在于傳聞中的仙冥之棺,乃是太古道皇偶然間獲得,被寄放在了道皇學院中。
而按照季禺所言,那仙冥之棺本就是出自他手中,煉制到中途時,遭受天罰之眼鎮殺,方才功虧一簣。
想到這,陳汐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凝眉道:“季禺師叔,當年對付您的天罰之眼力量可是太上教招來?”
季禺搖頭,唇角泛起一絲罕見的鄙夷之色:“太上教?它只不過是一條掌握在他人手中的狗罷了。”
陳汐心中咂舌,哪怕他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認太上教乃是三界三大至高道統之一,底蘊可怕之極,這等至高道統卻被季禺毫不客氣罵做一條狗,若被其他人聽到,只怕也會震驚不已。
當陳汐問起太上教這條狗牽在誰手中時,季禺卻似是不愿再提及此事,道:“很快你就會明白了。”
再然后,季禺問起了陳汐此次重返人間界的事情,陳汐也毫不隱瞞,把自己欲要展開向左丘氏復仇的計劃和盤托出,之所以返回人間界,也是擔心親友遭受到左丘氏毒手,令自己投鼠忌器。
季禺得知這一切,卻是陷入到了沉思中,半響才說道:“你可知道當年星辰洞府是如何落入你母親手中的?”
這個問題顯得有些突兀,令得陳汐不禁怔了怔,這才說道:“似乎是從一個名叫北冥海的秘境中所獲得。”
季禺瞥了陳汐一眼:“這不是重點,星辰洞府乃是我師兄所留的衣缽傳承,可不是誰都能夠獲得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母親能夠獲得此寶,其中大有原因!
陳汐敏銳捕捉到了這一點,可當向季禺求解時,后者卻是搖頭道:“此事我也不甚清楚,等你救出你母親時,或許能從她那里得到答案。”
陳汐很清楚季禺的性情,知道他不愿回答的事情,你就是百般詢問他也不會說,當下只能把這個疑惑壓在了心底。
“這么說,你這次返回打算把陳氏一族都帶入仙界了?”季禺話鋒一轉,問起了陳汐此次返回的目的。
陳汐搖頭:“不止是陳氏一族,我想把古庭小世界都帶走。”
這個回答令得季禺都微微一怔,訝然道:“雖說這人間界有億萬個小世界,古庭小世界只是其中之一,可你若想將其帶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最難過的一關便當屬仙界的天道法則了。”
陳汐明白季禺所說的一切,不過他此次返回早有準備,當即笑道:“季禺師叔,你說我如果把古庭小世界裝入一件仙寶中是否可行?”
季禺挑眉:“就是太虛階仙寶,可也要受到仙界法則限制,難道你身上還攜帶有超出太虛階的神物?”
陳汐怔了怔:“禹皇九州鼎算不算神物?”
他的確不清楚禹皇九州鼎算何等品級的寶物,但按照他從小鼎口中了解到的,再加上臨下界時華劍空所言的一切,他大致還是能判斷出,禹皇九州鼎這等寶物必然不會在太虛階之下了。
也正因如此,他才敢開口說要將古庭小世界一股腦都帶走。
“禹皇九州鼎?”
果然,當季禺聽聞陳汐居然掌握著禹皇九州鼎時,登時露出一抹異色,道,“看來你果然已經做足了準備。此寶在三界未開之前,乃是鎮壓鴻蒙大世界的神器,分別坐鎮世界九極,神妙莫測,堪稱一界之神物,有它在手,倒的確可以將一方小世界收納了。”
頓了頓,季禺繼續道,“再加上你身懷河圖碎片,能夠遮蔽天道之力,倒是的確可以避開仙界天道法則了。”
顯然,季禺對禹皇九州鼎的了解要比陳汐更清楚,原因也同樣簡單,禹皇同樣是太古五皇之一,季禺身為太古道皇,又怎可能不知道對方手中這件九州鼎了。
得到季禺確認,陳汐徹底放心,笑道:“我就是這么打算的。”
季禺卻像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許久之后,才一抬頭,仰視漸漸被夜幕侵襲的蒼穹,道:“如此也好,三界動蕩已勢不可擋,也是時候離開了……”
離開?
陳汐心中一震:“季禺師叔不打算和我一起返回仙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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